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風流 第二卷 立足江南 第四章 王妃北上1
    孟飛龍想到昨天最對不起的就是那對小倆口,進到城去先找到那裡,將一錠五十兩的銀子悄悄放到他家窗外,自己會了秦雪情與百里冰,三人到了店裡,已經有人在等他們了,卻是老將軍陳珪。幾個人去把店退了,陳珪就帶著他們出了北城。出城門的時候,感到戒備比平日裡嚴了許多,孟飛龍明知顧問地問陳珪是怎麼回事,陳珪便告訴他們,說昨天有飛賊進了城來,居然把叛逆藍玉的女兒藍彩雲從『獨一春』劫了去,所以才會是今天這樣了。

    四人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那裡居然是一處很隱秘的兵營。守門的兵衛見到是陳老將軍帶了人來,便開了營門放他們進去。來到一處中軍大帳外面,幾輛馬車已經準備在那裡,居然是慕容慧等在了那裡,見到他們進來興奮地跑了過來,拉住兩個姐姐的手,目光卻望向了孟飛龍。陳珪將軍對孟飛龍笑道:「飛龍,就是我這個老頭子也羨慕得你緊呢。」一句話把三個姑娘說得面紅耳赤,紛紛低下頭去。

    孟飛龍帶了三女跟著陳珪走進了大帳,只見大帳正中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美婦人,中等偏上身材,面白髮黑,神態安祥,平靜中自有一份靈氣在,慈善裡卻有一種威嚴生。孟飛龍及眾女便知道這是徐王爺的長女,當今燕王妃了。陳珪忙介紹道:「這是我家徐夫人,這次與我們一起到北平去的。」孟飛龍四人也不說破,以常禮拜見了。

    徐夫人笑道:「早就聽陳大人說起過,孟公子與兩位姑娘神人一樣,今天一見名不虛傳。能和你們做伴我也要年輕許多了。」趕忙讓了大家坐下。

    孟飛龍與三女聽她說得輕鬆,並不是呆板之人,心裡都很高興,只聽她又講道:「昨天見到慕容姑娘,就不一般,人好模樣也好,難得的是醫術更好,就知道孟公子和兩位姑娘絕非一般人,果然就是金童玉女一樣了。」現在眾女恭維話聽得多了,也就沒了什麼反應,可是今天這話是燕王妃講出來的,還是讓她們心中高興。

    又說了幾句閒話,徐夫人道:「孟公子,我想與幾位姑娘多聊一會兒,你到外面去與陳將軍把路上的事情安排一下,我們一會兒就走。」

    聽說馬上要走,孟飛龍不敢怠慢,與陳珪來到外間。兩人就行走路線與一些相關事宜商量了幾句,孟飛龍也不藏拙,把自己的想法以實相告,兩人的意思大致相同。

    一切準備停當,秦雪情與百里冰又改了男子裝飾,三輛馬車被車伕趕了出來。徐夫人和一個貼身的丫頭坐到中間那輛車上,秦雪情坐在了車外,她的責任就顯得很重;孟飛龍搶著上了第一輛車,與陳珪從在一起,他的心裡是想,自己與陳珪在一起,有事好及時商量安排;這樣百里冰與慕容慧就坐到了最後那輛車上。大家沒有驚動更多的人,從這處偏僻的軍營中起程了。

    大家順著官道早出晚歸,速度卻也不慢,一路上還算平安。這一日他們進入了山東界內,天將傍晚的時候來到一個小鎮,大家找了一家車馬店住下。一路上都是孟飛龍與陳珪住在一起,平日裡陳珪就是沉默寡言的人,今天陳珪更顯得心事忡忡。孟飛龍也看出來了,幾天來兩人處得也很熟了,孟飛龍便直接問他:「陳老伯,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陳珪歎了口氣,道:「這幾天陳珪那敢想別的事了,夫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孟飛龍笑道:「我們這幾天不是一直很平靜嗎?我想現在太平盛世,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吧?」言下之意,就是有幾個毛賊來搗亂,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陳珪苦笑了一下,小心地說:「千萬大意不得,前幾天我心裡也不想什麼,天子腳下,又都是平坦的官道,自然不會有什麼事情。只怕眼前就要不同了。」陳珪將目光望向遠方,道:「這山東中部山高林密,地廣人稀,卻又非常貧困,這裡的人熟稱彪形大漢,民風凶悍,如果真有人有所圖謀,這裡就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飛龍要告訴幾位姑娘,今後幾天一切都要小心才好。」

