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一身便裝,白衣藍邊,負手站在城門前,艷陽照在他微微含笑的臉上,流露出燦爛的光彩,一股祥和、安定的氣氛在他的周圍流轉,他氣質高雅,但在這柔和高雅中卻有著軍人的威勢,即不威嚴,也不柔弱,讓人親近。
在天雷的身後,雅藍、雅雪姐妹並肩而立,在雪藍的手上,搭著天雷的斗蓬,左邊站著比雲,右邊站著越和。
托尼將軍凝視著天雷,遲遲沒有說話,天雷微笑著望著他,兩人一時間內靜靜地對視。
一刻鐘後,托尼將軍翻身跪倒:「南方兵團副將托尼拜見嶺西第一兵團長官雪無痕將軍,將軍大人安好!」
天雷快步上前,雙手扶起托尼道:「副將軍請起,南線有賴於副將軍坐陣,百姓之福,托尼將軍辛苦了!」
「謝將軍誇獎,托尼只是盡一名軍人的職責而已。」
「哈哈,好一個盡一名軍人的職則而已!聖日有副將軍這樣的軍人,何愁外敵不滅,中原不能恢復平靜!」
「雪將軍抬愛托尼了!」
這時候,比雲上前見禮,托尼也不是白給的,自然是知道比雲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朔陽城一帶如今黑爪活動頻繁,許多中下級軍官都暗中投靠嶺西雪無痕,有多少人仍然聽從托尼的調遣就連托尼自己也不敢確定,而所有這些都是這個比雲在背後搗鬼,恐怕禹爾吉將軍的死也和他脫不了關係,但托尼也知道如今自己也實在是惹不起比雲,兩個人一陣客氣後,越和上前見禮,托尼將軍狠狠地瞪了越和一眼,沒有說話,越和也不在意。
眾人見過後,托尼將軍向天雷伸手道:「雪將軍請!」
天雷點頭,當先舉步,眾人在後跟隨進城。
城北距離副將軍托尼府地不遠,但這時候整個街道都被前來的軍官、士兵、百姓所站滿,大家議論著,臉上掛滿笑意,不時地有人喊到「雪將軍」、「雪無痕學長」的呼聲,天雷慢行腳步,沿途和大家打著招呼,與相識和不相識的人握手,其實他與帝國軍事學院的同學也沒有什麼大印象,這時候也只好裝認識、熟悉,客氣地打著招呼,說久別的話,收買人心。
好不容易來到托尼府,托尼安排天雷稍微休息,天雷等人洗刷已畢,重新來到大廳落座,這時候大廳內已經站滿了南方兵團的高級將領,等待著天雷決定南方兵團的命運。
「雪將軍好!」
「大家好,都請坐吧,誰也不用客氣,請!」天雷首先落座,大家等待他坐下後,才一一坐下。
托尼將軍上前為天雷一一引見,眾人重新見禮後,天雷首先拉開了此行的話題。
「無痕久居嶺西,與南方兵團的各位這才算認識,但相逢不分早晚,大家都是為帝國效力,前些時日,無痕到東原城走一趟,與文嘉將軍見面,談及當前帝國的形勢,憂心忡忡,目前,東海聯盟新增加軍力,大軍所轄六十餘萬人,而河北四國聯軍一百三十餘萬人已經渡過聖靜河,正在向京城挺進,大軍很快就會包圍不落城了。」
天雷看了一眼正在聆聽的眾人,接著說道:「東方兵團有被敵人從東、北兩面夾擊的勢態,文嘉將軍考慮到有被敵人殲滅的可能,毅然決定保存實力,放棄東部戰區,向西與無痕嶺西第一兵團匯合,這才有平原城風波。」
「目前,平原城有從東趕過來的東海聯盟軍團,北有從京城方向南下的敵人,南有南彝軍隊的攻擊,三面受敵,二百餘萬敵人,形勢十分嚴重,如不撤退,就要有被殲滅的危險,所以無痕抖膽,奉勸各位放棄平原城與朔陽城一線,何去何從,望各位三思!」
眾人一臉的凝重之色,朔陽城當然也接到了河北敵人渡河的消息,加上文嘉部從東部戰區後撤,京城、平原城、朔陽城一帶狹小區域已經被三面而來的敵人包圍在中間,被殲滅只是時間問題。
托尼將軍遲疑了一下說道:「雪將軍,京城虹傲殿下手中有八十萬軍隊,即使不能擊潰敵人也不會在短時間內被敵人攻陷京城吧?」
