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哥!」
「表哥!」
李騰蛟與唐甜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雙雙撲前。
與此同時,一道蘭影自人群中電射而出,速度比兩女快了不知多少倍。
嬌喝聲中,那匹踩踏中唐小東的駿馬發出一聲痛苦的悲嘶聲,被電射而至的蘭影一掌擊中腹部,龐大的軀體飛起,撞中另一匹駿馬,骨頭斷裂聲伴著驚呼聲中轟隆倒下,兩名騎士手斷腳折,滾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滾倒在地上的唐小東只覺胸口疼痛異常,手腳發軟無力,眼前一陣發黑。
視線模糊中,他感覺有人把他抱起,有人從他手裡接過孩子,耳旁儘是唐甜與李騰蛟惶恐不安的叫喚聲。
隨後他感覺到有一隻手掌抵著他的後背,一股柔和的暖流緩緩流入他的身體,壓制住體內狂湧亂竄的血氣,口中也有人塞入一粒清香的藥丸。
藥丸入口即溶,清香化為縷縷清涼之氣,流淌全身,胸口的疼痛為之減輕,感覺舒服了許多。
「公子大恩大德,民婦沒齒難忘。」
一個婦女帶著剛才脫險的孩童跪在唐小東面前謝恩。
抵在後心的手掌移開,唐小東欲站起,身後傳來女子嬌柔的聲音。
「別動!」
聲音雖然嬌柔聽動,卻透著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勢。
唐小東乖乖坐著不動,微笑道:「大嫂不用客氣,在那一刻,誰看到都會這麼做的。」
很平淡的話,卻令李騰蛟、唐甜秀目異彩漣漣,愛意更濃。
為他療傷的蘭衣女子亦是嬌軀微震,晶亮懾人的明眸閃過一抹異芒。
「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敢打傷大爺的人?」
幾個帶著傢伙的彪形大漢擁著一個錦衣公子氣勢洶光逼來。
這傢伙的輪廊有點像王傲風,莫不是王傲風的大哥王嘯雲?
媽的,如果不是身上穿著防彈背心,剛才豈不是玩完了?
差點鬧出人命,這傢伙不賠禮道歉還這麼囂張?實在欠揍!
滿肚子火氣的唐小東正想出聲叫兩女揍人,唐甜與李騰蛟早已撲前開打,兩頭髮瘋的母老虎在羊群中來回衝殺,三蕩三決,之後,兩女拎著嚇得面無人色的王嘯雲扔到唐小東面前。
地上,王府的十多個護院打手全都弓縮成蝦米,哎喲哎喲直呻吟。
其實,這些打手當中不泛身手敏捷的好手,他們擁著大少爺氣勢洶洶逼來,欲興師問罪時才嚇了一大跳,當朝宰相李林甫最疼愛的掌上明珠李騰蛟,誰個不認識?
得罪了相爺,頸上吃飯的傢伙鐵定搬家,發覺不對時兩女已如發瘋的老虎一般衝來,想賠罪都來不及,一個個只好忍著不敢還手,偏偏兩女下手極重,一個個給揍得青皮臉腫,有幾個還給打斷了肋骨,只能自認倒霉。
「救命啊……」
如爛泥一般癱軟在地上的王嘯雲抱著頭,發出肥豬被屠夫的尖刀捅喉時的慘嚎,「騰蛟小姐啊……別打別打啊……我……我是嘯雲啊……救命啊……」
「打的就是你!」
李騰蛟在他肋下重重踢了一腳,驚天動地的慘嚎聲傳遍數里,連唐甜都摀住了耳朵。
王元寶號稱大唐第一巨富,財大氣粗,連家奴都是橫行無忌,此刻被人海扁,圍觀的人們無不拍手稱快。
兩隻耳朵嗡嗡作響,耳膜都快震爆了,唐小東又氣又好笑,這傢伙真是***孬種,只怕都不及他弟弟王傲風的十分之一。
交通堵塞,自然引來巡值的官兵,一隊士兵推開人群,看到狗熊樣的王大公子,再看到正在發飆的李騰蛟,雖然不清楚事情的經過,但明眼就看得出是王大公子得罪了李相爺的掌上明珠。
帶隊的軍官一擺頭,士兵們把王府的十幾個護院保鏢全捆起來。
李相爺是得罪不得,王家亦是財大氣粗,也是不能得罪,士兵們只好把氣撒到保鏢們頭上了。
「小姐,啊,姑爺……」
相府的幾個家將擠出來,急忙躬身行禮,看情形也略知一二,不由分說,對著王府的護院保鏢一陣拳打腳踢,可憐王嘯雲的一干手下被揍得很淒慘,平日裡橫行慣了,今日碰上一個比他們更橫的主兒,真是報應。
唐小東在唐甜與李騰蛟的攙扶下站起,轉過頭,不覺呼吸一滯。
俏立眼前的蘭衫女子眉目如畫,秋波柔和清澈,帶著一種無言的感染力,卻又不給人壓迫的感覺,比起那種有若利劍,鋒芒畢露的神光更具令人折服的威力。
一襲蘭衫隨風飄揚,說不盡的閒適飄逸,從容自若,背上掛著一柄古香古色的長劍,平添幾分英凜之氣。膚色晶瑩如玉,體態輕盈,姿容美絕,出塵脫俗。
唐小東抱拳致謝,「多謝小姐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蘭衫女子丹紅唇角飄出一絲淡淡笑意,檀口輕啟,「公子不用客氣,在那一刻,是誰都會這麼做的。」
唐小東微微一怔,這不是剽竊我的話嘛?
待要詢問她的名字,蘭衫女子竟已在眼前消失,僅見淡蘭色的纖影沒入人潮之中。
相爺的家將早招來馬車,李騰蛟與唐甜扶著唐小東上車,家將們護衛在馬車旁。
兩個士兵挾著王嘯雲跟在後邊,一眾王府保鏢護院則給五花大綁押著,連同所有的貨車都被扣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直奔相府。
「東哥哥,還疼嗎?」
李騰蛟擔心的詢問。
雖然蘭衫女子貫輸的真氣,加上唐甜餵服的療傷聖藥,但胸口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記,如果不是有防彈背心擋著,小命早掛掉,疼,當然免不了。
小心翼翼的脫除上衣,再脫下防彈背心,除下內衣,胸口一片淤黑腫脹,碰一下都痛得直吸氣。
「該死的王嘯雲!」
李騰蛟心痛得恨恨罵了一句。
「東哥哥,你慢慢躺下來。」
看到小妮子眼裡的淚花打轉,唐小東歎了口氣,依言慢慢躺下,頭枕在她的大腿上。
唐甜跪坐一旁,兩隻小手兒不知所措,她想摸看表哥的胸骨是否有斷折,剛才輕輕碰了一下,表哥已發出痛苦的呻吟,她哪裡還敢再試。
「表哥,你……你不要緊吧?」
小丫頭靈動的大眼晴裡也是淚汪汪的令人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