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志花園遇襲,生死不明,蘇秦一心救主,背起凌雲志就跑。此時,小樓的方向已傳來近衛們前來支援的疾步快跑的腳步聲,讓蘇秦更是玩命地向那裡跑去。
忽然身邊風聲一起,蘇秦直覺得腦袋「翁」的一聲,只向地上倒去,頓時暈了過去,沒等他倒下,他背上的凌雲志被一個身材瘦小的黑衣蒙面人抱起,那人蜻蜓點水般向前面的樹林中掠去,很快進入了密林之中。
後面高大的黑衣蒙面人顯然沒想到前面的瘦小黑衣人動作這麼敏捷快速,一愣神間,他與那瘦小黑衣人之間的距離又拉開了一段,心中惱怒,身法不停直追了下去。
從刺客出現開始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等竇章再回頭看時,遠處只剩下了蘇秦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主公和兩個黑衣人已經蹤影不見。
此時守護小樓的近衛們也趕了過來,眼前的情景簡直慘不忍睹,到處是血,蘇秦躺在地上生死不明,淡顏大人、近衛統領大人更是被長劍插在了地上,三名黑衣人一人被插在了地上,兩名血肉模糊躺在血泊中,密營統領大人渾身是血地呆站在那裡,而…而主公竟然…竟然不見了。
竇章晃了一下發漲的頭,連續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命令密營展開全面調查,查找主公的下落,直到找到主公為止;派人馬上通知儒劍門、司馬世家、義雲大車行協助尋找凌雲志的下落;命令內府邯鄲分部、大梁分部、月隱會動員所有力量展開全面搜索;馬上將邯鄲城內所有的醫匠全部請來,全力搶救仇戈、淡顏、蘇秦。
孟捨、司馬覃、俞任三人帶人很快趕了過來,寧漣更是啟動八百里加急傳送消息的渠道上報大梁總舵。
小樓被近衛、儒劍門、司馬世家、鳴月酒樓月隱會分舵、義雲大車行的武士們保衛的滴水不漏,防止刺客回頭再次偷襲。
蘇秦是被人在頭上敲擊了一下才暈過去的,所以很快就醒了過來,竇章將坐鎮小樓指揮的事交給了他,自己帶人親自去指揮尋找凌雲志。
孟捨、司馬覃分開眾人,首先探視了仇戈、淡顏的病情,兩位武林大師以深厚的內業將仇戈、淡顏從鬼門關又拉了回來,但他倆的情況仍然不容樂觀,隨時都會病情惡化而去,兩位大師也只好不停地以內業給仇戈、淡顏續命。
公子職自事情發生以後就一直陪在蘇秦的身邊,並提醒蘇秦,應馬上派人通知趙國朝廷,請他們幫忙搜索全城,看看能否找出凌雲志。
俞任則將三名刺客的屍體擺弄了夠,希望能找出這些刺客的來路,直到三名刺客的所有特徵都印在了他的腦海中,才將他們交給趙國司寇衙門派來的人。
城中的醫匠們首先被驚動了起來,睡意正濃的醫匠有的不願意出診,被前去相請的近衛和鳴月酒樓的武士不客氣地強迫押來,經過眾位醫匠集思廣益將仇戈、淡顏傷口處理了一番,並開出了中藥方劑進行調治。但二人仍離不開孟捨、司馬覃兩位武林大師的內業的維持。
第二天,趙武靈王聽聞此事,非常關注,派出禁衛軍,封閉了城門,進行全城挨家挨戶的搜索,並派大臣肥義對公子職表示了慰問。
趙武靈王昨晚聽了肥義、樓緩的匯報,對凌雲志的計劃非常感興趣。沒想到凌雲志馬上就受到了襲擊,並且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凌雲志的重要性趙武靈王的心中比誰都清楚,如果沒有了凌雲志,領地軍隊、居民是否能聽從公子職的指揮恐怕都成問題,更不用說幫他去打仗了。可以說沒有了凌雲志,所有的計劃都將成為泡影。
禁衛軍的全城搜索毫無結果,儒劍門和司馬世家組織武林人物的搜索也沒有任何結果,密營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內府邯鄲分部以及月隱會邯鄲分舵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蘇秦有種絕望的感覺。
