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志聞言,暗罵張儀陰險,兩眼逼出光彩,故意曲解,玩笑道「不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權勢耳,何言貴國難以提供?呵呵,玩笑耳,大人不可認真。」
以凌雲志的才能聲望,也別說就沒有可能取代自己的權位,張儀心中一陣緊張,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急忙笑道「凌先生應知本相所言何意,何必迴避諱言呢?」
凌雲志一拂衣袖,勃然怒道「相邦大人莫非要陷凌某於不忠不義嗎?」
怒氣勃發之間,更是揮發出一股龐大的氣勢,給人一種極大的窒息感,流露出一股讓人不敢侵犯的威儀和霸氣。
由和顏悅色到勃然大怒,凌雲志情緒變化之快令張儀也是措手不及,臉現尷尬,啞言失語。
魏章見同伴陷入困境,急忙解圍,哈哈笑道「凌先生何必動怒,相邦大人只是玩笑耳。」
凌雲志怒氣稍減,目光炯炯地盯著張儀,問道「果然?」
張儀只好硬著頭皮,笑道「凌先生誤會了,本相玩笑耳。」
凌雲志馬上露出錯怪好人的神態,站起身來,對著張儀行了一禮,歉疚地說道「竟然錯怪大人,真是罪過,自罰一大爵,全當給大人賠罪了。」舉起酒爵又是一口而盡。
凌雲志的態度立刻贏得周圍大臣的好感,知錯必改,善莫大焉。太子起身笑道「先生真乃性情中人,直言不諱,豪爽過人,令人敬佩,相邦自然不會再怪罪於你,是吧,相邦?」
張儀趁勢藉機下台,笑道「一場誤會而已,本相又豈能見怪。」
凌雲志儒雅一笑,恢復了悠閒而瀟灑的神態,微微對張儀點了下頭,唇邊漾著溫文笑意,清澈深邃的雙眸漫不經心地朝遠處掃視了一眼,忽然發現大廳一角的案幾後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定睛細看竟然是樗裡疾。
見凌雲志發現了他,微微一笑,搖了搖頭,示意對方不必招呼他。
凌雲志見狀微笑地點了點頭,收回目光,優雅而坐,氣度恢宏,飄逸瀟灑,流露出成熟男士才有的魅力。
酒宴盡歡而散,凌雲志起身相送之時,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樗裡疾坐過的地方,那裡早已空無一人。送到門外,凌雲志不經意地微側頭,靠近張儀,低聲道「在下無意於此。」接著快上半步,來到太子蕩的身邊。
張儀心中狂震,對方於此時此種方式說出這句話,可信度非常高,而且含義深遠,真是個聰明人,心裡頓覺輕鬆。
而凌雲志來到太子身邊,太子也用同樣的方式說了句話,讓他心裡感慨了半天,「你真心對待我弟弟,我會回報你的。」望著一輛輛遠去的馬車,凌雲志呆立了片刻。
對於這次宴會,凌雲志感覺效果要比預期的還要好,不但順利地公開了身份,初步建立起了人脈,而且給秦國幾方勢力都留下了一個友好的印象,為下一步展開交往活動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回到後院正房堂廳,陶小萼、姚子魚、竇章已在等他,凌雲志、仇戈分別就坐。
竇章臉露喜色,匯報道「稟主公,飛鳳舟軍的兩艘偽裝樓船已經到達洛陽,寧吟夫人親率近衛軍前來迎接主公,請指示。」
凌雲志聞言大喜,看了姚子魚一眼,徵詢他的意見道「姚先生以為讓他們停靠何處為妥?」
姚子魚沉吟了一下,說道「入住公打算在秦國在多停留一段時間的話,微臣認為,前來接應的樓船最好先停留在洛陽,等候下一步的命令。如果主攻打算馬上走得話,可令樓船前往函谷關以北的三峽門城停留,隨時準備接應我們。」
凌雲志讚許地看了姚子魚一眼,扭頭對竇章吩咐道「命令樓船停靠洛陽待命。」
陶小萼不解地問道「為什麼不馬上走?在這多待一天,就多一份危險。」
姚子魚悠然笑道「這正是主公目光深遠之處,難得來秦國一趟,主公自然要為未來做些佈署。」
竇章難得地沒有露出陰森的樣子,笑道「經過此次宴會,就是給秦國個膽子,他也不敢公開對付主公,所以表面看身在虎穴非常危險,實際上真正的危險應該在我們離開秦境之後,這就是為什麼需要領地飛鳳舟軍的船隻和近衛軍前來接應了。」
凌雲志忽然想起一事,扭頭看著陶小萼,問道「小萼,與玉璧放在一起的那塊羊皮,你帶在身上嗎?」
陶小萼詫異地說道「在武下城裡的那家小吃店裡就給你了,你始終沒發現嗎?」看見凌雲志惘然的樣子,急忙又提醒道「你想想,吃飯時曾經被一個戴著大斗笠的客人撞了一下,那就是我,通過那一撞我已經將包著羊皮的布包放回你懷裡了。」
凌雲志想想確實有這麼碼事,忽然想到自己的衣服早已扔在了樗裡疾的府上了,過去這麼長時間了恐怕那套衣物早已被人丟棄了吧,可惜!不過即使有一線希望也還是要找找的,於是說道「我一直未注意懷裡多了東西,那套衣服脫在樗裡右更府了,如果衣服還在的話,應該還能找到那羊皮。」
姚子魚、竇章見主公如此重視這羊皮,知是非常重要的東西,竇章馬上說道「屬下這就去安排人看能否混進樗裡右更府。」說罷站起身來。
陶小萼笑嘻嘻地說道「不用了,這事就交給我和師傅吧,反正師傅他老人家始終都要去偷那塊玉璧的,正好兩件事一起辦。」
凌雲志點了點頭,他對糟老頭羋厘的本事有信心,陶小萼見凌雲志答應了,滿心歡喜,雀躍不已。
凌雲志微微一笑,關心地叮囑道「小心點,要不我還得想辦法去救你。」
陶小萼晶瑩大眼睛圓睜瞪了凌雲志一眼,不滿地嗔道「烏鴉嘴!你就不能說點吉利的,真是的。」
凌雲志啞言失笑,竟然忘記古人迷信的事了,急忙說道「對不起,祝你馬到成功。」
陶小萼笑道「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