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孟捨和司馬覃果然如約而至,在鳴月酒樓開了個大房間,凌雲志約會了寧吟一同前往,淡顏也跟隨而去。
席間眾人相談甚歡,通過交談凌雲志瞭解到,儒劍門都是文武雙修,門中弟子多以遊俠為主,門主孟捨更是一年之中多半時間在外飄流,所以總舵雖然設在邯鄲,但門人弟子遍佈天下;而司馬世家則是以家族為基礎發展起來的,人數不多,但個個都是高手,以劍技名揚天下。
寧吟則閉口不談月隱會的事情,江湖武林諸多忌諱,其他人也都緊守分寸,自然不會去追問於她。
凌雲志口才極佳,幽默風趣,逐漸主導了話題,孟捨、淡顏都是識多見廣之人,司馬覃豪邁不羈,寧吟妙語如珠、巧笑嫣然,盡顯一代歌舞大家的風範,五人邊喝邊談,氣氛熱烈。
凌雲志把話題逐漸轉到了戰亂民生上來,孟捨有些沉重地說道「老夫草莽之人,本不該多言時政,可如今諸國爭霸,戰事頻繁,流民四起,民不聊生,何時是個盡頭啊?」
淡顏心中一喜,接道「孟大俠所言甚是,更可危的是諸國政治腐敗,貴族橫行,加之橫徵暴斂,百姓難以維生。此皆諸國割據之弊端。」
司馬覃望向凌雲志,笑道「常聞先生領地不徵賦稅,全民練兵,使民安居樂業,自保家園,實乃世外桃源也。先生更是仁義之名威揚四海,先生志止於此否?」
司馬覃的話語頓時引起了孟捨和寧吟的關注,三人望向凌雲志,眼中諸多期盼流溢而出。
淡顏微微一笑,說道「我主常懷悲天憫人之心,致力於救民於水火之實事,潛移默化地力爭改變時事,還天下一個平和世界的宏偉創舉頗多,比如,我主組織儒墨各家編撰統一天下文字,此舉如果成功,必使各方之民受益萬千,為未來天下的大一統打下堅實的基礎;再如,我主興辦教育,推行凡我之民皆應得到教化,兒童皆應接受免費教育,此舉必將惠及子孫,推動整個社會飛躍發展,功在千秋啊;還有,我主力興工商,崇尚技巧之技,使之應用於農工商各業,轉化到生活之中,不但提高了生產的速度,而且改善了生活質量。諸如此類,多不勝舉。兩位大俠如有閒暇可往遼東遼西一觀,當知在下所言難及萬一。」
聞絃歌而知雅意,淡顏一番言語,雖然說的是遼東遼西之事,但諸人還是從中聽出了自己需要瞭解的東西。
孟捨一捋長鬚,儒雅笑道「先生即懷救民之大志,可謂志同而道合,先生但有所需,儒劍門上下任憑驅使。」
司馬覃笑道「老夫對先生領地嚮往已久,自當前往一觀。」
兩大門主程度不同地先後表示了,令凌雲誌喜出望外,忙站起身來,深深一揖,道「兩位前輩為民而憂的胸襟,令在下深為感動,在下不敢或忘為民之志,若有違誓,鬼神不容。」
寧吟眼波流轉,若有所思,不過,她沒有表態。
凌雲志與兩位門主交待了聯繫方式,盡歡而散。
盛夏,熱情的陽光下,純白紗簾輕輕飄動。
鄂雲透過薄紗望著車外的繁華景象,說道「恭喜凌兄得到兩大助力,儒劍門、司馬世家在江湖武林中素負盛名,影響廣闊,到時凌兄大兵所指,他們定當群起響應。」
馬車裡只有凌雲志、鄂雲兩人,他們這是正在前往鄂雲所言兩位大才之處/
凌雲志聞言一滯,自己何時跟他說過要謀取天下了,沉吟了一下,笑道「賢弟有顆玲瓏心,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法眼。」既然想將其收為臂膀,凌雲志遂決定坦言相告。
鄂雲大眼透著智慧之光,問道「寧吟沒有表態嗎?」
凌雲志笑道「我本沒準備叫她表態。」
鄂雲微微一笑,道「凌兄還真是情深似海,體貼入微啊,呵呵。不過,別說我沒提醒你,你應該盡快把寧吟的心俘虜過來,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哦。」
凌雲志眼中閃過異色,詫異地問道「聽賢弟如此言語,難道是準備放棄追求寧吟了?」
鄂雲頗含深意地一笑,故作沮喪地說道「我還怎麼追求寧吟啊,你已經連人家的閨稱都叫出來了,看她甜蜜的樣子就知道她的心早已攥在你的手裡了。」
凌雲志差點沒笑出聲來,情敵知難而退,追求寧吟將一片坦途嘍。不過與人為善,安慰他人的自覺性他還是有的,忙寬慰道「賢弟,還要看開一些,天涯何處無芳草,賢弟一表人才,定會有絕色美人投懷送抱的。」說著,還伸手拍了拍鄂雲的肩膀。
鄂雲身體微縮,隨即轉動了一下身子,讓開凌雲志的手掌,說道「凌兄不用這樣吧,為弟又不是經不起打擊的人,還用你安慰了。」
凌雲志尷尬一笑,手臂收了回來,乾笑道「賢弟能夠堅強就好。」
馬車在一片作坊區停下,街路狹窄,馬車已經進不去了。
凌雲志、鄂雲先後下車,在車上護衛的仇戈馬上也跳了下來,站在凌雲志的身邊。
鄂雲顯然之前來過這裡,輕車熟路地在前領路。
作坊區比較凌亂,而且氣味難聞,聲音嘈雜,打鐵聲不絕於耳,鐵鋪遍佈。
戰國中期冶鐵有三個最大的中心,分別是趙國的邯鄲、齊國的臨淄和楚國的壽春。
凌雲志頓時來了精神,沿路走過,不時在鐵匠鋪駐足觀瞧,鄂雲只好將就他的特殊愛好,停步等候。
好不容易出了鐵器作坊的區域,鄂雲長出了一口氣,笑道「凌兄,可有收穫?」
凌雲志搖了搖頭,失望地說道「見面不如聞名。」
鄂雲微微一笑,不再多言,領著凌雲志拐進了一條小巷,這裡是一片居民區,小巷兩側的房屋低矮,院落狹小而破亂,道路坑窪不平。
從進了小巷,仇戈就格外緊張,由於街路狹窄,街兩側非常雜亂,這樣的地形最是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