天雷點頭說道:「不錯,虹傲殿下手中有八十萬軍隊,帕爾沙特一時半會還攻陷不了京城,但也阻止不了敵人圍困不落城的局面,如果四國聯軍對京城只是圍而不打,向東由北蠻人分兵夾擊東方兵團文嘉將軍部,向南由西星出兵殲擊南方兵團,攻佔平原城,那麼,京城就不攻自破,圇陷只是早晚的事情,如東、南兩個兵團被殲滅,則聖日還有什麼力量抵抗外敵呢?剩下的只有被奴役命運吧!」
他看眾人都不作聲,接著說道:「聖瑪民族已經到了危亡的生死關頭,如果被敵人各個擊破,那麼,就永無翻身的力量了,目前,東方兵團、南方兵團、中央兵團和嶺西第一兵團匯合,兵力也達百萬之眾,仍然可以與六國一戰,否則,就再也沒有任何希望了。」
眾人面面相覷,全部面帶死灰色,在聖瑪民族危亡的生死關頭,民族大義勝於一切,沒有人敢願冒大不違成為千古罪人,這時候大家心中已經明白,禹爾吉將軍的死就是因為他想阻止這種民族大義,要作一塊拌腳石,當然要把他搬開,如今無論是什麼人,眼前都要面臨著生死的抉擇。
「無痕無能,自無法扭轉當前這種不利的局面,但有幸東方兵團文嘉將軍、列科將軍,中央兵團文謹將軍深明大義,挺身而出,文嘉將軍拋棄自己的名譽、地位、權利於不顧,從民族存亡的大義出發,毅然放棄東部戰區,與中央兵團、嶺西第一兵團匯合,共抗外地,而禹爾吉將軍想阻攔這種民族大義的彙集,當然要被歷史的長河所拋棄,越和老宗主只是盡了一名聖瑪民族勇者當盡的本份而已。」
越和聽見天雷提及禹爾吉將軍的事情,當下翻身跪倒在地,他老淚縱橫地說道:「各位將軍大人,越和對不起禹爾吉將軍大人,對不起各位大人,越和罪當萬死,但越和做下這件事情,問心無愧,請各位大人處罰越和吧!」
眾人愣愣地看著越和,不敢言語,有一會兒,托尼將軍才上前扶起越和說道:「老宗主何罪之有,在聖瑪民族生死危亡的關頭,老宗主從民族大義立場出發,不顧個人榮辱,慚愧的是我們才是啊!」
「越和謝謝各位大人了!」
越和看眾人原諒了自己,心中一塊石頭落地,反身坐下。
托尼將軍站在天雷的面前,雙眼緊緊地盯著他,語氣緩緩地說道:「雪將軍,托尼慚愧,讓將軍千里而來朔陽城,挽救老朽這無用之人,托尼死不足惜,但三十餘萬將士、上百萬民眾生存的大事豈可以托尼一死能當之,將軍大恩,托尼無以為報,願拜在將軍麾下,為聖瑪民族存亡而流盡最後一滴血。」他雙膝跪倒在地,淚水長流不止。
眾將見托尼歸降,紛紛跪倒在地,大聲說道:「願拜在將軍麾下,為聖瑪民族存亡而流盡最後一滴血。」
天雷長身而起,眼裡閃動著淚花,扶起托尼,嘴裡哽噎地說:「無痕謝謝各位了,謝謝!」
然後,一一扶起眾人。
眾人重新入座,托尼將軍放下心事,語氣明顯開朗了許多,他大聲問道:「雪將軍,朔陽城目前應該怎麼做,請將軍吩咐?」
「朔陽城防線暫時不動,我給你們十五天時間,記住是十五天,在這段時間內,你們要完成二件大事情,第一,就是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不許退後一步,一定要守住防線,第二,動員老百姓迅速向西撤離,要在十五天內完成,然後緩步向平原城方向靠攏,與藍鳥軍團匯合,退入嶺西郡休整。」
「請將軍放心,托尼就是死也不會讓南彝人前進一步,掩護百姓安全撤離,完成向平原城集結。」
天雷點頭說道:「情況還沒有像你們所想像的那般嚴重,目前,我已經命令藍翎維戈部三十萬人馬沿聖寧河兩岸攻擊前進,切斷南彝後部,掩護朔陽城和平原城方向撤離,彝雲松即使想有什麼動作,但也不會太大,你們放心就是,當前最主要的任務是掩護百姓迅速撤離,危險的是從北部而來的帕爾沙特部。」
托尼將軍問道:「聖靜河防線真如將軍想的那樣脆弱嗎?」
天雷苦笑說道:「根據我得到的消息,河北聯軍已經渡過聖靜河,如今已經在南岸站穩腳跟,並搭建了六座浮橋,現正從橋上渡過騎兵軍團,用不了多少時間,他們就會到達平原城了。」
眾人倒吸了口冷氣,頭上見汗,有人小心地問:「他們什麼時間能到達平原城?」
「最遲十五天時間帕爾沙特就會完成對不落城的包圍,然後南下攻取平原城。」
「平原城會被帕爾沙特攻取嗎?」
