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忍不住笑了,胖子看著我說:「你這臉都腫得和我一樣,整個一豬頭,還能笑得出來,確實夠灑脫,兄弟實在是佩服。」妍一聽哭得更厲害了,摟著我的臉喊道:「我們才不是豬頭吶。」大家都想笑又不敢笑,把頭扭向一邊,我輕輕拍了拍她:「豬頭有啥不好,多氣派,你平常不是老嫌我太瘦嗎?」
她淚如泉湧道:「那也不能這樣胖嘛。」這回大家實在忍不住都笑出了聲,妍猛然回頭瞪著他們,他們又趕緊憋住笑,那場面讓人忍俊不禁,倫趕緊岔開話題:「你感覺咋樣,我聽醫生說你得躺半個月,要不要和你家裡人說?」我擺了擺手:「不要緊,讓他們知道光剩著急啦,我回頭打個電話,就說學習緊張,應該能混過去。」
宏笑著問道:「說學習緊張你爸媽能信不?」我看了一眼妍:「我媽見過妍,知道我忙著吶,但總不能直說吧?」宏嘿嘿一笑說:「那是。」妍緊緊拉著我的手,心痛地看著我,臉上仍掛著淚珠,我用手替她擦了一下,然後對大家說:「你們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我一個人沒事。」妍急道:「我不走,我要陪著你。」
我知道她是不會走的,就對大家說:「那你們都去忙吧。」倫看宏和胖子不放心,連忙對他倆說:「我已經請過假,我呆這你們走。」他倆不好意思地說:「那我們中午過來看你。」我衝他們揮揮手,倫出去送他們,妍突然吻住我,儘管我的嘴因為腫脹而麻木,但我仍能感覺到她的柔情似火,我是多麼想永遠沉浸在這如夢的溫柔中。
但是理智讓我不能,尤其在現在這個時候,我沒有權利和能力接受她的愛,我輕輕推著她,她不解地看著我,雙頰緋紅地嬌聲說:「你不要我啦?」我的心一下揪了起來,眼中差點湧出淚來,我的最愛啊,不是我不要你,我恨不得用生命換來和你終生相守,但是現實太殘酷,橫亙在我們之間的鴻溝實在難以逾越。
我強忍住心中的絕望,盡量使自己平靜,溫和地看著她:「你忘啦?我第一次誓的時候對你說過,在我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能夠養活你、保護你之前,我沒有資格再吻你。」她任性地說道:「我不要,我不要等那麼久。」這時倫回來了,妍不情願地坐正,嘟著嘴滿臉的不高興,倫見此情景,故意笑著說道:「沒打擾你們吧?」
妍臉色嬌艷,嗔了他一眼:「大壞蛋。」倫哈哈一笑道:「我就是個壞蛋,你家漂也比我好不到哪去,這是人之常情嘛。」妍的臉更紅了:「你還有完沒完?」倫連忙說道:「完了,你倆在這那個,關我什麼事?」妍害羞地站起來:「不理你,我去給我家漂買早飯。」說著溫柔地看了我一眼,歡快地朝門外走去。
倫一見她出去,馬上收起笑容,表情嚴肅地問我:「你跟我說實話,昨晚到底是咋回事?是不是……」我知道他要說啥,忙伸手止住他:「你別說,千萬別胡說,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是不會說的,你也永遠不要再問了。」他頹然坐到那,一臉的沮喪,沉默了半天才說道:「那你準備下一步咋辦?」
我無語,是啊,我以後到底該咋辦?我真的沒想過,也不敢去想,讓我現在就離開妍,我下不了決心,更沒有這個勇氣,多少次歡聚的笑顏,都歷歷在目猶在眼前,她和我身影相隨,心相印手相連,柔情似水純潔而炙熱,沒有轟轟烈烈,卻有卿卿我我海誓山盟,那些自內心至高無上的誓言,仍在耳畔聲聲迴響。
我按耐住胸中如潮的思緒,無助地看著倫:「不知道。」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也無話可說,我清楚,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很尷尬,一邊是相交的兄弟,另一邊是看著他長大的長輩,他偏向哪一邊都不妥,讓他左右為難,只有保持中立,但這個尺度又很難把握,搞不好會兩邊不是人,更不能視而不見不管不顧。
走廊裡傳來腳步聲,我一聽就是妍回來了,我忙穩定了一下情緒,她手裡拿著早點和新買的洗漱用品,微笑著對我說:「我先給你打水洗臉。」看著她忙前忙後,我心中充滿了溫馨,但傷感馬上又湧了上來,這樣的情景,不知道還能持續多久,如果是永遠那該有多好,但現在這顯然是個幻想,也許就在明天,這一切都會嘎然而止。
她幫我仔細地洗漱完,扶我靠在床頭,一口一口地餵我吃飯,看著她充滿母性的溫柔,讓我想起那次她拉著我的手,餵我吃麵的情景,心中不禁悲喜交織,迷醉而不捨地看著她,竟然有點癡,她被我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臉色羞紅地嗔我:「快點吃,一會就涼了。」我暗想飯涼了不要緊,讓我多看你幾眼,也許以後就看不到了。
倫看見我倆眉來眼去的樣子,有點坐不住了,站起來說道:「我出去抽根煙。」我說道:「就在這抽吧,給我也來一根。」妍輕輕打了我一下:「你不要命啦,傷成這樣還抽?」我笑著看她說:「這你就不知道了,煙和酒都是麻醉品,是可以止痛的。」她天真地問道:「是真的?」我和倫相視而笑:「你沒見電影裡演的,在沒有的時候都讓抽煙喝酒。」
「那我一會出去給你買一盒。」妍真是單純得可愛,倫連忙笑著說:「不用了,我這還多著吶。」說著給我點了一根,我貪夢地抽了一口,還真有麻醉的感覺,頭有點懵,不過可能是因為昨天失血過多的原因。我把煙抽完就有點犯迷糊,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被一陣嘈雜聲驚醒。
我睜開眼一看,來了好多同學,班主任那個老男人竟然也來了,他關切地說道:「你好好養傷,現在的社會真是太亂啦,你們以後可要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