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青銅器物,是春秋時代的東西,時代久遠,但是手法粗糙,同類的物件存世也多,只是品像還好,僅能算做二等下品中的中品;那個盤子雖小,卻是宋代五大官窯之首的鈞窯瓷器,宋代的鈞窯瓷器每年只出三十六件精品,供皇家御用,其它落選的物件全部打碎,絕不讓一件流落到民間,所以珍貴無比,這個盤子花色一般,尺寸較小,窯變不明顯,還有一些殘破,所以只能算做二等中品之下品;這副字仍是宋帝徽宗所做,他的瘦金體無人能仿,獨成一家,再有他本人貴為皇帝,作品必不會傳世很多,便越發顯得珍貴,只是這副字尺寸較小,只有了了數字,且有字無畫,原物在戰火中曾有殘破,現在這副字是後人重新裝裱過的,好在字的原貌猶在,當屬二等上品之次品。」
上官後飛見到孟飛龍用目光打量著三件器物,以為他正在考慮取捨,便笑笑說:「孟兄看準了那一件呢?」
孟飛龍說道:「這三件東西中只有一件能抵得過我這個花瓶,我現在還拿不定主意,上官兄能否再指點一、二呢?」
上官後飛驚訝地瞪大了二眼,不相信地望著眼前的孟飛龍,那個在他心裡鄙視了無數次的人。眾女也會心地笑著,看著他們的這齣好戲怎麼收場。孟飛龍見他沒有接話,便又說道:「如果兄台不願指點於我,我只好將這三件全部捨棄不用,另外換你身上一件東西可好?」
上官後飛小心地問道:「你要換我身上什麼東西?」
「當然是龍鳳玉帶了。」
上官後飛猛地跳起身來,叫道:「孟飛龍,其實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是不是?」
孟飛龍笑笑說:「差不多吧,歐陽姑娘下次扮作男裝的時候切記不要擦粉,荒郊野地的很容易讓人聞到;最好耳朵也要留在家裡,那兩個小窟窿眼睛好一點的都能瞧得見;再有就是衣服的領子要高起來一些,不要讓人看到你細白的脖子,最後一個不重要了,你把腰帶給了我,胸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顯得高了。」
「誰說要給你腰帶了?你怎麼知道我姓歐陽了?」
孟飛龍望著氣急敗壞的假小子,開心地說:「這不是你自己告訴我的嗎?」
「我什麼時候和你說了?」
「飛龍雖然才疏學淺,可是先生的板子還是讓我把百家姓記的倒背如流,『萬俟司馬,上官歐陽』,上官後面自然是歐陽了,『上官後』既然換作了『歐陽』,這『上官後飛』就該叫做『歐陽菲』了吧?」
歐陽菲氣的跺著腳,說道:「什麼也瞞不過你。」
眾女開心的哄堂大笑,歐陽菲生氣地說:「你們還笑,看我以後會理你們。」大家笑得更開心了。
孟飛龍伸出手來,對歐陽菲說道:「拿出來吧。」
歐陽菲轉過身去,從外衣裡面解下一條腰帶,放到孟飛龍手上,撅著小嘴道:「給你,這回你開心了吧。」
眾女都站了過來,瞧著孟飛龍手上的玉帶,天呀,真是巧奪天工的一件寶貝,玉帶由大小均勻的十八塊白玉做成,每一塊白玉上雕著一條龍或是一隻鳳,龍與龍不同,鳳與鳳各異,九龍、九鳳,暗合九九歸一的吉祥含意,十八塊白玉上下各打有一個小孔,用金線串在一起,成為一條玉帶;玉帶正中兩邊用純金打了一條龍和一隻鳳,龍眼和鳳目都鑲著一對紅色的寶石,點綴得惟妙惟肖,真如傳說中的畫龍點睛一樣;龍口與鳳嘴裡的兩個鉤子結合在一起,便把玉帶結成了一個不解的環,真是想得巧,做得妙。
「就這些了嗎?」孟飛龍笑著問道。
歐陽菲瞪大著眼,道:「還有什麼嗎?」
「如果你是真正的歐陽菲,知道的不應該就只這些吧。」
歐陽菲低頭想了一想,與孟飛龍說:「你過來。」說著走向外面去,大家都跟在和她身後,歐陽菲來到一塊還算『乾淨』的雪地邊,找到一根枯木枝,在地上寫下二行十六個字,孟飛龍看罷點了點頭,轉身回到靈棚前。燕飛兒沒有看明白,問她身邊的慕容慧說:「慧姐姐,她寫的是什麼東西,怎麼我看不明白?」慕容慧笑著說:「她剛才寫下的是兩個人的四柱,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八字,你也有四柱的,回去問你父母一准知道。」燕飛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慕容慧想到了什麼,忙把注意力轉移到孟飛龍與歐陽菲身上去了。
孟飛龍拿著玉帶對歐陽菲笑著說:「歐陽姑娘,我們做個生意好不好?」眾女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要做什麼,心裡暗道:又來了。
歐陽菲可不清楚他想的是什麼,便問道:「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你做生意不要打它的主意。」
「東西是不是你的,全看你的決定了,生意就是願打願挨,自己決定自己承擔,你可要想明白了。」
歐陽菲不但不明白,還越來越糊塗了,她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說明白了。」
「說明白點也好,」孟飛龍不自然地笑了笑,說道:「兩條路,你選一條走,一條就是玉帶歸你,你帶著你的馬和你的東西趕快離開這裡,我們從此互不相識;另外一條,玉帶歸我,你也歸我,現在是你的東西都歸我,你自己選哪條路走?」
歐陽菲還有想明白,燕飛兒卻開口了:「真是大笨蛋,東西有什麼了,不就是好看些嗎,既不能吃又不能穿的,還要拿來考人家,沒意思,玩去了。」說完跳著跑走了。
歐陽菲笑了笑,說:「小妹妹給我拿的主意不錯,就是她了。」
「燕子,你給我過來。」孟飛龍向著想跑開的燕飛兒喊到。
燕飛兒不情願地走了過來,問道:「有事嗎?」
「叫了你來自然有事了,過來坐到這裡來。」孟飛龍指了指身邊的小木凳。
「就不過去,有事說好了。」燕飛兒搖著頭,一動不動。
孟飛龍和顏樂色地問道:「你還在為早上的事生氣嗎?」
燕飛兒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誰對我好,我也對他好,誰讓我生氣我自然就不願意去理他了。」
孟飛龍笑著問:「那怎麼我一喊你,你就乖乖的過來了,你該不理我才對呀。」
燕飛兒小眼一翻,說:「我以為你良心發現了,要對早上做的壞事向我道歉呢,我從現在開始準備不理你了。」說罷,轉身就要跑開。
「站住。」孟飛龍怕她跑了,忙叫道。
燕飛兒氣狠狠地問:「又有什麼事?我要去玩了,沒功夫理你。」
「我把你叫過來就是要向你道歉的,對不起。」孟飛龍認真地說。
燕飛兒馬上由多雲轉成了青天,小臉笑得像是一朵花,說道:「這才對嗎,做哥哥的都要讓著小妹妹,那有你早上那樣小心眼的,為了籽麻大的一點事就欺負小孩子,我是看在飯菜沒有上桌的份上,要是菜都上桌了你還這樣欺負我,看我以後還理你。」
孟飛龍笑著說:「我知道你不愛記仇,有事過一會兒就忘,讓人欺負了道個歉也就沒事了,這才給你道歉的,下回有事我還欺負你,大不了再道個歉又沒事了,沒什麼了不起的。」
「你說什麼?」燕飛兒又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