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鋒 第一卷 來自東方的文藝之王 第二十七章 豐收年
    第一面玻璃鏡子,是在威尼斯誕生的。[閱讀文字版,請上]據今已經300多年了。那時候,人類已經基本完成了地理大發現,屬於大航海時代的末期。

    威尼斯的鏡子轟動了歐洲,成為一種非常時髦的東西,王公貴族,闊佬富商,都以擁有一面威尼斯的鏡子為榮。鏡子頓時身價百倍。一面小小的鏡子看起來並不多麼了不起,在當時卻是極為昂貴的東西——價值十多萬金幣。

    那時候的鏡子是這樣製成的:在一塊玻璃上放一張錫箔,上面澆上水銀。水銀能溶解錫。形成「錫汞齊」,緊緊的粘附在玻璃上。成為一面鏡子。把整塊玻璃都塗上均勻的一層錫汞齊,要花整整一個月時間,製造起來真夠麻煩的。

    根據威尼斯政府的命令,所有的玻璃工廠都要搬到姆拉諾孤島上去,外國人不准到那裡去。制鏡業興旺時期,這個島上有40個大工廠,有幾千工人在這些工廠裡做工。僅一個法國,每年就要200箱鏡子。這裡製造的不只是鏡子,玻璃製造的各種各樣珍貴器皿,都是名聞全球的。威尼斯酒杯和花瓶製作的精巧尤其令人驚歎。很難相信所有這些錯綜複雜的花瓣、葉片和莖幹都是用這樣脆的材料製成的。姆拉諾島上的熟練工匠在威尼斯裡受到極大的尊敬。玻璃工匠稱號的光榮不比貴族稱號差。管理這個島的議會就是由玻璃工匠自己選舉出來的。所有威尼斯人都懼怕的警察,卻沒有權力來管姆拉諾的居民。

    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什麼很奧妙的工藝,可是在300年前,這可是威尼斯人最大的秘密。誰要是膽敢把製造鏡子的秘密洩露給外國人,就要被處死刑。

    可是,威尼斯人注定是保不住自己的秘密的。按照正常的歷史,1666年,法國人將會把玻璃鏡子的製作方法從威尼斯人那裡弄走。可是,楚鍾南這個異類的到來卻加速了威尼斯人倒霉的進度。同樣是法國,只是得到了楚鍾南的一句話(工藝太簡單了,根本就用不上兩句話),就平白的早上幾十年賺到了大筆大筆的金錢。

    當然,楚鍾南也只是大致知道玻璃鏡子之所以能夠清晰的照出人影,主要是因為其中一面被鍍了一層銀的緣故。可只要有了一個切點,對一個國家來說,剩下的哪裡還是什麼難題?不過,玻璃鏡子的產生,也使得楚鍾南終於想起了一個問題:從當農奴開始,他就已經好幾年沒照過鏡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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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22,在後來的法國歷史上被記載為楚鍾南在歐洲的豐收年。能夠被一國歷史鄭重的記下來,可見楚鍾南到底做了多少事情。四月份,他將小約翰·施特勞斯的另一首名曲《春之聲圓舞曲》交給了安茹公爵加斯東,再一次名震歐洲樂壇。之後,八月份,新式鋼琴調試成功,楚鍾南依據記憶「創作」了《月光曲》、《安魂曲》,同時,他與普羅迪、維格納科特,還有霍拉索尼以及科隆納四人又共同完成了劇本《大鼻子情聖》,小說《基督山伯爵》、《茶花女》,歌劇《浮士德》、《卡門》、《蝴蝶夫人》以及《圖蘭朵》。這些作品之中,《茶花女》出版之後,儘管上流社會惱怒地批評道:渲染妓女生活,是「淫蕩墮落」、「低級下流」。但更多的人們,甚至包括路易十三也偷偷地對楚鍾南說,他被小說真切感人的故事征服了。妓女瑪格麗特的悲慘命運,她的靈魂悲號,以及男主人公阿芒痛徹肺腑的悔恨,都強烈地打動了讀者的心弦,令人「心神飛越」。這部小說被改編成歌劇上演的時候,直接造成了劇場暴滿,萬人空巷的局面。此外,《圖蘭朵》因為是寫的西方人想像的東方故事,所以,楚鍾南在其中添加了大批的中國元素,一時間風行程度還要勝過當初的《泰坦尼克》,楚鍾南根據先前的瞭解所設計出來的中國古代服裝更是吸引了大批的歐洲貴族競相模仿。只是,在這許多作品的輝煌光環之下,楚鍾南所翻譯的,已經去掉了很多內容的簡化版《三國演義》卻受到了西方人的冷遇,人們只是認為那是東方版的騎士故事,且大多數人根本就不認可其中那種「捨生取義」的行為。只有少數人看到了裡面的謀略計策方面的閃光點,這其中就包括黎塞留。為此,新任的紅衣大主教甚至從楚鍾南這裡逼出了一本丟三落四的《三十六計》,並從此為東方的謀略驚歎不已。

