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桃花劫(重生)》風淺ˇ狗血的曖昧ˇ
事實證明,老天爺是公平的。轟——忽然平地一個驚雷,嚇得霄白一不小心,地瓜掉在了地上。好在這東西反正是髒兮兮的再柴堆裡打過滾,也不差在地上滾滾,她滿不在乎地撿起來,繼續撥皮。
段陌小白眼狼吃得最歡暢,他這嬌生慣養的皇帝應該還沒吃過這「髒兮兮」的東西吧,難得居然不嫌棄。不一會兒,一個吃完了,他眨著眼睛垂涎地盯著火上正在烤的那個。於是,第四個地瓜又落到了他手上。裴言卿吃的最斯文。什麼叫丞相公子吃地瓜,今日一見,名副其實。如果不是他臉上的那一絲絲揶揄還在,霄白幾乎要以為這是哪個長得和那只混蛋很像的斯文公子了。這兩個人,今天都很奇怪。
呆呆看那兩隻禽獸吃地瓜的後果是,霄白自己剝了一半的地瓜很久沒動。好半天,她終於反應過來,偷偷瞥了一眼坐在身邊抱著琴的雲清許,尷尬地咬了一口。
——怎麼辦,要不要給他?不給,太奇怪了……給,師父吃地瓜,更奇怪……不是她不想給,而是那麼個神仙一樣的人,她給不下手……
糾結來糾結去,嘴裡的地瓜都沒味道了,她惡狠狠咬了一口。
「霄。」雲清許開口了。
「師、師父……」霄某人膽顫心驚。
雲清許微微一笑,就著兩個人現在的距離輕輕俯下了身,張開嘴,對著霄白僵化的手上的地瓜輕輕咬了一口,抬起頭,慢慢咀嚼,最後嚥了下去。
……
……
轟隆隆——
霄白的下巴晃蕩了很久,終於還是掉了下來。她僵硬地看了自家地瓜一眼,又看了那個半仙一樣,心還在吶喊:老天爺,生了什麼事啊?
「師、師父,口水……」那上面還有我的口水啊……
雲清許垂眸撥弄著琴弦,沒理,任自家小白在風中僵硬。
「雲兄請。」
一個柔和的聲音響了起來。霄白順著聲音看,現是裴狐狸拿著剛烤好的地瓜遞到了雲清許面前,臉上的神情可以說是和顏悅色。
「多謝。」雲清許謝過卻沒有接過地瓜,只是搖了搖頭,「我不喜。」
「先放著,以備不時之需。」裴言卿笑了,把地瓜放到了他面前。
沉默。
霄白現,這幾個人的氣氛和樂到了不行,似乎沒有她什麼事兒。如果她再在這兒待下去,遲早會心驚肉跳致命。於是乎藉著柴火快燒完的機會,她乾笑著撤了,理由是去島上樹林邊上撿柴火。
「皇姐,船上有。」小白眼狼不懷好意不讓她得逞。
「自己撿來的舒坦。」霄白咬牙切齒。
終於,她如願了,一個人進到了樹林裡。
這個小島從外頭看起來好像不大,沒想到走到裡面,還是看不到盡頭的。這令霄白非常滿意。說是撿樹枝,其實她那是不想在那詭異的氛圍裡待下去。裴言卿想過奪位,段陌想殺裴言卿保江山,雲清許受命於段陌要殺裴言卿但是也最討厭有人用逼迫的,這三個人,其實無論是誰殺了誰,都是有理的。可是偏偏他們和樂融融。這樣的氛圍,對她來說實在是摸不透。
時日已經是冬天,樹林裡陰冷得很,越往裡走就越陰暗。漸漸的,霄白有些不安了,停下了腳步,打算慢慢往回走。就在她轉身沒走幾步的一瞬間,腳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她愕然低頭,現的是一個捕獸夾,這會兒正夾著她的腳,血都出來了。
……
上午,被侍衛砍傷了手,下午,被捕獸夾夾傷了腳。
……
她連火的力氣都沒了,低下頭去掰那個夾子,越掰越緊,最後忍不住低吼:「混蛋……」混蛋,誰有事沒事跑一個荒島上來捕獵!吃飽了撐得麼?!
怎麼辦?
