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鋒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兵者詭道與日本的天花傳染
    著崔鳴吉一副無奈兼傷心的模樣,楚鍾南暗暗好笑。T客以多年的鄰居,他當然知道這些人對大明的感情。朝鮮的前身為高麗王國,是元朝的屬國,其國王差不多都到蒙古學習過,這在漢學影響巨大的高麗國內是很受詬病的。

    後來,高麗大將李成桂取得了政權,為了爭取已經取得中國正朔地位的明朝的支持,派使臣向明朝稱臣。李成桂向朱元璋遞交了國書,而新人新氣象,他不僅廢除了高麗的稱呼,還請求明太祖朱元璋為他的國家取一個新名字。

    朱元璋接受了這個請求,經過慎重考慮,取「朝日鮮明之國」之意,為這個王朝確定了新的名字--朝鮮。

    從此,這個名字成為那個半島王國的統一稱呼,並延續到後世。而朱元璋不僅親自為其國取名,看到李成桂對自己的國家恭敬有加,他還親自下令:朝鮮為永不征討之國!明和朝鮮正式以鴨綠江作為邊界。而朝鮮尊大明為天朝,並採用大明年號,此後朝鮮的歷代國王繼位後都要派使臣至明朝,得到明朝皇帝的確認並賜予封號。

    朱元璋和李成桂確定了明王朝和朝鮮和睦友善的關係,也立下了雙方守望互助的諾言。後來的歷史證明,他們都遵守了自己的承諾。

    而兩位開國君主之間的承諾不僅適用在他們自己的身上,還適用到了他們的子孫身上。尤其是老朱家的子弟。

    1591年,日本幕府將軍豐臣秀吉率兵侵入朝鮮,一度佔領平壤。時任大明皇帝的萬曆雖然為人昏庸了些,也曾數十年不上朝,卻非常講義氣。派出本**隊援朝。這一仗打了八年(奇怪的年頭,是不是?)1598年,日軍被中朝聯軍擊潰。此段歷史史稱「壬辰倭亂」。大明軍隊為這一仗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而朝鮮免除了滅國之禍,對宗主國也是感恩戴德。數十年來,兩國之間的關係可謂是進入了新的蜜月期。朝鮮國內,上到國王,下到普通百姓,都對大明擁有著非常依賴和友好的感情。這也是為什麼自從後多崛起之後,朝鮮屢屢派兵助戰大明,並且還接收了大量漢人的緣故。

    不過,經過這一回圍困代善的一仗,朝鮮君臣恐怕要對大明有些怨對了。因為祟禎沒能按約定好的協議讓關寧軍對後金殿開進攻,哪怕就是佯攻都沒有一場,讓取得了勝利的朝鮮又要再次面臨滅國之禍。

    可是,楚鍾南卻知道這事兒根本怪不得樂禎。因為那位皇帝陛下根本就不知道這麼一回事兒。說白了,所謂的關寧軍會呼應小北荒和朝鮮對代善的圍困,起兵進攻後金的事情根本就是情報局和調查局

    這小北荒兩大情報部門搞的鬼。因為朝鮮使者前往北京的船就是小北荒的船。而到了北京城後,因為是秘密行事,這位可憐的使者也不敢大張旗鼓,很自然地入了林喜和趙長山那兩個老太監的彀中。那個小圈套其實也簡單:林喜拿著劉盛昌的錢,通過賄賂,說服了那些根本就不知道輕重,只知道自己利益的司禮監的幾個小太監,把使者引到了宮外,然後,由他自己假裝秉筆大太監,「幾經猶豫」後,傳達了樂禎對朝鮮的讚揚之詞,並表示樂禎已經同意了那個計劃,保證關寧軍到時會配合行動,絕對不會讓後金有機會出動大軍進攻朝鮮。就這樣,輕輕鬆鬆就把朝鮮使者蒙暈了。而之後,負責接待朝鮮使者的幾個禮部郎官看到朝鮮使者「失蹤」,不告而別,也沒打算追查,輕輕鬆鬆地就把事兒壓了下去,甚至就連禮部的幾個主官都不知道這事兒,就更加不要說什麼祟禎了。

    也就說,一切的一切,都是楚鍾南叫人去搞的鬼。而他的目的,就是借用朝鮮人的兵力和他們跟後金之間的「關係」發動一場大規模的殲滅戰。現在,藉著數十年來朝鮮對大明一貫的信任,計劃獲得了成功,而皇太極也是非常配合的把大軍拉到了鴨綠江沿岸,就等著冬天一到殺過河。朝鮮君臣沒看到大明皇帝出來給自己撐腰,立刻就慌了,自然也就只有由著他出價了。

