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帝國 正文 第十九章 惺惺相惜 1
    抵擋住我十萬大軍進攻建城,野外戰壕令東海軍損兵折將,不得已退回朝陽城,實令東海聯盟慚愧不已,但東海六公子心有未甘,今特來為天雷兄下戰書。

    天雷聽得心醉,他拉住兩人的手,癡癡地不說話,雅藍和雅雪互相看了一眼,臉色微紅,這是天雷第一次這樣拉著他們,十餘年了,天雷就像高高在上的神,使她們不敢有絲毫的非份之想,盡心盡力扶侍左右,從沒有象如今這樣感到心跳不正常。

    雅藍雅雪姐妹與雪藍不同,她們首先是聖日人,其次沒有什麼身份地位,十餘年來盡心扶侍他,甚至比凱雅等人還近,雪藍畢竟有聖女的身份地位,是雪奴族的聖女,全族的驕傲,而凱雅來得晚,又身份地位不同,不像平常人那樣隨便,就是親熱也沒有這般自然,明月公主是一團幻影,來無影,去無蹤,如今還是天雷心頭上的夢,甚至不敢接受,而她們姐妹,如流水般自然流淌在他身邊,時刻陪伴,一晃十一年。

    天雷微微用力,兩個人不如自主地坐在床邊上,天雷輕撫著她們的臉,眼裡流露出柔和、依戀和情意。

    「少主!」二人顫聲叫道。

    天雷清醒了過來,臉微微一紅,輕聲說道:「你們可想過離開我的身邊嗎?」

    「少主,你不要我們了嗎?」

    「不是,我是捨不得你們,不如自主地問!」

    「還好,少主我們一輩子都會扶侍你的!」兩個人用手輕拍著胸口,長出了口氣。

    「好!」天雷輕輕地跳下床,突然在左右兩人的臉上親了一口,笑呵呵地向外走去。

    姐妹倆用手撫摸著被天雷親過的臉,呆在床邊上,臉如熟透了桃子,又粉又紅。

    天雷自己到外間拿起盆,倒水準備洗臉,正往屋裡走,一抬頭看見嘉莉站在自己的門前,兩眼正盯著他看,他靦腆一笑,招呼道:「嘉莉,怎麼站在外面,屋裡坐!」

    嘉莉看周圍沒有別人,小聲說道:「雪哥哥,你醉酒醒了。」

    「是啊!」天雷有些不好意思。

    雅藍雅雪聽見天雷說話的聲音,連忙來到外面,對著嘉莉說道:「嘉莉小姐來了,快屋裡請!」

    「謝謝兩位姐姐啦!」

    「哎呀,嘉莉小姐,我們可不敢當姐姐,小姐請屋裡坐。」

    嘉莉不好意思地看著天雷說:「雪哥哥,你還沒吃飯吧,我也沒吃飯呢。」

    「是啊,正好一會兒我們一起去。」

    「好啊!」

    看見嘉莉高興的樣子,天雷心想這個小姐怎麼像個小女孩子似的,吃飯還得找個人陪著,大概從小嬌生慣養吧。他那裡知道文嘉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就像個寶貝似的,事事依著她,二個哥哥嘉萊嘉興也不敢與她頂嘴,處處讓著她,說什麼是什麼,嘉莉可從來就不怕文嘉等人,在她的眼裡只有喜歡與不喜歡,高興與不高興。她早就聽父親和二個哥哥說過有一個將軍叫雪無痕,非常的厲害,住在嶺西郡,上午的時候她在後院聽人說雪無痕來了,忙跑出去見見,在客廳裡一見非常的年輕,只比自己大幾歲,人長得好,又和氣,所以就從心眼裡喜歡,非要叫天雷哥哥,後來見天雷中午喝酒大醉,她已經來了兩趟,只是天雷沒有醒,她只瞧瞧就走了,晚間吃飯的時候一想也許這個雪哥哥還沒吃飯呢,就來叫他。

    幾個人進入室內,天雷洗把臉,雅藍在旁照顧,雅雪陪著嘉莉站在旁邊,嘉莉看二姐妹人長得好,又和氣,加上是雪哥哥的人,所以也喜歡,歡喜地站在一旁看著,也不坐,天雷洗完臉,見她還在站著,忙說道:「嘉莉,請坐啊!」

    「我站著好了,雪哥哥,你常喝醉酒嗎?」嘉莉好奇地問。

    「也不是,只是有時候喝醉。」天雷苦笑著回答。

    「聽父親說喝醉酒很難過呢。」

    「可不是!」

    「那你怎麼還喝醉酒呢?」嘉莉奇怪地問。

    「我也不願意啊,只是有時候大家都來敬你酒,怎麼好意思不喝呢,人一多就醉了。」

    「那…那我以後就不讓別人敬你酒,你不就喝不醉了嗎!」

    「那到是,不過…」

    「沒事了,父親和叔叔他們最聽我的話了,我不讓你喝酒,保證他們就不敢逼你。」嘉莉得意地說。

    「那就太好了,嘉莉,可真謝謝你。」天雷聽後大喜,他正愁這件事情,酒即不能不喝,又要喝醉酒,他是一百個不願意,有嘉莉自願替他擋著,怎能不高興。

    「好啦,雪哥哥,我們吃飯去!」

    「是!」

    嘉莉帶著天雷往飯廳走去,就見嘉莉來到一處較小的客廳,裡面放著幾副碗筷,桌椅板凳乾淨異常,精雕細刻,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地方。

