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擊殺李滿倉及他的一干心腹這些鐵桿漢奸之後,楊思成帶著他的突擊隊來到了楊靖宇當初遇害的地方。
「楊大哥,請您安息吧,我已經為您報仇了,您未竟的事業也請放心,無論未來有多艱難,我們一定會趕走所有的侵略者,中國必將建設起一支強大的人民軍隊!」楊思成輕輕地將一碗酒潑灑在楊靖宇犧牲的保安村前三道葳子(小地名)。
清理漢奸的工作在繼續進行著,為了避免日軍根據漢奸的遇害地點判斷出先遣隊的行蹤,楊思成將部隊分成了戰鬥小組,然後分散到各個地方,在各組長的率領下自主行動。一時間東北大地上到處都是除奸的刀光劍影。
七月十一日,海拉爾的大漢奸劉春旺被幾名不明身份的人襲擊,死於亂槍之下,現場除了滿地的彈殼和劉春旺那具被打成蜂窩樣的屍體外,只留下一張「除奸隊」的血帖。
七月二十三日,「滿洲國」吉林公署特級專員王文武接到神秘包裹,拆開後被炸身亡。
八月七日,黑龍江珠河縣是當年趙一曼和趙尚志犧牲前戰鬥過的地方,那天一群全副武裝的人衝了進來,在除掉了縣城裡所有能找到的漢奸以後,又一把火燒掉了梧桐河這個助紂為虐的「偽警察」所,留下的「除奸隊」的血帖註明了這些人的身份。
連串的打擊讓所有的漢奸惶惶不可終日,他們日夜擔驚受怕。私下裡都將那寫著「除奸隊」三個血紅色大字的帖子叫作「閻王帖」,生怕除奸隊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
有些狡猾的漢奸乾脆不出門了,整天就躲藏在自己防衛森嚴的豪宅裡哪裡也不敢去。
齊齊哈爾市的林保祥就是其中的一個代表。這個傢伙曾經留學過日本。九一八事變以後,他主動投靠了日本人,被日本人列為扶植對象,讓他擔任了偽滿洲國黑龍江省的防衛廳長。
得到日本人器重的林保祥沒少幹壞事。很多斜對抗聯的圍剿和為防止老百姓資助抗聯隊伍而實行的堅壁清野這些計策他都沒少出力。為了討取日本人的歡心,他還積極地獻計獻策:引誘抗聯隊伍中一些意志不堅定的叛徒組成偽滿特工隊,就是他最先提出來的主意。
根據上次楊思成他們在463部隊辦公室繳獲的文件來看:被用作日軍部隊做活體實驗的「木頭」也有一些來自於他簽署的「特別輸送」令。
現在眼看著抗聯和各地抗日武裝的除奸行動展開得轟轟烈烈,林保祥害怕了,林保祥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實際上在前兩天他已經現了門前有幾個陌生人在他的住宅和上班的地方晃悠。他雖然沒有親手殺害抗聯將士,但是平日裡仗勢欺人、巧取豪奪的事沒少干,為日軍出謀劃策的陰招更是沒少支,經過他手簽署的槍斃抗日誌士的命令可以堆成一大摞。
雖然是害怕,但這傢伙還是不肯回頭。所有的文件和工作都是搬到了他的家裡完成,為了保險起見,林保祥運用手中的權力將一個連的偽軍調集到了他的豪宅周圍,任何不認識的人都無法靠近,為防止別人下毒。他所有的飲食都要別人試吃以後才敢用。
做完這些他還是不放心,又跟他的日本主子特別申請調來了一輛九四式輕型坦克和幾條狼犬加入了防衛的隊列。
九四式坦克是種輕型坦克。重量只有35噸,裝備有一門37毫米火炮和兩挺機槍,對付沒有重型裝備的除奸隊綽綽有餘。有了這些東西,林保祥的底氣變得足了起來,禍害起老百姓更是變本加厲。
林保祥的住宅是在齊齊哈爾西郊的一個小山丘上,除了一條公路直接通到他家門口外沒有任何其他的路徑,四周早已經佈滿了衛兵,外圍是牽著狼犬巡邏的偽軍。rshǚ.net山腳下就是那輛輕型坦克,整個防禦圈無懈可擊。
林保祥的直覺和謹慎沒有錯。楊思成他們已經盯上他好幾天了,卻苦於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
如何對付這個目標楊思成他們很是傷腦筋,整天窩在防禦堅固的家裡,周圍是配有狼犬的重兵把守,外圍巡邏的是坦克,如何穿越這重重的障礙達成任務?
