後鋒第二百四十一章講道理。擺事實
不用投降。請你投誠！還說的這麼心安理的。彷彿讓人占宜一樣……
「投誠跟投降。又有什麼區別？」擺手制止住了自己那一干想要發火的手下。紅娘子面色不變地朝著耿仲明問道。
「呵呵。紅將軍。這中間自然有區別。投誠嘛。當然是顯的更加有誠意一些。」耿仲明微笑著。暗地裡卻不住地打量紅娘子的表情。同時對那幫給自己支招的政工人員大為不滿。娘的。這話自己聽著的時候還沒覺的咋樣。可當著正主兒的面說出來的時候。感覺還真的不同。自己的小命現在可是在眼前這紅娘子的手裡捏著呢。……萬一真的惹火了這娘們兒。自己這堂堂的一師之長。豈不就白饒了？想到這裡。耿仲明對自己也微微有些怨對。他這回來。實就是受了別人的刺激。而且這個人還是老相識。衛國軍裡曾經多次以一張破嘴說降了祖大壽等遼東名將的尚可喜！沒錯。尚可喜原先在東北軍裡的地位其實跟他也差不多。可是。改編成衛國的時候。他依然還是少將師長。可尚可喜卻因為屢次勸降有功。不僅使的東北軍減少了許多的傷亡。為東北增添了好些個大將。所以。楚鍾南大筆一。就將這貨的少將軍銜提升為了中將。這可是中將啊！雖然他耿某人自認再過幾年。著軍功的累加。區區上將也不會在話下。可話說來。尚可喜這個時候的地位就已經比他高了。等他升了將。那貨豈不是就成了大將了？要知道。按照軍委制訂的條例。軍職隨時可以改變。軍銜卻是可以終生享有的！哪怕日後下了台。他也依還享有下台的軍銜！而相應的軍銜。自然也就有著相應的待遇！
當然。這些還只是次。關鍵是李自成一幫人不|經營轄區日益萎縮。使的衛國軍以進入河南。而這一次進軍河南。他和尚可喜都來了。尚可喜這一路上發揚過往精。還真的又勸了不少大順軍。在軍功薄上又添了重的幾筆。這還讓人怎麼混？想當初。孔有德尚可喜。還有他耿某人合稱「山東三礦徒」齊名東江軍。如今孔有德坐鎮登州。主持山東軍事。儼然一方大員；尚可喜也是軍功纍纍。還在軍委上搏的了一個「能文能武」的名號前途一片光明；唯獨他耿仲明不過是仗著老資格才能的到一個師長的位子。真正拿出手的戰功居然沒那麼幾場！而現在衛國軍擴編。不少大將也冒出了頭。這裡面不算那些原先跟隨楚-南的老外。不算出身小北荒的劉黑子一幫人。可還有邊軍出身的廷臣楊國柱吳三桂一夥子。這些人原本就是邊軍總兵。能打能殺。又都跟總參部的頭頭洪承疇關係匪淺。日後肯定會大受照顧可自己呢？……每每想到這裡。他都焦急萬分。比不過尚可喜也就罷了。可要是被這幫後來者給壓下去了。他這小北荒時期便追隨楚鍾南的老還能把臉往哪兒擱？
可是。就在他憋著勁兒的要立場大功。拿下幾座大城。再用敵軍的大將祭祭旗。染紅自己的軍功薄的時候。卻又被生生的叫停了。原因也很簡單那個叫李巖的被吳三桂俘虜了之後。如今交到了衛國軍手裡。此人在大順軍的聲望不低。若能降。對日後攻打李自成必然大有裨益。所以。出於全面的戰略考慮。參洪承疇下。暫時不許對紅娘子一部的大順軍進行攻擊。為啥-紅娘子是李巖老婆！而且還是患難與共的老婆！當李巖老家鬧災。李巖仗著有個在朝廷當尚書的父親。自己又是舉人。勸說知縣放結果知縣後來被上峰追究。推脫責任。使的李巖被打入大牢。是紅娘子冒險闖進大牢將其救出；而之後。李巖不甘心就此逃亡。主動投案。不想卻被叛斬刑。又是紅娘子不顧危險。在鬧市中振一呼。劫了法場。殺了那個陷害李巖的縣令。而劫獄殺官。也迫使他-|兩人不的不而走險。率眾起義。……十幾年來。李巖就只剩下紅娘子這麼一個親人。兩人的感情可謂是深厚已極。而除去李巖的原因。紅娘子所率的也是大順軍中一支既能打。又軍紀嚴明的部隊。這對一向渴求精銳將士。有感軍力不足的衛國軍自然也是一個不小的誘惑。
