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總參面孔剛毅但不失和藹,他上下打量了李漢幾眼,笑容可掬地朝李漢攤了攤寬厚的手掌:「你是李漢吧,好,果然很年輕,真可謂自古英雄出少年,坐吧。」盧總參說著,抬腕看下下表,略帶歉意的笑道:「這兩天忙著研究申請舉辦亞運會的事,時間有些不確定,不過還好,總算沒有食言。」
看著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竟是如此的守信和平易近人,李漢對盧總參陡然多了幾分敬意。同時,盧總參說國家正在申請舉辦三年後的亞洲運動會的話讓李漢心中一振。亞運會是在九零年來到中國的。這一點李漢比誰都清楚,而且他可以肯定盧總參所說正在申請中的亞運會,就是九零年的那場運動會。
李漢興奮不已,他覺得這頓飯又吃出錢來了。上輩子的京都亞運會國家可是花了大本錢的,而且在建設亞運村的時候,一些國外的專家還拿走了不少的錢。這回我趕上了,只要我想幹,相信這個活就非我莫屬。李漢暗暗下定決心,與其讓老外把錢撈走,還不如自己先伸手,何況他剛剛決定為國家捐贈兩個億的漢馬呢。
「李漢,你想什麼呢。」就在李漢走神時,李建出其不意的拉了下他的胳膊小聲道。李漢這才回過神,與盧總參攀談起來。盧總參對李漢的態度不但謙和,甚至還有著點敬佩,一陣談笑風生過後,李漢與他很快熟捻得像一對忘年交的老朋友。
看著平日裡惜字如金的父親與李漢滔滔不決,盧小紅感到很是納悶,她還頭一次發現父親能對一個人說這麼多的話。李建也深有同感。他都快成盧總參地姑爺了,但到目前為止,他能與這位將軍的對話也絕對少得可憐。
李建將目光鎖定在了李漢的臉上,不住的掃瞄,可他實在找不出這張看上去很平常的臉上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盧總參興致似更是濃烈起來,他不住地稱讚李漢有出息,是個不得多得的有為青年。說到激動處,盧總參不禁微微的一歎。眉目間竟有了一絲無奈之色。李漢覺察有異,打聽之下,才知道盧總參還有個兒子。
一提到兒子,盧總參的臉上就沒了剛才地輕鬆。他告訴李漢,這個兒子小事不愛做,大事有做不了。整天跟著一群人在外面打著他的旗號惹事生非,老人家說到這,瞅了眼李漢,由衷的感歎說要是他的兒子能有李漢的一點上進就不會讓他整日操心了。
李漢聽著暗暗吃驚,他沒想到第一次與盧總參會面,他就會把這事告訴自己。即便是自己的哥哥馬上就成他地姑爺了,可老人家也不應該這麼急著把兒子的事抖摟出來呀。這畢竟是家醜,尤其是對於象盧總參這樣身份的人,就更不可能輕易的把這事說出來的。
李漢感到盧總參是別有用意。但具體是什麼,目前還沒有看透。
「爸,你喝多了,怎麼在這個場合提這事?」盧小紅掛住不臉了。難為情的朝盧總參道。
盧總參卻恍若未聞,自顧苦笑了下,用意頗深的注視著李漢,道:「李漢哪,我這輩子看來要想指兒子是指不上嘍,不過還好,這個閨女倒很爭氣,呵呵,可她還是要出嫁了。」盧總參說著。沖李漢無奈的笑了笑。
李漢一直在揣測眼前這個將軍的用意。見到他朝自己笑得這麼無奈,心中頓時領悟了盧總參地心思。一人不管他多麼成功。可他終究是個有血有肉的人。盧總參剛才的那番話不過就是看到自己如此輝煌想到了他那不爭氣的兒子,繼而又想到女兒又要出嫁地事,老人家是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啊。哎,可憐天下父母心。李漢沒想到這個外人看來八面威風的將軍的內心深處,居然是這麼的眷戀親情。
他忽然覺得,盧總參似乎比普通人還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夠成龍成鳳,一生幸福平安。同樣,就拿女兒結婚的事來說,盧總參也許和父親的心裡一樣,都想著要好好的給自己地子女操辦一場,可是因為身份地關係,他們也只能違心的選擇了低調。
