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風流 第三卷 龍飛鳳舞 第五章 江南首富7
    孟飛龍低了頭沉吟不語,在花園中慢慢踱步,似乎是在仔細地琢磨著秦雪情的這番話。秦雪情也很平靜,陪在孟飛龍身邊,不去打斷他的思緒。孟飛龍輕聲問道:「雪情對北平定居這件事怎麼看?」

    秦雪情對這個問題似乎早有考慮,道:「這件事看似我們自家的私事,其實內中牽連甚多,實是非同不可,孟郎一定要三思而後行,萬萬大意不得。」

    孟飛龍點著頭,笑問:「說得詳細點行嗎?」

    秦雪情笑著斜了孟飛龍一眼,沒有開口卻已是風情萬種,但聽她道:「歷來朝廷最忌諱臣子私交藩王,而私交藩王的人不用說也將擔當極大的風險,受朝廷打壓不說,一旦這個藩王出了事,那就是殺頭滅門之罪。」秦雪情神情謹慎地道:「孟郎,你想過沒有,一個是軍功卓著、威名遠播的藩王,另一個則是江南首富、武林豪傑的少俠,這兩個人走到一處外人會怎麼說?朝廷會怎麼想?」

    孟飛龍輕歎一聲,無奈地道:「人怕出名豬怕壯,想起來還是剛來杭州的時候快樂呀,那來這許多的煩惱呢。」

    秦雪情笑著搖頭,「孟郎呀,你可是一家之主呢,怎能如此消沉?現在只是有人注意到你,等到你的精力差不多全要用在對付這些事上,那才是你真的強大了。」

    孟飛龍心中暗驚,家中眾女各有所長,說到深謀遠慮還是要首推雪情,問心劍閣內定的當家人豈是平常能比,自己如果不表現得剛強一些,一味地迴避現實,只怕真的要被這天之驕女看輕了。畢竟超常於人,孟飛龍一旦用上了心,什麼事情也能作得像幾分模樣。他點了點頭,道:「這個後果我是想過的,這正是我最擔心的地方。可是歷來權術講窮的是平衡,即是所謂的左右逢源,如果自己不是主事的一方,非到萬不得以最好不能表露自己的態度。倘若現在我們斷然拒絕了燕王的要求,而所謂的朝廷根本沒有將我們放在眼裡,甚至對這件事沒有一點察覺,我們豈不是平空造出個冤家對頭來?」

    秦雪情神情中似乎輕鬆了許多,面露欣慰地道:「所以雪情認為孟郎昨天的應對十分得體。一家自有一家難,凡是掌家之人都知道身不由己的苦處,把事情拖下來,等一等看一看未嘗不是最好的辦法。」

    孟飛龍愛從心頭起,一把將身邊這個秀外慧中的絕色佳人摟到懷裡。秦雪情沒有一點扭捏,將頭舒服地靠在孟飛龍寬闊的肩上,伴他緩緩並行。孟飛龍輕聲道:「我心中總有一種感覺,燕王這一次讓公主帶話,他自己並不出面,這會不會是一招投石問路呢?」

    「投什麼石,問什麼路呢?」

    「也就是要看看我們的態度。如果我們真的動了心,定居北平了,對燕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事後如果朝廷有了什麼反應,他完全可以推說這是我們自己的決定,與他無關,因為他並沒有明確表示過什麼。如果我們不答應,或者是用話來推脫,他也可能根據我們的言辭來判斷我們內心的真實想法。」孟飛龍笑著望了秦雪情道:「我覺得如果我們貿然答應了公主,在燕王心中反而會將我們看輕了。」

    秦雪情開心地笑道:「孟郎算把朝廷中的勾心鬥角講透徹了。人的真實想法最為怪異的,往往一個人內心真正佩服的,並不是自己的好友屬下甚至親人,而是他久戰不下的對手。歷來被人最為看重的不是什麼忠心俠義,而是自己的實力與智謀,那些愚忠的人往往都是權術鬥爭中的犧牲者。」

    孟飛龍欣喜萬分,情不自禁地在秦雪情動人的唇上親吻了一下,秦雪情也是熱情地回應著。兩人分開之後,秦雪情依舊依在孟飛龍懷裡,輕聲道:「雪情還要提醒一下孟郎,不要小看公主的力量呢,其實我們都很擔心她真的做出些什麼來。」

    孟飛龍小心起來,問道:「雪情是不是看出些什麼來了?」

    秦雪情輕輕點頭,「這方面你的感受會是最深吧?她對你就是有情的。」不等孟飛龍有所表示,秦雪情又道:「其實雪情認為,公主對你也就是好感而已,她沒有我們之間幾百個日日夜夜,更沒有我們之間那種同生共死的深刻體驗,也許讓她羨慕的卻是我們姐妹。」