天雷傲然一笑:「藍鳥軍團二十七萬精銳部隊已經到達平原城,雷格藍羽十五萬騎兵正在往平原城的路上,再加上各位及東方兵團文嘉將軍部,帕爾沙特想要平原城我們豈能如他所願,要放棄平原城也要交給南彝,讓他們在京城地區狗咬狗,我們坐觀看好戲。」
眾人大喜,放開心懷,第二天,天雷拜見了禹爾吉的夫人雅美娜公主,轉回平原城主持大局,把朔陽城的一切仍然交給托尼將軍,越和帶領家族子弟協助。
聖靜河晚上的月光特別的明亮,淒冷的月光照映在河南十五里外的聖日兵團大營,士兵熟睡的酣聲使這個淒涼的晚上更加顯得不寧靜。聖日帝國二王子殿下、南王、大將軍虹傲身披斗蓬呆呆地坐在大帳篷中,一直無眠,從聖靜河戰役打響已來,三天時間內河南兵團損失近四十萬人,傷亡慘重,目前僅僅乘余的四十萬軍隊如何能夠抵擋住以帕爾沙特為首的四國聯軍攻擊,再往南走三百公里即為聖日的京城不落城了,也是最後的地方,聖日帝國日落西山,為期不遠,追溯過去,虹傲才有一絲悔意,不應該這般自負,把凱旋兄弟推入深淵,讓豪溫家族徹底寒心,舉族遠走嶺西郡,不應該不支援中央兵團的文謹部,使聖日主力盡失,更不應該把雪無痕拒於千里之外,許許多多的往事湧上心頭,但如今已經沒有後悔的藥了,聖日軍節節敗退,印證著虹傲一個又一個罪孽,把聖日家族千年的基業一點點毀掉,成為千古罪人。
淚水無聲地在虹傲的眼角滑落,在他的心中,權利、地位勝於一切,如今他什麼都抓在了手中,但回頭一看才發現一切只是一場空,這一切的一切,卻只是一場春夢,夢過了無痕,自己只剩下一身罪孽。虹傲呆了有一會兒,才發現如今的大帳篷內來了許多人,他們看著流淚的虹傲,也是無聲地哭泣,虹傲知道在這些人中,只有森德才算得上是自己的心腹,至於海天、雲武等人只是在悲傷自己的命運而已,他穩定穩定心神,用少有的商量語氣說:「各位將軍,如今有什麼想法,不防說說?」
眾人一陣沉默,還是森得首先打破沉靜,他平靜地說:「殿下,如今河北聯軍騎兵大舉渡河,一二天之內就會增加三十餘萬,加上千輛戰車,我們在平原上連一層勝算都沒有,不如我們…」
「不如什麼,你照說就是!」
「不如我們立即退軍,固守京城,然後,命令東方兵團、南方兵團和中央兵團進京勤王,也許還可以扭轉戰局。」
虹傲精神一振,聽得有理,於是又說道:「你接著說!」
「如果我們不立即撤退,一旦敵人發起攻擊,那麼只怕我們最後連固守京城的力量也沒有了,那時候只怕…」
虹傲點頭,接過話道:「森得說得有理,以我們現在的實力也實在不是河北聯軍的對手,如固守京城,以不落城的堅固、千年不墜落的聲威仍有希望,各位,你們看如何?」
海天看了一眼雲武,兩個人一直走得比較近,原近衛青年軍團的不少軍官都歸在兩人旗下,有一定實力,不然虹傲也不會重用他們,在如今的情況下,海天也不再顧及虹傲了,他直說道:「殿下,聽說東方兵團正在向平原城方向撤退,又有消息說南方兵團的禹爾吉兵團長已經身死,嶺西第一兵團主帥雪無痕將軍正在平原城主持大局,不知可對!」
虹傲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肯定地作了回答:「不錯,東方兵團文嘉將軍為了保存實力,以免被敵人各個擊破,與嶺西第一兵團雪無痕將軍一起向平原城集結,匯合南方兵團準備北援京城。」
他稍微撒了點謊,以穩定軍心,對東西南北的消息,虹傲還是知道的,他雖然無什麼大才,但聖日倫格大帝手中的監察部隊還是掌握在手中,消息靈通,對文嘉、雪無痕部向平原城集結他比較瞭解,只當是拱衛京城,也沒過問,兩個人如今已經不聽從自己的調度,如強求他們,恐怕勢得其反,如順其自然,也許會在名義上聽從自己的指揮,同時更希望他們有勤王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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