「呵呵,盧叔叔,男婚女嫁這是人之常情,按我看,最重要地是您的女兒和我的哥哥兩個人都是兩情相悅,呵呵,既然他們結合能夠幸福,那我們應該高興才對,是不是李漢瞅了眼哥哥和盧小紅,嘿嘿一笑,馬上把臉轉向了盧總參:「盧叔叔,說到結婚有個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什麼事?」盧總參在努力的調整自己的狀態,朝李漢微笑著問。
「是這樣的,我剛從國外回來時,我爸爸說要把哥哥的婚禮低調辦理,可我總覺得…。」
李漢的話剛說了一半,盧總參就洞悉了李漢的意圖,插話道:「李漢,你父親的考慮是對的,畢竟我們現在的身份都是很特別,還是低調一點的好,呵呵,你父親在幾天前已經跟我商量了這事,我認為這麼做是明智之舉。」
「你聽我把話說完,盧叔叔,我知道您和我父親都擔心大操大辦會造成影響。可咱們也不能太簡單了,那樣也會讓人笑話的,所以,我打算用另一種辦法幫著哥嫂張羅一下。」
「另一種辦法?」盧總參的眼神中閃出了一絲驚喜。他打內心裡也不想把女兒的婚禮辦得太寒酸了,為人父一回,他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些自私。而李漢這個時候就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為的就是能讓盧總參的心裡能好過點。
「嘿嘿,對,盧叔叔,我敢保證我的這種辦法肯定不能給你們造成影響。而且我哥嫂子的婚也會結得非常有面子。」
一直沒說話的安寧聽了李漢這話,心知他又想到了什麼好點子,驚疑地把目光投在了李漢的臉上。李建從小在農村爬出來,現在好不容易全家都混得風聲水起,若按父親說的低調結婚,他心裡也格外的鬱悶。可沒辦法,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只能接受。盧小紅幾乎跟李建是一樣的心思,她再豁達。但畢竟是女人,女人都要面子,何況她還是盧總參的女兒。
李建和盧小紅不約而同地把希望寄托在了李漢的身上,兩個人幾乎連喘氣都怕聽不清李漢的話,一齊屏住呼吸眼巴巴的望著李漢。
李漢卻站起來走到了盧總參地身邊,俯下身在滿心期待的盧總參耳邊小聲的嘀咕起來。
玩上玄虛了?李建、盧小紅還有安寧三個人急不可耐的互相看了一眼。又不約而同的撇了撇嘴。
「十八個國家?!」盧總參興奮地側臉朝李漢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嗓子,喜悅溢於言表在不能說。」李漢故作神秘的直起身,向正盯著自己的李建三人笑了笑。
「好注意,哈哈,這樣我就對得起我的寶貝女兒了。」盧總參心中暢快,居然大笑起來。
「李漢。你小子真不能現在告訴我?」李建心癢的厲害,瞪視著李漢問道。
「不能,要是現在告訴你,就不算驚喜了。嘿嘿。」
「臭小子,你居然連你哥哥都瞞著建見李漢不肯說,白了他一眼,可他的心裡卻是異常的激動,與盧小紅和安寧一樣,對李漢的這個辦法三個人都同時充滿了濃烈的期待。盧總參去了塊心結,人比剛才明顯地熱烈了起來,他居然主動和李漢連喝了三盅二鍋頭。連喊喝得痛快。
看著把哥哥的老丈人哄得這麼高興。李漢索性好人做到底,他向盧總參提出了要他的兒子到好漢公司的請求。盧總參起初還有些猶豫。老人家擔心自己地那個兒子到了好漢公司會給李漢惹事,可轉念一想,讓他到李漢的跟前感受下興許還能浪子回頭,就欣然答應了李漢。
酒逢知己千杯少,雖然初次會面,李漢在盧總參的心目中儼然已經是他的知己了。老人家看著李漢就打心裡喜歡,覺得李漢能這樣,他的哥哥就是再遜色也絕對差不哪去。
酒宴**迭起,笑聲不斷。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飛快的流逝,酒店服務員一臉倦意的冒了出來,打著哈欠告訴幾人酒店要打佯了。李漢抬腕看了看瑞士金錶,居然已是次日凌晨兩點二十了,他揚了揚手腕,沖盧總參笑了笑。
