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鋒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殺,又如何處置?
    整個大殿突然陷入了無比寧寂的狀態之中……原本一個個氣勢昂揚的大明官員都被豪格狂妄的話語噎得說不出話來,崇禎捏著寶座的扶手。因為過度用力,手掌整個兒都開始泛起了青色。就跟他此時的臉色一樣,良久,才有一個生意從他的喉嚨深處發了出來:

    「給朕拖出去。凌遲!」

    「皇上不可!」

    聽到這一聲,首輔溫體仁,群輔吳宗達幾乎同時站了出來,語氣之中滿是惶急。

    「為何不可?」崇禎猛地從寶座上站了起來。叉手指向正不可一世般站在大殿中央的豪格。大聲咆哮:「區區奴酋之子。,階下之囚,竟敢如此囂張跋扈。視朕如無物!此人不殺,那何人才該殺?」

    「皇上……」溫體仁額頭冷汗直冒。吶吶的說不出話來,他也是在是沒有想到豪格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他原本以為,豪格被俘之後,因為小命難保,就算表面強硬。心底也會無比的擔心害怕。所以,他才會幫著崇禎說上幾句。一來確實是想在這落水狗面前出上幾口惡氣,而來,討好一個崇禎,幫著崇禎顯示顯示他的帝皇威風,滿足一下對方「中興之主」的心態,畢竟,崇禎的脾氣在場的大臣們都十分清楚,這傢伙心情好了,大傢伙也才會過得舒服一些。可是,他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豪格居然膽敢叫囂著:「誰敢殺我?!」而且還是當著崇禎的面,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這麼叫囂。

    但是,總是豪格再囂張無比,那句話卻是對的,沒人敢隨便殺了他!至少他溫體仁是沒有這個膽量的。

    要知道,自從孫承宗憤而請辭之後,關寧前線就已經沒有了一個可以統籌大局的人。而面對後金八旗屢戰屢敗的結果,也使得朝廷裡的某些人沒了去寂寥一帶亂指揮的勇氣。如今的關寧前線,山海關,寧遠城,錦州城,……一個個幾乎各自為戰。袁崇煥不管是忠是奸。起結局都讓關寧前線的將領們對朝廷離心離德。再加上無人可以鎮住局面。關寧軍早就失去了主動向後金進攻的能力。而後金雖然屢屢受創。豪格這個大阿哥甚至都被小北荒的人押解到了北進。可是。見慣了各路官軍謊報軍情的溫體仁也絕不相信那解壓溫體仁而來的北荒軍軍官所說的,他們已經殺了近兩萬八旗軍。因為他絕不相信北荒軍有那個能力!因為,就算當初明軍在遼東勢力最為強大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戰績。所以,東扣西扣。溫體仁最後決定。北荒軍頂多也就是殺了兩千八旗軍!這雖然也算是一場大勝。但絕對傷不了後金韃虜的根本。至於豪格的被俘。估計也是這位後金大阿哥運氣不佳。是一倒霉蛋兒。這樣算了。根本未傷的後金依然有實力再次繞過長城,殺入關內!

    溫體仁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再次出現。

    大明朝的內閣體制限定六名成員,稱作首輔,次輔。,群輔。當年,除去了魏忠賢一黨之後,為了補充內閣成員,崇禎依照祖宗法規,先由九卿共同提名。選出六名以上候選人。再由崇禎帝親自抽籤決定。前一道程序叫做會推。後一道程序叫做枚卜、閣臣名單剛剛確定,詔命尚未頒布。朝臣中已是議論紛紛了。通過各種渠道,各種關係。朝臣們幾乎人人盡如內閣成員選舉結果。,而他也知道了禮部侍郎錢謙益(老東林黨代表人物)為確保地位。與其門生一道將自己與禮部上市周延儒(東林新生代的領袖人物)兩人排除在外。周延儒正得崇禎帝的信任。她便利用此機會與周延儒聯手,以錢謙益科場舞弊受賄名義打擊他。使明毅宗將其革職,並且全力打擊錢謙益同黨(即「老的東林黨」)。從而被厭倦了黨爭的明毅宗信任,不過,錢謙益身為老東林黨領袖人物。自然也有人為其出面申辯。所以,他在扳倒錢謙益之後,立刻就在朝中遭到了東林黨言官的攻擊。御史毛九華彈劾他曾強買商人木材,又賄賂有司得免。又捏造出他讚頌魏忠賢的詩作。御史任贊華也彈劾他娶娼妓,受賄,搶奪民產。對其,他也有些驚慌失措。不過,善於權謀的他見勢不妙,便耍弄手段,以退為攻。主動向崇禎提出辭職,並申訴自己因為秉公辦事而得罪了百官。現在遭到奸人報復,處境孤違。竟無一人替自己說句公道話。他再一次利用了崇禎厭惡朝臣結黨的心理,樹立自身「孤臣」的形象,更得到了崇禎的信任,之後,他又趁熱打鐵。誣告揭發他的毛九華,任贊華都是錢謙益的死黨。使得兩人被罷官還鄉。

    而經過這些事情之後,他也終於得到了閣臣的位子,之後,袁崇煥被捕下獄之後,他前後上書五次,力主殺袁。實質是為了藉機攻擊以致仕的東林黨人錢龍錫。並幫著周延儒驅除了親東林的大學士韓礦。成基命。李標等人。而成基命正是當時的首輔!……結果,袁崇煥被殺,成基命下台,周延儒成為首輔!可惜,之後數年,他又與曾經的盟友周延儒產生了矛盾,周延儒時任首輔,他便發動內監王坤給崇禎吹風。之後,又利用自己在朝堂上的親信陳贊華等人進行彈劾,成功的把周延儒這位新東林黨的領袖給擠回了老家,而他自己也順理成章的做了首輔。

    可是,雖然成功的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官位,他卻差不多把人都得罪光了。……朝野之間,他就沒有一個朋友,雖然「孤臣」的形象讓他在崇禎面前依然很得信任。可是,如果再讓皇太極殺進關內,到那時候,一崇禎薄情寡性。善於推卸責任的性格,再加上東林黨肯定會在朝野之間發動的攻訐,他下台也就是板上釘釘了,而以他先前的所作所為,下台之後,那些人有怎麼可能會給他好果子吃?

