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和言神兩人到冰月的房裡,鎖上門,也不知道在裡邊兒談些什麼。不過,既然他們兩個會鎖上門談話,就代表不希望他人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所以全部人都識趣地不到那兒去。
「言,你有什麼看法?」冰月緩緩地問道。
「月,你呢?」言神沒有回答,反問冰月。
「我嗎?其實,從發現神殿的那本無字天書開始,我就一直產生許許多多的猶豫。有時,我會想,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如果我們不到神眷這兒來,或許,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魔族,也不會到這裡來。」冰月輕輕地說道。
「月,你擔心?」言神問道。
「嗯,確實很擔心。來到神眷也有兩年左右了,我學會很多東西,也看到很多的人。但是,這反而讓我產生更多的猶豫。」冰月露出一絲苦笑,說道。
「星也是?」冰月和彬星是雙胞胎,如果冰月有這樣的感覺,搞不好彬星也有。
「嗯,星也是這樣。」以前,冰月不知道彬星也曾經如此猶豫過,但是,自從他受傷以後,他們兩個的想法和心思卻都讓對方知道。因為只有這樣,彬星才能透過她,知道現在發生的一切事物。
「或許,是錯誤。」言神半垂下眼簾,輕輕地說道。
「言,我們還是先說回正事吧。」冰月搖搖頭,將他們的話題拉回來。
「預言奇怪。」言神點了點頭,然後首先啟唇說道。
「奇怪?什麼地方那麼奇怪?」冰月不明白,對照三族的預言詩,可以說是相符的。
「父神不戀戰。」言神輕緩地說道,提出一個鐵錚錚的事實。
「確實,父神最不喜歡的就是戰爭,又怎麼可能預言說萬年後的我們會決戰於沙塵中呢?」聽到言神的話,冰月也不禁感到懷疑。當年他們私自開戰,父神因此而感到大怒不已。這一次,又怎麼可能會自己預言說他們會開戰呢?
神微微頷首。
「言,還有呢?」冰月接著問道。
「預言,天書不符。」言神再次開口說道。
「有什麼不符?」冰月雖有同感,不過,卻也對言神的看法感到好奇。
「詩中以神族為主,書中以三族為主。」言神首次說出超過十個字的一句話。要知道,由於他的能力的關係,若非有必要,他絕對不會開口說話。就算是說話,也是非常非常的簡單扼要。
「言,你在懷疑什麼?」冰月覺得言神話中有話,但是,她卻無法看透言神話中的暗喻。
「……………………」言神用沉默來回答冰月的問題。
「你不想說,抑或是不願說?」冰月緩緩地問道,言神絕對不是個喜愛搞神秘感的人。
「不想,亦不願。」言神回答道。
「我不勉強你。」冰月說道,言神是個很有自己原則的人,一旦他認為是有必要堅持的事情,就算是撕破臉,他也不會妥協。
「你什麼時候會回去?」冰月轉移話題道。
「星醒來後。」言神雖然沒有說出來,但他不放心彬星的傷勢。
「萊麗特他們怎樣了?」冰月問起遠在聖光大陸的七大主神的其他四人。
「沒變,除夢羽。」言神說道,自從時間之神——夢羽從邪陰大陸回來以後,整個人變了許多。
「她的人雖然回來了,但是,心卻留在邪陰。」冰月有些無奈地說道,當初他們將夢羽從邪陰大陸救出來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以前的夢羽,恐怕是回不來了。
神答道。
「突然把你叫過來,他們很擔心吧?」冰月輕笑道。
聽到冰月的話,言神似乎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微微蹙起眉頭,對著冰月說道,「裘吵。」他的意思是指裘月斯很吵。
「你也該習慣了。」有人說,朋友之間都是互補的。照冰月看來,言神和裘月斯就是最好的例子了。言神安靜、冷靜,而裘月斯則是個衝動、多話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麼會成為那麼好的朋友。
神挑挑眉,反射性地否決道。這些事情還是別習慣來得好。
「確實。」冰月也有些贊同的點點頭。
言神沒有答話,只是輕吐出兩個字兒,「休息。」
冰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答道,「我會的。」
「現在。」言神再次說道。
「嗯,那你也早些休息吧。」冰月點點頭,說道。言神滿意地輕扯嘴角,然後才轉身離開冰月的房間。
言神離開後,就回到冰月為他準備的房間去。不過,當他回到去的時候,看見一抹黑色的身影倚*在牆上,雙手抱胸,閉上眼睛,在等待著他的歸來。
神對著*在牆上的索說道。索沒有說話,只是跟隨著言神的腳步,一同進入房裡。
「有事?」言神坐在椅子上,一本正色地問道。
「預言詩的本義,你知道了,對嗎?」索冷冷地提出自己的問題。
「……………………」言神沒有回答,只是等待著索的下文。
「告訴月了嗎?」索再度問道。
言神淡紫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精光,然後說道,「沒有。」
「不要告訴他們。」索近乎命令的語句,讓言神頗有微言。
「原因。」不過,言神並沒有因此而翻臉,只是要求索說出原因。