盧總參正在興頭上,可時間的確是晚了點,只好意猶未盡的吩咐服務員結帳。而李漢早就打發童連傑在前台扔了錢。盧總參並沒覺得奇怪。他與李漢雖只一餐之誼,但他卻認為以李漢地性格如果不這樣做,那他才會感到奇怪呢。
「這小子不但有情義,還非常會辦事,他一定還有更大地發展。」盧總參在心中對李漢作出了這樣的評價。
幾人出了酒店,一股涼意撲面而來。初秋地雨夜蕭索而冷清。李漢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串冷戰。李建一晚上也沒撈著表現,好容易有了機會了,他連跑帶顛的跑到漢皇車前,動作麻利的啟動引擎,飛快的將車靠在了酒店門口。
童連傑趕忙打開了車門,將盧總參父女讓進了車裡。李漢朝在車裡向自己揮手的盧總參用力的揮了兩下手掌,心裡格外的舒坦,暗付:哥哥這輩子也算活得像樣了。
上了自己的漢皇車,童連傑請示道:「李總,是不是先送安寧回家?」安寧就坐在李漢的身邊,她聽了童連傑的話,側過臉凝望著李漢,眼中儘是期待之色。
李漢不敢去碰安寧的眼神,隨口道:寧頓時失望的輕輕的歎了氣,兩道精緻的眉毛也緊緊皺在了一起。
車很快上了公路,枯黃的落葉在道面上滾動翻飛,淒涼的氣氛似乎透過密封性良好地車門縫鑽了進來,使這個正在緘默的空間更加沉靜、僵冷。童連傑剛才無心的一句話使他成了眼下尷尬局面的罪魁禍首。
童連傑暗自責怪自己多嘴。他覺得自己應該在什麼都不問的情況下自作主張的把安寧先送回家。可事情出了,世間上又沒有後悔藥,他也只好保持緘默。
沉默了一會地安寧顯得焦躁起來,她看了眼靠在椅背上合著眼睛的李漢幾次欲言又止。李漢雖是瞇著眼睛,但他看卻看得異常的真切。此刻他的心裡在劇烈地翻滾著,他也幾次為自己剛才的這個決定感到後悔。可趙鳳的影子卻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游離出來,讓他絲毫也拿不準主意。
「這麼晚了,還是跟你們去酒店吧,我爸爸的心臟最近不太好。我怕回去太晚影響他的睡眠。」安寧還是說話了,邊說邊把目光凝在了李漢半瞇著眼睛地臉上。
明知道是借口,可人家安寧當著童連傑的面提出來了,李漢怎能不近人情。來到國際酒店,為了避免發生尷尬之事,李漢叫童連傑去找服務員又開了一個房間。安寧在聽到李漢的這個決定後。整個人都萎蔫了下來。
李漢此刻的心裡很亂,他吩咐完童連傑去另開房間後,就馬上又後悔起來,可也不知怎麼了,他真的下不了這個決心,最後他只好為自己找個了頗是感到安慰的解釋,就是即便自己的首選是安寧,那寶貴的一夜也應該留到新婚之夜才對。
「李漢,你真的這麼討厭我嗎?」趁著童連傑去開房間地空。安寧淒楚地望著李漢問。
「怎麼會?安寧,你多心了,我剛才跟童連傑開了一個總統套房,要是把他攆出去會讓他很尷尬的。」李漢找著借口道。
安寧聽了。失落到底點的情緒忽然有了轉變,她覺得李漢說的似乎有道理,美靨一紅,向李漢道:「那怎麼不早說,我以為你很討厭我呢。」
「你也沒問哪,嘿嘿。」李漢見危機解除,心裡塌實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李漢三人正準備去電影基地,李建和盧小紅領著一個二十四、五歲地高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李漢。這是盧建設。小紅的哥哥。」李建進門就迫不及待的介紹開了。盧建設個頭在一米九以上,長相英俊。只是穿著上略顯普通了一點,估計可能是盧總參平時要求的過於嚴格的結果。
「哥們,這身衣服不錯啊,國外買的吧,嗨,你這衣服我背著老頭子也買了一套,可惜叫老頭子硬是用剪刀給絞零碎了。」盧建設見面就是一痛開場白。
李漢沒想到昨天剛答應的事,今天盧總參就把兒子送來了,他猜測這裡可能又有李建的事。他打量了盧建設一眼,覺得這個人雖然不喜外,但人看著卻不討厭。
「大哥你好,呵呵。」李漢笑著回應了盧建設一句。
「好?可別提了,整天讓老頭子管著,煩死了,這不,老頭子又把我派你這學藝來了,哎,我看我這輩子都沒自由嘍。」盧建設怨天憂人,嗓門震得李漢耳鼓直發麻。
