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和雅一起先返回學校,過了幾天我跟晴把萍也送走了,晴跟洛和彬上了美院的函大,每週要上兩次課,我只要不當班都去接送她,橙姝已經跟我換到一個班,我沒有抵抗住她對我的吸引,仍然跟她偷偷約會,但是內心卻備受折磨,對晴的負疚感越來越大,同時也覺得對橙姝不公平,我能做的只有盡量減少跟她見面的次數。
一天我剛接班,就聽見隔壁麒麟櫃蘭婷生氣的聲音:「絕對不可能,今天上午就沒幾個顧客,怎麼能丟貨吶?」為了讓郝雪跟文中上一個班,她現在已換到賴子的班上,賴子一臉無辜:「就是的,你們再點一遍。」文中跟郝雪慌忙又點了一遍,但結果還是少了一條褲子,而且是他們櫃檯最貴的品種,蘭婷懷疑地盯視著賴子,賴子的眼神有點游移不定。
蘭婷矜持的臉頰動容道:「這都不是第一次啦!一天沒顧客還丟貨,掙的工資光賠錢了,這裡面肯定有人搗鬼,今天非得查清楚不可。」賴子囁嚅著說道:「你這話啥意思,到底誰搗鬼了嘛?」蘭婷冷冷一笑:「誰搗鬼誰知道。」這可關係到一個人的清
白問題,賴子把櫃檯一拍:「你把話說清楚,聽你的意思是我在搗鬼,你有什麼證據?」
蘭婷哼了一聲直接走出櫃檯,大家都面面相覷,賴子在櫃檯裡焦躁地來回踱步,沒過一會蘭婷領著華經理走過來,旖旎和何鯨也跟在後面,這下事情可鬧大了,大家趕緊低下頭裝作幹活,但我敢說肯定都支稜著耳朵,想知道這事的結果是什麼,賴子剛叫了一聲華經理,華經理便止住他道:「你把你的櫃子打開。」
每個櫃長都有一個帶鎖的專用櫃子,是用來放賬本的,看來蘭婷是懷疑賴子把偷拿的褲子藏在櫃子裡了,好奇心讓我抬起頭,只見賴子的臉色煞白,低著頭木到那沒動彈,華經理的語氣不容抗拒:「你把鑰匙拿出來。」賴子的手顫抖著把鑰匙放在櫃檯上,華經理對何鯨一擺頭:「你進去把櫃子打開。」何鯨表情複雜地看了賴子一眼。
他低著頭走進櫃檯,慢慢把櫃子打開,從裡面翻出來一條褲子,大家一片驚愕,褲子竟然真的是他偷的,豆大的汗珠從賴子的臉上滾落了下來,華經理平靜地問蘭婷道:「這是不是你
們丟的褲子?」蘭婷垂下眼簾點了點頭,華經理厲聲對賴子道:「你跟我到辦公室。」說完扭身走了,賴子灰頭土臉步履沉重地跟在後面。
自從開業以來,麒麟櫃丟的貨最多,大家按照其他櫃丟失的平均數,估計他們櫃檯丟失的一半貨都是賴子偷的,我們分析他是趁櫃檯裡的員工不注意,先把褲子藏到櫃子裡,等有顧客買的時候不讓顧客把錢交到款台,而是自己只接收現,然後把藏的褲子拿出來放回貨架裡,這樣做是為了把造成丟貨假象和變現的時間錯開。
他收顧客錢的時候,肯定是一個人在櫃檯,但他害怕別的櫃組人看見顧客在他手裡試過這條褲子,如果接班的時候現丟貨,就會有人懷疑是他把賣的褲子錢裝到兜裡了,所以他要先把褲子藏到櫃子裡,因為他沒賣這個貨,大家不會聯想到他,等過幾天平息了再把褲子收現變成錢,這種方法貌似很安全。
但是他把人都當成了傻子,剛開業的時候大家上通班,丟貨分不出來是誰,而且那陣因為忙各櫃檯都丟貨,大家不會起疑的,但後來各櫃檯基本都不丟貨
了,就他跟郝雪那個班還在不停地丟貨,當時郝雪要和蘭婷換班,一個是因為文中對她有點意思,想跟她在一個班,另一點肯定因為她丟貨丟怕了,不敢再跟賴子上一個班。
那次肖雨請大家吃飯,蘭婷就說要跟郝雪換班,想去那個班看看總丟貨是什麼原因,當時說賴子不讓換班,現在想肯定是他覺得郝雪容易欺負,而蘭婷從來就不怕她,但是蘭婷調到他的班上後,他並沒有收斂,櫃檯依然短貨,蘭婷這次能把華經理叫來,肯定早就對他生疑了,其實想想也是,誰跟他上一個班都丟貨,哪有那麼巧的事?
大家議論說辦公室肯定會讓賴子把以前偷的貨賠出來,那樣麒麟櫃的其他人就會少損失一點,也有人跟蘭婷開玩笑,說她這次肯定能當櫃長了,但她馬上正色道,她找辦公室解決這件事,是為了還大家一個公道,絕不是為了想當這個櫃長,還有一個傳言,跟賴子關係密切的袁艾放話說,早晚要收拾蘭婷。
公司的處理決定很快下來了,賴子因監守自盜被開除,而且還有一件事被曝了出來,公司在開業期間搞的抽
獎促銷,賴子截留顧客的兌獎小票真的抽到了一台彩電,這件事何鯨早就調查過,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卻一直沒有上報到辦公室,這次不知道又被誰捅了出來,估計是蘭婷吧?因為文中曾經說過,賴子炫耀過他抽到彩電,他們櫃檯人都知道。
聽說何鯨因為這件事被華經理狠狠罵了一頓,不知道他咋解釋的,賴子只承認偷了那天被現的那條褲子,所以並沒有賠償以前丟的貨,她們櫃組的人也沒再追究,畢竟清除了害群之馬,大家以後再也不用過提心吊膽的日子了,這件事我們得出一個結論,賴子太貪關鍵是還太不義,為了一己私利竟然讓搭檔跟著賠錢,兔子都不吃窩邊草吶何況人?
這件事一出全商場都人心惶惶,丟貨多的櫃檯大家都互相猜疑,懷疑自己櫃檯也有賴子這種人,尤其對櫃長的信任出現了危機,以前不把新工放在眼裡的櫃長都有所收斂,像張言他們林林櫃的櫃長張嵐,他們吃飯和上廁所,她再也不給他們掐表看時間了,搞得張言還有點不適應,而且從這件事以後,幾乎所有的櫃長都不鎖自己放賬本的櫃子了。
有一天去洗手間,我在過道裡見到華經理,慌忙點頭打了聲招呼,本來想著就過去了,沒想到他突然站住在我肩上一拍道:「我準備在你肩上加個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