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還差三天過春節的時候,安寧把電話打到了李漢的辦公室,告訴他給她的那首十五的月亮已經通過了審核。從安寧欣喜的語氣中,李漢似乎可以想像得到安寧此刻的興奮神情。正當兩個人興致勃勃的談笑時,賀家四兄弟一臉喜色的走了進來,在他們的身後,還跟著一大隊工人,這些工人有的自己扛著寫滿了外文的小木箱,有的兩個人一組,用橫槓抬著足有木櫃般大小的禮品盒。
「李漢,先別嘮了,哈哈。」賀中華先開口朝李漢說道。
李漢見有正事,忙和安寧說了兩句就放下了電話,朝賀家四兄弟問道:「這些東西都是那些公司送的嗎?」在這之前,那十八個國家公司都先後給李漢打來了電話,說是中國的春節快到了,要送些當地的特產讓李漢接收。李漢便叫分管四大洲的賀家四兄弟等這些國家公司的東西都到齊後,一起送到他的辦公室來。眼下見他們這番舉動,知道可能是那十八個國家公司的東西都到了。
頭一次接到這麼多個國家的東西,李漢不禁有些心潮湧動。
「賀叔叔,這麼多啊。」李漢頗是意外的笑著道。
「可不是麼,哈哈,這些老外,還真都挺有心的,從這一點上看,他們是真看上咱們的漢星技術了。」賀中華應著,與另外老哥仨張羅著大家把東西放到了地上。
大大小小一共十八箱。因為外面打著包裝。李漢不知道老外們給自己地新年禮物是什麼。可也就在這時,他聞到了一股從沒聞過的清香之氣。
抽了抽鼻子,李漢的目光在這些箱子上來回的睃找了片刻,發覺這香氣是從這些箱子裡的其中一隻箱子散發出來的,但具體是哪只箱子,他還不能確認。
「找啥呢,呵呵,是不是聞著這香氣很特別?」賀中仁笑著問李漢道。
「是啊,這香氣有點像花香。但是聞起來卻花香還濃郁些,總之讓人嗅到後,有中身心愉悅的舒坦感。李漢回答道。
「這是美洲那個小國家格林納拉送來的箱子裡傳出來的。」賀中仁走到了一個很大地木箱前,用手拍了拍箱子道:「就是這個箱子,呵呵,格林納拉的禮品到的最早,接到的時候,我就聞到了這股香氣,放了這些天好像一點也沒減似的,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
聽這個散發香氣的禮品是格林納拉送來的。李漢心中頓時雪亮,格林納拉號稱是香料王國,這箱子裡的東西肯定是他們國內最好的香料了。嘿嘿,這個國家在香料上果然有造詣。這樣也不枉我在法蘭克福推掉那麼多大國家的公司只和他簽合同了。想著,李漢揮了下手道:「都打開,看看這些國家給咱們都弄了些什麼好東西。」
隨著一聲令下。賀家四兄弟指揮著眾工人將箱子一一打了開來。
「哎呀。這玩意不錯啊。」賀中華站在最大地一隻箱子前發出了一聲驚呼。李漢這時已經站了起來,緩步的走在眾箱子前瀏覽著,見一個挨著一個箱子裡,有晶瑩璀璨的人工寶石,一看這個,李漢馬上就想到是來自寶石之國的斯里蘭卡;有滿箱地色彩艷麗的玫瑰標本,這一定是保加利亞的禮品;有色澤鮮黃地個頭勻稱地大腰果。估計是非洲莫桑比克國家公司送來的;還有用橡膠做成的工藝品。這準是利比裡亞的東西…。李漢邊走邊看,看著這些經過自己別有用心挑選的公司送來的禮品。雖然這些東西並不是很值錢,卻也將李漢湧動的心潮漸漸轉成了澎湃地態勢,暗付道:哼,看著吧,不久地將來,我就要用這些國家特長的東西再造一個傳奇。
