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大營」那裡,偵察員找到了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營房,佔地約十畝,四周是高高的圍牆,圍牆上面還拉著電。
門口有荷槍實彈的衛兵把守,從門外往裡望去,可以看見第一道大門進去以後還有一道大門,將外面的衛兵和裡面隔離開,偶爾有身穿白大褂的人從裡面大門旁走過,兩座大門相距約5oo米,裡面的大門外又是一道崗哨,還有鐵絲和路障這些,很顯然外圍的衛兵將裡面的「白大褂」保護得非常嚴實。
貨郎打扮的偵察員裝作在門口招徠生意。很快就被衛兵驅趕走了,「快快離開這裡,這裡是軍事重地,不走就把你抓起來!」一個翻譯領著兩個鬼子兵走過來氣勢洶洶地說道。
偵察員趕緊離開,但是日軍的謹慎更加暴出了這個營地的可疑,通過周圍環境的調查,偵察員證實了這支部隊的番號確實不是731,而是部隊,對外的名義是醫療及防疫部隊。
距營房以西五里左右是日本人的機場,距營房正北四華里左右的斗銀河駐有日軍一支野戰部隊,具體番號和人數不詳。初步估計人數在一個大隊左右。
情報被如實地傳遞回了在完達山的楊思成手裡,經過將近大半年的嚴格訓練,完達山的土匪和新兵已經變成了一支精銳,收到消息後楊思成立即將主要幹部集中到了一起。
「根據情報顯示,這個463部隊是731下屬的一個支隊,咱們要想辦注幹掉這幫畜生!」楊思成開門見山地說道。
「乾脆咱們直接撲上去滅了他們,憑咱們部隊的戰鬥力應該足夠了,那些白大褂應該沒什麼戰鬥力,那一兩百個鬼子兵頂多一個多小時就能幹掉!唯一棘手的就是那個日軍大隊,咱們需要派支部隊出去拖延住他們,讓他們不能順利增援。」黃二炮通過幾次戰鬥見識到了突擊隊的實力,對現在手裡上千受過良好訓練的部隊充滿了強烈的自信。
「太危險了,敵人跑步趕來增援只需要半個小時,要是乘車度會更快,就算派部隊阻擊和埋設地雷拖延,但到時候阻擊部隊如何脫身?
而且那裡距離日軍的機場太近,我們沒有有效的防空兵器,到時候傷亡根本無法預計。就算這些都不是問題,要是在強攻463基地的過程中打破了裝有跳蚤和細菌的容器那可就糟糕了,到時候咱們部隊有可能全軍覆沒不說。周圍的村莊都會被細菌和病毒侵襲,那咱們可就成了罪人了!」楊思成當即否決了強攻的提案。
「那些小鬼子總要吃飯吧,咱們可以給他們飯菜裡面下毒!」陳千騎想了想說道。
「不太可能,他們的所有物資都是直接送到他們營地裡,炊事兵也是他們日本人自己擔任,沒有投毒的機會。」楊思成想了想覺得此路不通。
「他們喝的水呢?讓偵察員馬上調查下他們的水源在什麼地方,要是自己挖掘的水井就很麻煩,要是取用的是外界的水或許咱們就有機會!」華寧興奮地說道。
「嗯。下毒的辦法當然是最好。不僅部隊不會遭到傷亡。而且可以以毒攻毒,讓這幫整天想著如何毒害咱們中國人的禽獸也嘗嘗毒藥的滋味!」楊思成很贊同這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辦法。
經過多方調查,463部隊的水源地被弄清楚了:生產和生活用水都是從附近的斗銀河提取的,然後由專門的水罐車送進463營地。
日本人對水源的管理非常嚴格,不僅有鐵絲圍住,還派駐有一個小隊24小時在那裡巡邏,巡邏的部隊還有兩條兇猛的軍犬,想秘密潛入基本沒戲。
楊思成立即跟蘇聯方面聯繫,經過斯大林的特批,沒過幾天。一瓶蘇聯內務部特製的5號毒藥經過長途行後來到了中國境內。
這種無色無味的麻藥楊思成曾經見過普利馬科夫他們使用過。效果非常好。現在剩下的關鍵問題就是如何將這些毒藥放進水源地了。
經過所有幹部的集思廣益,一個大膽的計劃被提了出來,計劃需要的各種物品很快就被蘇聯方面的專家準備妥當。
斗銀河上游,463部隊水源地的鐵絲外面來了一小隊不之客,哨兵仔細分辨現是一隊穿著豆綠色服裝的憲兵。
「你們是哪部分的?來這裡有何貴幹?」門口哨兵端著手裡的步槍滿臉警惕地問道。
「混蛋!難道你是新兵?居然不認識我們憲兵部隊!還敢問老子是幹什麼的,我們就是來找你們麻煩的!」一個隊長模樣的頭目走了上來,指著自己胸前那塊代表自己兵科的黑色山形章傲慢地對哨兵說道。
在軍國主義時期的日本,憲兵的權力是絕大的。1899年日本頒布的「憲兵令」裡指出:「憲兵為6軍兵科之一,受6軍大臣管轄,職掌軍事安全及軍紀維護。兼掌司法警察之業務。」
