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重新關好房門,又將蠟燭吹熄,才藉著窗外月光,走到床榻之前。容兒已經坐起身來,見他不停的靠近,低聲道:「先生。」皎潔的月光灑在她微紅的臉龐之上,更顯得無限嬌美。李蘭心中一動,做在床沿上,低聲讚道:「你真的好美。」
容兒聽到他的誇讚,只覺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些害怕,雖然知道眼前這個人,並沒有能力勉強做任何事情,但自己的心中仍舊十分的慌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李蘭看著她微微起伏的胸部,就覺得自己的那種最原始的衝動又被挑逗起來,急忙將目光移來,卻問道:「你有心上人了嗎?」
容兒能看出李蘭眼光中的熾熱,她也常常能感受到別的男人這樣的目光,但第一次出現在李蘭的眼中,卻並不像別人的那樣討厭。聽到他的問話,容兒身體微震,又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低聲說道:「先生,我該回去了。」
李蘭對著她眨了眨眼睛,說道:「你今天晚上應該就睡我房裡。不然明日一早曹休不見你從我房間出去,會起疑心的。」隨即又笑道:「莫非你怕了?」容兒嫣然笑道:「我不怕,先生卻不怕麼?」
李蘭一怔,又笑道:「確實害怕,我可不是你的敵手。」隨手將自己的長衫拿了過來,道:「再等片刻穿著我的衣服離開,被人撞見也無妨。」等容兒離開之後,李蘭才上床休息,卻被那股遺留下來幽香,攪得一夜不曾安睡。
數日之後,曹操親自領大軍出征漢中,留世子曹丕守許都,曹純虎豹騎屯紮城外,長史王必總領御林軍馬。而曹休自曹操走後,乾脆就搬到李蘭府中,以貼身保護。這幾日耿紀都不曾來找李蘭,大約是放棄起事的計劃,李蘭也就放下心來。
就當李蘭真的以為耿紀放棄計劃,完全放下心來的時候,耿紀卻給了他一個意外的驚喜。他們幾人終於還是沒有聽從李蘭的建議,該幹什麼還是繼續干了。當夜李蘭看著皇宮方向沖天的火光,就知道這幾個人的性命已經算是玩完了。
李蘭剛要出門,就見曹休迎面走來,問道:「先生要去哪兒?」李蘭答道:「宮中失火,蘭身為侍中,自然要去護駕。」曹休略使眼色,早有幾名虎豹侍衛阻攔在前,復道:「宮中自有王長史,先生不必親往,只在府中等待消息即可。」
李蘭知道縱使自己出去也於事無補,只得回到大堂之上,讓容兒奉上盞茶,靜靜得等待耿紀幾人的消息。曹休帶著府中虎豹侍衛,將廳堂團團圍住,絲毫不得空閒。外面殺聲越來越大,李蘭心裡也是越來越緊張;曹休卻跟個沒事人一樣端坐一旁。
突然外面響起一陣雜亂腳步聲,曹休臉色微變,長身而起,卻聽外面有人大喊道:「末將金煒求見曹將軍。」曹休知道來的是宮中王必屬下,乃命人放入,問道:「宮中情況如何?汝來此何干?」金煒答道:「耿紀,韋晃造反,率人攻打皇宮,聲勢浩大。王大人身中一箭,受傷極重,恐不能抵擋,請將軍速往支援。」
曹操出兵之前,再三囑咐曹休要牢牢看住李蘭,今夜情況不明,曹休豈敢輕易離開?乃問道:「既然賊兵勢大,何不去城外曹純將軍營中求救?」
金煒道:「已派人前往求救,只恐不能及時趕來。宮門眼看便要攻破,還望將軍速去救援。」看著曹休還在猶豫,金煒當即拜倒,泣道:「若陛下落入賊人之手,後果不堪設想,望將軍以大局為重。」曹休也知事態嚴重,但李蘭身邊又不能缺人,於是道:「你在此好生保護李先生,某這就趕去宮中。」遂帶著府中大半虎豹侍衛匆匆離去。
曹休走後不久,金煒一聲令下,他所帶的部下,齊聲發喊殺向曹休剩下的虎豹侍衛。這些侍衛雖然都是百里選一的精銳,但誰曾想到站在身邊,穿著一般衣甲的同袍會突然向自己下殺手?片刻之間,就被斬殺乾淨,不曾走脫一個。
李蘭知道金煒是耿紀等人的同謀,也不覺驚訝,見其動手,才問道:「吾曾通知耿季行不要舉事,奈何不聽?」卻不想對方的回答竟然大出自己的意料之外,金煒道:「某等想來,也知成事機會不大。是以某等此次起事不為迎奪陛下,而是要救先生出城。」李蘭絕對沒有想到這幾千人的性命,只是為了還自己一個自由之身。
金煒不等李蘭再多言,揮手就讓兩名屬下將其架出府門,外面早已經準備好馬匹。翻身上馬之後,李蘭突然說道:「只為蘭一人,諸公未免太簽考慮。」金煒爽朗笑道:「反正都為殺賊,死有何懼?先生若能回轉劉皇叔帳下,記得多為某等斬殺幾顆亂賊首級便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李蘭還能有何話說?只能默然點頭,與眾人往城外而來。
城門守衛原要阻攔,金煒卻有御林軍令牌,又言自己是去城外曹純軍中求救,得以出城。但出許昌,眾人都是策馬狂奔,行出兩,三里外,就見一對彪人馬當道。李蘭大驚失色,金煒卻先行上前,問道:「來的可是吉氏兄弟?」
對面陣中兩騎人馬飛出,迎上前來,年紀都在二十左右,長得有幾分相似,一看便知是同胞兄弟。左首年稍長之人,便先問道:「是金將軍麼?可救得李先生出來?」金煒道:「幸不辱命。」又替三人相互引見,李蘭才知這二人乃是當年衣帶詔事件中太醫吉平的二子,吉邈,吉穆兄弟,他二人身負血仇,也參與其事。
眾人都只是在馬上相互見禮,也不敢久留,又商議徐庶現在宛城,當可借道而回襄陽,於是都投南陽方向而來。行不幾里,就聽得身後蹄聲大振,李蘭轉眼一看,卻是曹軍追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