正得意間,忽聽賀中華驚呼,忙路過幾隻箱子走到了那個大箱子跟前,見裡面竟是一匹純鋼打造地奔騰之馬。這個工藝品的造型巧奪天工自然是不必多說,光是看這馬似潑水般光滑亮澤的鋼質,就足以叫人拍手叫絕。「這是盧森堡的公司送來的吧。」李漢不認得箱子上的字,但瞅著這鋼的質量,猜測必是來自鋼鐵之國的盧森堡。
「李漢,這東西雖然不是很貴重,但擺在辦公室裡卻顯得氣派多了。」賀中華用手不斷的摸著鋼馬的工藝品,顯得有些愛不釋手。
「賀叔叔你要喜歡就給你了,呵呵。」李漢卻一點也沒拿它當好東西,因為他知道像這樣的鋼鐵工藝品,在盧森堡的價格並不是很昂貴,何況自己把這個公司吸收過來也只不過上想利用他那便宜的鋼鐵幹件大事。既然賀中華喜歡,送給他做個人情也不錯。
「真的嗎,李漢,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賀中華聞聽,生怕李漢會反悔似的,著急忙慌的朝李漢說出了謝意。
「中華,你呀,呵呵。」賀中義指了指賀中華,半開玩笑的道:「那麼一個剛疙瘩有什麼好的,你過來看看瑞士公司送的這個,這才是好玩意呢?」他邊說邊彎下腰,從一個非常精緻的小箱子裡拿出了一塊葵花盤大小的亮邊鐘錶。
「不愧是鐘錶王國啊,你瞅瞅人家這玩意做的。」賀中義一邊讚歎,一邊將表遞到了李漢的面前,道:「李漢,這個你誰也不能給,呵呵,必須自己掛在辦公室裡。」
「為什麼?」李漢看著賀中義煞有介事的模樣,笑著問道。
「這是走字的玩意啊,不能隨便給人的。」賀中義認真的說道。
「還有這說?」李漢忍不住笑了起來。賀中義見周圍地人也跟著笑。頓時急得滿臉通紅,道:「笑什麼,本來就是這麼回事嘛。」
「好,那我就留著。」李漢接過了鐘錶,同時也感到了眼前這幫人真心希望自己好上加好的心理,越發覺得當初收留幾個老兵的決策是正確的。驗完了十八國的賀禮,李漢叫賀家四兄弟將這些東西除了送給賀中華的那匹鋼馬外都送回倉庫去,正當眾人手忙腳亂的朝下搬東西時,李漢忙從抽屜裡取了幾張紙。將格林納拉的香料包了一份,這才叫他們把東西抬出了辦公室。
拿這香料看看鳳子去,這丫頭最近很少冒頭,也不知是忙活什麼呢。想著,李漢將香料揣進兜裡,來到了把頭處的鳳子辦公室。因為國外地業務還沒有正式開始,與趙鳳隔壁辦公室的萊茜茜和索菲雖然沒有回國,但兩個人卻也是呆不住,整天跟著保羅和閆同等人朝工地跑。
趙鳳的辦公室門虛掩著,李漢也沒敲門。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來。卻看見背對著自己的趙鳳正在那劈哩啪啦的打著算盤,在她的旁邊站著徐娘半老的吳秀霞。兩個人都好像很專注,對李漢的到來誰也沒有察覺。
李漢一怔,這個吳秀霞在自己來這的時候。由於好漢公司與政府脫離了公私合營地關係,她早已經回到政府上班去了。可她怎麼還會在這呢?
