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風韻 第三集 曉色雲開 第六章 魏國之行(2)
    璣璇珠寶首飾店經過裝修之後,很快開門營業,店面位於商業集市區的高檔黃金地段,此行由於帶著翟方、班亮、楊慶、何永四位頭檔師傅親自製作得的成品,所以開業伊始就以構思巧妙、設計新穎,做工精細贏得了王公貴族夫人小姐們的青睞,加上頭檔師傅班亮帶著徒弟們親自坐鎮店中收攬定做業務,使得生意非常紅火,很快就打出了名氣。

    璣璇珠寶首飾店這個名字是冷楫自己起的,得到凌雲志的讚賞,誇他文才出眾,寓意非凡。開業之日,凌雲志並沒有露面。

    貂皮製衣行就在璣璇珠寶首飾店的隔壁,同日開業,掌櫃的是公孫樂的徒弟項霖,開業當天就賺了個滿堂紅,款式新穎、顏色各異的各款名貴貂皮大衣、貂皮大氅很快風靡大梁,成為貴族夫人小姐身份的象徵。

    不久大梁就傳出了一句順口溜,『頸掛璣璇鏈,身穿貂皮衣,高貴又美麗,非富即為貴』。

    這兩個店舖的出品都是以黃金計價的,一般人還真是買不起。

    現在大梁人都知道城裡來了個大商人,年紀年輕的叫人驚訝,大約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樣子,據傳璣璇珠寶首飾店和貂皮製衣行都是這人開辦的,璣璇珠寶首飾店開業之日有人見過這位年輕的東家,名字叫冷楫,此人腰纏萬金,而且珠寶首飾店中坐鎮的大師傅就是名聞天下的雲軒珠寶首飾行的四位頭檔師傅之一的班亮。這個傳言很快就在上層社交場合得到了證實,這位腰纏萬金,風流倜儻的少年郎很快成了夫人小姐們關注的對象,當然有心人也曾打聽過他與雲軒珠寶首飾行現在的東家冷杉的關係,冷楫輕描淡寫地以一句,『他為越人,我為魏人,同為冷姓,幾百年前可能是一家。』做了回答。

    這次到各國經商的主事之人的身份問題,竇章事前都作了周密的部署,所以有人按照冷楫魏人說法查詢到他的魏國老家時,自然是有根有底,天衣無縫。

    凌雲志這些天也沒閒著,陪著荀況、公子職很快出現在名滿天下的名歌姬寧吟的宴會上。

    寧吟是魏國大梁最負盛名的月吟樓老闆,今年芳齡十八歲,以歌舞、才女之名名滿天下,有中原第一歌舞名家之稱,而且貌美無雙,據傳她的容貌就連下凡的仙子也要自慚形穢。十五歲出道,曾至各國巡迴演出,所到之處王公貴族無不為其容貌而傾倒,為其歌舞而癡迷。

    一年後回到她的出身地月吟樓接任老闆,再未出遊,一般人等輕易難得一見。如今她是聽說荀況前來大梁,特意設宴一會,公子職和凌雲志是跟荀況借光才能有機會得見這位歌舞大家,出名的才女。

    凌雲志跟在荀況、公子職之後走進月吟樓的菊花廳,仇戈緊隨其後。

    菊花廳中已經到了五位客人,公子職上前與其中的兩位老者和一位年輕人打了招呼,看三人的神態顯然很是吃驚公子職竟然會受到寧吟的邀請,不過神態仍不見親熱,淡然應付幾句作罷。

    凌雲志已經跟隨荀況找了一角的位置坐下,公子職過來後,指著那三人小聲介紹道「凌先生,那穿白衣的老者就是魏右相惠施,穿灰衣的老者是魏左相公孫衍,那年輕的就是魏公子政。」

    惠施和公孫衍也是戰國時期非常有名的歷史名人,惠施是戰國時期名家的主要代表,是個非常活躍的政治人物,他是張儀的最大政敵,也是「合縱政策」的組織者。提出「合同異」說。公孫衍則是縱橫家代表之一,主張合縱。

    凌雲志仔細大量惠施、公孫衍,只見惠施大約六十多歲,顯得非常沉穩,公孫衍則五十多歲,非常健談,顯然是能言善辯之人。

    這時,菊花廳裡側的珠簾浮動,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只見四位清純俏麗的豆蔻少女行了出來,緊隨著從珠簾款款走出一個絕色佳人,凌雲志頓時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