    孟飛龍聽他說得在理,便點頭答應,心中不敢怠慢,臉上依舊輕鬆,笑著問道:「陳老伯,你對這一路上的地形都很熟呀,走到不少地方吧?」

    陳珪笑笑說:「說句你不愛聽的話,我這一靠子過的橋,不比你現在走過得路少。不說我隨了夫人幾下南京,年輕的時候我在徐達徐王爺帳下,轉戰江南,平定中原,直殺到了北平去,這周圍千里,那裡是沒有去過的。」

    孟飛龍心中明白,這陳珪能得到燕王妃如此信任,原來是徐王爺的老人了,現在又是跟了燕王的,自然不同尋常。

    以後幾天果然就是陳珪講的,不再是平原丘嶺地段,卻都是山連了山,樹挨著樹,一天下來也見不到幾戶人家的地方。為了趕路,有時候錯過了地段,大家就要在野地裡宿營了。這種生活徐王妃卻是一句埋怨也沒有,看來她也是過慣了的。

    這一天來到一處溝凹地帶,三輛車一起跟著過一條小路,路面窄得只能過去一輛馬車,三輛馬車就排成了一條長陣。兩面峭壁入雲,抬頭看去,只見到上面的一線青天,真的是人們常說的『一線天』了。孟飛龍正欣賞時,卻發現左邊山崖上有塊巨石,斜凸出來,他心中便是一種不祥的感覺,出口叫道:「大家小心。」

    他的話聲未落,那塊巨石真的掉下來,正向他們頭上砸來,兩面無處可躲,三輛車擠在一起,前行後退都是來不及了,形勢非常危急。孟飛龍是坐在第一輛車上的,不知道因為什麼,他腦中第一個想到的是坐在第三輛車上的百里冰,好像百里冰明白他的想法似的,一陣急風飛到孟飛龍頭頂,卻是一條長鞭,百里冰的聲音也傳了來:「接著。」

    孟飛龍抓住了面前的鞭梢,幾乎與百里冰一起,分別由一頭一尾兩輛車上飛身而起,他們兩人手中的長鞭就像是一條鐵索,正好迎向當頭落下的巨石。長鞭終於接觸到巨石了,兩人手中的長鞭馬上成了一個弓形,巨石下落的勢頭被長鞭向上的力量沖得緩了一緩,還是落了下來,帶著孟飛龍與百里冰也向下落去。

    孟飛龍與百里冰雙雙落向兩邊的峭壁,各自找好落腳地,腳上有跟,臂上用力,長鞭又是一緊,迫得巨石又一次在空中停了一停,終於還是從長鞭的一邊滾了下去,孟飛龍與百里冰再也無能為力了。

    就在孟飛龍和百里冰『空中拒石』的時候,陳珪與三個車伕也沒有閒著,他們把馬車趕得飛快,直向前面衝去,就在第三輛車剛剛通過的時候,那塊巨石便落在了它的後面,把地面砸了個大坑,滾滾灰塵沖天而起。眾人都驚得目瞪口呆,誰也不敢想像,被它砸中會是怎麼的情形。

    孟飛龍飛身向上,運起輕功攀上峭壁,來到巨石剛才存身的地方,四下裡認真看了看,沒有找出有人為操作的跡象,便又失望地回到地上。對著眾人訊問的目光搖了搖頭,大家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孟飛龍與秦雪情和百里冰一起把那塊巨石推到了路邊去,方便後面的人車經過,大家才又上路。

    幾女議論著剛才驚險的一幕,都認為只是一次意外,便又有說有笑。坐在第一輛車上的陳珪與孟飛龍卻是雙眉緊鎖,各自想著心事。終於孟飛龍忍不住了說:「看來這山東真是不容易過去。」

    陳珪笑了笑說:「正好相反,我現在反道不再擔心了。」兩個人相視一笑,仰起了頭望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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