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看了我一眼,好像酒醒了一點,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像吧。」我的心如墜冰窖,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向我壓來,令我不能喘息,失去妍的恐懼,讓我胸口一陣絞痛,迅傳遍全身,我強忍住心中的絕望,無助地看著他:「她父母是咋知道我倆的事?」倫的表情有點尷尬:「上次你在我家過夜,妍第二天一早就過來看你,我媽無意中和妍她媽說了。」
他又面帶歉意地說道:「我媽以為她家人早都知道,實在是無心的。」我木然地搖搖頭:「這事不怪你媽,你上次過生日,我送她回去,她爸在門口也見到我了,我早就有預感,遲早都會有這一天的。」我想起放假前的最後一次分手,我因不忍妍的悲痛欲絕,讓車掉頭回來找她,我在她家門口徘徊著,焦躁不安地望向窗口,祈求她能在窗口出現。
我當時心裡對自己說,如果她今天能看見我,我和她將會終生相守,如果……但是奇跡沒有出現,這難道是宿命?我是個無神論者,但我為了能和她永遠在一起,我情願祈求上蒼,而且可以無數次誠心地祈求。倫看著我失落的表情,不忍地勸解道:「你也別想太多,我家剛開始也不同意我和葉,慢慢地也就接受了。」
我心中翻江倒海,大腦一片空白,但還是追問他:「你知道她家人為啥不同意?」他面露難言之色,沒有正面回答:「她家不同意這事你真的不知道?」我茫然地看著他,搖搖頭:「不知道。」他懊惱地拍了一下頭:「我真是嘴賤,妍和我哭著說了好幾次,我想著你知道。」我定定地看著他:「你要是不和我說,我還傻著吶。」
這件事看來妍是早就知道了,她不和我說,是怕我難過,而她卻自己一個人承受著這麼巨大的壓力,我的好女孩啊,你讓我以後要怎樣面對你?就這樣離你而去,生活還有何意義,我的天空將會崩塌,世界將會失去光彩,我將陷入無盡的深淵,黑暗會籠罩我的周圍,牽不到你的手,我明天的路上,將會怎樣的孤單?
我不願去想,更不敢去想!但是,如果我不離去,你又將如何面對你的父母?畢竟他們給了你生命,給了你無私無盡的愛,如果因為我,你去傷他們的心,那我將是何等的自私?這時,妍在門外喊道:「你們沒事吧,這麼長時間,是不是喝醉啦?」倫急忙對我說:「你千萬別說我對你說的這些話。」我默默地點點頭。
妍一見我出來就拉住我,眼裡滿是關切,但是我的心境已變,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想對她笑一笑,但沒有笑出來。倫看見我神色不對,連忙對她說:「咋一會不見就想成這啦?怪不得露老說,你倆真夠膩的。」妍嗔了他一眼:「怎麼啦?我就是想他,你們管不著。」說著緊緊依偎著我。
我強打起精神,雖然心中百感交集,但絕對不能表現出來,我不應該再給妍壓力,我緊緊拉住她的手。剛進到包間裡,漠就笑著問倫:「你扶牆了沒有?」倫把脖子一梗:「我沒扶。」漠不相信地看著我:「他到底扶了沒?」我笑道:「他扶啦,如果我算牆的話。」大家哈哈一笑,我側頭注視著妍,她也正深情地看著我。
我倆相視而笑,她害羞地低下頭,愈讓人心動,我心裡一陣波動,我怎麼能捨得離開她?我一定要改變她父母的看法。這時漠給琴和胖子敬酒,琴很認真地給胖子介紹:「這是我漠哥。」然後表情複雜地看著洛:「他是洛哥。」她能管洛叫哥,表明她已準備放下過去的這段感情,開始新的生活,這是大家都願意看到的。
洛愣了一下,馬上淡淡一笑:「那就一塊喝吧?」我看見彬會心地一笑,剛好把目光掃到我這,我給她扮了個鬼臉,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那邊胖子慌忙舉起杯:「多謝兩位哥,以後還希望你們多在琴面前美言幾句。」漠爽朗地一笑:「那肯定,你可要對琴好點,不然我們可不答應。」胖子點頭如搗蒜:「一定的,我三杯為敬。」
看著胖子喝完,漠對著虎說道:「不用說,我也得管你叫我妹夫。」霞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簾,漠故意看了我一眼,我狠狠瞪了他一下,心想別給我添亂,千萬不敢讓妍看出來。虎連忙笑道:「沒錯啊,我也敬兩個哥三杯,以後大家就都是一家人啦。」說著一口氣幹完,虎是個江湖人,場面上的事做得一點沒問題。
漠看著心情不錯,笑著對洛說道:「喝了這麼多,我咋還沒扶牆的感覺?我也敬你一下吧。」洛淡然一笑:「想敬我,先過你嫂子這一關吧。」漠直接暈點:「我咋把這茬忘了,我不敬你行不?」「不行,不是說男人的話一出,多少匹馬都追不回來?」彬雖然笑得閉月羞花,說話也挺堵人,讓漠沒辦法退縮。
漠硬著頭皮舉起酒杯:「我能不能只敬嫂子一杯?」彬淺笑著看他:「你說吶?」漠連忙說道:「不說了,我還是乖乖敬你六杯。」在座的有很多人都不知道彬的酒量,不明白漠的話是啥意思,知道的人都哈哈一笑,漠趕緊端杯就喝,彬坐到那不動,更弄得大家一頭霧水,看見漠喝完三杯,彬才把手伸向酒杯。
結果可想而知,彬落杯的時候,漠還有一杯沒喝,大家一片驚呼,不僅驚艷她的傾國傾城,更為她喝酒的度歎為觀止,漠勉強把最後一杯喝完,調侃自己道:「牆在哪?我得扶一下。」大家直接爆棚,洛不依不饒:「還要不要繼續?」漠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絕對不要了,我以後再也不敢跳出來了。」
說著他把酒杯反扣到桌子上,沒想到妍不願意了:「那不行,你還沒敬我們吶,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漠一聽連忙擺手:「我沒有,讓我喘一口氣,等一下敬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