「我這能學什麼,既然大哥來了,咱們哥們就是一家人,以後有什麼需要只管跟我吱聲,你兄弟我只要能做到的,絕不含糊。」李漢笑著為哥哥李建掙口袋。
誰知他這話一出口,盧建設居然興奮了起來,他啪地拍了下李漢地肩膀,道:「行,你能說這話我認你這個哥們,實話跟你說,在來的時候我還想著到這看一眼轉身找個借口就走呢,沒想到咱們是一個道上地人,哈哈,這麼的,我哪天把我那幾個鐵子介紹給你,他們的老爺子都比我老爸官銜大,可也是被剝奪了自由的苦命人,李漢,我聽說過你,你小子混的不錯,如果我們再加入,肯定能讓你如虎舔翼。」
「哥,人家李總買賣做這麼大,哪能顯著你,我看你老實點別惹爸生氣就比什麼都強了。」盧小紅見哥哥在李漢面前毫無拘束,忙出言道。
李漢聽了盧建設的話卻是心中一動。盧建設是純太子黨級別的,如果真的通過他把他的幾個朋友結識了,倒也是一件快事。自己出道這麼長時間,雖然有幸得到了老首長的器重,可一有事就找老人家也不是個事。有了盧建設就不同了,他和他朋友的能力那可是不容小覷的。
一句無心的話,卻換來了一支可以替自己呼風喚雨的生力軍。這無疑是好運當頭來。
「嫂子,你還別說,我見到大哥真就投了脾氣,哈哈,大哥,就照你說的,咱們哥們捆到一塊好好的拼他一把。」李漢血性十足的握住了盧建設的手。他的這個舉動讓盧建設在妹妹面前賺足了面子,對李漢好感頓生,哈哈笑著緊緊的與李漢一邊握手一邊向妹妹炫耀似的擠了下眼睛,等他把目光挪到李漢身邊時,忽然發現了安寧。
「哎呀,哥們,你小子艷福不小啊,居然把安寧給弄過來了。」說著,飛快的瞅了眼安寧,道:安大明星,我說趙輝怎麼就追不上你呢,原來你是看上李漢啦,哈哈。」
安寧臉一紅,笑了笑,沒有說話。
「沒事,李漢現在也是我哥們,回頭我跟趙輝說一聲,叫他趕緊移情別戀,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李漢聽安寧好像跟盧建設認識,側臉瞟了安寧一眼。
安寧擔心李漢誤會,忙解釋道:「他說的趙輝就是在酒吧跟咱們打仗的那人,李總,你忘了嗎,前兩年的事,你還把他…。」
「啊,我想起來了,哥們,你和趙輝打過照面,那次我被老爸盯得緊就沒去,對,對,你還給了趙輝一酒瓶子,我說哥們你還蠻有魄力的嘛,哈哈。」
聽盧建設這麼一說,李漢才想起幾年前在酒吧喝酒時打了一個連警察都向著的公子哥的事,旋即笑道:「他是把我惹急了,不然我才懶得費力氣呢。」
「你不知道,趙輝那小子除了對安寧念念不忘外,人特丈義,這麼的,找時間我擺一桌,讓你們認識認識,說好了,這事包我身上了。」盧建設很認真地對李漢說李漢當即點頭答應。趙輝不出名,可他的老爺子正如盧建設所說,官銜要比盧總參要高上兩級別,這樣的人能化干戈為玉帛當然是求之不得。只是在暗自欣喜的同時,李漢又感覺有些不妥。
盧建設的身上散發的是天生的優越性。這樣的人能聽自己的嗎?如果發生了口角怎麼辦?李漢有些心裡沒底。可當李漢帶著盧建設在美女如雲的電影基地工作了幾天後,他發現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他的手裡有吸引盧建設的東西,就目前而言,這幫美女就讓盧建設流連忘返,再說,要是讓他能在公司裡擺正位置,他相信盧建設是完全可以惟命是從的。
不但是盧建設,就連十幾天後盧建設給他介紹的那七個公子,也對好漢公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接下來的事情更是讓李漢始料未及,號稱京都八公子的盧建設等八個人,自從到了李漢這後居然在家裡表現得非常聽話,而且不管颳風下雨,他們都會準時出門去好漢公司的電影基地上班。這讓八位公子的老頭子認為兒子在李漢的感染下知道上進了,都樂得合不攏嘴,終於在盧總參的倡議下,八位老人還在酒店特意為李漢擺了一桌感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