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和幽冥一直往冰月所指的方向前進,他們走了將近一天,才坐下來休息。而冰月到休息的時候,並沒有和之前一樣,與幽冥聊聊天,看看風景的。她閉上雙眸,將紫色的眼珠子藏在眼皮後面。
幽冥見冰月保持這樣的樣子,也不好打擾,自己坐到一旁,將背包的食物拿出來,放在一個盤子上,待冰月餓的時候可以享用。幽冥拿著手中的一塊大餅,心不在焉地吃著。
「幽冥,你有心事嗎?」原本正在尋找那個遺跡氣息的冰月,感覺到幽冥週遭的氣氛有些沉重,所以才緩緩地睜開眼睛,輕輕地對著幽冥開口問道。
「為什麼那麼說?」幽冥將自己從腦海中那堆混亂的資料中拉回來,望著冰月,反問道。
「只是覺得你好像很心煩而已。」冰月搖搖頭,將自己感覺到的事情告訴幽冥。
「確實有一點。」幽冥也不否認,臉上帶著一絲苦笑,同意冰月的說法。
「可以告訴我嗎?」冰月試探性的提出她的問題。
「我在想……這一次的任務是不是應該要繼續執行好。」幽冥不打算隱瞞,將自己心底的猶豫說出來。「若要繼續插手這一件事的話,我們傭兵團勢必要介入兩族間的戰爭。小漭他們都有家人,真的不希望他們為了這一個任務而失去自己的性命。」
「不要想太多,一切自有天注定。」冰月輕輕地說道。
「或許吧。」幽冥無奈地說道。過了不久,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而慢慢陷入睡眠中。
第二天一早,冰月和幽冥二人維持那不疾不徐的速度前進。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見他們即將度過在沙漠中的第五個夜晚,一個不知名的物體在他們面前一閃而過。
冰月和幽冥兩人面面相覷,似乎正在詢問對方是否有瞧見剛才那一閃而過的情景。他們兩人同時點點頭,然後轉頭看向剛才的那一個情景的方向,若他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應該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
「應該就是那裡了吧。」幽冥不甚確定地說道,望著那個離他們至少有三百公尺遠的建築物,正確來說是已經倒塌的建築物。
「就如邁德所說的,有一個結界保護著它。」冰月伸出手,企圖接近那個似遠似近的遺跡。可是當他們離遺跡還有一百公尺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在繞圈圈,原地踏步。
「這個結界似乎是阻止任何一個企圖進入遺跡的人。」幽冥緩緩地說道。「有辦法可以進去嗎?」
「有些棘手。」冰月微微皺起眉頭,低聲說道。
「用武力直接攻擊呢?」幽冥嘗試提出一些意見,雖然,他知道這個方法多數行不通。
「不可能。」冰月幾乎是反射性的回答道。
「這個結界的名字是[審判裁決],若一個人無心觸碰倒結界的話,它最多只會阻擋他們的進入。」冰月解釋道。
她稍微頓了頓,然後才接著說道,「但是,若有人故意攻擊,抑或是強制性進入結界的話,那結界就會直接作出攻擊。攻擊的能力,至少在九階魔法以上。」
「九階?!」幽冥不由得倒抽一口氣,不可置信的眼神停留在那個遺跡的方向。
「嗯,九階。」冰月點點頭,重複道。
「真的沒有其他方法可以進去嗎?」幽冥收起自己的驚訝,開口問道。
「方法是有的,但是…………」冰月有些猶豫地看著幽冥,考慮這是否應該告訴他。
「月,什麼方法?」幽冥問道。
「唉…………」冰月歎了一口氣,用較為委婉的字眼說道,「方法有幾個,第一個,硬闖。不過實力必須在上位大劍師和上位魔導士以上才可以。」幽冥愣了一會兒,那不就是說,魔導師和劍聖才可以了。
「第一個肯定不能了,我們跳過這個方法好了,下一個。」幽冥回過神來以後,對著冰月說道。
「第二個方法就是找到施法者,讓他把結界去掉。」冰月沒有對幽冥的話感到太驚訝,只是按照幽冥的話去做。
