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毒劇烈咳嗽了一陣,喘息道:「阿木,你不要難過……咳咳……師父一直都被舊傷折磨得闖苦不堪,現在心事已了,師父得到解脫,你應該高興才對……咳咳咳……」
現在的他說幾句話都要喘息,顯得極吃力與痛苦,而且咳嗽的次數越來越多,越來越長。
唐木哭得傷心欲絕,雷媚與唐小東卻束手無策,只能看著著急。
「伯父喜歡這浩瀚的大沙漠……咳咳……就把伯父……葬在……沙……漠……中……」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個字低若蚊嚶,幾不可聞。
他的頭慢慢垂下,就此盤坐著逝去。
「師父……」
唐木撫著師父的遺體嚎啕大哭,唐小東與雷媚亦悄然落淚。
按照唐二伯的遺願,唐小東等在大漠中選了處大沙丘,將唐二伯安葬,唐木更是哭得傷心欲絕。
從他悲痛欲絕的斷斷繼繼的話中,唐小東等人才知,唐毒身上一直有舊傷,加上修練了一種極陰毒的內功,雖可使自已功力倍增,卻更讓舊傷加重,發作時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他本為突利大汗身邊的第一侍衛長,鐵布都奪權時,他當時之所以離開突利可汗,是突利斷定鐵布都當時不敢殺了自已,吩咐他找機會刺殺鐵布都。
誰想,鐵布都不念兄弟手足之情,竟狠心暗害突利,對外宣稱突利病重。
唐毒潛入皇宮,發覺裝病的只是一個酷似突利的人,憤怒之下,他糾集幾個忠於突利大汗的死士潛入皇宮行刺。
為擊殺鐵布都,唐毒不顧舊傷復發,邪功反侵的危險,幾次強行催發功力至極限,最後突圍時邊施兩次風雷爆,更是傷勢加重,最終回天乏力。
他能撐到今天,全是依仗摧殘自已生命的霸道藥物與心中未完的心願苦苦支撐著,心事一了便安然逝去。
那張青銅面具,誰也沒有摘下來,讓它一直戴在唐毒的面上,陪同他安葬。
唐木,自見到唐毒至今,都沒有能真正見到他的真實面目。
眾人在沙漠中住了三天,唐木更在師父的墳前跪了三天三夜。
人死如燈滅,往事如過往雲煙,灰飛煙散。
第四天,在石崇武夫婦領路下,眾人很快便穿越浩瀚無邊的大沙漠,進入邊關幽洲。
所有人都歸心似箭,在幽洲稍稍休息,便起程趕回長安,一路快馬加鞭,這一次是輕裝而回,八天之後便回到長安。
人總算安全回來,眾女欣喜若狂,那激動興奮的場面就不細說了。
何曉月得到消息,立刻關門停做生意,跑來娛樂中心動手做飯菜,把個何巔看得直歎氣搖頭。
唉,女大不中留啊。
玉若雲也是扔下手裡頭的生意不管,急匆匆的跑過來。
看到柯雲仙腹部微微隆起,唐小東呆了一呆,驚喜道:「我……我……要做父親了?」
柯雲仙俏面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姐姐唐素雲把他扯過一旁,嗔道:「一去就這麼久,害得大家整日擔憂,現在該選個好日子成親了。」
唐小東搔著頭呵呵傻笑。
確實是該挑選一個好日子結婚了,柯雲仙的肚子裡都有他的孩子了,至少,得給她一個名份。
女人一生所求,無非是一個名份,一個溫暖的家,一個體貼關心自已的老公。
想到眾女,他這個未來的新郎倌不覺有點頭痛。
結婚那天,光是迎娶諸位新娘子,就夠他頭痛死了。
目光溜了一圈,眾女神情都很激動,洋溢著喜悅的笑容,還有幾分羞赧、企盼、幸福、甜蜜。
看來在他還沒有回來之前,眾女得知柯雲仙懷有身孕,都已悄悄的準備好各自的嫁妝了,就等著好日子而已。
大夥兒圍著雷媚與鳳姑姑,聽她倆細述塞外的種種經歷,待說到驚險之處,無不掩嘴低呼,神情緊張,明知最後人都平安無事,但仍被當時的凶險驚嚇。
這麼刺激好玩的事兒,自已卻沒有份參與,唐甜與李騰蛟嘟著小嘴兒,滿臉不爽的表情。
好在有個木弟弟可以欺負,多少讓兩女的心理平衡了少許。
一路快馬加鞭趕回長安,滿身灰塵,柯雲仙早吩咐下人準備好水,唐小東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
柯雲仙服侍他穿好衣服,唐柔拿著剃刀進來。
唐小東摸著嘴唇上的鬍鬚,硬碴碴的,在草原上玩命,哪有時間理會這個。
古代,男人都喜歡留鬍鬚,還刻意修飾鬍鬚,偏偏他就不喜歡,眾女早知他習性,帶點叛逆,所以,剃鬍鬚的工作一般是柯雲仙來做,不過她挺著肚子,有些不方便,唐柔自告奮勇接替這個工作。
享受著唐柔表妹的溫柔,如果不是異常鋒利的剃刀在面前閃來閃去,他的手早不老實的猛吃豆腐了。
梳理乾淨,換上新衣裳,整個人精神多了。
唐小東把唐霜表姐叫來,把唐二伯的事說了,再把唐二伯交給他的小包裹交給她,「表姐,你看看吧,裡邊都是二伯的心血,或許對你有用。」
那幾本冊子的確是唐毒一生的心血,記載了對唐門的獨門武功、內功心法、暗器的優缺點,可說是他畢生的心得。
唐霜拿起一本冊子翻看,只是看了第一頁,便已沉迷其中。
兄弟們也紛紛前來賀喜,在他離開的這短時間裡,四大幫派局勢不變,各發展各的,倒是金龍堂與黑龍會頻頻發生摩擦,不時有小規模的打鬥,不過在王傲風回來之後,雙方的摩擦才停止。
沒能引發兩幫大為拼,唐小東倒是挺失望的,不過仇恨的種子,至少也播撒下了。
當晚的接風宴非常隆重熱鬧,不僅玉真長公主來蹭飯,李林甫還派人來道賀,就連貴妃娘娘都派人來道賀,可真夠給面子的。
當夜,柯雲仙雖然情動,奈何懷有身孕,只好把他推到雷媚房裡,但下半夜要回來,她要枕著他的胸膛睡覺。
這個要求合理,至少沒有成婚之前,雷媚為了面子,是不敢留他過夜的。
第二天一早,正要進宮報到,匯通錢莊的老闆楊帆神色倉惶的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