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們一幫子在門口的麵館吃飯,范建又在那吹噓他對國貿中心有多瞭解,他的眼睛在玫丹和霞的臉上來回亂轉,都有點顧不過來了,他神秘地問我們:「你們知不知道剛才那個為的是誰?」沒等我們吭聲他就說道:「牛龍,你們一聽這姓,就知道他啥來頭了吧?」我故意說道:「這姓沒啥特別,就是讓我想起一種家畜。」
范建臉上露出誇張的表情:「你們不會真的不知道吧?」偉看了他一眼:「別在那裝神弄鬼,快說吧?」他又把幾個女孩掃了一眼,才得意洋洋地說道:「他是人事部牛部長的兒子,也是國貿中心五大公子之一。」我想起第一天在這給我們訓話的那個中年婦女,怪不得牛龍這麼有恃無恐,估計是把國貿中心當作他家的天下了。
我漠然地看著他:「那又咋了嗎?不就是一公子哥,和我沒啥關係。」他搖了搖頭說:「話不能這樣說,這種人不僅不能得罪,還得盡量巴結,以後到了單位,要想混得好,還得靠這些裙帶關係。」我當時根本不屑於此,更不知道這裡面的玄機和奧秘,只覺得這些離我很遠,和我扯不上關係,沒必要在這上面浪費心思。
我有意逗他道:「那我就指望你了,等你以後當了經理,可要提拔兄弟啊?」沒想到他還真當回事,把胸脯一拍說:「沒問題,要是我當了經理,我把兄弟姊妹全都罩住。」一副躊躇滿志信心滿滿的樣子,偉看著我沉穩地說道:「當不當經理倒是次要的,關鍵以後大家在國貿可能要幹一輩子,關係最好不要搞得太僵。」
我認可地點了點頭,同事之間抬頭不見低頭見,確實要相互忍讓。洛突然不解地問道:「牛龍咋和他媽一個姓?」范建煞有介事地說道:「牛部長是國貿第一女強人,據說馬上就要升副總,」說到這他嘿嘿一笑:「估計在家也是說一不二,讓她兒跟她姓,也就不奇怪了。」這小子確實是包打聽,而且工於心計,連這事都能分析出來。
這時我看見剛才幫我的那三個人在不遠處作者,連忙拎了兩瓶酒走過去,他們笑著招呼我坐下,我給他們倒上酒說道:「剛才多虧你們幫忙,要不然我就吃虧大了,我敬你們一杯。」他們連說不客氣,大家乾了一杯,然後互相介紹了一下,那個帥氣的叫劉雲,目光深沉的叫張言,另一個看著像混混的叫趙鈞。
他們都是一個院子的同學,說起來他們父母的單位和我父母的單位還是兄弟單位,自然增加了親近感。我又舉起杯說:「下午還要上課,我就不勸酒了,改天晚上咱們好好喝一下。」劉雲真摯地看著我:「大家一看都是一路人,以後到了單位,還要互相關照。」趙鈞點頭說道:「就是的,咱們得綁到一塊,要不然就讓那幫子弟得勢了。」
下午上課前在走廊上,牛龍那幫子敵視地盯著我,我本來想進教室,但看見這情景,我故意站在門口,點著煙冷冷地看著他們,直到上課鈴響大家才各自散去,我心裡暗暗想到,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反正我無所謂,妍又不在我身邊,我光棍一條誰都不怕,何況我還有那一票硬棒兄弟,整起來還不知道誰踩誰吶。
我在晴旁邊坐下,她關切地說道:「你以後別再惹他們了,好不好?咱們以後離他們遠點。」我安慰她道:「聽你的,我以後夾起尾巴做人。」她嗔了我一眼:「那你剛才在門口幹什麼?」我連忙掩飾道:「沒幹啥,抽煙吶。」「我都看見了,」她歎了口氣說:「我知道你是為我,你要是出點什麼事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我突然衝動地說道:「你真是太善良了,總是替別人考慮,我說句話你別多想,在你找到男朋友之前,我會一直保護你。」她的眼圈一下就紅了,低著頭不吭聲,我看著她淒楚的面容,心中不禁難過,這麼好的女孩,倫都要離她而去,現在她孤單一個人,我要是不幫她誰又能幫她?都是天涯淪落人,就算是同病相憐吧。
轉眼到了禮拜天,洛前一天再三叮囑我,黑要在兄弟酒樓請我們吃飯,讓我一定過去,因為妍的離去,我不想再到那個傷心地,但一大早漠就來我家叫我,我還是有點猶豫,他無奈地說道:「你們這事跟我就沒關係,我還不想去吶,但是洛說黑一定要請你去,我是怕那天咱們收拾的那幫人得到信,在那埋伏你,所以才陪你走一趟。」
話說到這份上,我不能駁他們的好意,話又說回來,我要是不去,別人還以為我怕那幫子人。路上漠忍不住問我:「你說虎是不是那幫子的內線?」關於這個問題我一直沒心思考慮,現在說到這我還是不確定:「誰知道?這事我懶得想,反正以後又不和他打交道。」他嘿嘿一笑道:「說你心眼小吧,你對這事還挺想得開。」
我看著車外喧鬧的街道,心情格外黯然:「我把這事搞明白了有啥用?妍也不會回來,我已經無所謂了。」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那天和你說的事你考慮了沒?」我不解地看著他:「啥事?」他撓了一下頭:「你在重找一個。」我呵了一聲,平淡地看著他:「你說我現在這樣,你也不想一想,我能有那個心思嗎?」
他嘟囔了一句:「你找一個就有心思了。」我氣得笑出了聲:「那你就給我找一個。」我馬上來了精神:「我看晴就可以。」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儘管晴是讓我情竇初開的女孩,但是自從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最愛,我的心裡已容不下第二個人,沒有誰可以替代她的位置,也許我以後還可能遇到優秀的女孩,但是這個情結是永遠解不開的。
我搖了搖頭看著他道:「別的咱都不說,我要是和她了,你讓我咋面對倫?」說完這話我都是一愣,難道我真的想過這事,要不然我咋能問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