「那應該不可能吧,雖然看不清楚那個遺跡,但是,相信不會少過一千年的歷史。」幽冥有些喪氣地說道,暗指那個施法者大概已經歸西了。
聽幽冥說話的口吻,冰月就已經知道這個方法是行不通了。當然,她自己也知道這件事,只不過,她相信有能力佈置這個結界的人,一定擁有很長的壽命。
「三,找一個擁有聖潔的心的人,拿出一半的血灑在結界上。」冰月說道。
「聖潔的心?怎麼樣才算是擁有一顆聖潔的心的人?」幽冥對這個方法感到十分疑惑、好奇。
「一個相信世界上沒有邪惡的人。」冰月說道。
「世界上有這樣的人嗎?」幽冥挑了挑眉,問道。
「或許吧。」冰月淡淡地笑著說道。
「還有其他方法嗎?」幽冥首次產生如此大的無力感。
「嗯,和它聊一聊。」冰月輕輕地對著幽冥說道,舉起手,撫上那一層結界。
「它?月,你說的該不會結界吧?」幽冥不太確定的語氣在冰月的耳邊響起。
「嗯,可以試試看。」冰月緩緩地說道。
「怎樣和它聊天?」幽冥問道,他雖然帶有很很很濃烈的疑惑,但他還是選擇相信冰月。
「幽冥,你先到那邊兒去,有什麼事情我再叫你,好不好?」冰月輕聲問道。幽冥直視了冰月好一會兒,才微微頷首,然後便轉身離開冰月和那結界好一段距離。
「吾以神族之血,喚醒父神所施展沉睡之結界,[審判裁決]。」等到幽冥離開,確保他看不見這裡的情形以後,冰月立即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在結界上。
「你……是神族……」一道低沉的聲音微微響起。
「諾,吾為月之神。」冰月淡淡地說道,恢復以往在神族時該有的語氣。
「為何而來?」那結界問道。
「尋賢能之人,助吾族抗魔。」冰月平淡無奇的聲音再次響起。
「萬年已過?」那結界再次提出它的疑問。
月應道。
「一問題,一答案,答對,方可入內。」結界說道,前言不對後語,但它顯然不覺得這是一個問題。
「請問。」冰月回答道,她知道要進去裡面的唯一方法,就是結界自動放行。父神設下的結界,只有她一人是不可能將結界完全破除的。
「神眷之行,可有真相可言?」那結界緩緩地道出它的問題。
「………………」冰月愣著了,真相?什麼真相?有什麼事情是他們應該發現而又沒有發現的嗎?冰月不明白。
「沉默,抑或無解?」結界沒有聽到冰月的回答,所以開口問道。
「無解。」冰月沉默了許久許久,才輕輕地回答道。這是她唯一能給的答案。她也知道憑著這個答案是不可能進到裡面的,一想到這裡,她不免有些失望。
「月之神,入內吧,裡面,答案在內。」就在冰月失望之際,那結界說道。
「吾可入內?」冰月帶有一絲疑惑地問道。
「那人類不可。」結界附加一句話。
「謝謝。」冰月露出淡淡的笑容,對著那結界拱手說道,然後便轉身到幽冥那兒。
「月,你談妥了嗎?」幽冥見到冰月的身影,趕緊走上前對著冰月問道。
「嗯,但是,它說,只有我可以進去。」冰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畢竟他們一塊兒來這裡,應該是要一起進去才對的。但是,既然那結界都已經下達這樣的指令,她又怎麼能帶著幽冥進去呢?
「……既然如此,那我在這裡等你好了。」幽冥覺得冰月已經開口,他也就不要再爭著要進去了。否則的話,惹怒了那個結界,想必也不是一件好事。
「對不起。」冰月放柔聲音,對著幽冥道歉。
「只要你沒事就夠了。」幽冥笑著說道,綠色的眸子動也不動地直望著冰月不放。
「我會小心的。」冰月許下承諾。
「若你有事的話,就大喊我的名字,我會衝進去救你的。」幽冥認真地對著冰月說道。
月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稱得上溫柔的笑容,掛在她的臉上。不過,冰月那彷彿曇花一現的笑容,很快的就消失了。因為,冰月已經轉身,往結界的方向走去。獨留下還沉浸在冰月剛才的笑容中的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