「我不能告訴你。」索說道,「這件事情,我們都已經計劃好,你只要配合我們就可以了。」
「你們?」言神對於索的用詞感到有些好奇。
「這你不用管,你只要按照表面上的預言去做就可以了。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希望你都能將這件事情藏在心底。」索輕歎一口氣,說道。
「用意?」言神心裡明白索的意思,但是,有些事情他能理解,卻也知道,如果他答應的話,可以說是對不起冰月和彬星。
「你很清楚這一點,這就是為什麼『他』要我相信你的原因。」索沒有給予正面的回答,拐彎抹角的回答言神的問題。
言神低頭沉思了片刻,再次抬起頭的時候,他直視索紅色的眼珠子,說道,「明白。」
「記住,在事情還沒完結以前,這一切,都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包括你們神族的人。」索說道,口吻中帶有淡淡警告的意味兒。說完,索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言神直勾勾地看著那扇被索關上的門扉,輕緩地低聲喃道,「這麼做,是對或錯?」
在彬星的房裡,舒兒正一個人呆坐在彬星的身旁。她一直看著因為治療,而陷入沉睡中的彬星。她的眼睛雖然看著彬星,不過,眼中卻少了一份專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進入失魂的狀態。
「星………………」一直在沉思的舒兒突然開口喚道。
「……………………」回答舒兒的是一室的沉默。
「星,或許,我應該離開你,而不是留在你的身邊。」舒兒輕聲說道。雖然,她知道彬星聽不見,但她依然想要在第一時間告訴他。
「自從我離開雪封之地以後,就一直呆在你的身邊,而你,就如你所承諾的,保護著我。」她接著說道。
「我相信你,也知道你可以做到自己的承諾。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舒兒的語氣開始有些哽咽,粉紅色的眸子冒出一層水氣。
「如果沒有我的話……你…你就不會受傷。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這一切就不會發生…………」舒兒繼續低聲說道。
「所以,我決定了,離開你的身邊,這才是我的選擇。以後,你會遇到很多很多的事情,而我,不能成為你的絆腳石,也不能成為你的弱點。」她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
「我會回去雪封之地,到柔煙阿姨那兒,把自己變得更強一些。至少,能夠好好的保護自己,不讓你擔心,不再讓你受傷。就像你想要保護我一樣,我也想要保護你。
不要怪我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因為,我怕……我怕你醒來以後,叫我別走,而我會捨不得離開。那麼,我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也會隨之瓦解。」舒兒伸手撫上彬星的臉頰,低頭在彬星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說完,舒兒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轉身離開,臉上掛著兩行淚水。舒兒走到婷淚的面前,將一封信交給她,等彬星醒來以後,讓她轉交給彬星。
「姐姐,你決定了嗎?」婷淚問道。
「嗯,你會阻止我嗎?」舒兒用力地點頭,眼睛卻不敢看向彬星房間的方向。
「我不阻止你,但是,自己要小心一點兒。」婷淚搖搖頭,回答道。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道。
「舒兒,星醒來的時候見不到你,恐怕會大發脾氣。」狄伽不甚贊同地說道。
「舒兒姐姐,那靈無以後就見不到你了,是嗎?」白靈無嘟著嘴,可憐兮兮地說道。
「我還會回來的。」舒兒輕輕地笑著說道。
耳力極佳的冰月雖然人在房裡,但還是將眾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她走出房間,雙手負立站在走廊,對著樓下的舒兒說道,「你去吧,星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的。」
「月,謝謝你。」舒兒感激地說道。若要說在他們全部人當中,能夠有效,且快速制止彬星的行動的人的話,那可說是非冰月莫屬了。
「舒兒,我們會期待你的歸來的。」宇斯抿著嘴,笑著說道,既然無法阻止,那只好獻上祝福了。
「嗯,再見了,各位。」臨出門前,舒兒對著全部人,彎身一鞠躬,說道。不過,她還是難掩傷心地哭了出來。
誰也沒想到,舒兒這一離別,居然是過了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才再次見到她。有失必有得,舒兒雖然走了,但是,也因為這一次的離別,彬星看清了自己對於舒兒,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