    一張清秀絕倫的小臉如凝脂般,吹彈可破,透著淡淡的惹人遐思的紅暈,卻又帶出一種直透人心的智性之氣。一對彎月如細柳含煙、媚秀天生,小巧秀挺的瑤鼻,配上彎彎微深的勾魂眸子,那股天生的嬌媚讓人多看兩眼便會心神失守。彎秀小巧的櫻唇嬌艷欲滴,豐潤亮澤,更增添了幾分嫵媚性感。

    身穿一襲白色的拽地長裙,襯托出窈窕玲瓏、修長曼妙的嬌軀,給人視覺上極大的衝擊,如山川起伏般的動人曲線更是給人一種媚到骨子裡的誘惑。

    那種無處不散溢的一種媚到骨子裡的魅力,讓凌雲志看到她的第一感覺就是直接聯想到了床,心中感歎,此女絕對是天下第一的媚骨天生的一代尤物。

    可是等凌雲志再看她第二眼時,心中卻偏偏又感覺出一種潔清秀雅,清幽超逸的高雅尊貴風韻,其秀潔若秋菊被霜,凜然不可侵犯。

    這種視覺、心理上的雙重矛盾感受,讓凌雲志暗呼邪門,更加好奇。

    寧吟踏著雅致迷人的碎步,衣裙飄飄,蓮步輕移,在四名婢女簇擁下來到一個放著一把古琴的案幾前停下,一雙美麗大眼睛掃視了一遍在座之人,眼波流動,變幻出無窮的神采,令人悠然神往,心神皆醉。

    落在荀況的身上,那雙媚惑的大眼卻又變得清澈無暇,「荀先生能夠如約而來,寧吟深感榮幸。」一縷香氣襲人動聽無比的天籟之音從嬌艷欲滴的櫻唇中吐出,聽得所有人心神不由一陣搖蕩。

    荀況一雙睿智而悠遠的眼睛望著寧吟,閃過欣賞的光芒,斯文站起,儒雅一禮,微微一笑,輕聲道「得見大家的絕世容顏,令在下頓忘塵世喧囂。」

    寧吟十分優雅的走到案幾之後,姿態優美地跪坐下來。四個俏麗小婢站於身後。

    荀況悄然坐下,神態恬然,彷彿剛剛欣賞完世上最美的景色,正在慢慢地回味景色的美好。

    凌雲志肆無忌憚地看著眼前這位天使和魔鬼、純潔和風騷完美結合的絕世妖嬈,心中暗讚,這絕代美人不經意的舉手投足,一言一行,無不帶出一股天生的迷惑人心、令人神魂顛倒的無窮魅力,應是萬女難覓的媚骨天生之人,最難得的是,她並非是那種刻意為之的煙視媚行、妖蕩形態,而是在清秀高雅的絕世風情之中天然散發出的一種含蓄隱約的誘惑,從而把她的魅力提升到一個其他美女無法相比的天然境界。

    寧吟感受到了對面氣宇非凡男子色迷迷的眼光,好奇地望了過去,眼中閃過動人之極的光芒,一種天然的媚態油然而生,對著凌雲志嫵媚一笑,晶瑩粉頰上露出兩個迷人淺淺的梨渦,風情萬種,媚態橫生。柔聲道「還未請教這位先生的大名?」聲音低柔圓潤而慵懶,溫潤曲繞,撩人心魄。

    凌雲志心中一蕩,一陣恍惚,暗呼不好,忙運內業,頓時氣質大變,儒雅中的三分邪氣更是張揚到前所未有的地步,整個人突顯出自由、俊逸、無畏的鮮活氣息和清洌神秘的叛逆韻味,既豪邁不羈又性感浪漫。清澈深邃的眼眸射出濃烈的炙熱大膽看著寧吟,嘴角蕩漾出一縷挑逗的笑意,朗聲道「在下遼東凌雲志。」

    寧吟忽然產生一種又愛又恨,又溫柔又挑逗的感覺,聞言嬌軀一震,那雙彎彎微深的勾魂眸子忽然變得清澈而幽深,看似天真無邪,卻又帶著一絲世故而奇異的光芒,同時一縷秀雅之氣籠罩住蕩漾而出的嬌媚,霎時變得高潔淡雅,而且還帶出一絲雍容高貴的氣質。站起身來對凌雲志盈盈一禮,道「原來是活人無數、救流民於水火的仁義君子,組織弱民消滅萬餘搶掠大軍的大英雄凌雲志凌先生,妾身失禮慢待,還請先生原諒。」聲音動聽而優美

