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說三國 異三後傳之權欲(本書不屬於異三) 第一百零二章(上)
    黃皓在前引路,看著我一臉沉悶,低聲笑道:「大人勿憂,陛下是『請』大人前往,想必不是什麼難事。」

    我心中略微寬鬆,也笑道:「多謝公公關照。」

    黃皓笑道:「大人能不嫌棄小人,小人也不那忘恩負義之人。何況以後還要仰仗尚書大人多多提攜。」

    我早有準備,從懷中拿出一塊玉壁,道:「小小物什,謹供公公玩賞。」

    「大人客氣了。」黃皓將玉壁納入懷中,又小聲道:「法正,趙順前車之鑒,內侍不能與重臣私交,大人還要小心。」

    「明白。」我忙點頭道:「以後自當小心。」

    說話間,走到一處殿外,黃皓道:「請大人在此稍候。」舉步入內,片刻就聽他高聲喊道:「宣尚書令,李蘭進見。」

    我急忙整衣入內,見劉備居中而坐,急忙下拜道:「臣李蘭參見陛下。」

    劉備原本斜靠軟墊,現在微微坐正,緩緩道:「經緯可知朕找汝前來,所為何事?」

    我要是能猜到你老人家的想法,打死也不會來白帝城。難怪看到魏延,李嚴帶兵馬前來,劉備仍舊處之泰然,秭歸吳班所部,居然還是他的一支奇兵。這也就知道為何法正對荊襄二處兵馬調動,絲毫沒有反應,因為吳班在前面根本就沒有給他傳來消息。劉備現在得計,也不似以前一般平易近人,竟然沒有讓我起身回話的意思。我只好跪在地上道:「恕臣愚鈍,不知陛下召見,所為何事。」

    劉備道:「日前法正所獻破吳之計,明爭江夏,暗襲長沙,是汝之計麼?」

    「正是。」我點頭承認,心中卻想,莫非劉備也真心要伐吳?對法正寬大處理,安撫川系諸將,將李嚴所帶萬餘部曲留在白帝,這一切不都是在為伐吳作準備麼?

    劉備沉吟片刻,對著旁邊一人道:「昇平,汝久在江東,覺得此計可行麼?」

    就聽一清朗的聲音道:「依臣之見,孫權在江夏駐有重兵,且有長江天險為阻。陛下正宜避實就虛,偷襲長沙,李大人之計甚妙。」

    我這才知覺劉備身旁站有一人,並非宦官,抬眼一看,卻不能分辨其年齡,似乎有二十幾歲,卻又一臉滄桑,看起來不下四十。劉備見我抬頭打量那人,便道:「起來說話。」然後指著那人道:「此人姓嚴,名鵬,字昇平。就是法正所薦的醫士,乃是神醫華佗高足,此番若非他棄暗投明,朕也不能輕易讓法正等人伏法。」

    嚴鵬急忙謙遜道:「陛下天威所至,臣不敢居功。」

    劉備微微頷首,甚為滿意,又道:「昇平祖籍江東,對於江東人情地理,知之甚多。此次伐吳也要仰仗大力。」又對著我道:「經緯以為如何?」

    劉備雖然削去我的兵權,不過我也不忍心看著辛苦創建的基業,毀於一旦,勸阻道:「以臣之見,伐吳之議,當就此作罷。」

    劉備,嚴鵬二人臉色都是一變,沒有想到我會否決自己的意見。劉備問道:「試言之。」語氣極為不悅。

    我心中默默歎息一聲,知道劉備現在對我的話,未必聽得進去,卻也不得不道:「陛下,江東孫氏已立三世,民心歸附,既有甘寧,周泰等猛將用命,又有張昭,諸葛謹等名士為之謀劃。長江天險,不可飛渡,急不可圖。以曹魏之力,皆不能下……」

    我話沒有說話,劉備便打斷怒道:「朕豈是亂臣賊子,所能比擬?江東孫權,割據一方,不尊王室,稱藩叛逆,朕不伐之,何以對天下臣民?甘寧,周泰一勇之夫,張昭,諸葛謹郡縣之才,何堪大用?天下人心思漢,朕天兵過處,百姓無不負食擔漿而從。朕於荊州出兵,順江而下,長江天險何用?」

    一席話說的振振有辭,劉備蒼白的臉上也因為過分的激動,而顯現出紅潤。我心知劉備心意已決,再無挽回之餘地,當下也緘口不言,以免惹禍上身。嚴鵬在我說話之時,神色也頗為凝重,似有所悟,現在被劉備一番言語,又道:「陛下所言甚是,臣願為陛下嚮導,為破吳盡綿薄之力。」

    劉備見我默然不語,對他的言辭,既不贊成,也不出聲反對,怒氣愈勝,冷哼一聲,道:「朕用兵多年,個中厲害關係,焉能不知?召汝前來,原意共商伐吳大計,汝卻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既然如此,可速退。」

    「陛下,」我本要再言,卻見劉備身後的黃皓,衝我直使眼色,只好將話嚥下,道:「微臣告退。」對著劉備深深一禮,這才轉身出門。由一小太監帶路,往宮門而來。

    郭淮一直等在外面,不停度步,見我出來,頓時大喜,匆忙迎上前,道:「大哥不曾有事?」我默然搖頭,劉備執意東征,只怕也會如歷史一般大敗而歸。以現在我與他的關係,斷然不會再起用我帶兵,諸將之中,何人能瞭解江東一介書生陸遜的本事?一旦兵敗,多年苦心孤詣的經營不在,而蜀漢也就從此沒落。

    郭淮見我不說話,也不再問,跟在我身後,隨著向寵帶的羽林禁衛,一起返回館驛。

    桓易,天翼二人早就心急如焚,只是苦於被向充帶兵圍住,不能私自出館打聽。見我平安返回,都是大喜過望,歡喜地迎入內院。葉楓也早在其中,見我回來,便對桓易道:「我說得不錯吧?將軍吉人天相,斷然不會有事,就你二人急不可耐。」

    我見他也在館內,不由問道:「你怎麼回來的?」

    葉楓道:「陛下一夜之間,病毒痊癒,我自然被譴回來。」說著又喃喃道:「這事真邪,毒怎麼會自己就解了?」

    我也懶得向他解釋嚴鵬的事情,忙著為四人相互介紹。眾人各自寒暄一番,因為桓易等人心念我的安危,不曾用飯。而我與郭淮在宮內也是食不甘味,又重設宴席,算是為郭淮接風洗塵。我心中煩悶,不覺多飲了幾杯,就在宴上醉酒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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