楊思成考慮了半天,強攻顯然不可取,雖然按照蘇聯的標準來看。
這輛被日軍稱為「豆戰車」的輕型坦克不堪一擊,它的裝甲太薄毫米,但對於沒有任何有效反坦克武器的楊思成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滲透顯然也無法避開軍犬那靈敏的嗅覺和聽覺。
「狙擊!只有通過遠程狙擊來達成目標!」楊思成思索了半晌終於說道。
但是狙擊也還是有相當的難度,防禦圈最外圍的豆戰車距離林保祥的住賓只經有差不多一公里左古的距離。再加撤退必須的安全距離。也就意味著必須得從15oo米以外的地方開槍。
米?所有的人都不由吸了口冷氣,莫辛納甘步槍的標尺射程是米,瞄準器射程只有14oo米,使用機械瞄具,15oo米外的目標不會比一粒芝麻大多少,光學瞄具分劃又不夠。
在場的人都明白:彈道是成拋物線的,也就是說子彈距離槍膛越遠,那它距離預先瞄準的目標也就會越遠,不僅如此,距離越遠,風對子彈的影響也就越大,甚至連膛線和溫差以及瞄準器的光學偏折都會導致彈著點的誤差,過一千米的狙擊都是非常非常困難的。
楊思成心裡也沒有底,他沉默了許久。終於抬起頭來,「我需要一名觀測手!」他平靜地說道。
「觀測手?難道你準備用你的步槍去對付他?」華寧驚訝地問道。
「是。」楊思成平靜地說道。
「不行,把握太低了。用步槍狙擊,15oo米外的目標?你那個六倍的瞄準器裡面人體目標只有一根針的大小,根本就看不清楚。更遑論擊中?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啊!」華寧堅決反對。
「是的,我看不清楚目標。所以我需要一個觀測手,用放大6o倍的軍用望遠鏡觀測一個兩公里外的目標清晰可見!我將完全按照他提供的參數進行射擊,我想完全是有機會的!就算打不中也沒有關係,我們至少得讓那些漢奸明白,就算是在重兵的重重保護之下,就算是在很遙遠的地方。他們也不是安全的,他們會日夜擔驚受怕,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從什麼地方射來一粒復仇的子彈!只要做到這點,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不是嗎?」楊思成一向冷漠和平靜的臉上出一份強烈的自信!
「你真準備干?」華寧問道。
「嗯,我想試試,最多兩槍,無論中與不中,都會撤退!」楊思成重新恢復了平靜。
「好吧,我把隊裡射擊除你之外技術最好的鄧炎斌派給你,由他擔任你的觀測手,其他的隊員將為你們提供火力掩護,希望你們好運。」
華寧見楊思成主意已定,只有全力配合。
第二天黎明,齊齊哈爾城郊林保祥的豪宅外草叢裡多了兩條穿著偽裝服,渾身被雜草覆蓋住的身影,他們謹慎地往前慢慢爬著,正是楊思成和鄧炎斌他們。
爬在前面的楊思成手裡突然摸到一個又大又圓軟乎乎的東西。楊思成仔細一看,原來是坨牛糞,想到偽軍手裡的軍犬。他心裡一動,順手拾起一大塊輕輕地放進油布裡裹好裝進了口袋。
終於無聲無息地抵達射擊陣地,他們一動不動地趴在茂密的草叢中靜靜地等待著太陽升起。
旭日從東方冉冉升起,大地也變得有了生機,沉睡了一夜的人們開始忙碌起來,負責守衛的士兵們匆忙吃過早飯,進入了一天裡例行的巡邏,山腳下的牧童也將自己家中的牛趕了出來吃新鮮的沾著水的草。
潛伏在無聲地進行著,楊思成和鄧炎斌輪流用望遠鏡觀察著山丘上林保祥的住宅,裡面靜悄悄地,除了幾個傭人在忙碌著,沒有現目標。
楊思成突然聽見附近的草在「細細索索」地響,他悄然回頭,一個牧童正騎在牛背上從他們附近經過。
千萬別過來,千萬別過來,楊思成心裡暗暗祈禱著,他倒不是害怕牧童能夠現他們,經過嚴密偽裝的他們已經和周圍的雜草融為一體了,但是他擔心要是生什麼意外暴了位置,那可就糟糕了。
怕什麼就來什麼。走到他們身旁的牛停下了腳步。扭過頭來,開始貪婪地啃食起鄧炎斌身上那些用於偽裝的草來!
怎麼辦?楊思成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厲害。
該死的牛。快走啊!
前面肥美的水草多的是啊!
眼看著一動不動的鄧炎斌身上的草越來越薄。就要出他的身體了。
「快點走,這裡不能停留的,山上那些當兵的可凶了。當心把你拉上去宰了吃!」牧童呵斥著胯下的牛,終於驅趕著它漸漸離去。
楊思成和鄧炎斌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才重新落回原地。
用極緩慢的動作悄悄幫鄧炎斌補充好身上的偽裝後。兩人再度進入了觀測狀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目標始終沒有出現。
已經是下午了,滴水未進的兩人都顯得有些疲憊。
「汪汪汪......」一陣狼犬的吠叫遠遠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