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們出了酒樓,張呆附在張棲的耳邊氣急敗壞地小聲說道「張棲,不好了,我懷裡的東西叫剛才那少年偷去了。」
張棲急忙遊目四看,大堂裡早已不見了那少年的身影,想必是趁著剛才混亂溜了,他拉著張呆出了酒樓,低聲笑道「偷得好,沒了那東西也就遠離了危險,我們應該慶幸才對。」
張呆一呆,半天才說道「我們得去找回來,否則豈不是誤人所托。」
張棲沒好氣地敲了一下張呆的頭,「你有病啊!找什麼找,那東西是個晦氣之物,誰粘上誰倒霉,不找了!」
想想剛才的陣勢,張呆也有些後怕,不再堅持自己的意見,隨口問道「那我們還去秦國嗎?」
張棲拍拍同伴的肩膀,說道「去啊,為什麼不去?希望到了那裡對恢復你的記憶能有幫助。」
兩人邊說邊向西城門走去,張呆忽然說道「張棲,從離開酒樓我就有種感覺,好像有人在盯著我們似的。」
張棲眼珠一轉,拉著張呆在城裡悠閒地逛了一圈,然後雇了一輛馬車,離開了湖城,向秦都咸陽駛去。
湖城外密林中,望著遠去的馬車,一名黑衣蒙面人請示道「護法,我們還要追下去嗎?」
兩名乞丐是不可能捨得雇一輛馬車代步的,也只有那些豪門大戶人家的家人才會沾染上主人奢侈的陋習,隨意揮霍錢財。
身材高大的黑衣蒙面人揮了揮手,說道「不用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了,看來他們應該真的是樗裡右更府的家人。」
一名瘦小的黑衣人提出疑問道「可是,他們中確實有叫張棲的,這也有些太巧合了吧?」
身材高大的黑衣蒙面人,不耐煩地說道「天下同名同姓之人何止百千,沒什麼奇怪的,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去搜索真正的目標,任務失敗的後果我想就不用在說了吧?」
黑衣人一片默然,隨後跟著身材高大的黑衣蒙面人返回了湖城。
黑衣人走後不久,從遠處山坡一棵大樹上溜下一位笑嘻嘻的少年,正是在酒樓裡撞了張呆的人,只見他落下地來,坐於隱蔽處,一雙大眼睛滴溜溜一陣轉動,自言自語道「這塊玉看來一定是稀世之寶,奇怪了,兩個乞丐怎麼會身懷此種寶物呢?」邊說邊從懷裡掏出布包,拿出裡面的玉璧,隨手把布包又放進懷裡。
玉璧呈板狀、圓形,中間有一圓孔,從側面看呈碧色,而正面觀則又變成乳白色,玉面光潔,溫潤晶瑩,入手細膩光滑,暖流四溢,握著這玉璧即使在這冰冷的山坡上也感覺不到寒冷。
少年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對於他這樣的神偷手來說,什麼寶貝沒見過,可就是沒見過像手裡玉璧這麼神奇的。
「確實是好寶貝!喂,小子,把玉璧扔過來給我老人家瞧瞧。」一個笑嘻嘻的糟老頭子從少年身後的樹上探出頭來。
少年被嚇了一跳,噌地站起身來,用手拍了拍胸口,斜睨了糟老頭一眼,嬌嗔道「你是誰啊?這麼大年紀了,還為老不尊,突然嚇人,簡直頑劣透頂。」說話的工夫少年手裡的玉璧已經不見了。
「呵呵,小丫頭不但手法高明,口舌也很是潑辣銳利、伶牙俐齒的。」笑嘻嘻的糟老頭子慢吞吞地從樹上落了下來。
呵呵,得稱呼這竊賊為少女了。
少女臉上浮現出甜甜的笑容,心裡則暗自吃驚,糟老頭子看似慢吞吞的身法,其實是高明無比的輕身功夫,看來是個難纏的主,烏溜溜的眼珠一陣轉動,散發出黠慧之色,足尖一點,小巧的身影猛然縱起,在空中靈巧地一翻,輕點樹枝,身形飄忽不定地向遠處快速逸去,空中留下一串清脆的笑聲,「老人家,不陪你玩了……」
糟老頭子眼睛一瞇,不急不慌地看著遠去的嬌小身影,笑嘻嘻地嘟囔道「小丫頭身法不錯啊,呵呵,好久沒玩了,這次我老人家就陪你玩玩。」身形如鬼魅般飄起,好似風中的樹葉一般,輕飄飄,卻快速無比地掠去。
兩人一跑一追,就奔著西面而來,山上、林間少女用盡了花招,可就是甩不掉糟老頭子。
反而勾出了糟老頭子玩的興致,很多次明明可以輕鬆抓到小丫頭了,他卻故意兜個***放掉小丫頭,然後又不棄不離地墜在少女的後面。
聰穎精明的少女很快就覺察出了糟老頭子的心態,就故意顯露行跡,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大搖大擺的遊山玩水,想想糟老頭子心癢難耐的樣子,她心裡就樂開了花。
看看快要接近武下城了,少女心思急轉,想到了一個主意,忽然運起靈巧的身法,快速掠進城裡,消失在人海之中。
糟老頭子發現小丫頭忽然加快了速度,猛然想起前面就是武下城了,暗呼不好,急忙加速追去,可惜進城後,還是失去了小丫頭的蹤影。
張棲、張呆的馬車落日時分進了武下城,按張棲的意思進城吃晚飯,然後繼續連夜趕路,張呆和車伕自然都沒有意見。
馬車駛到武下城裡一家小吃店門前停下,小店裡客人不多,三四人而已,張棲三人隨意選擇了一處座位,點了飯菜,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小店靠裡的位置上,坐著一位戴著大斗笠的客人,看見張棲三人進來,急忙低頭,暗呼怎麼這麼湊巧,不時地從斗笠的縫隙裡偷看張棲三人的動靜,原來她正是躲避糟老頭的少女。
張棲一邊吃飯一邊隨意問道「連夜趕路,天亮能到咸陽嗎?」
車伕笑道「客官就放心吧,你們在車廂裡好好睡上一覺,天亮時我保證把你們送到咸陽。」
這時坐在外面的張呆忽然被人碰了一下,抬頭看去,只見一位頭戴大斗笠、身穿寬大服裝的客人正在離去,不小心碰到了自己,他看了那人一眼,遂又低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