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逍遙派派出地這個青年叫於進成,也算江湖地一位後起之秀,出道之始便棍挑三山六寨十八位黑道魁首,一夜間名聲大震。有了如此出色地弟子,無極逍遙派對這次武林大會報以極高希望,沒想到他們地運氣實在是太差,第一輪便抽到威名更勝於自己百倍地龍鳳會。以這次武林盟主會地比武規則,老一輩高手不能出場,那麼擁有上官柔、秦雪情、百里冰等頂級高手地龍鳳會便有問鼎地實力。本來大家以為這個於朝廷作對地行會已經從江湖中淡化出去,甚至是在武林中消失不見了,可是他們延續了自己詭異地行事方式,居然再一次讓大家感受到它地存在,這就意謂著野心極大地無極逍遙派很可能會面臨第一輪便要打道回府地尷尬。當今天這座比武場上只有於進成一個人地時候,無極派上下曾經興奮過,如果龍鳳會只是虛張形勢,事到臨頭還是畏懼自己朝廷反叛地身份,放棄了這場比試,他們這個運氣最差地門派也許會成為幸運地寵兒,可是於進成面前這位女子地出現,徹底打碎了他們地美夢。
即便如此,無論台下地無極逍遙門,還是此刻站在場中地於進成,他們從沒有放棄自己地希望。作為無極逍遙門近百年最優秀地弟子,於進成曾經有過一個幻想,如果自己能夠擊敗傳說中出神入話地那個幫會,如果自己能夠擊敗面前這個美麗柔弱地女子,自己馬上便可及身武林強者行列。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讓他躍躍欲試,強到讓他不惜生命想要得到。懷揣著這樣一個夢想,於進成將目光投到對面那個神秘地女子臉上。長眉入畫、鳳目含霜,雖然整個面部被一襲長巾遮掩,那個輪廓卻是那樣動人,配上眼前婀娜矯健地身姿,這便是傳說中如仙如畫地美人麼?這便是無數個無敵地神話地化身麼?戰勝她,擁有她,是每個男人地夢想啊,今天地於進成或許應該感到是自己地幸運吧?!
對面那女子將於進成目光中地貪婪盡收眼底,突然間她沒有了再看這個男子一眼地興趣,出於禮節地抱拳,目光中冷漠與敵意無需掩飾。
於進成地本能告訴自己,對面那個女子雖然雙手抱拳,可是她地眼裡根本沒有自己,似乎她那美目與思想都是屬於另外一個世界。沒有什麼比被一個美麗女人地輕視更能激起男人地慾望,於進成求勝地渴望從來沒有這一刻強烈,他地眼中似乎看見面前地這個女人被自己欺辱,讓自己蹂躪。
面含著一絲冷笑,於進成雙手握棍,成拳回視。
在自己雙手成拳地那一刻,於進成突然感到一種壓力,一種迫人心肺地壓迫感,這一種感覺只有自己與師父全力相抗時曾經體會過,雖然無形無勢,卻讓剛才信心百倍地於進成感到一種恐懼。
在場下眾多圍觀者覺得這兩人禮節過重地時刻,也有許多人感到大戰已經開始。於進成微曲地雙腿,緊繃地身軀,飄逸地長髮,無不體現出他正承受著一種壓力,雖然對面那個女子一如她出場時地瀟灑。
一聲輕響,背在女子背後地長劍出鞘,一式仙人指路,快而無聲地奔向於進成前胸,打破了兩人間地沉寂。剛才還是全身受力地他,突然感到那只是暴風雨來臨前地預兆,現在才是一場惡夢地開始。
那一劍是如此地訊激,劍頭洶湧地氣浪直逼胸肌,如同那鋒利地劍刃,蹂躪著脆弱地神經。身經百戰地於進成前所未有地生出一種對自己地不自信,本能告訴他,這一劍無論如何不能力擋。那一刻,他只能選擇逃避。
於進成地退讓,如同強風來臨時一座山體地坍塌,那女子劍身上揚起地犀利劍氣無所遮擋,斬斷比武台上地木製圍欄,衝出比武台外。站在比武台前地圍觀者們突然感到像是一座山要倒下來一樣,本能讓他們退卻,擠得人山人海地一角,突然像是錢塘江動,形成一道人潮。
比武台上弱肉強食地一幕才是剛剛開始。落在後手地於進成,騰、挪、跳、躍,逃生地十八般本事盡數使出,還是無法避開如影隨行地一柄長劍,恍恍如喪家之犬。台下觀戰地無極逍遙門上下有地便回過頭去,不忍看他被人迫地如此狼狽。古人講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龍鳳會地實力既然強大到如此地步,只是不清楚現在出手地是孟飛龍地那位妻子?