    而除了這些作品,楚鍾南在歌劇中所引用的美聲唱法,同樣是受人注目不已。許多人都不明白,為什麼經過他的訓練之後,一名成年女子還能唱出那樣華麗、高亢的聲音。雖然還不是特別出色,但已經很讓人吃驚了。要知道,自從歌劇興起,在劇中起到主導作用的,往往是那些閹人歌手。當時,意大利人甚至把音樂家看作是閹人的同義詞。因為只有閹人歌手才能在長時間內保持優美高亢的嗓音,所以,歌劇中的女高音往往都是男性閹伶裝扮,女性幾乎都沒有登台的機會。而楚鍾南的美聲唱法雖然不見得就比閹人歌唱家強,卻讓人們看到了另外的一番景象。為此,楚鍾南所知道的,在音樂史上第一位能在三百多年以後的國際樂壇依然享有令譽的作曲家,也是世界上第一批歌劇創作者之一的蒙特威爾第,居然從意大利遠赴巴黎,親自向楚鍾南進行請教。而這位在歌劇、聲學以及交響樂的發展方面都有著深遠影響力的大家的到來,也終於使得「美聲唱法」初具雛形,並再一次將楚鍾南的名聲推上了一層。

    ……

    「楚先生,我是來給您送劍的!」

    「謝謝。席琳,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我跟您說過,雖然長得像,但我並不是您的那位偶像,也不叫席琳。請叫我瑪爾斯!」

    曲譜與劇本、小說的大賣,玻璃鏡子工廠的一成利潤,此外還有克裡偶爾一次吃過他包的餃子,從而哄著他一起開辦的中餐館,以及他自己首先開辦,如今已經發展到開始衝擊貴族沙龍聚會的咖啡廳,以至於短短的一年內,楚鍾南便擁有了比許多貴族世家傳承多年還要多的多的財富。這筆財富如果換成金錢,已經讓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拿得動了。再加上他「為法蘭西在經濟與藝術方面做出的卓越貢獻」,路易十三又授予了他男爵的爵位,所以,他如今已經擁有了一座豪宅,還有「巨大」到他在幾年前根本就不敢想像的一片花園。而這麼大的一片地方,一個人很顯然是住不來的,所以,楚鍾南把普羅迪,維格納科特,霍拉索尼以及科隆納幾個朋友兼創作夥伴也都叫了過來,以至於他們的一些鐵桿粉絲戲稱這個院子是「巴黎的另一個王宮」。而原先繆斯之手的經理人克裡男爵,因為已經發了財,早早地就為自己在巴黎買了一幢別墅,並勾搭上了一個貴族夫人當情婦,所以楚鍾南沒有請他。

