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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璇說的究竟是真的還是在詐自己?從葉璇那裡出來秦舒的腦海中就一直回想著這個問題。按道理講葉璇若是真的有楚王和秦舒陷害齊王的證據肯定會第一時間向皇帝稟報絕對不會先向秦舒透露。可是葉璇剛才又言之鑿鑿不像是在說謊。而且自己與他素未謀面葉璇憑什麼要說這些話來詐自己?
如果不是在詐那麼等馬則小妾養的那個小白臉醒過來可就是自己的死期了。秦舒努力回憶那天晚上殺死馬則小妾一家的前後並沒有覺有絲毫不妥的地方。那密道究竟存在嗎?秦舒恨不得立刻趕到平安巷去察看一番但又害怕葉璇是在用計詐自己。若是自己去了平安巷被葉璇當場抓獲那就顯得做賊心虛。雖然說不上證據確鑿但以葉璇的身份地位只要有了這樣的證據就足以在皇帝面前置楚王和秦舒於死地。
秦舒不敢去平安巷卻也更不能坐以待斃等著那個不知道存在與否的小白臉醒過來。從到京城以來秦舒一直都沒有遇到過任何的麻煩原以為一切都會很順利。可是葉璇這個老狐狸一出來就給秦舒出了這麼大一個難題。究竟該怎麼辦呢?
秦舒緩緩地走在街道上耳邊第一次迴盪起臨行時師尊吩咐的話:「天下能人奇士多不勝數你千萬不能有輕視之心否則一定會吃虧的。」從南下以來無論是計謀還是武藝秦舒都沒有遇到個一個對手。幾乎都將師尊的這句囑咐忘記了直到今天遇見葉璇秦舒才覺得師尊這話簡直是至理名言啊。
就在秦舒感慨師尊諄諄教誨的時候卻聽旁邊街道上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而且為數眾多至少有一百騎。大充雖然天下太平但京城重地除了某些特定的節日外還是要實行宵禁的。像現在和個時候街面上行人都很少怎麼可能還有百餘人騎馬奔馳呢?除非是宮中的禁軍。但這麼大晚上了禁軍又有什麼急事如此調動呢?
秦舒下意識的躍上旁邊民房伏身向著街道上望去。眼前的情況卻讓他大吃一驚在街道上策馬奔騰的居然不全是大充禁軍還有半數的鮮卑軍隊並且還是最精銳的天狼營。看樣子是鮮卑有使團前來大充兩國剛息兵戈不久鮮卑又派遣使團來幹什麼?
秦舒沒有去想也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他去想。葉璇說的事情已經讓他的一個頭、兩個大了實在沒有閒情逸致來關心鮮卑使團。等這些騎兵都消失在街頭秦舒才從房頂上跳了下來沿著街道繼續向著自己的住處走去。
回到住處客廳裡點的那支蠟燭已經快燃到燭台上了。秦舒走過去將它吹熄然後邁步走進後院只有芹兒的房間裡傳出微弱的燈光。那丫頭的病怎麼樣了?秦舒心念微動又想起葉靈對自己說的話。看來芹兒對自己用情很深秦舒的心裡流過一絲暖意走到芹兒的門前輕了輕敲了三下。
「是公子嗎?」芹兒嬌弱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是我。」秦舒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請。」在得到芹兒肯定的答覆後秦舒推門而入。芹兒已經坐了起來身上的衣服明顯是剛剛披上去的。秦舒走到床前坐下道:「你還是躺著吧。」
芹兒搖了搖頭道:「我已經躺了一天了。葉姐姐的藥真的很管用我現在已經覺得好多了。」
提起葉靈秦舒才想起還有些事情沒有問清楚於是道:「你和那個葉姑娘以前認識嗎?」
「不啊。」芹兒答道:「我生病了一直昏迷著是她給我看病給我喂的藥。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公子你的朋友呢。」
「我哪能有她這樣的朋友。」說起葉靈秦舒就想起了葉璇心裡又沉重起來見芹兒沒有什麼大礙便道:「很晚了你休息吧。我也回去休息了。」說完就起身出門。可是回到自己的房中秦舒卻沒有絲毫的睡意總是回想著葉璇的話。
過了不久秦舒聽到幾下敲門聲接著是芹兒道:「公子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剛把話說完秦舒抬眼就見芹兒端著一碗東西進來並道:「公子吃些宵夜再休息吧。」