第四天,寧夫人率月隱會大隊人馬進駐邯鄲,她帶來的四位長老將孟捨、司馬覃替換了出來,三人商量良久決定擴大搜索範圍,以邯鄲為中心,呈圓形向外搜索。
陽光極為明亮,凌雲志過了很長時間才適應了刺眼的陽光,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光滑的原木排成的屋頂,他躺在那裡轉動頭部左右看看,左面是一扇寬大的窗戶,外面陽光明媚,右面不遠的地方是原木壘成的牆壁,光滑的原木粗細一致,排列得非常嚴密,使整個屋子顯得非常古樸淡雅,貼近自然,顯出建設者融入自然的淡泊胸懷。
他試著起身,刺骨的疼痛從胸口傳來,只好放棄了起身的想法。他又試著運起內業,結果更大的疼痛感傳來,額頭不禁滲出了汗珠。看來只好等主人出現了,他的心很平靜,自己現在這種情況,無論是敵是友將自己帶到這裡,也只好聽天由命了。
靜靜地躺著,他不禁回憶起遇刺那晚的情形,心中不由得擔憂起淡顏、仇戈、竇章、蘇秦他們的安危,尤其是淡顏撲到自己身上的那聲慘叫,現在他還記憶猶新,如在眼前。
下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聽聲音應該是一個人,下面?看來這裡應該是一棟小樓,凌雲志躺在床上判斷道。
開門聲響起,輕柔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凌雲志側頭望去,只見進來的是一位身材嬌小,身穿白麻布衣的冷艷美少女,凜然的大眼睛接觸到凌雲志的眼眸,冷若冰霜般的嬌靨如春回大地般露出喜色。忽然轉身向門外跑去,接著是急促的下樓聲。
凌雲志暗自苦笑,自己有一肚子的疑問想問她,她可好,看見自己醒來,連句話都不說就跑了。
一個念頭閃過凌雲志的腦海,這個少女身體的某個地方給他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沉吟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少女的身材外形與嫣公主非常相像,難怪自己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同時也有些好笑,看來自己真的是認命了,竟然會無聊到去研究一個陌生少女的身體形狀。
想到嫣公主,凌雲志的心中不可遏制地思念起幾位紅顏愛妻,郁心怡應該快生育了吧,也不知會生個男孩還是女孩?宇文芳華、祁珊、毋月、寧靈、嫣兒、寧吟逐個在他腦海中閃現,不斷回放著與諸女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樓下又傳來腳步聲,打斷了他甜蜜的回憶,聽聲音應該是三個人。其中一人的腳步聲非常急促而且有些紊亂,不像另外兩個人那樣保持一定的頻率。
開門聲響起,一陣清風向自己蕩來,帶來一股熟悉的清幽香氣,凌雲志難以置信地側頭瞧去,映入眼簾的是欺霜賽雪的清秀小臉,漾溢著喜出望外的笑容,彎彎微深的勾魂眸子掛著晶瑩的淚花。疑在夢中,凌雲志喃喃道「吟兒,是你嗎?」
寧吟撲到床前跪下,纖纖玉手輕柔地撫摸著凌雲志的臉頰,驚喜泣道「你終於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如凝脂般,吹彈可破的肌膚滑下。
凌雲志伸手輕柔地抹著那珍貴的淚珠,柔聲說道「吟兒不哭,你夫君我命大著呢,連老天都要不了我的命,何況是人為的創傷呢。吟兒,能看見你,我好高興,好幸福。」由於心情激動,又牽扯到了傷口處,劇烈的疼痛夾雜著極大的驚喜,他的臉上洋溢出極溫柔的笑容,額頭上卻滲出豆大的汗珠。
門口一位相貌俊秀,儒雅脫俗的年輕男子和那位冷艷美少女被眼前的濃濃愛戀場景所感動,那男子不自禁地輕聲說道「果然情深似海!呵呵,就是遭點罪也值得。」他顯然是看到了凌雲志既幸福又強忍劇痛的表情。