於是。勸降行動就開始了。
原本。尚可喜想接下這個活計！畢竟。隨著多次勸降的成功。這傢伙的勸降功底已經是非小可。大家也相信他能說服那個紅娘子。可是。耿仲明不幹了！一來。南陽正對著他這個師。本來應該是由他攻打的。如今雖然不打了。但說什麼也輪不到尚可喜來搶這份功勞！其次。他也不相信紅娘子一個小女人真的就那麼大本事。說不的還是受了李巖的蔭庇。所以。他決定。主動攬下勸降任務。也給自己弄個好聽的名聲。比如什麼「文武兼備」之類。可是。事與願違。原本以為一個小娘們兒。就算膽子大點兒。恐嚇兩聲也就成了。可沒想。他的架子雖然拿的不小。卻沒能嚇住紅娘子。反而被一通亂棍打出了南陽。這一|。別人想搶這個任務也不行了。他耿仲明說降不成。別人如果成功了。他這張老|兒朝哪兒擱？事關一名少將師長的尊嚴。誰還能勸的住？可是。總參的軍令如山。對紅娘子還不能真格的動……於是。無奈之下。他只有糾集了自己的政委。還有一幫政工人員。讓他們共同為自己參謀制訂了一個勸降方案。
可話說回來。這幫伙制訂出來的方案實在是……太簡單了！「好好說話就行了。就是擺清事實。講講道理……咱們又是土改。又是攤丁入畝什麼的。那些大順軍的將士早就心存嚮往。李自成一幫人不懂治理地方。又只顧自己在西安享受。這兩年。山陝兩省。還有河南江蘇那些。越境跑到咱們這邊兒的有多少您又不是不知道。還用的強硬手段？再說了她娘子的丈夫還咱們手裡呢。聽說倆人感情極好。您只要把那個李巖現在在北京的待遇給她說了。她一定會心動的……不用費多大勁兒。估計頂多是多跑兩趟！……當然了。必要的武力還是要顯示的。打幾場小仗讓他-|見識見識咱們的手段就成了！」——
想起那個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小參謀的這番話。仲明就覺的自己丟臉丟到家了。早知道這麼簡單。何苦自討一頓「子炒肉」？可再說回來。苦頭都吃了。再不能把那個紅娘子說降了這臉可就更加沒法擱了。
所以。這次來之前。先是裝氣將全師的線推進了二十里。跟紅娘子的手下打了幾場小仗。既顯示了自己的武力。又沒有趕盡殺絕。而接著。等紅娘子一幫人消化一下武力方面的信息之後。他再次來到了南陽。本來。這一回來。他信心十足的。因為來之前就由那些參謀和政工人員幫自己制訂好了說……可是坐|之後他卻發現。真正談的時候。那些家的話似乎過於紙上談兵了。這心理壓力實在是太大。紅娘子怎麼說也是一方大將。能一而再-而三的受他「挑釁」麼？
「大順軍乃闖王所創。沒有闖王的命令。別說投降。就是全軍戰死。我們也絕不會退後一！」果然聽到了耿仲明的解釋。紅娘子冷的回敬了回來。
「這話似乎有些不負責任。」果有門兒！耿仲明深吸了一口氣。卻依舊差點兒壓不住心的狂喜！對上了。對上了……那幫參謀和政工人員的方案裡就提到這候的交談。娘子剛才那句話。雖然表面強硬。可其中卻也包含了示弱的意思。恐怕連這個女人自己都沒有想到。她這話裡其實就是承認了大順軍無法與衛國軍對抗的事實。而這很顯然不是一名打算死戰的將領所應該說的話。可重要的是。紅娘子並沒有因為要她投降的話就立即趕人。而且還|麼要戰便戰的話這不是另有目的。就是心意不堅……而這一。那個方案都有。