秦舒見那碗裡盛著十來個湯圓有些奇怪地問道:「這麼快你就做好了?」芹兒將碗放到秦舒面前道:「公子和葉姐姐離開後我就開始準備的。是想著公子回來就給公子當夜宵。很好吃的以前小姐最喜歡吃的就是我做的湯圓。公子你嘗嘗吧。」
秦舒見她滿臉的期盼便勺了一個放入口中。果然入口爽滑香甜秦舒確實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湯圓不禁讚道:「真的很好吃。」
芹兒聽到他的誇獎十分高興地道:「鍋裡還有幾個。公子吃完了我再去給你盛。」
「這些就夠了剩下的你吃吧。」秦舒看著她一臉的病容居然還堅持給自己準備宵夜心中大為感動。柔聲道:「以後你也別叫我公子了。」
「那叫什麼?」芹兒望著秦舒等候著他的回答。
是啊叫什麼?難道還能叫夫君麼?秦舒心裡苦笑一聲道:「你恨我嗎?」
芹兒連連搖頭秦舒又道:「我知道我說話不算數你肯定心裡怨我。但楚王殿下既然肯留下我在他府上當差我又怎麼能拒絕?上次我受了那麼重的傷不是殿下救了我只怕我現在早就死了。芹兒我終於想明白了想要過自己想過的日子並不是那麼容易的。除非手中有了權力只要我能跟隨楚王殿下以後謀求到一官半職就不會再像上次那樣被人四處追殺了。所以我留在楚王府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就是四處被人追殺我也會跟著你。芹兒在心裡默默地說著然後對著秦舒道:「我不會怪你的。我知道你不是個一般的人也不可能去過那種平凡的生活。我只希望你不要趕我離開就讓我在你身邊服侍你我就心滿意足了。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秦舒於是又連續吃了幾個湯圓才道:「今天來的那個葉姑娘是齊王的同門師妹。」
「啊?」芹兒失聲叫了出來關切地問道:「她來找你幹什麼?難道是……」
「你別擔心。」秦舒打斷她的話寬慰道:「她也知道齊王是罪有應得不會為難我們。不過以後你最好還是少跟她來往跟她說話也要小心些。」
「我知道了。」芹兒點了點頭道:「我會很小心的。」
秦舒幾口將剩下的湯圓吃完然後將碗遞給芹兒道:「我夠了。你去把鍋裡的吃了也休息吧。千萬別再生病了。」
芹兒點頭答應轉身出門。秦舒看著緩緩合上的房門再次感覺自己留下芹兒似乎並不是個錯誤的決定。
這一夜秦舒確實沒有睡好始終沒有想到應對葉璇這隻老狐狸的萬全之策。直到芹兒端著熱水進來的時候秦舒的眼睛還是一直睜開的。原來天已經亮了秦舒今天還要去楚王府只好起身洗漱。他是有武藝在身的人三五天不睡覺原也沒有什麼關係洗漱早餐之後便又顯得神采奕奕。
芹兒的廚藝倒還真的不錯。秦舒走到楚王府內都還在回味著芹兒早上蒸的素餡包子。楚王李昌早朝未歸秦舒只能在他的書房看書等候。直到用過午飯後李昌才從宮內回來。秦舒見他兩頰微紅略帶酒氣不由問道:「陛下留殿下在宮中用膳了?」
李昌點了點頭興奮地道:「都是子逸的好主意。今日早朝孤將昨日的奏折呈報父皇。父皇當即大喜在退朝之後又單獨召見本王商議官制之事。一直議到現在孤才告退回來。」
「陛下同意了?」秦舒也覺得很高興畢竟自己生平所學得以施展急忙問道:「那陛下準備什麼時候開始改革?」
「此事干係重大哪能操之過急?」李昌伸手揉了揉額頭道:「何況這兩天又有大事父皇哪裡應付得過來。」
大事?秦舒猛然想起昨天晚上看見的鮮卑使團不由問道:「莫非是因為那些鮮卑人?」
「你怎麼知道?」李昌問出後隨即又笑道:「孤險些忘了這世上能瞞過子逸的事可不多。」
這你老人家可過獎了秦舒暗道:葉璇那老狐狸的事我可就一點也不知道。又開口問道:「我朝與鮮卑剛息干戈不久那些鮮卑人又來京城幹什麼?」
「討債的。」李昌似乎喝的有點過說話完全不似平日那般謹慎低聲笑道:「當初父皇議和南歸許給鮮卑的東西還沒有給。他們來京城就是為了討債的。」
秦舒見李昌說的輕佻便也跟著笑道:「不過是些錢帛珠寶我大充國富民殷還能懶他們不成?鮮卑人居然追討上門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哈哈……」李昌一陣大笑斜眼看著秦舒搖頭道:「你錯啦。鮮卑這群畜生還真在乎的不是錢財而是一個女人。孤的皇妹永寧公主。」
