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歷,一萬零二年三月十二日
冰月等人全都精神奕奕地來到了矮人族的集合地點。所有的矮人族都換上自己精心鑄造出來的盔甲,手中的武器更是極品中的極品。他們分成十支隊伍,全部人的面上都掛著一幅自信的樣子。
全部整裝待發的矮人散發出一種迫人的氣勢,看來他們對這場戰爭的勝利是勢在必得了。就連族中的婦女都不惜放棄一切,跟隨一同上戰場,希望能為自己的族人出一份力。
「各位族人,今天,將會是我們為自己爭取勝利的日子!」岢容響亮的聲音傳遍村莊的每一個角落。
「是!!!」全部矮人同時回應道,從他們的口吻中,不難聽出他的激動,畢竟,他們被巨人族欺壓多年,那段日子對他們而言,簡直是地獄。
「只許勝,不許敗!」岢容再度說道。
「是!!!」眾矮人族再次回應道。
「出發!!!」岢容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大聲喝道。他的聲音剛落下,全部矮人族都踏著整齊的步伐,往他們的戰場移動去了。
其中有一支以十人為主的小隊伍,走到冰月等人的身旁。由於漣盈是治療部隊的,而右奠自然是保護他的妻子去了。所以,他們夫婦倆都沒有和冰月等人一塊走。
還有就是狄伽,為了避免狄伽受到傷害,冰月等人將她丟到治療部隊去了。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按照狄伽的個性,相信她也下不了手去傷害別人,儘管對方不是什麼好東西。
冰月一行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那十個矮人,不明白他們為何和他們走在一塊兒,而不是和前面的那些矮人一起走。最終,他們決定派莜裡去問問。
「赦昶夫大哥,你們怎麼和我們走在一塊兒?」莜裡好奇地問著眼前這一支小隊的隊長,赦昶夫。他披著一件以最堅硬的水鑽製成的盔甲,背後背著一把重達五十公斤的斧頭。
「莜裡,是族長讓我們保護你們的。」赦昶夫回答道。
「保護我們?我們看起來很需要保護嗎?」莜裡雙手抱胸,有些不悅地說道。
「不是!不是!」本性老實的赦昶夫立刻慌張地搖頭說道。
「赦昶夫,莜裡只是和你說笑罷了。」和赦昶夫並肩走著的另一個矮人笑著說道。這矮人有著一頭深褐色的頭髮,前發有一小撮是金色的,看起來十分特別。
「連駒琊大哥都知道我是在和你說笑,赦昶夫大哥總是那麼認真。」莜裡忍不住笑道。
「你們不用保護我們沒關係,我看得出來,你們渴望參加這次的戰爭。更何況,這是屬於你們的戰場,不需要保護我們。」墨厥溫和地說道。
「不!這是族長的命令,我們不能違背。」赦昶夫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那………………」墨厥還想說話。
「巨人族的軍隊來了!」前面忽然有一個人大聲喊道。冰月等人立刻拿出自己的武器,提高十倍的警惕,先前的閒聊彷彿只是一場夢。
「岢容,你不該和我們巨人族作對的。」巨人族族長,吳燮說道。
「今日,我們矮人族要為我們這多年來受到的屈辱,加倍奉還!」岢容一字一句都帶著血和淚。
「好,既然你不肯投降,那也只好開戰了。」吳燮說道。
「殺!!!」吳燮和岢容的聲音同時響起,夾帶著雙方軍隊的腳步聲,以及嘶喊的叫聲。
「月,小心一點了。」幽冥偷親了冰月的臉頰一下,然後才飛身加入戰場。
「喝!」一個巨人族的士兵大喝一聲,舉起手中的鐵鏈,橫掃矮人族。「乒乓」「砰」「轟」各式各樣武器相撞的聲音紛紛響起。
矮人族用盡自己的力氣,甚至和他人合作,儘管只傷著巨人族的一些皮毛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傷到他們,一切都是值得的。由於巨人族天生高大,所以他們利用自己的優勢不斷地使用大範圍的攻擊。
就在巨人族因為自己的優勢而感到沾沾自喜的時候,身處在矮人軍隊中,由赦昶夫負責保護的墨厥舉起自己新的魔法杖,[護彌之杖]。他冷不防的將魔法施展在巨人族軍隊的中段部分。「[神泣之地]!」
「轟隆」一聲巨響,許多巨人因為墨厥的土系魔法的緣故,陷入流沙。沙彷彿有自己的意識,將所有來不及逃脫的巨人拚命往下扯,直到他們被淹沒在沙堆中死去為止。
在戰場的另一端,不似巨人族那兒,在墨厥的魔法中犧牲了許多的巨人。矮人族這兒,因為巨人的憤怒,而出現了頭一個犧牲者。
「啊!」一把刀忽地穿過一個矮人身上的盔甲。矮人低頭看著自己的傷口,只見傷口不斷地冒出血。那矮人彷彿已經失去思考能力,抬手就回敬那巨人一刀。那巨人憤怒地拔出在矮人身上的刀,反手一揮,正中矮人沒有受到保護的脖子。鮮血如泉,灑在他四周的矮人身上。
「樊祁!」一個女矮人愣了一下,哭喊出聲,揮動大錘的雙手加快,恨不得立刻飛到自己心愛的人身邊。
