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老首長的臉上掠起了一股久違的激動之色,老人家邁開穩健的步子,走出了辦公室地點,行至瀛台處,面孔微微仰起,目光中閃翼起了幾分期許、幾分迫切。
海面上。風似乎比剛才大了許多,吹得站在快艇上的眾人不得不半瞇起了眼睛。然而,縱然是強烈的海風使人很難從容的睜目視物,但是人們卻都在努力的把自己的視野放寬些,盡量把目光聚焦在了已經從棉絲網具中裸露出來的這枚帶著彈夾的炮彈上。
這枚炮彈大小與普通炮彈無異,可造型卻存在著迥然的差別。乍看上去,有點像長方形的尖狀物體,彈夾呈極少見的菱形卡扣之帶狀,上面佈滿了濕漉漉膩歪歪的淺蘭色水漬,彈頭處是尖形的,與別處不同的是,彈頭的地方竟然沒有一丁點的水漬,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剛剛拋光了一般,在快艇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詭異的幽幽冷芒。
人們誰也不說話,一個個如臨大敵地盯著眼前的這枚炮彈。足足過了十幾分鐘,那個適才命令的人才抿了下乾澀的嘴唇,接著又遲疑了半晌,方才用異常凝重的聲調道:「同志們,這真是日本人遺留下來的芥芷氣毒氣彈,沒想到啊,它終於被我們找到了。」說著,這人似是激動過度,連聲音都變的埂嚥了起來。「是啊,郝隊長,我們終於找到了。」又有一名搶險人員眼含熱淚、感慨萬千。
「你們是在哪找到的。數量有多少?是不是有地毒氣彈正在發生著洩露?」郝隊長在激動和震驚之餘,沒忘了瞭解具體的情況,連聲的追問起下水者來。
「大約是在離這兩海里左右地海下。那有一艘日本的軍用沉船,上面滿滿的箱子裡面裝的都是這東西。」三名一開始就跳到水下進行偵察的特勤人員的臉上佈滿了恐懼和憤怒,沖漁船上那名仍在腐爛中的1804號的屍體指了指,恨聲道:「有的毒氣彈已經存在著嚴重地洩露問題,我們的人就是因為沾染了毒氣才死的那麼慘的,而且,在我們發現這艘毒船的時候,同時也找到了另一名戰友地屍體,從他屍體的腐爛程度上看。他好像是最先沾染上毒氣的,而拚命掙扎回來的這個,估摸是他在發現險情後用頑強的毅力游回來想告訴我們那裡有情況,哎,他們死的好慘…。」一名特勤人員說到這。虎目中不禁波光閃動,滿臉悲蚴。
「一船的毒氣彈!你們都看清楚了麼。」郝隊長聞聽不由發出了一聲驚呼。
「看得非常清楚,地確是滿滿的一船,不但這樣,我們在對這艘船進行偵察的時候,還在駕駛倉裡發現了五名二戰時的日本士兵,他們的身體雖然被水侵泡的沒了人樣。但因為他們是在深海之下,屍體並沒有腐爛,很容易就可以從軍裝上認出他們的。」一名特勤隊員肯定地道。
人們聽了他的話,不禁各自打了個冷戰,心跳加速。而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閆同此刻卻皺了下眉頭,他困惑地環視了眼眾人,疑惑地道:「這事恐怕不在可能吧,既然那兩名特勤隊員在執行任務時路過這艘船都能被沾染上,那日本人的屍體為什麼能完好無損呢?」此言一出。猶如在眾人的頭頂上狠擊了一記重錘,閆同的話很有道理,如果毒氣是在洩露,那日本士兵的屍體是不可能保留這麼久的。
片刻地驚詫之後,搶險隊地郝隊長臉色頓時一變,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急沖沖的朝眾人喊了起來:「大家注意。馬上帶著防毒用具趕到水下去,一定要把那個剛剛洩露地毒氣彈找出來。快,動作要快。」
聽到郝隊長的命令,人們才恍然大悟,日本兵的屍體之所以能保留這麼長的時間,足以說明在那兩名特勤隊員沒有遇難之前是不存在洩露問題的,這樣想來,極有可能是那兩名特勤隊員在水中朝執行任務的區域行進時,發現了這艘裝滿了毒氣彈的船隻,而他們一定是在對這艘船進行偵察的時候,不小心碰壞了一個或者幾個毒氣彈,故此,他們才死得那麼的慘不卒睹。
想到這,快艇上再次陷入了忙亂緊張的氛圍中。一些搶險隊員紛紛從腰間取出了對講器械,以便互相遙控指揮,一邊朝懸停在夜空中的六架直升機不斷的打著手勢。
直升飛機很快收到了快艇上發出的信號,頃刻間就朝下飛快的降低起了高度,同時,飛機的倉門啪啪的打開了,一團團粗如兒指般的草繩從上面拋了下來。到目前為止,由於科技不是很發達,對付這些隨時都可能洩露的毒氣彈的辦法恐怕也只能採取軸繩式防護措施。一時間,快艇上的人們動作迅速的奔向了那些從飛機拋下來的粗草繩,在拿到手裡後,皆毫不憂鬱的朝水裡跳了下去。
