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歲月已經無情而過,我也變得放蕩不羈垃圾無人敵,粵海軒的包間裡,我一手摟著這本書開頭就提到的妍晴,一手舉著杯嬉笑:「不是我在這跟你們吹,咱洛哥的老婆,年輕的時候絕對傾國傾城,就是現在也無人能比,那叫一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眼若朝霞,魚見魚沉底,令皓月無光;口若牡丹,雁見雁落地,令百花垂。」
洛愣了一下笑道:「沒想到你對我老婆還有這麼高的評價,我一直以為只有我這樣認為吶。」女孩們露出驚羨的目光,妍晴依在我的肩上撒嬌:「我不管,你要帶我見這個美女嫂子。」我捏了一下她小巧的小巴:「沒問題,不行咱們今晚就住到洛哥家去。」她把身子一扭道:「我才不相信吶,洛嫂肯定跟我大姐熟,借你個膽你都不敢帶我去。」
洛哈哈一笑道:「妹子你說對了,給他八個膽他都不敢。」我一聽確實沒錯,我倒是不怕橙姝知道,但要是敢讓晴知道這事,我還不如直接去跳樓,我欠她的實在太多,就是三輩子都還不完,我尷尬地笑了笑沒吭聲,妍晴狠狠地掐了我一下:
「還說分居了吶,你就在那好好騙我著吧。」洛嘿嘿一笑道:「分居的可不是他怕的人。」
妍晴不禁一愣:「那他害怕誰?」洛嘴角一咧剛想說,我忙伸手制止道:「你打住,給你兄弟留點隱私吧?」洛連聲說好,妍晴搖著我的胳膊:「你就讓洛哥告訴我嘛?」我的嘴挨著她內側的臉頰道:「回頭我跟你講,你別聽他胡說。」她彎了一下白皙的脖子:「那你可一定要說話算數。」我順勢在她的肩窩上吻了一下:「我不會騙你的。」
我當然不可能告訴她的,我現在撒謊眼睛根本都不帶眨一下的,這也算我多年偷情歷練出來的經驗吧,被蛇咬過就會把繩子當蛇對待,絕不會掉以輕心,我的電話響了,我一看是晴的電話,慌忙站起來往外走,妍晴在後面輕聲問洛道:「洛哥呀,是不是我大姐的電話?」洛輕聲笑道:「不是的,是他害怕的那個人。」
我真沒工夫搭理他,剛出包間就慌忙接起晴的電話,裡面傳來晴焦急的聲音:「供應商把大門堵住了,說今天要不給他們付款,就不讓咱們營業。」儘管我早就預料到
了,但一聽還是頭嗡了一聲,我冷靜了一下安慰她道:「你不用著急啊,我馬上就叫人過去解決。」她急切地對我道:「你可千萬別回來,他們叫了好多社會上的閒人。」
我心裡急叮囑她:「你離他們遠點,我讓別人去處理。」我先給霞打電話讓她安撫一下供應商,說我正在外面積極籌款,會很快給大家返款。霞在給人洗腦方面很有一套,處理這件事不成問題,我又給宏打電話,讓他把保安組織好配合霞,不要與供應商生衝突將事態擴大,保護好員工和商品的安全就可以了。
本來公司這幾年掙了不少錢,但是都被華總抽走投資到餐飲上了,還拉著我一起入股,那邊的餐廳剛營業,資金還沒有回籠,這邊商場剛好趕上美帝國主義的金融危機帶來的市場疲軟,銷售直線下滑,連續幾個月公司都在虧損,除去日常開支剩餘的資金,根本不夠支付供應商的貨款,幾個月下來窟窿越來越大。
接下來是元旦和春節,隨著雙節旺銷來臨,資金壓力肯定會緩解,但是目前供應商急需資金為雙節備貨,不返款確實將直接
影響到銷售,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解決公司周轉資金的問題,是我現在的當務之急,但是我又不願意向身邊的朋友開口借錢,搞得我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如何才能夠度過目前的難關。
回到包間洛問我:「沒事吧?打了這麼長時間電話。」我笑著調侃道:「我能有啥事,把幾個老婆挨個安撫了一下。」妍晴嬌嗔地看著我:「一看你就是花心的。」洛哈哈一笑道:「你知道就好,千萬別把他當回事。」我指著他笑道:「你別壞我好事啊,我對妍晴可是真心的。」我現在已經成為偷情垃圾,有老婆有情人,死後絕對要下十八層地獄。
但是我卻無力自拔,在無恥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如果非要找一個辯解的理由,那這一切都因橙姝而起,一個曾經瘋狂迷戀崇拜我的清純女孩,現在已變成不可理喻的怨婦。當年娶她的時候,我是背負著對晴的愧疚,身邊的朋友都不理我,包括商場的同事,也都知道我背叛了晴,她家卻要求大辦婚宴,而我根本就沒臉通知大家。
當時婚宴就是在粵海軒樓下的大廳辦的,我們男方
