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兩個勞工四處東張西望,負責防禦的日軍也見慣不怪,每個第一次來到這裡的人都會被地下隱藏著的這個龐大的建築驚呆。反正他們也不可能活著出去,日軍也就由得他們隨便看,懶得多加干涉。
楊思成和桑秦龍推著一輛垃圾車挨個挨個房間清理裡面垃圾。同時抓緊機會進行著偵察,將所有有用的情報都暗暗記錄在心裡。
順著通道繼續前行,一個個獨立的藏兵洞、彈藥、糧秣倉、醫務室、電站、廁所和浴室、作戰指揮室都一一印入眼簾。整個要塞簡直就是一個地下城。每隔一段距離就有電力驅動的混凝土大門作為隔斷,就算一部分陷落,其餘的地方依然能夠獨立地繼續戰鬥下去。
這個用無數中國勞工的血汗和生命修築起來的龐大工事非常堅固。
楊思成仔細地看過,每個關鍵的部位都被澆上了厚厚的混凝土,至少都達到了兩米左右,能夠抵擋目前世界上絕大多數炮火的攻擊。
越往前走越心驚,不管是以班排為單位的作戰碉堡還是配置有強大火力的機槍、火炮射點都非常完備。從要塞的監視所裡往外看去,設置在關鍵地段的永久陣地和雷區歷歷在目,永備工事更是多不勝數,彼此之間互為犄角,能夠提供全面的交叉火力掩護,如果單憑步兵進行突擊的話。不僅會傷亡慘重而且極為難以突破。
根據保守的估計,這個地下要塞起碼有四萬多個平方,可以駐紮上萬的兵力,不過目前要塞裡只有兩千多士兵。很多地方都空著。看來關東軍的力量已經被大大削弱了。
楊思成憑著自己過目不忘的本領將日軍的部署都默默地記在了心裡。
處理完垃圾,楊思成他們又開始清理廁所,同時開始緊張地思索著如何逃出這個魔窟。將情報傳遞回去。要想從這個地下魔窟逃出去肯定不可能一帆風順。事先準備周詳一些沒有壞處。
他們故意磨蹭著。將時間拖到了深夜,一直守著他們幹活的日本兵不耐煩了,算算時間就算是通宵達旦地干也幹不完。就用鐵鏈子將他們鎖了起來,關進一間空閒的藏兵洞裡後徑直去睡覺了。整個要塞防衛森嚴也不擔心他們能夠跑出去。
等到周圍都陷入了沉寂。桑秦龍脫下了腳下的草鞋。費力地將藏在草鞋夾縫中的一根細鋼絲拔了出來,三下兩下就將手中的鎖頭打開了,接著他又替楊思成將身上的束縛解掉。
這個地下要塞其實隱藏著一些暗中的通道,白天他們打掃衛生的時候就現過一個,在監視所的房間裡有一條隱蔽在床墊下的暗道,可以直接通到地面。估計是給那些負責監視敵情的士兵預留的。
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拿到武器,然後順著這條暗道偷偷地溜出去。
將要塞的詳細佈防圖傳遞回總部。
輕輕地打開門,開門時的「吱噶」聲讓兩人禁不住屏住了呼吸,還好太平的日子過得太久。這些要塞裡的日軍已經進入了沉睡中,除了略微有些昏黃的燈光依然在照射著冷冷清清的甬道外,一個人也沒有。
楊思成從草鞋底裡掏出兩張很薄的短刀片,這是他們目前為止唯一的武器,遞了一張給桑毒龍後,他反握住刀片悄悄地當先往外行去。
他的目標是白天偵察到的一個軍火,要塞為了讓每個區域的士兵在其他部位都陷落的情況下依然還能堅持戰鬥,在每個區域都修築有單獨的軍械,這也給楊思成他們行動帶來了不少的便利。
通道裡很安靜,除了執勤的哨兵外,整個要塞的守軍都已經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軍火外是有哨兵守衛的,一個哨兵正打著呵欠,百無聊奈地堅守在崗位上,楊思成像個幽靈一樣悄悄地貼到了他的身後,伸出左手猛地摀住了他的嘴巴防止叫喊,右手裡鋒利的刀片已經像殺雞一樣乾淨利落地割開了日軍哨兵的氣管和頸部大動脈。
鮮血噴湧而出。很快就帶著哨兵的所有生機流淌乾淨。楊思成將屍體藏在了隱蔽處,招手示意桑秦龍立即行動。