原本身處在最前端的幽冥迅速來到那渾身是血的女矮人身前,「咻咻咻」幾刀,幫她將眼前的巨人全都清光,殺出一條路,讓她能快一點兒到那個人身邊。
那女矮人拾起自己愛人的頭顱。樊祁那雙瞪得大大的雙眼,似乎在敘述著,若無法將巨人族殺死,他就連死也不能瞑目。女矮人看著自己手上,那張她最熟悉不過的臉孔,將之擁入懷裡,露出一抹最溫柔的笑容。然後輕輕地說道,「我會提著巨人族的頭顱來祭拜你的。」
「殺!!!」她閉上雙眼,用手背將眼淚抹乾,站起來大聲喊道。她撕心裂肺的喊叫聲,成了眾矮人族奮鬥的鼓聲。
所有的矮人殺紅了眼,儘管自己的身上被刺穿,他們也要在巨人的身上劃上一刀,以命填命。他們身上有多少道傷痕,那他們就傷了多少個巨人。
矮人族那不要命的打法讓巨人族嚇了一跳,有些巨人被他們的氣勢嚇壞了不由得倒退數步。不過,當他們倒退的時候,矮人族並沒有放過他們,追上前去,用盡力砍向對方的要害。
「月,你還好嗎?」一直待在冰月身旁,時不時拉一拉弓,射擊巨人的宇斯開口問道。
「嗯,還好。」冰月輕聲應道,眼前的情景,讓她再次想起萬年以前的那一場戰爭。不管是人族、神族,又或是魔族,身上都帶著永遠無法洗淨的血腥。
有些人用同伴的性命活過來了;有些人殺了自己異族的妻兒活下來了;有些人在敵人鮮血的沐浴下活過來了;有些人用自己的鮮血換取同伴的性命;有些人在殺害對方的同時自己也喪命了;有些人站在最後方苟且偷生的活下來了。這一切一切的事情,彷彿又要再次重演了。
冰月拿出一直藏在披風下的一柄劍,劍出鞘了。當宇斯意識過來的時候,冰月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不到片刻,宇斯就看見戰場上多了一抹劍影,夾帶著巨人族那尖銳的慘叫聲。宇斯輕笑了笑,然後便繼續重複著自己的動作,拿箭,拉弓,然後放手。
過了半天,雙方都十分疲憊,攻擊的速度顯然都慢了下來,雙方頂多只能打個平手。岢容知道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他也只能在這時候下令。「撤退!」
「族長!」烏璐不解地喚道。
「快退!」岢容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催促全矮人族撤回軍營。既然矮人族都已經撤退了,那巨人族自然也不例外。
回到軍營,許多矮人都顧不上自己身上那微不足道的傷痕,疲累地直接坐在地上休息。有些受傷的矮人,在一些沒有受傷的矮人的攙扶下,來到了漣盈所負責的治療部隊那兒,接受治療。
「艾米姐姐,你不要太傷心了。」烏璐走到抱著一個睜大眼睛的男性頭顱的女矮人面前,輕輕地說道。
「……………………」艾米似乎沒有聽到烏璐的聲音,只是溫柔地擦拭著手中那帶著血跡的臉孔,「樊祁,你累了…………」
「鏈,能施展[天使之光]嗎?」冰月問道。
「可以。」天鏈點點頭,它曾經見過彬星施展一次,那一次就已經足夠了。
「傷患都集中在那兒,對嗎?」冰月轉頭問墨厥。
「是的。」墨厥微微頷首。
「走吧月帶著天鏈,往漣盈、右奠和狄伽的所在地走去,而墨厥則跟在冰月身後。
他們兩人一獸來到一個十分簡陋的帳篷,裡裡外外都有一些傷勢輕重不一的矮人,而在治療部隊當中,派得上用場的也只有漣盈和對醫護有所研究的右奠。
「狄伽,你怎麼都不召喚光系的精靈?」看著一直忙進忙出的狄伽,墨厥不自覺地開口問道。
聽到墨厥的話,狄伽在那霎那間頓了下來,機械似的轉頭看向墨厥。然後她用力地彈了彈手指,說道,「我忘了。」墨厥、冰月頓時有種被雷到的感覺。
「鏈,那我們就讓狄伽來好了。」冰月對著天鏈說道。
狄伽迅速咬破自己右手的拇指,鮮紅色的血從傷口中湧出。她沒有遲疑,舉起右手,在空中畫出一個光系魔法的符號,念道,「吾以鮮血為契約之橋,召喚與吾有契約之精,跨越時間的隔閡,無視距離的相隔,召喚,光系精靈,君炫!」
隨著狄伽的咒語,空中的光系魔法符號慢慢地發光。咒語完畢,魔法符號開始縮小,直到化成拇指大小,然後以光速旋轉中。不到一秒,空中出現一道裂痕,一道身影拉開裂縫,走了出來。
一個有這一頭金黃色長髮,金黃色眸子的成年男子帶著溫柔的笑容。他那尖且長的耳朵證明了他確實是一個精靈。在他的潔滑的背部有一對正輕輕揮動著的白色翅翼,更是他身份的最佳證明。
「精靈?!」看到眼前突然出現的精靈,漣盈和右奠不由得倒抽一口氣。他們怎麼說也可以算得上是個見識淵博的人,但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可以召喚精靈。
男子輕聲問道,「狄伽,有什麼事情是在下能夠幫得上忙的嗎?」
「有,君炫,你可不可以幫他們治療?」狄伽說道,可憐兮兮地眼神直盯著君炫不放。
「狄伽,這自然是沒問題了。」君炫輕笑著說道。
「只有這裡嗎?」他環視四周,問道。
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