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舖裡非常寬敞明亮,迎面是一排淺色木質櫃檯,檯面上鋪滿了各色絲綢,櫃檯的後面貼牆是一排立式貨架,上面整齊豎擺著一匹匹絲綢,貨架的頂端牆上則分別貼著絹、紗、縞、紈、羅、綾、綺、錦等金色大字,相對應地貨台貨架上則擺放著對應的產品。
貨台外則是非常寬敞的空地,在店舖的兩邊更是擺放著圓桌、太師椅等物,顯然是給客人休息所設,十名花季少女身穿其所賣絲綢織物製作的旗袍、臉帶微笑站在櫃檯後,訓練有素地接待著顧客。
門裡兩側則是兩位著裝整齊的男店員熱情地招呼著每一位進門的顧客。望見一大群家人簇擁的中年清雅文士和兩位錦衣華服的俊美公子,眼皮子頗尖的男店員立刻明白來大主顧了,急忙上前賣足了精神熱情地招呼著。
凌雲志從容一笑,被店員招呼著在西面的圓桌邊坐下,跟隨進店的家人們立刻站在他的身後,陶小萼和姬婷則坐在夫君的兩邊,好奇地四處張望著。
其中一位店員急忙上了樓,另一名店員則上前熱情道「這位老爺,您是批發啊,還是想購置些珍品?」
凌雲志雖已看了一眼店裡的顧客,多位裝扮高雅華貴的女子,男人在這裡反而顯得有些另類了,恍然一笑,難怪店員會如此一問,隨口道「隨意看看。」
店員越發確定了這位看似儒雅的中年男子一定是一位大商家,神色越發的恭謹,陪著小心,熱情地介紹道「這位老爺,本店乃珊制絲綢定點銷售店舖,商品分為高中低三擋,各色品種齊全,產品質量信譽卓著……」從他語氣中透著對珊制絲綢的自豪和自信,細心地介紹各品種的花色、質量。
凌雲志饒有興趣地聽著介紹。陶小萼和姬婷就有些不耐煩了,左顧右盼地四處張望。
這時,從樓上下來一位中年美婦,眼波流轉,透著精明、幹練、圓滑,來到近前,未語先笑,聲音溫柔甜美。」妾身是這家店舖的掌櫃,賤姓李。還未請教尊客高姓大名?」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店員見掌櫃親自下來,藉機離開,招呼其他顧客去了。
凌雲志笑道「有勞掌櫃親自招呼了,敝姓雲名志,你這都有些什麼珍貴品種,煩勞再介紹一下了。」說罷站起身來,走到櫃檯的一頭,挨著品種看去。
樓上倩影一閃,瞥了一眼中年清雅文士眾人一眼。接著退了回去。
李掌櫃跟在凌雲志的身邊介紹道「這是我們珊制絲綢紡織地絹。
平紋,質地緊密輕薄、細膩平挺;紗,平紋素織。透明輕薄;縞,平紋素織,輕薄、細膩;紈,平紋素織、細膩平滑、輕薄;羅,花紋素織、面料風格雅致,質地緊密、結實,紗孔通風、透涼,穿著舒適、涼爽,是夏季良好衣料;綾,斜紋、質地輕薄。色光漂亮,手感柔軟,可以做四季服裝;綺,花紋,色澤鮮艷,紋道清晰,手感平滑挺勁;錦,花紋,錦紋瑰麗。結構精細,華麗莊重,光澤柔和,錦面平挺;……」她的口才非常好,慢聲細語,如數家珍般一一介紹著各品種的特點。
凌雲志一邊聽著掌櫃的介紹,一邊用手摸著面料,心中暗讚,沒想到祁珊領導下的紡織、製衣司會研製出了這麼多絲綢品種。
陶小萼和姬婷可是識貨的人,李掌櫃所介紹的這些絲綢質量雖也上乘,但還稱不得珍品,要是買了這些絲綢回去,還不得叫姐妹們笑話死,因為這些宮裡都有。小臉上自然流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
李掌櫃眼光何等敏銳啊,立刻感覺出這位中年清雅文士好像還不如他身後地這兩位俊俏公子識貨,看見他們臉上露出的不以為然,立刻說道「當然這些絲綢雖然也稱得上上品了,但還不是珍品,雲老闆若想購買珍品的話,還請樓上請。」眼睛卻望著兩位華衣錦服的公子。
果然,還未等中年文士搭話,兩位公子同時喜笑顏開,其中一位笑道「既有珍品,何必介紹這些粗貨,快領我們上去啊。」說話的是姬婷,口氣大得很,這些上品絲綢到了她嘴裡變成了粗品了。
李掌櫃暗道果然,這些人確實是大客戶,氣度大氣非凡啊,溫柔一笑道「這確實是妾身之過,幾位貴客樓上請。」
未等中年文士起步,家人中出來兩人率先登樓,過了一會兒,又是兩名家人在前登樓,這時中年文士和兩位公子才不慌不忙地登樓,身後又跟上數名家人,看的李掌櫃心中暗呼古怪。
樓上並無客人,地上鋪著名貴地毯,長長的精緻木質櫃檯上只擺著幾個品種的絲綢,裡面裝修得富麗堂皇,櫃檯後只有一名穿著旗袍的店員低頭擺弄著絲綢,客人進來她仍然不加理會,凌雲志心中暗自奇怪,樓上的服務態度不如樓下啊!
陶小萼和姬婷見狀非常不滿,張嘴欲要發作。凌雲志微微一笑,揮手制止了兩個唯恐天下不亂地小祖宗,示意她們靜觀其變,看掌櫃地上來如何說。
李掌櫃被家人擠在了最後,所以才上來,望見櫃檯裡的情形一愣一愕,愣者,樓上原有的五名店員不見了身影,愕者,東家竟然親自站在了櫃檯後賣貨,這可是從未有過地事,她如何擔當得起。急忙快步走了過去,隍恐地說道「東家,怎麼讓您站在這賣貨了呢?她們幾個呢?
這也太沒規矩了,竟敢私離崗位!」
李掌櫃的話頓時使凌雲志、陶小萼、姬婷的目光都目注在了那稱為東家的女人身上,好奇心大起,凌雲志眼睛一轉,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眾家人聞言,暗自戒備,特別是兩位老家人更是一左一右悄悄地移動到了凌雲志的身邊,樓上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一股殺氣從眾家人身上瀰漫開來,頓時籠罩住樓上方圓幾丈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