啪啪啪!趙鳳打算盤的聲音清晰的在屋裡迴盪著。吳秀霞就站在旁邊聚精會神的看。過了一會,趙鳳發出了略有些嘶啞地聲音:「吳姨。我打的結果都對嗎?」
「都對。鳳子,想不到你這麼短的時間就把算盤練出來了,呵呵,肯定夜裡沒少下功夫吧。」吳秀霞驚詫地說。
「呵呵,我每天晚上都練到後半夜,不這樣不行啊,李漢地生意越了越大。我怕到時候把帳目給他弄錯了。可惜我地底子太薄了,要不肯定能比這快點。不過還行。好在趕在李漢和那些大公司的生意開始前練會了。」趙鳳說著,兩隻手朝上伸展了下,帶著喜悅道:「吳姨,從明天開始就麻煩您交我怎麼樣才能把帳目都記明白吧,好嗎?」
「再有兩天就過年了,你累了這麼多天,得休息一下了。」吳秀霞道。
「不行啊,等那些大公司的生意開始後,好漢公司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所有的帳目都必須清楚的,要不然,讓李漢造成損失那該怎麼辦啊。吳姨,你既然答應了閆叔叔幫我,就求你幫到底吧。」趙鳳央求地拉著吳秀霞的胳膊道:「吳姨,反正你也是一個人,過年的時候,你就到我那去,我給你做最、最好吃地。」
「你呀,天天就是李漢,呵呵。」吳秀霞輕拍了下趙鳳地薄肩打趣道。
聽著兩個人的話,李漢悄悄地退了出來,用手將門掩上的霎那,他感覺到一股暖流頓時湧遍了全身。怪不得趙鳳怎麼不傍影兒呢,原來她這陣子正在和吳秀霞學本領呢。也真難為她了。想著,李漢邊朝辦公室走,邊回想起乍見趙鳳時的情景來。那個時候的趙鳳是何等的刁蠻和任性,可自打跟著自己開創事業起,趙鳳似乎就變了,變得沒了脾氣,變得好強上進,而這一切的改變或許都是因為自己造成的。
一個人真的會變嗎?李漢不斷的問著自己,不會的,別人會相信這個,可自己是經歷了幾十年歲月的人,李漢想,趙鳳不是變了,是因為懂得了寬容和愛。而這寬容和愛的動力是來自於她內心對自己的喜歡啊。
這個傻丫頭!李漢搖頭苦笑,想到趙鳳為了提高業務水平,竟然連過年也不肯休息,他回到辦公室打電話找來了閆同。讓閆同統計下過年沒有回家的人員,然後叫他到朝陽市最高檔的酒店包幾間房,而且還下了個死命令,無論是誰,都不能在破五之前開溜。
閆同剛走出去不久,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是李明宇打來的,他打電話的目的不過是叮囑李漢在這邊過年要注意身體等等,儘管知道父親是在跟自己嘮叨,可李漢還是聽得很認真。而李明宇最後地一句話讓李漢又感到很意外。李明宇說趙鳳在十幾天前買了不少這邊的禮品郵回了家,並讓他以李漢的名義給已經調任成濱江省政法委書記的老邱和孫景義等人每個人送了一份。李明宇說這些人收到了禮品後,都對李漢讚不絕口,說他是個很講情義的人。
聽完了父親的電話,李漢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激動不已。他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心現在有些大了,那些家鄉的人雖然與自己比起來暗淡了許多,但怎麼說也是一股不可小覷地勢力。自己重活了一回,怎麼連這個錯都能犯呢?幸好有趙鳳,要不是她把這些事給彌補了。說不准還真會讓這些人認為自己是做大忘本了呢。都說老要張狂少要穩。下回可不能犯這樣的錯誤了。在總結經驗的同時,李漢越發的感到了趙鳳處處在為自己著想的那顆純潔的心。
正想著,剛放下的電話又想起來了,是黃一鶴「哦,黃叔叔啊。」李漢聽出黃一鶴有下言,便機敏地打了聲招呼等他說話。
「你給我送來的漢星電視機我收到了,咱們之間用不著這麼客氣的。」
這肯定又是鳳子干的。李漢想著,嘴上卻道:「黃叔叔。今年地春晚是咱們國家的第一次大型娛樂節目,你忙不能回家,送台電視讓嬸嬸在家看你的直播節目,呵呵。算是我感謝您對我公司的大力宣傳吧。」