「同志們,都聽好了,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盡快把那幾個洩露的毒氣彈找出來。再有,對駕駛倉裡的那幾名日本士兵的屍體也一定要確保其完整性,這畢竟是最有力的證據!」郝隊長喊完,大步趕到了一架直升飛機的下面,快速的揮舞雙臂朝它做了幾個手勢。須臾,這架直升飛機的倉門處便垂下了一道軟梯。沒等軟梯停止搖晃,郝隊長猛的朝上一竄身形,牢牢的抓住了軟梯,就勢蓄力,身體在打了個綣兒,人已經動作敏捷的朝直升飛機上攀了上來。
「快,馬上跟上級聯繫,這邊發現了天大的險情,我必須要向領導們第一時間進行匯報。」郝隊長在鑽進飛機後,異常急噪的向飛行員了命令。
工地辦公室的一個房間裡。王得發仍是站在那一言不發。這小子此刻的臉色比死人好看不多少,蠟黃蠟黃的,讓人看著心裡就直翻個兒。在他的對面,李漢坐在辦公桌的後面,沉著臉保持著緘默。童連傑和賀中華兩人的臉上卻佈滿了焦急和煩躁。李漢與王得發已經對峙了近一個小時,他們不知道李漢這又玩的是什麼玄虛,兩個人不時的你看我,我看你,滿臉的疑惑之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漢還是沒有開口說話。他仰靠在靠背椅上,半耷拉著眼皮,看上去就像是漫不經心樣子,而就是因為李漢這個異常的表情,卻讓王得發感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感。本來這小子是打算到死也不說一句話的,可經過這陣煎熬後,他想到了很多事,他忽然感到自己好像正在做一件非常不值得的事。他頓時心焦氣躁,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突然沖李漢腦休成怒的吼了一嗓子:「李漢,你玩什麼,老子既然落到了這般田地,難道還怕你玩鬼把戲嗎?」
「你他媽跟誰稱老子呢!」聽見王得發一開腔,李漢竟然也出人意料的用拳頭重重的擂在了桌面上,扭頭沖童連傑與賀中華命令道:「給我揍,往死裡打,反正他***早晚也是死路一條。」
童、賀二人聞聽怔了怔,他們感到李漢的態度的確有些反常,但短暫的驚愕過後,兩人還是衝到了王得發的面前,不容分說,上來就揮舞著拳頭大打出手。
「打,往死裡打!」李漢好久沒這麼囂張外顯了,今天不知道是抽了哪門子的邪風,先是與王得發一聲不吭的對峙,現在又厲聲喝吼童、賀二人使出全力收拾王得發。而且還不僅如此,李漢在喊了連嗓子後,居然還操起了剛才特意讓童連傑為他準備的一截木棒子,他真像中了什麼邪氣一樣,衝過來也不管是哪,照著王得發就是一頓暴打。
「別打了,我說,你不就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麼,我說還不…哎呀…我說。」王得發只這一會的工夫就被三人毆打得遍體鱗傷,額頭上鮮血迸流,眼睛處也嚴重充血,最慘的就是李漢剛才照他胸脯來上的幾棒子,這讓他差點當場吐血。
「咋的,這你他媽怎麼想說了?」李漢聽見王得發要招供,心裡不由一陣哧笑。從與王得發一言不發的對峙到現在的大打出手,這都是李漢事先琢磨好的套路。自打在海面上抓到王得發,李漢心裡就開始琢磨如何讓他招供的事,他認為,像王得發這樣敢以身試法的人,通常都是思維混亂不可禮遇的。而越是這樣的人,心胸就越是狹隘,他們看不得別人好,所以,如果你要是和他們這些人合作,他們一旦落入法網,那你早晚也會遭殃的。
李漢在利用王得發這類犯罪人心理的時候,還添加了一點個人獨創的辦法。就是先與王得發冷戰,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攻破他自己的心理防線,然後,他又藉著王得發的話茬,吩咐童、賀兩人大打出手,這又會讓王得發感到自己這麼做大為不值得,於是,他就會主動心甘情願的把他與老八之間的齷齪行徑交代出來了。
「我說,我真的說。」正如李漢所料,王得發在經過開始那陣長時間的考慮後,怎麼想都覺得讓老八在外面逍遙而自己卻要掉腦袋感到不公平。再加上李漢帶人的一頓暴打,王得發終於徹底的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