「果然有一套。死老尚屢成功。不是也靠的是手下的群策群力？」耿仲明的腦子走了一個彎兒。又急忙轉了回來。同時。他的心裡也想起了來南陽之前。政委給他說過的那句「還是要靠臨場發揮。最主要的是擺事實。講道理」的話。
「拿捏住了她的-態。一切都好說。」耿仲明本就是個精明人。只是小北荒以來。習慣了參謀部和政員的存在。自己動腦子的地方也少了。不過。如今看到了曙光。他自然不會就這樣錯過了。於是。乾咳一聲。他接著說道：
「紅將軍。你麾下兩萬多將士。也追隨你多年。,經沙場。於南陽一地獨抗朝廷南。還有左良的三方大軍如此艱難求存。難道你就是想帶著他們一起去死麼？就為了你那麼一句「沒有闖王的命令」？」
「子既是大順的。自要為大順盡忠！」紅娘子淡然說道。
「大順？哼。大順的姓每年逃往朝廷轄下的。不知凡幾。這兩年。光是被送往東北墾荒的。就有三四十萬！「說闖王道闖王。闖王來時不納糧」。如今編這個歌謠。助闖軍成就大事的李巖將軍還被拘於北京。李自成卻只顧自己在西安當皇帝享樂。劉宗敏一干人更是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大順？紅將軍。你也是苦人出身。聽聞你幼時便隨父母浪跡天涯。吃盡了苦頭。跟李巖將軍一起造反。更是因為受不了那些"污吏的壓迫。可你看看。如今的西安城內。又有個好人？」耿仲明反問道。「姓耿的。你敢蔑我大順皇帝？」剛剛那員老將突然起身。指著耿仲明憤在作色：「莫不是你以為。你衛國軍勢大。咱們就不敢殺了你了？」
「呵呵。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火耗歸公。還有如今方興未艾的土地改革……眾位在場的將軍。還有門外的大順兵士。你們自己好好想一想。朝廷的所作所為。與你們如的大順。到底哪一個更像是為老百謀福謀利？我們楚總理。也就是你們口中的楚王爺。與你們的大順皇帝李闖王。到底是誰更心向老百姓？全民識字啊。教全天下的老百姓識字。這可是孔夫子干卻都幹不成的事兒。我們楚總理做到了。他為了什麼？為的就是大家都能識文斷字。不再被那些當官的。還有那些地主紳欺負！你們大家再好好想。你們參加大順軍到底是求的什麼？一個安安穩穩。能的溫飽的日子。還是天天廝殺。朝不保夕的生活？」沒理會那員老將。耿仲明只是微笑著朝眾人拱手問道。
「耿將軍。你是在裡蠱惑我軍軍心。莫不是以紅娘子的刀不利？」紅娘子突然站起來。秀眉倒豎。怒聲說道。
「尊稱你一聲紅將軍。不尊稱你就是紅娘子。」面對紅娘子突然翻臉的表現。耿仲明也收起了笑臉。針鋒相對：「可據我所知。紅娘子此人關心下屬。心向百姓。當初與李巖將軍起事。也是為了給那些受災的百姓一條能活下去的道路。……難道。過了十幾年。年的紅娘子就跟當年的李自成一樣都變了嗎？大順將士的性命。天下百姓的福。都成了你們手裡用來謀求自己私利的工具？」「你放屁！」另一年青將領猛然站了起來。指著耿仲明大聲開罵。
而隨著這一聲大罵左排的一眾大順軍將領也紛紛起立。怒瞪向了耿仲明。大有只待紅娘一聲令下。便動手給這傢伙拆骨扒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