    ……「楚大人。你們若是此時撤兵。我們是肯定掃不住那些凶神惡煞地八旗兵地。」崔鳴吉地話有些傷感。也顯得有些可憐。可是。再可憐。他也不敢在這時候裝什麼硬氣。畢竟。他們已經被阿敏和多爾

    _著收拾了兩回了。底氣早就輸得一乾二淨。哪還敢再次單獨面對後金大軍。

    「這個……不見得吧?崔大人。其實。你們完全可以集中兵力到鴨綠江畔。只要擋著不讓那些韃子闖過來。應該也沒什麼大事才對。」楚鍾南很不著調地安慰道。

    「若只是這樣就可以了地話。崔某就不用急著來小北荒找您了。」崔鳴吉連連苦笑:「不是崔某瞧不起我們朝鮮自己地將士。他們根本就對付不了那些八旗兵。就算現在鴨綠江並未冰封。如果不是有你們小北荒地將士在前面帶著。他們也守不住這條河!」

    「這……您也太悲觀了!」楚鍾南笑道。

    「不是悲觀。而是事實。而一旦我朝鮮將士守不住那鴨綠江。皇太極地大軍必然會長驅直入!……」說到這裡。崔鳴吉慨歎了一聲:「我們已經被那些蠻夷打到了漢城兩次。兩次啊!……崔某啟程之前。我國國王就曾說過。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他兩次丟失都城。已經是朝鮮最大地罪人。若後金大軍再攻至漢城。他只有與城偕亡!」

    「貴國國王果然壯烈!」楚鍾南肅然說道。不過,雖然這麼說了,他的心裡卻對這話根本不屑一顧。與城偕亡?說的輕巧,後世那些大清國的皇帝太后什麼的也沒少說過這種話,可敵人一來,跑得比兔子還快。他才不相信那李倧真的會這麼幹。

    「楚大人,若是我國國王殉國,則此『朝日鮮明之國』亦將難存。那時,朝鮮國土之上將盡為皇太極所率之八旗兵馬,據此地利,他們與你們的距離自然拉近。臨此兇惡之輩,小北荒難道就能自保嗎?」崔鳴吉又接著問道。

    「這個……崔大人,你這話可是有些威脅的意思啊。你朝鮮人口何止千萬,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總不能讓他皇太極好過了不是?」楚鍾南有些不悅地說道。

    「是否威脅,楚大人您一向精明過人,自然能分辨出來。崔某

    此,剩下的,悉聽尊便!」崔鳴吉歎了口氣,重重地)T椅上。

    「……崔大人,你說的也不算是危言聳聽。可是,朝鮮那麼多的軍隊,真就擋不住皇太極區區幾萬人馬?」楚鍾南似乎被說動了,又似乎很為難。

    「若是擋得住,便不會接連兩次被人打到漢城了。」崔鳴吉苦澀地笑道。

    「可我們小北荒的將士也實在是不能再這麼撐下去了。太久了……他們打得實在是太久了!再這麼下去,鐵打的漢子也撐不住!」楚鍾南鬱鬱地說道。

    「還請楚大人……」

    「崔大人你不用說了。讓我想想……」

    楚鍾南伸手示意崔鳴吉繼續坐著,自己也仰倒在靠背上,閉上了眼睛。崔鳴吉看到他這個樣子,知道多說也是沒用,也只有坐在那裡等著。只是,他沒有想到,這麼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他可是剛剛下船就被帶到了這裡,滴水未進,說了這麼久,又早就過了午飯的時候,肚子裡忍不住開始「咕咕」叫了起來。可是,看著楚鍾南依然閉目沉思,他卻又不敢打攪,也只有繼續忍著。

    ……「咚咚!」

    又過了大約兩刻鐘,就在崔鳴吉快要忍不住的時候,辦公室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聽到這聲音,楚鍾南好像是被驚到了,身子猛得從椅背上離開坐正起來,之後,又有此茫然地看了看左右,才不好意思地對崔鳴吉笑了笑:「實在是不好意思,不小心睡著了!」

    「……」崔鳴吉!