楊思成站在拐角處把風。桑秦龍迅用自己手中的鐵絲打開了門鎖.還好這個水泥門考慮到了萬一停電時不方便打開,所以設計成了可以用人力推動的滑軌形式,桑秦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推開了這扇大門。
一個巨大的軍火展現在兩人面前,足足有三百多個平方,迫擊炮、輕重機槍、步槍、、炮彈、子彈、手雷、擲彈筒排放得整整齊齊,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槍,楊思成根據它的彈匣判斷出應該是一種衝鋒鎗。
大體外觀很像英國的斯登式,不過有著長長的彎曲彈匣,輕機槍太重不方便攜帶,楊思成拿起了它。
由於產量很小(大約一萬多支,主要配備給執行特別任務的精銳部隊,東寧要塞有少量這種衝鋒鎗。用於對蘇作戰。)這種槍極為罕見,衝鋒鎗的說明書註明了它的身份:百式衝鋒鎗。口徑8毫米,使用的是標準南部造子彈,彈匣容量3o,楊思成和桑秦龍一人拿起一支這種衝鋒鎗,然後各自背上了一些彈匣,楊思成還挑選了一支九七式狙擊步槍背在身上,同時帶上了一把鋒利的刺刀和一些手雷。
萬事俱備,兩人再次悄悄地進入了白天已經偵察好的監視所,從下面費力地挪動開頭頂上的一塊不是很明顯的裂縫,這個就是監視所裡的床墊的位置。進入了監視所。
從觀察孔爬出去,外面一片漆黑,看起來非常安靜。但楊思成他們知道。在這片貌似很寧靜的夜色下面,隱藏著無數的火力點和殺機四伏的雷場,隨時可能吞噬掉他們的生命。
悄悄地前行著,兩人竭力不出任何的聲響,貓著腰往通向山下的小徑快步走去,每一步都是生與死的考驗,每前進一步都是勝利的希望,一定要活著回去。一定要將這裡的情報傳遞回去的信念鼓舞著他們。
儘管行動很小心,但是「細細索索」的草響還是驚動了敏感的昆蟲,這些膽小的生物驚恐地停止了鳴叫,突然消逝的昆蟲叫聲引起了要塞外面防禦工事裡面日本哨兵的警惕。
一束雪亮的手電筒光突然掃到了桑秦龍和楊思成藏身的地方,燈光下兩人的行蹤暴得纖毫畢現。
壞了!楊思成的腦子「嗡」地一聲炸了,來不及考慮,他迅拉著桑秦龍翻滾進了周圍的雜草叢中,手中的衝鋒鎗已經指向了燈光射來的方向。「噠噠噠」一串子彈擊滅了手電筒,四周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噠噠噠...」日軍的重機槍開火了,子彈擦著他們的身體呼嘯而過,槍聲將整座山變成了沸騰的一鍋粥,所有的輕重火力都很快打響。
睡得懵懵懂懂的日軍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都紛紛跑向戰位,有些甚至只穿著褲衩,由於害怕暴要塞的所在地被對面的蘇軍現,整個要塞實行了嚴格的燈火管制。
在與蘇軍的戰爭沒有正式打響以前,沒有關東軍總部的命令,要塞裡安裝的探照燈和照明彈這些夜間照明裝置是不允許使用的,這也給楊思成他們的逃離創造了條件。
機槍在轟鳴,日軍士兵在長官的帶領下開始從要塞裡奔跑出來,情況很快就落實清楚:白天來的那兩個中國勞工消失了!於是大量的部隊被派遣了出來,開始了追捕。
楊思成和桑秦龍憑著記憶避開了雷區。拚命往山上跑去。現在是分秒必爭。能夠跑得越遠生存的機會也就越大。
現在直接往山下跑可以說是去送死,下車時楊思成就注意到了修建在半山上比較隱蔽的防禦陣地,這些陣地環環相扣,形成了一個牢固的環形防禦帶,現在聽到槍響肯定已經進入了高度戒備,而且也會派出部隊參與搜捕。
通常搜捕的方式都會採用先扎口袋再搜捕的方式,也就是以出事地點為圓心。以某段距離為半徑,建立起一個包圍圈。然後再從圓心往外圍逐步擴展開來。現在他們就是要盡量早點跳出這個包圍圈。
整個要塞是依山而建的,除了入口,山上還有一些陣地,楊思成他們必須越過這些陣地進入茂密的原始森林才有脫險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