寧吟小臉緋紅,擦了一下眼淚,這才發現凌雲志額頭上的汗珠,大驚失色,急忙站起身來,急促地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病情又嚴重了?」急忙回頭對站在門口的男子說道「姚先生,你快來看看,我夫君他怎麼了?」
凌雲志已經聞聲望向了門口,只見那位吟兒口中的姚先生神色自若地對自己微微一笑,然後對寧吟說道「寧會主,你是關心則亂,凌先生是因為心情激動才牽動了傷口,無甚大礙。」說罷,向床邊走來。
寧吟聞言是既羞澀又驚喜,小臉緋紅,彎彎微深的勾魂眸子望著凌雲志,射出款款深情。
凌雲志深情回應了寧吟一眼,然後禮節地望著那位姚先生。
姚先生走到床邊給凌雲志把了把脈,笑道「凌先生的身體機能非常罕見,身體自我復合的能力更是難以想像地超強,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恢復健康。只是你經脈受損嚴重,所修煉的內業恐怕今後再也難以施展了。」言中頗多遺憾,顯然對於凌雲志的經脈受損他也無能為力了。
凌雲志灑脫笑道「不能施展就不施展了,正好也省得以後再與人廝殺。姚先生救命大恩,不敢言謝,容後圖報。」
寧吟聞言,心中一震,未練武者是體會不出練武者失去武功的打擊有多大的,不禁握住凌雲志的手,傳遞過去自己的關心和安撫。
寧吟擔心凌雲志解不開心結,只好轉移話題道「雲志,你不是想去拜見精善機關陣法之學的前輩高人、東墨奇人嗎?」
凌雲志腦筋轉的確實非常快,眼睛馬上望著眼前的姚先生,笑道「呵呵,如果在下沒猜錯的話,你一定就是東墨奇人姚子魚姚先生吧?在下可是仰慕已久了。」這一笑,又牽動了傷口。
姚子魚對凌雲志的這份灑脫非常欣賞,笑道「在下是姚子魚,凌先生可要注意了,在你的傷口徹底復原前,最後還是不要使情緒波動太大哦。」說罷戲謔地瞥了寧吟一眼。
美人當前,要做到情緒不起波瀾,真是有點難為自己了,凌雲志不禁微微一笑,不就是遭點罪嗎。正如姚子魚所言,遭點罪也值得。
凌雲志看了一眼姚子魚和站在寧吟身邊的冷艷美少女,對寧吟說道「吟兒,快請姚先生和這位姑娘坐。」
寧吟請姚子魚坐下後,美眸閃過慧黠的光芒,笑道「雲志,你不認識她了嗎?你這次能夠活命可是多虧了她相救哦。」
凌雲志又仔細地看了看那冷艷美少女,自己確實沒見過她,忙說道「吟兒,我對自己的記憶還是很有信心的,我確實沒見過這位姑娘啊。這位姑娘,你是如何救得我?淡先生他們都怎麼樣?能麻煩你介紹一下嗎?」
寧吟戲謔地一笑,說道「夫君,你再好好看看她的身形,比較像誰,難道還想不起她是誰?」
凌雲志馬上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望著冷艷美少女,說道「你是蘭欣?」
蘭欣恭敬地對凌雲志行了一禮,說道「蘭欣拜見主人。」無疑承認了她自己正是蘭欣。
凌雲志急忙說道「蘭欣,姑且不論你救我的大功,就是前次援救嫣公主,你也是居功至偉,以後你見我可以不拜,喊我凌先生即可。對了,那次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使你竟然不得不殺掉宮女小蓮?後來你又怎麼和田應走在了一起,並且將其除去?跳進河中以後,你又如何逃得性命?這些疑問困擾我很久了,快請坐下,說給我聽聽。」
正是這一連串的意外,才真正確保了整個行動的完全成功,凌雲志自然格外的關注,百思不得其解,今天看見蘭欣,當然要先解開心中的疑惑了。
蘭欣看了一眼凌雲志的傷口,有些擔心地望向寧吟。寧吟明白她擔心凌雲志的身體吃不消,忙問道「姚先生,影響雲志休息,對他的傷口是否有礙?」
姚子魚笑道「凌先生的身體機能異於常人,不用過多的休息,那樣反而會影響傷口的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