霄白在原地咬牙,是自己用力掰著試試,還是扯開嗓子求救?不,不求救,那樣太丟臉了,居然被像熊一樣在樹林裡夾住了腳。
可是,那捕獸夾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只是不粗的幾根細鐵,在她手裡去怎麼都掰不開。最後,她把隨身的匕的拿出來了,就是掙脫不開。
「霄。」很柔和的聲音。
霄白頓時沒了力氣,跌坐在地上,歎了口氣認命似的抬頭:「師父。」
「不用用蠻力。」雲清許輕道。
「哦。」
她完全放棄了掙扎,乖乖坐在了地上,抬頭看著自家師父。雲清許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柔和,只是這會兒閃過很淺,很淺的一縷無奈。最後他還是蹲下了身,把琴放在了一邊,伸出手去解那個捕獸夾。
霄白呆呆看著——那麼文弱的一個人,看著也沒什麼力氣,可就是那麼強大,讓人畏懼。他總有辦法用最讓人無力的方式,把對手絆倒。這個人,從小就是這樣了,卻只對她一個人好。她十歲的時候他十八,他為了她殺了她那個所謂的父親,然後抱著她坐上江湖第一樓摘星樓的樓主寶座。底下的人一起跪地,只有她是在他膝蓋上的,陪他一起享受所有的榮耀與尊貴。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關係漸漸變了呢?是她開始有小女兒的心事開始吧,開始不滿,那個人貌似溫柔,其實無愛的舉動。
「師父,你胸口的傷,還疼不疼?」她輕輕開口,腳上的傷好像已經不疼了。
叮——捕獸夾被打開了,他的額頭上有一點點的汗。
他似乎沒料到她會有這麼一問,微微一愣後笑了,一點一點解開自己的衣衫,露出胸口那塊——那上面曾經有很深的一個傷口,是很多年前,摘星奪位一戰中留下的。
霄白呆呆看著,那纖白的膚上,還留著一道淺淺的疤。周圍的那些痕跡,是當年她莽莽撞撞上錯藥,結果被林音邊罵邊拿刀子劃出放血而來的。
不知不覺,眼淚流了出來,她隨手拿袖子亂抹一氣,最後乾笑:「啊哈哈,好大風啊。」
「那麼疼?」雲清許問。
呃……
「哭了。」雲清許又道。
「……你看錯了。」
霄白咬牙,忽然身子一輕,被雲清許抱了起來,放到了不遠處綠草上。
「白遙說,上次是我誤會你。三月芳菲的事。」
啊?
霄白這才記起來,那天她似乎差點被砍手砍腳了,因為當眾頂撞堂堂摘星樓主,還欺瞞身上的毒藥已經解了的事實。
「沒事,嘿,這不是還沒砍嘛。」她大大咧咧。
「可是,罰不能省。」
「……砍手砍腳?」
「讓林音教你三個月功夫。」
「……我不要學。」
「那就繼續叛出之罪。」
雲大神,火了。
霄白癟癟嘴,她當然知道,當眾頂撞只換來三個月練武,簡直就是撿了大便宜了,她沒有理由反對,只是……
「我不回青雲。」她重申,「師父,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可是,我不想再繼續以前的日子了。」
「為何?」
「……不想學殺人,反正我學不會,不想在樓裡待下去,反正我只是混飯吃的,不想……」
「你想離開我?」雲某人輕道。
你想離開我?
霄白愣了,她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她這樣的行為是不是想離開他?想嗎?她問自己,最後是答案是——
「不是。」她只是不想繼續以前奇奇怪怪的狀態。
雲清許似乎心情頗好,看她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的模樣,他埋下身,吻住了她的眼角,伸出舌頭順著她的眼慢慢舔舐,把她的眼淚都舔乾了,才輕輕把唇覆蓋到了她的唇上。
這是——十幾年的相處模式呵。
就像是兩隻孤苦伶仃的小獸,風裡雨裡沙場血海,他們一直是這麼過來的。
師父的吻,沒有任何情慾色彩,只是單純的溫柔,單純的取暖。他的眼睛不像其他人,吻久了就會蓋上慾望的火光。他一直是澄淨的,帶著淺淺的依賴。
霄白知道自己該推開他,就像上次和上上次一樣。她也打算這麼做了,只是雲清許的吻卻蔓延到了脖頸,他的手已經著手解她的扣子了。
……
「師父,我身上沒傷……」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帶了點可以的熱情,讓她不知所措。她想後退,結果是一不小心壓彎了身後的小樹丫,跌倒在了柔軟的草坪上。雲清許湊近了些,近乎曖昧了——確切的說,是更曖昧了。她的身體有些異樣,臉上起了紅暈。
雲清許抬起頭,對著她的眼輕道:「白遙說的,可以在沒傷的時候也解一下衣服。」
一句話,瓢潑大雨一樣澆在渾渾噩噩的霄某人身上,清醒了。
白、遙、說、的!
她咬牙切齒——這個白遙,他到底還教了他什麼東西!
衣服解開了幾個扣子,露出肩胛一片。他自己的扣子還未合上,又抱著她半倚在草坪上。霄白只覺得這場面……讓人那叫一個懸崖勒馬。
「師、師父,你……小心著涼……」趕緊給我把衣服穿好!
啪——很輕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踩在樹枝上。再然後就沒有聲響了。
裴言卿,還是小白眼狼?
霄白拽上衣服細細想,最後癟癟嘴,無所謂。
「回去吧。」她拽著他的衣袖。
他似乎有些不滿,把她抱緊了點。好一會兒才慢慢站起身,把自家衣衫整理了下,又是一派風度翩翩。
霄白惡狠狠地看了自己的腳一眼,也懶得嘗試了,認命地閉上了眼睛,等著他抱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