    凌雲志從她的眼神中感覺到一絲真誠,而且她施展的媚術顯然與寧靈同出一脈,並且精純了不止一個檔次,顯然已入化境。考慮與寧靈的關係,他自然也不好過於逼迫,不再運行內業,站起身來,恢復儒雅斯文,還了一禮,微微一笑,說道「大家所贊,再下愧不敢當。」

    菊花廳中的其他五位客人聞聽凌雲志之名,紛紛閃過異色,十隻眼睛齊刷刷地盯在了凌雲志的身上。

    凌雲志感覺非常難受,被人盯視的滋味原來這般難以忍受,心中忽然萌生退意,而且此女還是不要招惹為妙,因為場合的關係她的媚術應該是未能全力施展,否則鹿死誰手還很難說,他馬上說道「在下魯莽冒犯大家,還請先行告退。」說罷,站起身來,不理眾人反應,疾步向外行去。

    凌雲志出門之時聞聽寧吟請他留步的聲音,仇戈緊跟而出,兩人來到街上,他吩咐等在外面的羅弼率人留在此處保護公子職和荀況,就帶著仇戈離開了。

    走在人群之中,凌雲志感覺一陣輕鬆,回想剛才經歷,猶如在夢中一般,身心都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現在想想自己忽然產生離開的想法可能也與此有關,此女的實力簡直太可怕了。

    「仇戈,你感覺那位寧大家的實力如何?」凌雲志問道。

    「她的內業、武技應與屬下不相上下,不過真要打鬥起來,屬下有信心戰勝她。但是她應該還身具一種深不可測的奇術,如她施展屬下非她之敵。」仇戈說道。

    內業、武技水平相同,實戰起來就要看經驗了,仇戈自幼在野外生存練就的實戰經驗,相信這世上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比上他。所以他說得很有把握,當然他對媚術一無所知,自然不知寧吟施展的是什麼奇術了。

    幾日後,魏左相公孫衍忽然對公子職親熱起來,派人邀請他和凌雲志參加宴會。

    宴會只有公孫衍、公子職和凌雲志三人,公孫衍先是與公子職熱情攀談,然後才對凌雲志說道「本相久慕凌先生的大名,先是經營珠寶首飾創出偌大的名聲,沒想到急流勇退,卻又成為了東胡特使,並成功地推動了本不可能實現的東胡與燕國結盟、邊境易物貿易協定的談判,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讓本相大為歎服。先生每行多出人意表,本想先生應該努力經營在東胡的權利,沒想到先生卻從燕國弄了塊領地,搞起了移民開發,做起了萬民敬仰的豐功偉業,更以弱民消滅了萬餘正規軍隊,內政軍事能力讓人敬服啊。先生可能還不知,你現在可是各國聞名的奇才了。」

    凌雲志不知公孫衍這般如數家珍似的誇讚自己是何用意,謹慎地回答道「世人所言每每誇大其詞,在下自問愧不敢當,相國大人萬不可被這些流言所蒙蔽。」

    公孫衍微微一笑,說道「我欣賞你的謹慎和謙遜,凌先生,不知是否有意在魏國發展?如願意一展所長的話,本相將不遺餘力地扶持你。唉,魏國人才凋零,後繼無人啊,如再不廣納人才,於這四戰之地將面臨滅國之災了。」

    凌雲志心中暗讚,不愧是縱橫睥睨的大縱橫家,深通權謀策略及言談辯論之技巧,寥寥幾語,就點出了留在魏國發展的前景,誘人心弦啊。他歉意地一笑,道「相國大人用心良苦,憂國憂民之心切切,扶持後進之心拳拳。晚輩感佩不已,只是晚輩領地幾十萬移民等著晚輩回去,晚輩豈能見利忘義,半途而廢,相信大人也不會容忍晚輩做此無義之舉。」

    公孫衍良久無言,最後啞然失笑,道「凌先生好口才,好心胸,本相雖然遺憾,但也更加敬佩先生的為人,相信領地在先生的領導下定會大放異彩。」

    凌雲志忙說道「晚輩能確保這幾十萬人不餓死已經萬幸了,豈敢枉談其他。晚輩為了解決這些人的生計,冥思苦想,不敢放棄經商,近日準備生產海鹽,不知魏國是否需求?」

    公孫衍欣賞地望了凌雲志一眼,笑道「要論把握機會的能力,本相不如你,呵呵,好吧,這個忙本相是無論如何也要幫你的,我會安排下面的人跟你商談此事的。」

    臨去之時,凌雲志向公孫衍舉薦了騎劫,後被公孫衍安排在了軍隊之中,此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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