哨兵有些謊,他當然知道憲兵部隊是幹什麼的.也知道憲兵手中的權力很大,但是這支憲兵部隊來得非常突兀,事先根本就沒有接到任何憲兵要來的通知。
「請出示您的證件,請原諒,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哨兵硬著頭皮說道。
「喲西,你很盡責,對於像你這種負責的士兵我們是不會為難的,這是我的證件,不過請快點,我們時間很寶貴,今天需要突擊審查的地方太多了。」憲兵頭目左手按住自己腰間的指揮刀,戴著白色手套的右手遞過來一份他的證件。
哨兵仔細地查看了一下,沒有現什麼問題。他不敢耽誤,迅與裡面的河野正清小隊長取得了聯繫。
河野聽說有憲兵不而至。心裡有些打鼓,他不知道這些煞神來他的部隊有什麼事。不過應該沒什麼好事。心裡惴惴不安的河野趕緊帶著幾個親信迎了出去。
「我們今天是來突擊檢查的。主要是看看你們這裡的工作是否按照條例做好了。」一回到河野正清的辦公室,憲兵隊長就開門見山地對河野正清說道。
以前也有過憲兵隊來突擊審查的事情,不過那幾個憲兵隊長河野基本都認識,眼前的這個隊長卻很陌生,就連他手下的士兵河野也從來沒見過。
「對不起,長官,您也知道我們這裡責任重大。而且以前我從未見過您,先我需要核實您的身份。」河野心裡有些惴惴,日本憲兵部隊的凶殘是相當出名的。他鼓起勇氣對憲兵隊長說道。
「混蛋,這是我們新來的酒井隊長。難道你敢抗拒我們憲兵隊的執法?」憲兵隊長身旁一個副官模樣的人厲聲呵斥道。
「沒關係,這是我的證件,你可以仔細地看看,另外對於你藐視上級的勇氣我還是很佩服。」憲兵隊長有些不滿地說道,大刺刺地伸手將自己的證件遞到了河野面前。
河野嚇得冷汗都快冒出來了,這些該死的憲兵經常捉弄他們,上次有隊憲兵來巡察,河野沒檢查憲兵證件也被他們狠狠地訓斥了一遍,這次他說什麼也要仔細核實了。
證件上沒有絲毫的破綻,字跡和印章都非常清晰,相片和來人也吻合。「對不起,長官,雖然很冒昧。但是還是需要請您出示『突擊巡查令』。」河野怯怯地說道。
「什麼『突擊巡查令』?到底是我們來巡察你,還是你來巡察本官?不放心直接打電話回憲兵司令部查詢!」憲兵隊長粗暴地說道。
「請恕罪,卑職職責所在,不得不小心。」河野無奈地說道,他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機。
「喂,接線員嗎?請幫我轉下憲兵司令部!」河野搖通了手裡的有線電話。
「喂,這裡是憲兵司令部,找哪位?」電話很快就通了,一個聲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
「呃,我想請問下你們那裡有位酒井隊長嗎?名字是酒井雄男,他在嗎?」
「他不在,今天到外面突擊巡查去了,有什麼事嗎?」電話線實際上早已被楊思成手下的突擊隊員切斷,河野正在通話的其實是一名精通日語的突擊隊員,很顯然,這些憲兵也不是什麼正牌貨。
「哦。沒事,謝謝。」河野尷尬地放下了手中的電話。
「長官,對不起。請原諒。」河野畢恭畢敬地雙手將酒井的證件遞了回去。
「不用廢話了,帶我四處檢查下,今天要巡查的地方還很多。」酒井滿臉的不耐煩。
「是!」河野帶著酒井他們在整個營地裡四處轉悠。終於來到被嚴密保護的水源地蓄水池邊。憲兵擺脫了河野的陪同,開始四處查看起來。
清澈的斗銀河水被提取上來後,還必須經過沉澱、過濾、消毒和檢疫,幾個巨大的水池裡裝著特供給463部隊人畜的飲用水。
「混蛋!你們這裡的衛生就是這個樣子的嗎?居然還有老鼠屎!難道你不知道齧齒類動物是最容易傳播疾病的嗎?」酒井的白手套上捏著幾粒黑黑的老鼠屎怒氣沖沖地走到了河野的面前。
「報告長官,我們這裡衛生管理一直很嚴格,以前從來沒現過老鼠。可能是最近才出現的,對不起,卑職一定注意!」河野嚇得慌忙辯解。卻沒注意到,憲兵隊的副官正將手背在背後,悄悄地將一小瓶液體倒進了身後的飲水池。
「嗯。其他方面都還不錯,這次的事情我就不記錄了,希望下次不要再讓我看到類似的情況!」酒井接到了副官出任務完成的暗號以後滿心歡喜,故做大度地說道。
在河野小隊長的千恩萬謝聲裡,憲兵隊離開了斗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