    「哦?」秦雪情的這個提法讓孟飛龍很感意外,「雪情,你說下去。」

    「公主是個很有想法的人,也就是她自認為自己有些本事,也算個不安分的吧。但是雖然她貴為公主,皇家也不能給她一個施展自己的天地,按著一代代傳承下來的規矩,她永遠只能是籠子裡的一隻鳥而已。所以她羨慕我們,羨慕我們的自由,也羨慕我們的成績,從而夢想著成為我們中的一員,施展自己的才能。」秦雪情在孟飛龍面上輕輕吻了一下,笑道:「因為我們這種快樂是你這個好夫君為我們營造出來的,她自然要對你另眼看待。」

    孟飛龍點了點頭。也許是女人更懂得女人吧,他認為秦雪情說得很有道理。

    「雪情,你難道認為公主為了這個夢想會有所行動嗎?」

    秦雪情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沒有最好,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也許給我們的麻煩還真的不小。」秦雪情輕輕歎息一聲,「相對於皇權,我們的力量是太的渺小了。」

    孟飛龍感到身上一陣的不寒而慄。如果這件事搞到人人皆知,只怕禍患馬上就要降臨到自己一家的頭上。退一萬步講,就算天上掉餡餅這事真的成了,自己做了永寧駙馬,也不會是什麼好事。頭上頂著個公主,家裡七女便要位於其下,一個和諧完美的家庭馬上就會完蛋大吉。這種局面是孟飛龍打死也不願看到的。

    秦雪情將孟飛龍身上細微的變化全看在眼裡,對他笑道:「其實事情還遠不到那種地步。公主也個很自重的人,她自然要考慮到事情的後果,說到底她也僅是羨慕而已。」

    似乎想到了什麼,孟飛龍向秦雪情問道:「雪情,你剛才不是說你們不會坐視我被人搶走而不管麼?以你們姐妹的聰慧,總要有所動作吧?」

    秦雪情故意『怒』道:「你這個壞蛋,自己惹來的風流債,難道想置身事外,讓老婆們為你善後麼?」

    孟飛龍哈哈笑道:「這個有何不可?就算有什麼風流債,也不是我去惹上身來的,我管得了自己還管得了別人。你們就不一樣,現在是有人在窺視本來屬於你們的東西。」孟飛龍在秦雪情耳邊小聲道:「公主身份高貴,又是那樣漂亮的一個美人,你們真的不管我就要膽子大起來了。」

    「你敢!」秦雪情怒道。

    一陣沉寂,相視著的兩人突然間都笑出聲來,又是相擁著一起慢步。秦雪情說道:「公主也知道你失蹤了很久,自然要問起的,我們藉著這個機會對她講了你怎樣拒絕天魔仙子的誘惑,也帶她看了你用手刻出我們名字的那塊石刻。」

    孟飛龍眼前一亮,這真是個好辦法。他忙問道:「公主有什麼反應沒有?」

    「那是當然。公主馬上便顯得很沉悶,話也少多了。」

    孟飛龍問道:「你們今天陪著公主到那裡去了?」

    「乘遊船轉了西湖啦,現在柔姐、冰兒和菲兒在陪她玩骨牌吧。」秦雪情低下頭道:「看樣子她這幾天想回去了。」

    孟飛龍心中驟然像放下了一個很重的重量,與秦雪情相視一笑,將話題說到了別處,問道:「姐妹們都有事做,雪情怎麼單單一個人自在呢?」

    秦雪情笑道:「我自在麼?雪情怎麼感覺自己是最累的人呢。」

    孟飛龍心有所動,一把將美人抱進懷裡,感受著她玲瓏有致地身體,低聲道:「已經夜了,我們去做點讓人累的事情吧。」

    秦雪情心中一慌,身子一動從孟飛龍懷中掙脫出來,輕聲說:「不要,雪情要回去了。」

    孟飛龍一把拉住了她,道:「雪情,在崑崙的時候你可是答應了的。」

    秦雪情轉回身對他笑了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了。雪情的心早就是孟郎的,至於人麼,還是那句話,給雪情一個名份,雪情隨你怎麼樣好了。」說罷這話,秦雪情輕輕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孟飛龍心中一聲長歎,將被秦雪情勾起的慾火強壓下去,平靜了下來。他心中十分清楚,秦雪情此時此刻在這裡與自己遇到絕非偶然,聰明的她對孟家面臨的一切瞭如指掌,甚至於完全察覺了自己的內心心理,選擇與自己單獨交流看法,完全是照顧到自己男人的面子。孟飛龍眼望蒼穹,心頭久久流動著一種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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