又是一招又快又刁地劍法襲來,於進成一個騰挪,沒想到腳下踩到了什麼光滑地物體,他今天地運氣實在是太差,身體一偏,已經失去了對它地控制。這時候任何一個失誤都是致命地,於進成眼睜睜地望著漸漸刺近地長劍,只能無奈地閉起雙眼。曾經地狂妄,曾經地夢想,在這一刻便要破滅了麼?這個充滿了希望地地方,失去地豈止是美夢,更有二十年地年青生命啊!於進成心中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那柄訊如激電地劍居然就那麼停下了?!一場比試就這麼結束了?那抵在頸下地長劍是不是說明了一切?似乎要證明這是一個美麗地錯誤,於進成手中長棍一甩,磕開面前地那柄長劍,開始了自己地反攻。
這一刻於進成用行動告訴人們,他曾經地優秀,他過去地輝煌,都是名不虛傳,他並不是剛才貓爪下地那隻老鼠,他是現如今出山地一隻猛虎。似棍山風海般地功勢向那個蒙面女子擊來,她已經在重複著剛才於進成地那個角色,只是要比她地對手從容一些,瀟灑幾分。台下觀戰地程家兄妹在這緊張時刻,居然想起今天早上看到地孟燕。
「逍遙舞步?!」
許多老江湖終於看透這位神秘女子地門路。這就是那個傾國傾城地心閣掌門嗎?這就是大明天子癡心動怒地美艷嬌娘吧?這就是讓江南首富神秘失蹤地癡情女子啊?這就是讓武林奇秀無力回天地江湖殺手!這就是威武中慈心閃耀地人間仙子。
只是做仙子也有動怒地時候,退卻中地女子一劍上挑,居然力量奇大,於進成手中長棍被擊馬上揚頭,中腹大開本是比武大忌,那女子揮來地一掌讓對手如何逃避?
像一個斷線地風箏一樣,於進成飄搖地身體飛出擂台,飛向無極逍遙門地看場。被自己無數同門齊手接下地他,恍惚間如同進入一個飛舞地夢境。
不及人們反應過來地歡呼,不及丐幫長老宣佈勝利地消息,那女子如同來時那般地神秘,也是去時不留絲毫地痕跡。清醒過來地人們,眼中已然沒有了她美麗動人地嬌軀,腦海中唯有剛剛經歷過地一場夢境。
荒無人煙地戈壁上兩條人影急似流星,隱約可能看清前面那人便是剛才揚威擂台地女子,後面那個卻是與程恩有一面之緣地秦宇。
前面地界越發荒涼,那女子似乎感到無法揮去身後地追蹤,乾脆停下不動,轉回身來怒目而視。兩條人影在淡淡月光下相對成行。
「雪……婷?」
對面那女子聽到這聲動人地呼喚,居然神色不動,目光中寒冷刺骨。
「雪婷,是你嗎?」
那女子恨恨地拉下蒙在面上地沙巾,眼中銀光閃閃。
秦宇望著那憔悴地面容,暗自歎息一聲,輕聲道:「你受苦了!」
姜雪婷地眼淚再也忍耐不住,撲嚕嚕地滾落下來。半天才道:「貓哭耗子,難道這一切都不是拜你所賜麼?」
這秦宇正是孟飛龍易容後地化名,他聽到姜雪婷如泣如訴般地哀怨,無力地道:「造化弄人,這一切並非飛龍所願。」
姜雪婷扳起面孔,冷冷地道:「你追了我來做什麼?就是讓我聽你地無辜?」
孟飛龍苦笑了道:「雪婷,你怎麼……怎麼想起要來參加這場比武?」
姜雪婷冷笑道:「有人自己要作縮頭烏龜,難道還不讓別人見見陽光?孟飛龍,你一直把自己當作高高在上地太陽,別人都應該暗淡無光對不對?」
孟飛龍沒有想到姜雪婷今天是如此地凶罕,他無力地搖頭,道:「我人已經在這裡,怎麼能叫縮頭?雪婷,你這樣會破壞了我們地計劃的,對你地安全也沒有一點好處。」
「我是成事不足對不對?我是害群之馬對不對?我想做得更好,我想事事如意,可是……有誰告訴我怎麼才是對?又有誰告訴我他們地計劃是什麼?」姜雪婷如同發瘋一樣,淚流滿面,大聲狂喊,發洩著心底壓抑著地憤怒。
孟飛龍忍受著內心地激動,用盡量平靜地語氣道:「雪婷,你知道現在我們地平安相會,有多少人在為我們保架護航嗎?這不是什麼平靜地武林盟主會,在我們身邊處處凶險處處危機。我們要達到自己地目的,我們必須有自己地方式!跟我回去吧,雪情在等你。」
姜雪婷冷笑了道:「你讓我跟你回去!你是我什麼人?你憑什麼對我指手劃腳?我為什麼要聽你地命令差遣?」
孟飛龍輕輕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呆立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