這邊只有家裡人和父母的一些老同事,娘家那邊倒是親戚朋友來了一大堆,還有橙姝她們商場的同事,她家人當然是大不爽,認為我不尊重他們,沒有把他們女兒當回事,我心裡一直憋著一口氣,老覺得娶橙姝是被他們逼的,所以他們不高興就不高興,我該幹啥還幹啥。
她爸是最早下海經商的暴戶,她媽也算是大家閨秀,都是張揚霸氣的那種,我父母都是內斂儒雅的老派知識分子,哪能受得了他們那個,只是出於禮貌勉強跟他們坐在一個桌子上,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我們給雙方父母敬酒的時候,她爸大哧哧地說道:「我們可是把漂當親兒子看待的,橙姝嫁過來我們給了五十萬的陪嫁,希望他們能寬裕點。」
他這明顯是在擺闊,那意思是說我父母給的錢少,其實橙姝把存折給我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接,她家的錢我是不願意動一分的,我絕不想落下任何口實,更何況我又不是沒錢,當時我跟晴炒股掙的錢,晴把我的那一份退給了我,還把房款的一半也還給了我,她托洛把存折轉交給我,我心裡難受不想接,覺得把賬算清我們就徹底完了。
洛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你認為晴會要這個錢?」我無言以對,知道傷透了晴的心,這些本來我們要一起生活的錢,對於她已毫無意義,只能勾起她無盡的痛苦,我是完完全全地毀了她,我的良心將會一輩子不安,上天遲早有一天會懲罰我的。以我父母的涵養是不會跟他爸分辨的,但母親還是說了一句:「我們希望孩子們以後能夠勤儉過日子。」
因為價值觀不同,後來橙姝跟母親經常生矛盾,其實掙錢就是為了花的,我家雖然不能跟橙姝家比,但也算是小康之家,父母的概念是該花的錢花,不該花的就一定要節約,然而橙姝可能是大手大腳慣了,買起東西真應了那句話,但求最貴不求最好,對錢沒有概念,花錢好像是在花紙,一副千金小姐的做派。
我經常勸我媽:「她愛花就花,你管那事幹啥,反正我現在掙的夠她花。」母親嗔我道:「你們年輕人不知道居安思危,將來有了孩子,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吶。」本來結婚時橙姝家就讓我買房,當時我根本沒心思營造這個家,後來我見橙姝跟母親的矛盾越來越深,趕緊買了套房搬出來,橙姝倒是非
常高興的,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
我正式搬到新房住的那天,母親流下了傷心的眼淚,因為她再也等不到他的兒子回家了,哪怕是半夜醉醺醺地回來,從此這份牽掛沒有了著落。那一段時間我經常一個人回父母那住,橙姝頗有微辭,但那時候我的事業風頭正勁,在家裡是強勢地位,她還是對我有所顧忌的,後來還是父母怕影響我們的夫妻關係,堅決不讓我一個人回他們那住。
剛搬到新家的時候,我們是有一段相對甜蜜的日子,橙姝把家裡收拾得窗明几淨,買了一大堆烹飪的書,每天換著花樣給我做,雖然對晴的內疚和深情還在,但我已經娶了橙姝,成天在一個房簷下生活,難免會日久生情,何況我以前也是喜歡她的,清純而乖巧,對我基本上百依百順,在一起的時候也極盡溫柔體貼。
我想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跟她好好過日子,唯一心揪的是晴如何生活。洛和漠按照約定,在那年五一一起結的婚,本來也是我娶晴的日子,但卻是一個永遠無法實現的夢,他們當然不會叫我去,我是聽霞告訴我的,他們是
我最親近的朋友,我想利用這個機會跟他們重歸於好,便不請自去,想著他們應該不會在大喜之日怪罪我。
我遠遠就看見兩對新人在酒店大門口迎接客人,晴是彬的伴娘,這是我們分手以後頭一次見她,什麼叫人比黃花瘦,全寫在了她的臉上,她的眼睛顯得更大了,站在那已沒有了以前的明媚,淒婉而落寞,像在寒風中飄落的楓葉,淒涼孤單得讓人不忍目睹。我沒有勇氣走過去,躲在遠處默默地看她,注視著被我摧殘的曾經的愛人。
我等到裡面儀式開始才進去,場面真是宏大,我費了半天勁才找見我們那一幫子,黑的官司已經了了,這是他出來我第一次見他,我忙過去跟他握手,琴在旁邊嗔道:「你怎麼才過來?」我笑了笑沒吭聲,其實大家都心照不宣,她也就是隨口一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