秦舒聽後也不禁吸了口涼氣他在京城多時知道皇帝李疆雖然孩兒眾多但卻只有永寧公主一個女兒。還是皇后娘娘所生其受寵愛的程度絲毫不亞於當初的齊王。想不到鮮卑人一挑就挑了全大充最尊貴的女孩還真***有眼光。秦舒看了看李昌的臉色問道:「鮮卑人如此無禮陛下定不會答應吧?」
「不答應?」李昌哼了一聲道:「不答應鮮卑人能放父皇回來?想不到啊我大充江山社稷居然需要一個女人來保護。」說完又哈哈大笑起來。
秦舒這才明白李昌為何會一反常態毫無遮攔原來是因為這個。李昌雖然算不得血性男兒但身為皇家貴胄總還有幾分傲骨。聽到父皇是用女兒來換取的平安心裡難免有些堵的慌。何況李昌自幼也是在皇后宮中長大對這個可愛的妹妹也十分喜歡想到她即將要遠嫁塞外又想起那兩個兄長心裡著實不是滋味。
秦舒皺了皺眉頭他雖然也不習慣用女人來換取和平。但遙想當年兩漢與匈奴和親這也是有舊例可循算不什麼新鮮事。乃歎道:「既然已經答應了鮮卑這事怕再沒有什麼迴旋的餘地。」
「是啊。」李昌打了個酒嗝苦笑道:「父皇是打算等母后病情有所好轉就讓本王去想母后和皇妹說此事。父皇不好開口孤又何嘗忍心?」
秦舒腦子裡轉的飛快終於明白為什麼鮮卑使團半夜才入城。原來是皇帝不想在皇后病重期間再將此事傳到她耳朵裡面以免病情加重。可是躲得過初一怎麼能躲得過十五?鮮卑人出現在京城是何等重大的事情?皇帝就算想極力隱瞞卻又怎麼能隱瞞得住?李疆好歹也算是個英明神武之主怎麼也幹出了這樣的傻事?看來關心則亂皇帝關心皇后和永寧也難免也幹些不怎麼英明的事情。
李昌見秦舒不一言又笑著道:「子逸是在心裡取笑孤吧?堂堂大充皇子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搶婚上門。慕容勝孤今生若不能讓大充鐵騎橫掃塞外誓不為人。」
秦舒看他堅毅的表情突然之間才現原來李昌也是有雄心壯志的人。自己倒險些忘了他也太祖皇帝的孫子當今聖上的骨肉怎麼可能是個碌碌無為的人看來以後自己還是得小心一點。自從昨晚見過葉璇以後秦舒已經收起了前幾日輕視天下人的心思對身邊的人都又開始重新估量了。
「殿下有此雄心壯志屬下一定竭力輔佐。」秦舒抱拳回答其實橫掃天下又何嘗不是他的心願?
「好。」李昌伸了下胳膊有些疲倦地道:「孤乏了想休息會兒。子逸沒什麼事就先退下吧。」等秦舒告退準備離開的時候李昌卻又道:「等等今天晚上父皇讓孤代他宴請鮮卑使節。孤不打算讓這群人來王府不如就去平安巷那邊吧。子逸可要和孤一起去看看那些傢伙?呵呵算了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是些蠻子罷了。」
李昌其餘的話秦舒都沒有怎麼聽清楚因為平安巷三個字牢牢地砸在了他的心上。走出楚王府秦舒便已經想明白了個大概。皇帝既然想暫時隱瞞此事那肯定就會盡量讓鮮卑使者遠離皇宮。平安巷離皇宮較遠那邊又正好有間館驛皇帝當然會將鮮卑使者安排在那裡。
難道上天也在幫自己?秦舒嘿嘿一笑便已經想好了計劃。出了王府並不回自己住處而是向著燕國公別居走去。
到了燕國公別居外秦舒就看著外面站了不少禁軍不禁暗笑傅羽這小子才進禁軍幾天?居然都敢把禁軍帶回家看門護院了看來有身世背景當官就是不一樣。
「站住。」秦舒離大門還有十幾步的距離看門的禁軍早就開始喝了起來。
媽的真是狗仗人勢!秦舒眉頭大皺這些禁軍也太霸道了些。但嘴上卻道:「這位軍爺在下求見傅少公爺。還請軍爺代為通傳。」
「不見。」那禁軍看也不看秦舒一眼就道:「滾!」
秦舒頓時怒起就想動手教訓教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卻聽院子裡傅羽喝道:「誰說本將軍不見了?」說完傅羽就緩緩從大門走了出來臉上滿是怒容。
那名禁軍見傅羽出來氣勢頓時矮了一截但還是勉強道:「蕭都督吩咐傅將軍這幾日最好不要見任何人。」
「蕭剛算什麼東西?憑什麼干涉本將軍的自由!」傅羽勃然怒道:「雖然本將軍是在他麾下當差。但本將軍也是燕國公世子爵位遠在他之上。他倒底仗的什麼勢竟然敢幽禁本將軍?」
現任燕國公傅恆雖然是傅羽的叔父但傅恆已經年過四十卻還沒有子嗣。所以傅羽自然而然就成了燕國公世子時下就算是在蕭剛的麾下當差但蕭剛也確實沒有資格把傅羽怎麼樣。更何況是這些普通的禁軍士兵看到傅羽怒都嚇得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多說什麼。