    僕人見小姐帶人坐好,忙上菜,儘是些精巧的美食,又香又甜,吃得天雷飽飽的,又喝了兩口湯才放下碗筷。

    幾個人出飯廳來到客廳內,文嘉、列科、兀沙爾和凱文正在等他,文嘉見天雷進來,忙起身,天雷連忙讓他坐下,同樣坐在文嘉的身邊,文嘉這才說要請天雷吃飯,幾個人正等待他呢。

    「文嘉大哥,我可是剛剛吃完飯啊,怎麼,你們還沒有吃嗎?」

    「雪兄弟,你吃完了?」

    「是啊,父親,剛才是我請雪哥哥一起吃飯呢。」

    「是嘉莉啊!」

    「當然了。」

    「雪兄弟,既然你已經吃一點了,就再與我們喝點吧!」

    「父親,那可不行啊,我已經答應雪哥哥了,不讓你們再逼他喝醉酒呢!」

    「這個…」

    「文嘉大哥,我可是真的不能再喝了,你就別難為我了。」

    「好吧,既然雪兄弟已經說了,幾位,看來只好我們自己喝了。」

    「行,他不喝就算了,我們喝我們的。」列科在旁幫忙。

    「好吧,雪兄弟,你們坐會兒,我們先過去了。」

    「文嘉大哥和幾位哥哥請便,請!」

    文嘉帶幾個人出去,嘉莉得意地對天雷說:「怎麼樣,雪哥哥,我沒騙你吧!」

    「嘉莉小姐真厲害,謝謝你了!」雅雪在旁忙稱讚道謝。

    姐妹倆冰清玉潔,玲瓏透頂,那裡會讓天雷向嘉莉道謝,況且嘉莉單純,極其好哄,幾句好話就讓她樂半天,那裡是姐妹倆的對手。

    「可不是,嘉莉小姐真厲害,就連文嘉將軍都不敢讓少主喝酒!」

    「父親可是最聽我的話呢。」

    幾個人在室內閒談,雅藍雅雪把嘉莉哄得樂上了天,天雷在旁看著心裡直樂,同時又是羨慕,又是傷感。他從小生長在大雪山,後進藍鳥谷,從沒有見過象嘉莉這樣一塵不染的孩子,藍鳥谷的兄弟姐妹從小困苦無依靠,為一口飯吃而掙扎,少年早熟,歷盡艱辛,想法怎能與嘉莉的單純相比。

    從第二天起,陸續有人開始請天雷吃飯,東部戰區的將領、帝國軍事學院的同學,什麼人都有,反正無論你是什麼人,嘉莉是緊緊跟在天雷的身後。文嘉拿這個寶貝女兒沒辦法,只乘下苦笑,反倒是便宜了天雷,一上桌,嘉莉是堅決不讓天雷喝酒,文嘉手下的將領都知道將軍這個寶貝女兒,也不敢招惹她,加上天雷的謙讓,也就算了,可把雅藍雅雪高興得夠嗆,直垮嘉莉本事大等等,嘉莉是一臉得意。

    聖拉瑪大陸通歷239年月2日,晨陽從東部的地平線上冉冉升起,萬道霞光灑落大地,東原城沐浴在霞光裡,像披上綵衣般的美麗,令人陶醉。

    飯後,文嘉與天雷、凱文、兀沙爾、列科幾個人在客廳內品茶,話題漸漸地談及當前的局勢,文嘉略帶興奮的語氣說道:「經過這一戰,東方闊海當暫停攻擊,東部戰局在雪兄弟的幫助下暫時得以緩和,我們也可以休整一段時間。」

    列科接過話:「但是我們的情況卻不很樂觀,當前,經過這一戰我部現有作戰部隊十二萬人,中部乘余十七萬人,南線頂多有十五萬人馬,共計四十四萬人,而東方闊海後勤補給快,軍隊沒有受到巨大損失,目前,北線漁于飛雲部估計有八、九萬人,東方闊海手中有十五萬左右,南線長空飛躍部十五萬人馬,共計有兵力四十萬左右,但他們很快就會補充至五十萬人以上,而我們卻很困難。」

    文嘉略帶遺憾地說道:「那又能怎麼樣,帝國已經走到今天這般地步,我們還能指望虹傲嗎?只有靠我們自己,雖然困難重重,但還得堅持下去。」

    「可是,這仗實在是沒法打下去,我們得不到一點補充,人馬越來越少,戰鬥力下降,從根本上說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列科皺眉說完。