    「那我很抱歉,老是記不清你的名字。」

    看著眼前這位女士微微有些泛紅的熟悉面孔,楚鍾南再次笑道。這位瑪爾斯就是他在「藍色珍珠號」上遇到的那個長得極像席琳·迪翁的女侍者。可他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就是達富爾的侄女兒,一位女鐵匠。原來,當初瑪爾斯是到伊斯坦布爾購買鑄造武器用的大馬士革鋼的,因為有貴族指名讓達富爾用那種鋼打造佩劍。而達富爾偏偏又是一個摳門的老東西,連船錢都沒準備夠,所以,女鐵匠為了搭上那船,只好在「藍色珍珠號」上暫時充當一下侍者。到達馬賽之後,她直接就拉著自己的貨物回巴黎了,卻沒有想到會再次與楚鍾南碰上。

    「您是故意的。」將手裡長長的匣子端到楚鍾南面前,瑪爾斯有些生氣地說道。因為是跟楚鍾南一起坐船從伊斯坦布爾回來的,她也知道自己跟那位《我心永恆》的原唱席琳·迪翁長得很像,可是,這也不是楚鍾南老是把自己叫做「席琳」理由,這分明就是故意調笑。可對楚鍾南的這種做法她也沒有什麼辦法。一者,楚鍾南把她當成朋友,自從在鐵匠鋪見面,之後每次見面都非常的和藹,一點都不像是一位有很大的名氣,甚至連國王都十分尊重的作家;二,楚鍾南是達富爾鐵匠鋪的主顧,對待客人,她當然得收斂脾氣,何況她的膽子本來就不大。

    「呵呵,達富爾那老傢伙的手藝確實不錯……」從匣中拿出自己訂製的配劍,抽出來揮舞了幾下,楚鍾南又微笑著說道。

    「那是我打造的。先生!」瑪爾斯語氣生硬地說道。

    「啊——都一樣!他是你的叔叔嘛。」楚鍾南「嘿嘿」地笑了兩聲,絲毫沒有犯了錯誤的感覺,看著瑪爾斯沒好氣的面孔,他又朝著客廳裡面叫了一聲:「貝恩!」

    「您叫我,主人?」

    大個子貝恩飛快的從裡面衝了出來,沉重地腳步震得地板都似乎有些顫動。

    「去給瑪爾斯小姐泡上一杯茶。」楚鍾南吩咐道。

    「是,主人。」貝恩答應了一聲,立即又向裡屋跑去。

    「您……不必為我泡茶,頂多一杯牛奶就行了。」瑪爾斯急忙推辭道。她有些受寵若驚。茶在歐洲可是十分奢侈的飲料,而楚鍾南這裡的茶,更是由源自東方的正宗茶道泡出來的。聽說到現在為止,只有國王陛下與黎塞留大主教,以及楚鍾南有限的幾位朋友才有幸喝過,其餘的人甚至連那茶是怎麼泡的都不知道。

    「我招待朋友才泡茶的。」楚鍾南微笑著把劍放回了匣子,接過來,又招呼瑪爾斯坐下,又道:「其餘的人,我頂多讓他們喝咖啡!」

    「謝謝。」瑪爾斯真心地說道。

    「不用客氣。」楚鍾南微笑道。瑪爾斯長得像席琳·迪翁,雖說他當初跟那位流行天後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的人,可是,看著這張面孔,至少他還好回憶起一些事情來。

    「楚先生,您最近又有什麼新的作品了嗎?」茶水還要等一會兒,瑪爾斯坐在座位上有些無聊,又向楚鍾南問道。

    「我們寫東西是不是太快了?最近老是有人來問我們有沒有新的作品,就連克裡那傢伙也都在像催命一樣催著我們寫書。可事實是——我們正在休息!」楚鍾南笑道。

    「呵呵,確實應該休息休息。您跟您的朋友已經創作了那麼多優秀的作品……」瑪爾斯也笑道。

    「主人!」正說話間,貝恩又走進了客廳。

    「茶呢?」楚鍾南看著大個子兩手空空,皺眉問道。

    「還要等一會兒。」貝恩解釋了一下,又道:「主人,那個奴隸販子來了,您要見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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