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騎咆哮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前奏
    回紇部族是呼蘭族位於柔然大草原最南端的一個部族,全部族人口包括婦孺在內總數兩千二百三十八人,牛羊三萬三千餘頭,在整個呼蘭族中可算是中等規模的了。

    而且,作為歷次呼蘭蠻子南下「打秋風」的先頭部隊,回紇部族可謂是嘗夠甜頭,雖然部族的男丁會有些損失,但是這些損失和「打秋風」得到的好處相比,和那些黃澄澄的金子,水靈靈的美人,光滑滑的綢子,怎麼吃都吃不膩的美食,美酒相比,實在是太少太少,而且就算是死掉一些部族的勇士,那些擄掠過來的大趙美人不會在第二年再生?死去一個,來年生兩個,呵,穩賺不賠啊!

    正因如此,對於物華天寶的大趙,回紇部族可謂是垂涎已久,時時刻刻準備著!

    今天是草原牧民一個十分重要的日子,叫做「狼誕」。呼蘭人認為自己的祖先是蒼狼,是長生天大神坐下的那神通無邊的大蒼狼,他們認為自己血脈中流著蒼狼的血液,而在呼蘭的眼中,蒼狼一向被奉為聖獸。

    而「狼誕」正是相傳他們祖先蒼狼出生的日子。在這一日裡,呼蘭各部族無論男女,無論老小都將載歌載舞以表達自己對祖先的敬仰之情,而在這一天的晚上將是隆重的篝火大會,同時也是呼蘭族少男少女最為期盼的相親節。

    在篝火大會上,倘使少男看中了人家姑娘的話,可以送上一塊牛耳以表達求婚之意,若女方將這隻牛耳吃下,則表示接受對方的求婚;而若是女方看中男方的話,則可以給對方配上一朵自己親手織成的紅花,表示可以接受對方的求婚,之後男方就會送上一塊牛耳。

    黃昏時分,正是草原部族們唱著牧歌回呼蘭包(呼蘭包和今世的蒙古包差不多)的時候,野茫茫的大草原上,一群群肥壯的牛羊在牧民的叱呵聲中有些笨重的朝著圈裡走去。

    「嗨,長生天在上,兀朮,你這小子,今兒晚上可是準備好了?我們大伙可是睜大眼睛瞅著呢,看格勒大爺家的大閨女是不是今晚送你紅花的哦!」

    歸途中,一名騎在一匹純黑色駿馬背上,趕著一群奶牛,身材魁梧的呼蘭壯漢笑著對不遠處趕著一群羊的十七八歲少年打趣道。

    「我說買買提大叔,你就放心吧,今晚可就看我的了,那丫頭對我可是早就言聽計從,呵呵,還巴不得早點送我大紅花呢,而且,只要我這挑出一百頭肥肥的羊羔子送到格勒大爺的呼蘭包裡,你說,他會怎麼樣?」

    那生得虎背熊腰,濃眉大眼的呼蘭少年賊賊一笑,大聲道。

    「哈哈,你這小子,說的這麼肯定,莫不是你已經將那丫頭給辦了吧?」

    買買提看著兀朮那賊頭賊腦的樣子,怔了怔,恍然大悟道。

    「哪裡,哪裡,我們只是純潔的凹凸關係啊……」

    兀朮擠眉弄眼的說道。

    「哈哈……」

    「咦……怎麼回事,我怎麼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不對勁啊!」

    正在哈哈大笑的買買提突然頓住聲,神情有些疑惑,有些怪異的說道。

    「哈哈……買買提大叔,我也知道你十多年前和窩闊台大汗南下攻趙的輝煌啊,是我們回紇部族的大英雄,可是現在都已經十多年過去了啊,還有什麼怪異的?我看啊,你得去找一個大姑娘彌補你空虛的心房咯!」

    兀朮哈哈一笑,斜著眼睛看著買買提怪模怪樣的說道。

    「呀,你小子,居然敢嘲笑我了是吧?!告訴你吧,當年我追隨窩闊台大汗攻趙,殺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九十,對那戰場上的氣息早已熟的不能再熟,為什麼我們呼蘭族死了那麼幾十萬好男兒,而我卻可以活著回來,還不缺胳膊少腿的?靠的就是這份直覺,對危險的直覺!」

    買買提也不以為意,搖搖頭認真的說道。

    「真的,不是這麼玄吧?今兒可是『狼誕』啊,您老人家能不能預感點好的東西?咦,什麼聲音?我們部族可是只有兩千匹馬的,而且一般是由達姆爾提大哥看管的,今兒怎麼會有這麼響的馬蹄聲?」

    原本還想再調笑買買提幾句的兀朮猛地止住,皺著眉頭疑惑的看著買買提道。

    「你也聽到了馬蹄聲?」

    買買提面無表情的催馬上前,看著兀朮問道。

    「是啊,好像是自南邊來的……難道……」

    「不好,兀朮,你快回部族去,通知族長,帶大伙向北逃吧,否則來不及了!」

    買買提臉色一下變得慘白,看著兀朮說道。

    「逃……買買提大叔,難道真是那些南蠻子到咱們大草原上來了?」

    兀朮臉上閃過一抹激動的神色,看著買買提問道。

    「我們部族只有兩千匹駿馬,平時都有達姆爾提看管,很少放出來,而且,你聽,這馬蹄聲一聲比一聲重,顯然背負了極重的東西,我們部族的馬匹除了『打秋風』的時候,平日裡何時背過東西?還有,我還感覺到了一股滔天的殺氣,這種只有經過戰場才能感受得到的殺意,你是不會明白的,聽我的話,趕快回去通知大伙離開,再晚就來不及了!」

    買買提閉目聽了一會兒,臉上閃過一絲決然之色道。

    「好啊,來得好,我小時候就老想著南下『打秋風』,聽族裡的老人們都說南蠻子的城市是多麼多麼繁華,南朝人是多麼的孱弱,可是這十多年來,卻一直不曾南下,哈,這次終於可以見到了!」

    哪知道,兀朮卻是不知天高地後的興奮道。

    「你……這次來的不是一般的,你想想,普通的南蠻子敢這樣大張旗鼓的衝來我們呼蘭族的草原嗎,你再聽聽那馬蹄聲,每次落地的頻率都幾乎一樣,這可不是一般的軍隊啊!」

    買買提眼前彷彿又出現了十多年前那一群身著墨黑鱗甲,腳胯純黑寶馬,手持漆黑大砍刀,衝殺向前,絕不後退的軍隊。

    依稀記得當時問了自己的千夫長,得知那支軍隊叫做墨鱗鐵甲營,這一次來的,難道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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