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騎又一直向南而來,李蘭軟玉溫香在抱,竟然忘記了身處險境,也忘了詢問事情的原委,只將臉貼近容兒的耳際,貪婪的呼吸著她的氣息。行了不遠,容兒終於咯咯笑了出來,道:「你弄得我好癢。」
李蘭並不讓開,卻湊得更近,才問道:「你是不是知道我們根本沒有危險?」容兒點了點頭,道:「我看見高大哥站在司馬懿身後,就知道我們會沒事的。」李蘭又覺鬱悶,自己被嚇得半死,卻原來她早就知道,還真當她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呢,想著就輕輕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道:「你又騙我。」
容兒歎息了一聲,靠在他的懷中,問道:「那你有沒有騙我?」李蘭心裡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卻明知故問道:「我什麼騙沒騙你?」容兒用手肘在他腹上撞了一下,坐直身子道:「不說算了。」三分薄嗔更顯七分艷色,李蘭此刻腦中再也沒有想到關鳳,而是緊緊地把眼前這位可人兒摟住,道:「我喜歡你,十分的喜歡,百分的喜歡,萬分的喜歡。」
容兒也大為高興,又復依在李蘭懷中,兩人終於都將心事揭開,都靜靜地享受這一刻而溫馨。身後一陣馬蹄聲,打破兩人的甜蜜,容兒急忙掙扎出李蘭的懷抱,一躍下馬。李蘭轉頭,只見方才營救二人的那名武將,牽著好幾匹戰馬趕來。
剛才那麼親暱的動作被人看見,李蘭也覺得老臉發燙,又不知對方如何稱呼,只好抱拳道:「多謝壯士救命之恩。」對方卻是一臉冷漠,鼻子裡面「嗤」了一聲,便轉對容兒道:「你鬧得越發大了。」容兒陪著笑道:「我就差一點便可以殺了老賊,只是他的倚天劍太鋒利了。」那人再看李蘭一眼,哼道:「你知道我不是指這個。」容兒急忙走上前去,牽著他的韁繩道:「大哥,你知道我都是為了報仇的。」又轉看李蘭,招呼道:「你過來,這位是高平高大哥,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武藝可十分了得。我這些微末功夫都是他教的。」
原來李蘭被高平冷遇,心中十分氣惱,卻被容兒一喊,又想自己好歹是被他所救,頓時釋然,再上前欠身道:「李蘭有禮。」高平原本極為是不悅,卻禁不住容兒的這幾句好話,臉色漸漸緩和也略還了一禮。
容兒見高平如此立時喜笑顏開,自己牽過匹戰馬騎上,道:「我們走吧。」李蘭欣然答應,正要揚鞭,卻聽高平又冷冷問道:「去哪裡?」容兒微微一怔,轉問李蘭道:「我們去哪裡?」李蘭當然是想成都看看,於是答道:「先去襄陽,再轉往成都。」容兒馬上鼓掌道:「好啊,早聽說成都是天府之國,美麗富饒,我也想去看看。」便轉對高平道:「高大哥,我們一起去成都好不好?」
「不好。」高平原本稍微放鬆的臉上,又籠上一層寒霜。容兒大是不依,還要再言,卻聽高平又道:「你那點心思,我還看不出來?不要再胡鬧了,凡事欲速則不達。」李蘭雖然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卻不願意和容兒分開,於是道:「高壯士救命之恩,蘭尚未報答。不如就請與蘭一道回去成都,壯士一身無藝不俗,再由吾保舉,劉皇叔定當重用。」
高平淡淡道:「先生好意,某心領了。但某還有事在身,不得閒暇去成都,就此告辭。」說完調轉馬頭,再看容兒道:「你不跟我回去?」容兒看李蘭一眼,無奈點了點頭。高平才對李蘭抱拳道:「某兄妹二人與先生就此告別,後會有期。」便打馬而去。
李蘭待要喊阻容兒,卻見她搖了搖頭,用手指著自己胸口,又指了指李蘭胸口,才隨著高平離去。李蘭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想著和容兒相處這些的時光,還有剛才那溫存的片刻,心裡不免惆悵。只等再看不見二人的身影,才打馬徐徐向南而行。
沒走幾里聽得後面馬蹄聲響,又聽容兒熟悉的聲音喊道:「先生,等等我。」李蘭急忙回頭,又見容兒和高平一起策馬而來。李蘭大是驚喜,急忙迎上前去,道:「你還是來了。」容兒連連點頭,高興道:「高大哥答應一起去成都了。」李蘭就伸手拉著她,道:「那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容兒還是不停的點頭,卻聽旁邊高平重重哼了一聲,才將手抽了出來,道:「我們走吧。」
李蘭轉看著高平一臉的不悅,猛然省悟,莫非他也喜歡容兒?所以才對自己如此冷淡。也不便多問,只得與兩人一起往襄陽而來。這一路上,高平對李蘭都十分的冷落,但李蘭一則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二則又看在容兒面上,並不為怪,反而刻意接近。時候長了些,高平的態度也漸漸有所好轉。
李蘭雖然是初次遠行,高平卻是此道老手,有他在遠比只有李蘭,容兒兩人的時候好過的多。而且高平又熟知道曹軍巡哨的規律,很簡單就帶著他們躲過關卡,又繞開樊城,渡襄水進入襄陽地界。
到了荊州李蘭總算是放下心來,也敢與二人走在官道之上,連日的逃犯生涯終於是告一段落。現在東吳孫權已經佔領淮南,吳軍主力屯紮在壽春,合肥一線,荊州沒有東面的壓力,而樊城曹仁也斷不敢輕舉妄動。外部沒有軍事壓力,而留守在荊州的馬良,糜竺等人也善於內政,是以襄陽百姓安居樂業,一派向榮景象。
關羽為主將應坐鎮荊州,卻不知襄陽守將是誰。到了襄陽城下,李蘭也不敢貿然就入,先向守城軍士打探。那軍士卻仔細地將他打量了一番,轟了開去,差點就當奸細抓了起來。李蘭知道打聽這些事情確實犯忌,於是打出關平的幌子,再問道:「我與關平將軍有舊,不知他在荊州何處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