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言笑著對我說道：「走，抽煙去。」我徵詢地看著肖雨，她微笑著眨了下眼睛：「你去吧。」我和他來到後面的員工通道，一拐進去就見偉和范建站在那抽煙，我嘿嘿一笑道：「巧啊。」偉忙給我們遞煙，范建表情興奮地問道：「你們分的櫃檯咋樣？」張言低聲道：「湊合吧。」我接道：「分到哪都一樣，不是說搬新樓還要重分嗎？」
范建急忙說道：「就是的，聽說櫃組要增加好幾倍，所以現在就要留心，先要選一個好櫃檯，貨能賣獎金才高，再一個要跟一個好櫃長，她可以關照你，還可以教你好多不懂的東西，要是跟錯了人，你就等著受吧，她們折磨新工可有一套。」我仔細地聽著，心想他說得沒錯，但是我誰都不認識，咋去想辦法？我心裡倒是更操心晴。
我想起在食堂碰見霞便笑著問范建：「你中午忙啥吶，是不是讓霞給你打的飯？」他嘿嘿一笑道：「沒辦法，幫著櫃長騰賬本，順便拉一下關係。」我問道：「那你是準備跟著現在的櫃長了？」他搖了搖頭道：「那也不一定，就算不跟她，跟她把關係搞好，如果我想去哪，她畢竟人熟，起碼可以給我介紹一下。」
我說道：「你不是認識何鯨他姑嗎？找她說一聲不就完了。」他連忙擺手道：「人家是經理，這點小事咋好意思找人家？很多事還得靠自己。」我當時對單位的人際關係一竅不通，聽著也是懵懵懂懂的，心裡倒沒有把這當作太大的事，想著在哪都是干，先把眼前的工作做好，至於以後的事到時候再說。
我們又聊了一會，大家都說趕緊回櫃檯，免得老員工不高興，我心裡惦記晴，順著員工通道和偉來到三樓，他到了男士內衣櫃和我分手，我轉到背後就見晴和彬正疲憊地站在那，而橙姝正熱情地幫著老員工接待顧客，我輕輕敲了一下櫃檯，晴一見是我，臉上馬上露出喜悅的笑容：「真羨慕你，又出來轉了。」
我說道：「你也出來嘛，你們櫃長都下班了，還怕啥？」晴低著頭小聲說：「那還有別的師傅在啊。」我問她們道：「你們咋不上去幫忙賣貨？」彬淡淡地一笑：「你看擠得上去嗎？」我看見橙姝她們在櫃檯裡圍了兩層，外面只有一個顧客，忍不住笑道：「也就是，不過還是要找機會鍛煉。」晴和彬一起點了點頭：「我們也急著吶。」
我關心地問晴：「累不累？」她認真地說道：「我倒不怕累，就怕把工作幹不好，品種多得都把我搞暈了。」我安慰她道：「大家都一樣，熟悉幾天就好了，你別太著急。」她扭頭對彬道：「咱們把賬本拿來，熟悉一下貨吧？」彬連聲說好，跑過去拿賬本，晴柔聲對我說：「你也回櫃檯吧，別老操心我。」
我微微一笑，看著她這麼辛苦地站在這，心裡很不是滋味，我有什麼本事為她操心吶？一點都幫不上忙，我真是沒用，我無精打采地和她道別，情緒低落地回到櫃檯，玫丹不知道跑哪去了，肖雨一臉平靜地站在那，見了我親切地一笑：「今天顧客不多，這也沒什麼事，你去多轉一會。」我強打精神道：「我不累，你去休息一會吧。」
她恬靜地一笑：「我沒事，早就習慣了。」我心裡猛然想到，一個女孩都能勝任這個工作，我為什麼做不好？而且還沒有干，就有消極的想法，我振作了一下精神，笑著對她說：「雨姐，你能不能再幫我把貨熟悉一下？還有把襯衣的型號給我講一下。」她揚頭一笑說：「好啊，你有什麼問題只管問我。」我連忙過去把賬本拿來。
營業員的工作比較繁瑣，既要管理商品，又要接待好顧客，還要賬目清晰，但卻也是個熟練工種，門檻比較低，我既然有心要學，自然提高很快，我非常感謝肖雨，工作中的實用知識，是她手把手教我的，她是個非常內斂的女孩，思路清晰遇事冷靜，對人熱情而有分寸，我從她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是我進入商業的領路人。
肖雨一直教我到吃晚飯的時候，人忙起來時間就是過得快，她放下賬本關切地說：「你去吃飯吧，不用急著回來，櫃檯裡人多著吶。」我真摯地對她說了聲謝謝，出了櫃檯去找晴，只見洛正站在那和彬她們說話，我悄悄過去把他一拍，他驚得一個趔趄，他一見是我把嘴一咧：「你能不能輕一點？人累了一天都快站不住啦。」
我哈哈一笑道：「你終於出來放風啦？」洛歎了口氣道：「輪也該輪到我了，我忙得水都沒顧得上喝，把師傅都感動得眼淚嘩嘩的。」兩個女孩撲哧一笑，我也忍不住笑道：「虧你還能開出這種玩笑，我看你還是不累。」他哼了一聲道：「苦中作樂嘛。」我說道：「吃飯吧，還站到這幹啥？」晴小聲說道：「師傅們先去了，咱們再等一會。」
我見櫃檯裡除了新工，只有一個老員工，橙姝也沒在，本來想問一聲，但還是忍住了，洛問我：「你那還輕鬆吧？」我點頭：「還好，沒啥體力活，就是把人站得乏得很。」他不快地說道：「那就不錯啦，我和你比起來，真是一個地上一個天上啊，那布一卷死沉，我簡直跟搬運工一樣，累得我現在渾身酸疼。」
彬心痛地看著他，洛對她把手一擺道：「沒關係，就當鍛煉啦，你不是怕結婚的時候，我把你抱不上車嗎？要是這樣幹下去，那還不是易如反掌？」彬嬌羞地嫣然一笑，愈顯得閉月羞花，他們連這種細節都探討過，不能不令我羨慕，我看了一眼晴，她也正看著我，眼裡溢滿憧憬的喜悅，我的心裡泛起了甜澤。
我笑著說道：「你們也真夠新潮，還要抱上車，要不要我做伴郎啊？」洛故意瞪了我一眼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你和晴肯定是伴郎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