    「進來!」不等崔鳴吉露出不滿的神色,楚鍾南趕緊又朝著外面叫道。

    「大人!……」進來的是情報局遼東情報處的黑衫青年,進門朝楚鍾南打了個招呼之後,看到一邊正有些氣哼哼地坐著的崔鳴吉,他立刻便住了嘴。

    「有事?」楚鍾南問道。

    「大事!」黑衫青年回答的很簡便。

    「這個……」

    楚鍾南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崔鳴吉。而看到他的神色,崔鳴吉雖然還在為他不打招呼就睡覺的失禮舉動感到不滿,卻也知道自己該是告辭的時候了,也就從長椅上站了起來。當然,他也沒有忘記提醒一下楚鍾南:

    「楚大人,崔某便在驛館等著您的消息!」

    「呵呵,崔大人你放心,楚某其實已經想好了對策。你既然要回驛館休息,就順便考慮一下如何?」楚鍾南示意黑衫青年稍等,又對崔鳴吉笑道。

    「哦?已經有了辦法?楚大人您快說!」崔鳴吉大喜,也不走了,急忙轉過身來問道。

    「我第四方面軍將士確實需要休整。不過,他們可以分批休整。並且,我軍也可將第二方面軍派出一部分去接替他們。……」

    「不可不可。」崔鳴吉急忙搖頭:「皇太極虎視眈眈。貴軍駐紮於義州一帶,雖人數近萬,卻依舊太少,增兵尚嫌不足,怎麼還能分兵休整?而且,回鄉休整,一來一回至少也要數月功夫,可皇太極隨時都有可能打過來啊。這實在是萬萬不可啊!」

    「我還沒有說完,崔大人你別著急嘛!」楚鍾南笑道。

    「楚大人,其他的都好說,只是這削減駐軍之事萬萬不可草率!」崔鳴吉連連說道。

    「呵呵,這兵嘛,肯定是要休整的,不然肯定要出大問題。可是,崔大人,難道你不覺得你們朝鮮空有兵員,卻多無戰力麼?不若這樣,趁著現在這幾個月鴨綠江還沒有冰封,皇太極難以渡河的時機,由我小北荒出人,幫你們把你們的士兵重新訓練一番如何?」楚鍾南笑道。

    「您是說,由小北荒……訓練我國兵馬?」崔鳴吉一愣!

    「楚某正是這個意思。幾個月,以我小北荒的訓練機制,足可讓貴**隊脫胎換骨。雖未必及得上我軍將士或者江對因的八旗辮子兵,可你們足足有幾萬人……這人數方面足可彌補朝鮮士兵戰力之不足!」楚鍾南解釋道。

    「這,這……」崔鳴吉有些猶疑。把自己國家的兵馬交由他人訓練,這可不是什麼安全的事情。

    「呵呵,我也知道此事很難立刻決定。不過時間還不算太緊,崔大人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二。不過,我覺得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小北荒只出教官和教導員,人數很少,頂多也就是幾百,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楚鍾南又在一邊笑道。

    「這……請容崔某多考慮幾天。」崔鳴吉想了想,還是沒敢答應,決定把話遞回國聽聽其他人的意見。

    「呵呵,那楚某就等著崔大人的消息了。」楚鍾南也沒有逼迫對方答應,對著崔鳴吉笑了笑,便停了話頭。

    崔鳴吉知道他要跟黑衫青年商量事情,也沒再久留,又說了幾句客氣話,便告辭而去。

    ……

    「您這算不算是忽悠死人不償命?」

    看著崔鳴吉走出辦公室,黑衫青年幫著關門房門,卻突然向楚鍾南笑了一下。

    「要怪只能怪他生不逢時。既然已經打到了鴨綠江,早晚會進攻後金本土,可皇太極正憋著勁兒呢,光靠咱們自己的力量怎麼行?而且,我可不願意讓自己的身後一直呆著一個大明的死忠派,總得給咱們自己人找塊前線根據地!這才能打得穩些!」楚鍾南笑道。別人不瞭解,可小北荒的自己人豈能不知道他派人幫著朝鮮練兵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教官也就罷了,那幾百人的教導員只要拿出政治思想教育的大殺器,足可以讓朝鮮君臣賠了夫人又折兵!

    「就您有理!」黑衫青年說道。

    「當然是我有理。老子幫他們脫離了後金的野蠻統治,他們拿點兒士兵,再拿點兒國土做為回報,有什麼不對的?」楚鍾南理直氣壯。

    「對對對!」黑衫青年苦笑著歎了口氣:「可人家日本人又怎麼招您了?居然下這麼狠的手?」

    「這不關你的事。計劃進行的怎麼樣了?」楚鍾南收斂了笑臉,正色問道。

    「根據線報,現在日本國內天花傳染的很厲害,尤其是靠近東部的江戶一帶……據傳,幕府已經有遷居的打算。」黑衫青年歎了口氣:「死了很多人!」

    「密切注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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