    所以,絕不能在這個時候把皇太極引入關內。

    除非洪承疇把已經逃到陝西的農民軍都消滅光了,朝廷的大軍緩過氣來,否則,這一天最好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而如果要做到這一點,豪格肯定就不能死!要知道,那個混賬玩意兒可是皇太極目前唯一一個張大的兒子。就是後金漢王之為的繼承人啊!

    「皇上,臣以為,後金韃虜屢屢作亂,奴酋皇太極更是罪惡滔天,豪格身為其子,亦是罪不容誅……」溫體仁腦筋急轉,說話的速度卻是極慢,可是,他這邊想著藉著機會考慮一下切詞。別人卻沒打算放過這麼一個機會,能到這大殿裡議事的大臣,有哪一個不是人精?那些對他心懷不滿的大臣在他成為首輔之後雖然已經被收拾了不少,卻依然還有許多留任的,御史張漢儒扣到他的話,冷冷一笑,當先就打斷了他的話:

    「既然罪不容誅,首輔大人為何阻攔皇上將其凌遲處死?難道,以此獠之罪,還不夠凌遲麼?」

    「張大人,你這是何意?皇上的心情,體仁身為首輔,自然也感同身受,但朝廷自有朝廷的規矩方圓。」溫體仁冷哼一聲,瞄了張漢儒一眼,又轉過身對崇禎躬身稟道:「皇上,豪格有罪,罪大惡極。當交有司審問過後,明法天下,再由皇上下詔將其處決……如此,方顯我天朝赫赫之威。方能讓天下百姓知曉皇上的威嚴。」

    「既然要殺,何必如此婆婆媽媽?」御史錢瞿叱道。

    「哼,婆婆媽媽?那按錢大人的意思,只要覺得誰有罪,便可直接定案,無需審判了?」溫體仁的死黨御史陳贊華冷冷笑道。

    「陳大人,我何曾是這個意思?這豪格又如何能與普通人相提並論?」錢瞿怒道、

    「不能相提並論,便可壞了朝廷的規矩?壞了太祖世祖所定的法度?」

    「……驅逐韃虜叛賊,人人皆可的而誅之。這豪格更是其中的魁首,其罪責,又何需審問?」

    「說到底,還是你們覺得朝廷的法度可由著你們的心意而來?是嗎?」

    「你……你誣蔑!」

    ……

    「閉嘴,你們是想讓這奴酋看我大明朝廷的笑話嗎?」看著錢瞿和陳贊華越吵越厲害,其他大臣也漸漸有加入進來的勢頭,再看看崇禎越來越青的面色,大太監王承恩終於忍不住站出來怒聲叱道、

    「哈哈哈,確實是個笑話,漢狗果然就是一群漢狗,除了自己咬自己,什麼事兒都不會幹!」接著王承恩的話,豪格抬起帶著手鐐的手,指了指錢瞿和陳贊華,還有其他一干大臣,大笑:「就憑你們這群窩囊廢,難怪被我八旗兒郎打得屁滾尿流!居然還想殺我?……哈哈。如果不是那楚中南,不是那北荒軍的詭計,就憑你們,早晚都是我豪格刀下之鬼!……就算你們現在能殺了我又如何?殺呀,殺呀……你們就等著我父汗報仇的大軍吧!哈哈哈……」

    「拉出去!拉出去——」王承恩面色鐵青,大聲吼道。、

    ……

    「眾位愛卿,你們說,奴酋豪格該當如何處置?」

    豪格被拉出去了,朝堂上又一次陷入了沉寂。足足一盞茶的功夫。崇禎才漸漸地放鬆了緊繃的身體,有氣無力地朝著眾臣問道。

    「皇上,臣以為,此獠可暫時羈押,並交由刑部訊問,先殺殺他的驕狂之氣!之後,再行處置!」溫體仁小心說道。

    「……」

    「其他人呢?就這一條》」看到溫體仁說完之後,其他人都沉默不語,崇禎的火氣又微微有些上湧。可惜,他就算面色再不好又能怎麼樣?其他人也不是傻瓜。溫體仁能想到的,大多數人也都想得到。就算想不到,也聽到豪格剛才說的話了。如果豪格真被大明朝廷所殺,皇太極肯定會盡起大軍復仇,可現在朝廷的官軍大批都在陝西圍剿農民軍,如果後金軍殺來,根本就無法防備。那時候,挾喪子之痛而來的皇太極,還有那凶狠的後金辮子兵,肯定會再次殺到北京城下,而京營兵馬到底是什麼貨色,能不能撐得住那些凶神惡煞,大家也實在拿不穩!畢竟,誰也不想真的被那些蠻夷給打破城池,爾後自己也成為階下囚啊。

    「這小北荒著實可惡。,既然抓了豪格,何不自己殺掉,非得送來京城,這麼一個燙手的山芋,竟要扔到朝廷的手裡!」一些大臣又忍不住暗暗想到。

    「皇上,臣以為,豪格已經被抓至京城,他也跑不了,如何處置,也自不急,可那小北荒的人卻還在天津等著呢!皇上,這些人又該如何對待?」一直沒有再發話的吳宗達想了想,站出來說道。

    「小北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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