    文嘉看天雷和凱文、兀沙爾在一旁靜聽不言語,知道事不關己,不願意多開口,但文嘉知道只要三人開口,無不是對他巨大的幫助,所以儘管心中難過,但也只好委屈自己。

    「雪兄弟,你說兩句,讓哥哥我聽聽。」

    天雷略微沉吟了一下,語氣沉重地說道:「東部戰局暫時趨於穩定,這對大家來說有巨大的好處,就文嘉大哥來說是一次機會,兄弟有些事情實在是不好開口,但大哥既然問到我,我就說兩句,最遲開春後,河北必然會發動攻擊,以四國聯軍的實力,虹傲怕頂不住,京城必遭圍困,但這並不是最可怕的,如果他們不急於攻下京城,而是圍點打援,向四方出兵,大哥能否頂住東海聯盟和北蠻兩面夾擊?」

    文嘉倒吸了一口冷氣,楞楞地說道:「事情不會這麼糟糕吧。」

    「但我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以帕爾沙特的精明,如果以映月部向西,北蠻部向東,西星部向南,以京城為中心,全線出擊,聖日大局已定,名存實亡了。」

    「可不是!」凱文接過話:「如果西進嶺西,南取平原城,東攻東平郡,以目前聖日四方的實力,加上兩面夾擊,用不上兩二個月恐怕大局已定,京城一年內必然圇陷,中原就為六國所有。」

    「以我看帕爾沙特殿下必然會這麼做!」兀沙爾帶著尊敬的語氣說。

    文嘉痛心疾首地說道:「聖日千年基業就這樣毀在虹傲的手中,我們這些臣子就輪為喪家之犬,帝君…」他黯然淚下,思念起倫格大帝來,想到昔日的輝煌,怎能不哭泣。

    列科同時也流下淚來,他看著天雷說道:「既然師弟你看出這樣的結局,可有什麼挽救的辦法?」

    「如今虹傲恐怕還沒有意思到事情的嚴重性,以為憑聖靜河天塹和八十萬的兵力足以匹敵北部聯軍,我們不能左右京城的局勢,南線禹爾吉擁兵自傲,三十萬人馬不會為我們所用,雖為敗軍之將但也不會放棄手中的權力,東、西遠隔三千里,不能匯合成為一股力量,鞭長莫及,早晚會被各個擊破。」

    眾人一陣沉默,黯然不語,正在這時候門外有人稟告:「奧卡求見雪無痕將軍。」

    文嘉看著天雷,天雷忙說道:「是我的部下!」

    文嘉點頭,吩咐道:「請他進來吧。」語氣非常客氣。

    時間不大,奧卡進來,翻身跪倒:「奧卡拜見少主!」

    「奧卡,起來吧,快見過文嘉將軍!」

    「奧卡拜見文嘉將軍!」

    「快快請起!」文嘉看著奧卡,忙上前扶起他,心中不住地打量天雷的這位部下,就見奧卡二十六七歲,中等身高,細長眉,有些慘白的臉,面無表情,身上透出陰冷之氣,整個人陰森。

    「奧卡,你怎麼來了?」天雷待文嘉從新坐下問道。

    「少主,是軍師大人讓我過來聽從少主調遣,同時有消息通報少主。」

    「哦,說吧!」

    「據黑爪消息,河北帕爾沙特部新增二十萬兵馬,映月、西星、北海和北蠻各部已經完成渡河準備,大小船隻幾千艘,估計有提前渡河的跡象,軍師讓少主提前回程,主持大局。」

    「好吧,你也辛苦了,下去找楠天休息。」

    「是,少主。」奧卡轉身出去。

    「雪兄弟,這位是…」

    「我的黑爪部首領,主管監視各處消息。」

    「哦,雪兄弟,按照奧卡的消息,河北有攻擊的跡象,事情已經趨於嚴重,你有什麼打算?」

    「哎,文嘉大哥,局勢走到今天這種地步,無痕也沒有什麼辦法,只有提前作準備,與各國一戰,我想東部局勢暫時已經穩定,後天我將動身趕赴平原城,但願能看看南彝作戰。」

    「這個…」文嘉將軍沉吟一會兒,接著說道:「雪兄弟,你可否再等三天,我恐怕有事情與你商量。」

    「好吧,打擾大哥這許多時日,無痕非常感激,就再麻煩大哥幾日。」

    「好,謝謝雪兄弟。」

    眾人又談了一會兒,天雷看文嘉興趣不高,起身告辭。

    東原城內這次會談,使聖日帝國未來形勢明朗化,東、西二大將軍深深地認識到了形勢的嚴峻,特別是文嘉將軍,深感自己情況不妙,危亡在即,急於擺脫這種覆滅的命運,從而拉開了三千里大撤退的序幕。

    二天內,東原城快騎四出,各個戰區高級將領迅速回到東原城,會議一個接著一個,人人臉上帶著憂傷、無奈和疲倦,文嘉將軍在二天內很少露面,就連整天帶著快樂的嘉莉也感到氣氛緊張,臉上很少出現笑容,她纏在天雷的身邊,滿面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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