傅羽冷哼一聲拉著秦舒便走進大門一眾禁軍也都只好乾瞪著眼。「賢弟剛才好威風啊!」秦舒剛剛入內便開是取笑傅羽。
傅羽卻是臉上微紅道:「兄長取笑了。小弟現在連著別居的大門都出不去還說什麼威風?」
秦舒雖然隱約猜到幾分但還是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傅羽苦著臉答道:「小弟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天一大早陛下就派人來傳旨嚴令小弟十日之內不能離別居半步。並且還派了禁軍在外面監視還好聖旨上沒有寫不能讓小弟與外人接觸否則小弟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兄長被禁軍趕走了。」
秦舒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猜測的不錯。鮮卑使者進了京城而且還是天狼營中的人。傅羽的父親傅永當年任右北平郡太守被鮮卑天狼營攻破城池。傅永以身殉國其妻也盡節殉夫。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皇帝當然怕傅羽亂來所以不得不將他軟禁起來。
傅羽見秦舒並不說話只是一臉的笑意不禁惱道:「兄長是在笑話小弟麼?」
「當然不是。」秦舒連忙搖頭道:「其實為兄前來也是奉了楚王殿下之命。」
「來看住小弟嗎?」傅羽更是不悅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小弟連門都不能出了?」
「這都是為賢弟好。」秦舒拍著他的肩膀道:「來讓黎叔把棋取來。為兄和賢弟殺上幾盤這一天就算過去了。」
「不。」傅羽將頭一偏道:「兄長今天不說清楚小弟才沒有心思陪兄長下棋呢。」
「不下就算了。」秦舒雙手一攤道:「那我們就隨便聊聊吧。為兄搬出去這兩天都還一直沒有機會和賢弟聊聊呢。」
「那就說說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吧。」傅羽轉頭望著秦舒道:「小弟猜到其中肯定有什麼原因兄長就不要再隱瞞小弟了。」
「可是……」秦舒顯得十分為難道:「楚王殿下再三吩咐不讓為兄說。」
「哼。」傅羽冷哼一聲道:「兄長果然是攀了高枝就不顧小弟了。當初我們結義之時可是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現在兄長什麼都瞞著小弟正是讓人心寒啊。」
「我這不是來陪你了麼?」秦舒苦笑著道:「還不算是有難同當。」這話聽著還算有道理但傅羽可不吃這套又哼了一聲不搭理秦舒。
秦舒見火候差不多便壓低聲音道:「為兄倒是可以給你說不過你得答應為兄千萬不能說是為兄告訴你的不然楚王殿下那裡為兄可不好交代。」
「一言為定。」傅羽立刻來了精神滿口答應道:「兄長放心小弟絕對不會說是兄長告訴我的。」
秦舒又故意看了看四周才用更低的聲音道:「賢弟有所不知鮮卑派有使節來京城而且還是天狼營中人。陛下是擔心……」
「大哥不用說了。」傅羽聽天狼營三個字一雙眼睛裡幾乎可以噴出火來。他明白皇帝和楚王的意思所以根本不需要秦舒再解釋什麼。
秦舒看著傅羽的樣子擔心地道:「賢弟你這是……」
「多謝兄長如實相告。」傅羽躬身一禮道:「兄長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先走了。小弟還有些私事要辦。」
「賢弟你萬萬不可……」秦舒十分緊張地望著傅羽勸道:「你千萬不能意氣用事破壞兩國邦交。」
「可是…….」秦舒還待要勸傅羽變色道:「兄長若是小弟難道眼睜睜地看著殺害父母的仇人而不去報仇麼?這樣小弟豈不是枉為七尺男兒。」
秦舒盯著傅羽看了許久才搖頭歎道:「罷了賢弟好自為之吧。」說完便告辭離開。直到走出燕國公別居的大門秦舒臉上才又浮現出常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