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竹城,城主府。
勢如破竹的一路進擊,連日的勝利,一股驕橫、輕敵的氣氛籠罩齊軍上下。
齊將軍、北路軍統帥鄧賁面色沉凝地來回踱步,軍師郤桑正向他匯報軍情「我軍前方乃凌雲志領地之武城,此城構建不足三年,城高牆厚,易守難攻,而且完全扼住了東北的咽喉,乃我軍必經之地。我軍已派出六股斥侯,均不見回報,消失無蹤,所以詳細軍情就不清楚了。」
斥侯不見說明對方戒備森嚴,反偵查能力非常強,由點及面,對方統兵將領的能力可見不俗啊。鄧賁停下腳步,問道「目前城中已聚集了多少兵馬?」
郤桑如數家珍般地說道「令支城調動過來了二萬兵馬已到,加上將軍親領的三萬軍馬,城中現有兵馬五萬,二日後我軍後續的三萬兵馬可如期到達。」
鄧賁果決地說道「命令各軍準備,三日後全軍向武城進發。」
武城,將軍府。
凌雲志悠閒地躺在太師椅上,翻看著竇章送來的情報
鄧賁,年二十五歲,齊國軍事世家子弟,十六歲從軍,威猛善戰,擅長軍陣,九年間戰功無數,積功而至將軍。現統領伐燕北路軍,領兵十萬。
孤竹城目前已集結兵馬五萬,一支三萬兵馬的齊軍正向孤竹城急行軍,一日可達。
齊軍共向武城派遣斥候八批次,均被我軍擊斃。
凌雲志看完遞給身邊的聞莘,樂毅、冷風、無匣急忙湊上去觀閱。
看了一眼略顯黑瘦,臉上掛滿倦意的淡顏,凌雲志溫聲道「淡先生,你太疲勞了,應注意休息,一些雜事交給下面的人處理就是。」
淡顏微微一笑,道「謝主公體貼,我會注意的。這兩天難民又創新高,昨天達到將近五萬人,今天一上午已經接近五萬之數,人手實在是忙不過來了。」
「主公,看來齊軍這兩天應該有大動作了。」聞莘看完情報說道。
凌雲志笑道「是啊,連續讓我們攔截了八批斥候,鄧賁肯定不甘心兩眼一抹黑,必率大軍前來查探,能打則打,不能打也能探清我方的虛實。」
「呵呵,主公這招只許進不許出的措施,令對方斥候即使能進入城內也無法把消息傳出去,鄧賁肯定非常惱火吧。」無匣笑道。
凌雲志伸了個懶腰,說道「各師團按計劃進行,命令竇章加緊對敵軍動向的偵查和對城內間諜的清理。淡先生,一定要做到所有難民不能在城中駐留超過兩個小時,戰事一起,所有難民必須離城十里。」
兩日後,旭日東昇。
齊國七萬大軍列成多個方陣向武城穩步推進,前方遠遠地派出斥候部隊,左右兩側也派出了斥候部隊,塵土飛揚達幾里。
鄧賁一身鎧甲騎馬被眾近衛裹護在中軍的隊伍中。出征多年他首次在大軍進發中出現走神的現象。派到武城的所有斥候無一返回,令他如芒在背,很是不安,如此嚴密的反偵查部署,說明敵方指揮官深通兵法之道,未戰而先勝一籌。
齊軍行到中途,左右斥候先後回報,左側密林深處驚鳥盤空而不落,顯有兵馬埋伏其中,右側海中有船隊游弋不去。
鄧賁驚疑,如敵包抄於後,大軍危矣。忙令大軍停止前進,命斥候再探。
這時,前隊斥候回報,武城有使者攔路送書。
鄧賁接帛書觀之,上書致齊將軍鄧賁,將軍威名遠播,在下思慕已久,常憾不能一見。今聞將軍欲覽我領地之武城,在下不勝欣喜,掃榻備酒以待,望將軍快馬加鞭,武城一聚,不醉不歸矣,凌雲志。
鄧賁大疑,將帛書遞於軍師。
軍師郤桑一覽,道「敵軍虛實難測,深間不能窺,此用兵之大忌,敵無形,而我形已漏,智者不能謀,為將軍計,當返回孤竹,再謀良策。」
這時,左右斥候回報,左側密林中不見敵蹤,右側游弋海上的船隊已不見蹤影。
鄧賁更疑,說道「軍師,莫非武城空虛,此疑兵之計也?」
軍師郤桑觀之前後左右軍皆露疑色,歎道「眾軍連番被擾,已生駭心,將疑,軍駭,此必敗之兆也。兵者,詭道也。詭可使虛為實,使實變虛,變化萬端,以疲軍而入疑地,智者不為也,望將軍明察。」心中暗呼厲害,實仍不戰而屈人之兵。
鄧賁氣洩,傳令大軍後隊變前隊,前隊變後隊,返回孤竹城。
大軍雖然改變了前進的方向,但隊形不亂,依舊保持整齊,穩步退去。
大軍行出一里多地,斥候再次前來回報,武城第二名使者追上送書。
大軍不停,鄧賁於馬上展開帛書觀之,上書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犯我天威者,雖遠而必誅之。意思再明顯不過,對方既表達出不想與齊軍為敵的意思,同時又表現出極強烈的捍衛領地的決心。
鄧賁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晴不定,心中更是翻騰不止,懼意叢生。
齊國大軍過去半個小時以後,從左側滿山遍野的密林之中忽然出現許多身高體壯的步兵,人人身披樹葉偽裝,動作快速敏捷地來到山下,整隊,打出白色猛虎旗,快速向武城前進。
右側的海面上,二十艘大型樓船露出影來,向武城駛去。
伏在遠處的齊軍斥候只看得目瞪口呆、面無血色,心中暗自為已軍慶幸,急忙向孤竹飛奔而去。
這時從齊軍斥候伏身的密林之中,詭秘地出現了幾個身影,望著齊軍斥候的背影冷笑不已,隨後向相反的方向飛奔而去。
一場大戰還沒有接觸,就這麼結束了,表面上看雙方不勝不敗,互無損傷。其實不然,領地用兵出神入化,不可戰勝的烙印不知不覺地留在了齊軍官兵的心裡,領地已經獲得了無形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