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安街兩旁店舖林立,來自中原塞外各地的商人和旅客隨處可見,商賈往返其間,叫賣叫買之聲不絕於耳。街上的近百家店舖門面,皆為領地所獨有的風格一律青磚綠瓦,有坡頂、飛椽廊柱的樓閣,舉目望去,高低起伏,大方別緻,各具特色,充滿了別具一格建築特點。
鋪面多是前簷敞亮形式,有酒樓、客棧、藥鋪、鐵匠鋪、製衣店、珠寶首飾行、青樓等各式店舖。
毋月和巫師哪裡見過如此繁華熱鬧的所在,兩人東瞅西望,恨不得多長兩隻眼睛,幸虧有眾近衛們在前開路,否則非撞在人身或者其他物件上不可。
凌雲志看似悠閒地閒逛,其實他在細心地觀察各店舖的種類和商賈的來處,以及遊客的數量,通過這些就能看出領地的影響力、知名度以及吸引商人的力度。
眾人中數仇戈最緊張,他緊緊跟在凌雲志身邊,身體時刻保持在最佳的攻擊狀態,一雙冷冰冰的眼睛全神貫注觀察四周的情形。
「哇,好漂亮的首飾。」前面一個店舖前擺放了不少的珠寶首飾,毋月眼睛放光地拉著巫師走了過去。
眾近衛呼啦跟了過去,攤位前幾個正挑首飾的遊客,看見一大幫身高體壯,身佩兵器的大漢圍了上來,心生恐懼,急忙離開。
凌雲志來到進前,拿起一條項鏈看了一眼,放回攤上,柔聲對公主說道「毋月,想要首飾,等回到谷中,讓你心怡姐陪你去作坊中挑就是了。我們走吧。」說罷,看向巫師,只見她眼神平靜,並沒有多瞅那些首飾,心中欽佩。
巫師聞聽凌雲志所言,心中一動,拉著戀戀不捨的毋月離開了首飾攤,繼續向前行去。
首飾攤的老闆見這一眾人等離開,暗暗慶幸,看那群大漢如臨大敵般的架勢就知道那小姑娘和那俊朗非凡的年輕男子非是等閒之人,這種人最容易招惹禍端,這交梨城雖然治安非常好,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這些人招惹事端,自己豈不是損失大了。
「領主,那首飾不好嗎?」巫師望了一眼凌雲志,輕聲問道。
「質量非常低劣。」凌雲志微微一笑。
巫師敬佩地看了凌雲志一眼,涵養過人,與人為善,難得的一種美德。
前面忽然人群湧動,圍成了一圈,圈裡傳出叫罵聲,「你這東胡蠻子,進了這塊地盤就得繳稅,你懂不懂?」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麻煩你叫能說東胡語的人來。」一個說東胡話的聲音響起。
凌雲志聞言,心中有些惱怒收稅者的無禮,疾步走了過去,眾近衛見狀忙前面開路分開圍觀者,凌雲志等人順利進入人群圍成的圈中,只見在街路的中央一個東胡打扮的年輕人手裡領著一打獸皮,看樣子是個當街叫賣的東胡商人。在他身邊圍著三個穿著光亮的公子哥,其中一個趾高氣揚地對著那東胡商人指指點點地罵道「你***幾里哇啦叫喚什麼,今天你不交稅,這些貨物就得全沒收。」說罷,指揮身邊的兩人上去搶奪東胡人的獸皮。
「住手。」凌雲志大聲喝道。
為首的公子哥正洋洋自得地耍威風,忽聽有人不知死活地打斷他的興頭,斜眼看去,見是個長得非常俊美的男子,穿著一般,風塵僕僕的樣子,看來是個外地剛進城的。由於圍的人很多,他也忽略了凌雲志身邊的那些大漢。嘴裡不乾不淨地說道「那裡冒出來個假小子,竟敢干涉本少爺執行公務,不想蹲幾天,就馬上……」
『滾』字沒等他出口,仇戈飛身上前,用劍柄在他雙膝上抹了一下,他頓時跪在了地上,仇戈劍柄不停極快地又在他脊背上拍了一下,這小子頓時對凌雲志磕下頭去。腳步不停,掠到正搶東胡商人獸皮的兩個公子哥身邊,劍柄連動,那兩人也得到了與前者同樣的遭遇,跪地磕頭。
緊接著上去六名近衛將三人壓制在地,凌雲志滿臉怒容地走進場中,沉聲問道「你們是哪個衙門的?叫什麼名字?」
圍觀的人群被場中眼花繚亂的突然變化弄愣了,不知這俊美不凡的男子是何許人也,竟敢得罪思次衙門的人,而且此人極有背景,這商業街中從無人敢於忤逆與他,不禁暗暗為凌雲志擔心。
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只見一隊人馬急馳到街口,紛紛下馬,疾步向這裡行來,三個公子哥的為首者聞聲臉上露出陰沉的笑容,厲聲道「我是思次衙門的,你竟敢阻擋公務,毆打收稅官吏,你就等著坐牢吧!」
凌雲志蔑視地一笑,沒有理會他,朝正向這裡趕來的人馬望去,只見為首者是一長相富態的中年人,正是遼西郡守譚貢。
譚貢接到報告,思次衙門的官員在安商街蠻橫收稅,他馬上通知交梨縣令和相關機構的人馬上跟隨自己前往現場,想以次抓個典型,告誡其他官員。
譚貢從分開的人群中忽然看見臉上掛著一抹嘲笑的領主大人,心中微驚,隨即恢復常態,來到凌雲志面前,深深一禮,「屬下遼西郡守譚貢治下無方,請領主大人懲處。」
跟在譚貢身後的交梨縣令馬程看見那三名思次官員,臉色已經變白,聞聽郡守之言,臉色頓時灰白一片,身子搖晃,聲音顫抖,「屬下…交梨…縣…縣令馬程拜見領主大人,請大人饒恕犬子一命。」他撲通跪在了地上。
其他官員紛紛給凌雲志見禮。
圍觀的人群一片嘩然,「是領主大人!」「這下可好了,終於有人做主了!」呼拉跪下一片,「拜見領主大人。」跪下的都是本地的居民。
凌雲志眼睛微瞇看了譚貢一眼,然後銳利的目光射向跪在地上的馬程,最後微微一笑,儒雅地對眾百姓做了個虛扶的動作,柔聲說道「領地的居民們,都起來吧,不用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