「你出了好點子,我為你宣傳,這是應該地嗎。呵呵。不過李漢,真不怕你笑話,我家裡現在還是十二寸的黑白電視呢,今年能用彩電看這台晚會,我還是得感謝你啊。」黃一鶴說著頓了頓道:「李漢,安寧的事都安排好了,保證她一炮走紅。對了。聽她說那首歌是你給她地?那可是首好歌啊,我相信你地這個十五的月亮肯定是整台晚會最叫響的歌曲。」
「那樣最好。呵呵。」李漢即沒承認那首歌是自己弄的,也沒有否認。
「好了,不和你多說了,我這事情還很多,李漢,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到這來找我,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幫忙。」黃一鶴欣然地掛斷了電話。
這丫頭,呵呵。李漢心潮起伏的笑了笑,從抽屜興奮的摸出一支煙,點燃吸了口後,心緒頗佳地嘀咕道:「鳳子,李漢記得你地好了。
趙鳳本來打算在這幾天再加把勁,盡量把自己的業務水平提高一下,可聽閆同說李漢來了這個命令,覺得自己應該帶頭響應李漢地號召,就把過年練本事的事放了下來。
三十上午,李漢帶領著八個老兵、保羅父女等近二十個春節沒有回去的人走進了頂級酒店的超大包房。這間包房的面積足有三百多平,是集吃住玩為一體的包間。在朝陽,像這樣大的包房除了這絕找不出第二家。
年飯當然是老規矩,上的都是最好的。除此之外,李漢特地叫服務員將漢星電視搬到了宴會廳,準備到晚八點收看春晚的節目。這些人還是頭一遭能邊吃年飯邊收看晚會,每個人的心裡都充滿了強烈的期待感。
正因為心情激動,眾人酒興也大增,說著這幾年好漢公司的壯大,憧憬著好漢公司的美好前景,一個個暢懷大笑,頻頻舉杯,越說越高興,越高興氣憤就越濃烈。時間在杯弧交錯中不知不覺的到了晚上八點。
「來了,哈哈。」就在眾人都注視著屏幕的時刻,隨著賀中華的一聲大喊,屏幕上出現了一片花團錦簇的禮花齊鳴的喜慶景象。就在色彩斑斕的禮花漫舞之際,好漢公司祝全國人民新年快樂的字樣出現了,隨後,一個悠揚的動聽的女音響了起來:「全國的觀眾朋友們,你們好,現在我宣佈,由國內著名企業好漢公司倡議的春節大聯歡正式開始…。」一陣激動人心的開場白後,安寧身著一件白色的套裙飄然若仙的出現在了舞台上。緊接著,幾個在國內享有著無上盛名的明星也閃亮登場,而隨著他們的到來,整個舞台頓時更加顯得耀眼生花。
封閉了很久的人們目睹著這樣的場面,立刻變得激動無比,會場裡那些身臨其境的人首先爆發出了熱烈和振奮的掌聲。由於是直播,鏡頭特意在坐在前排的幾個鬢髮花白的老者身上停留了幾次,誰都知道,那幾個人國家的首長,首長們的神情也很激動,帶著頭在鼓掌。
此刻,包房裡的人也沸騰了。閆同等人幾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在鼓掌。看著身邊人的表情,李漢幾乎可以想像得到那些正坐在電視機前收看直播人的興奮模樣。
黃一鶴不愧是才華橫溢的總導演,整台晚會可以說是高潮連起,彩聲不斷。對這個第一屆晚會,李漢前生看到過一次,可那時候的晚會遠沒有經過自己指點來的精彩。因為原來的晚會雖也請了些明星,但數量不多,而這個卻不一樣,重來後的晚會可以說是彙集了大量的影星、笑星和歌星。人們第一次和這麼多明星打照面,怎麼能不興奮?怎麼能不激動萬分?而且,在這些明星紛紛登台獻藝之後,美若天仙的安寧一曲十五的月亮再次掀起了晚會的大高潮。
安寧在屏幕上太美了,不但人美,歌聲也是那麼的動人心弦,這一刻,或許全國的人們都記住了美女安寧的名字,有沒記住的,也一定在打聽,在癡狂的問,這個唱十五的月亮的人是誰?
「李漢,她成功了。」坐在李漢身旁的趙鳳小聲道。對安寧能有這麼大的成功,她心裡是最有數的,知道都是李漢的功勞。
「是啊,鳳子,這是好事,晚會成功了,人們也不會忘記咱們公司的,因為咱們是倡議者嘛。」李漢以為趙鳳是心裡不舒服才說出這句話,便閃爍其詞的說道。
「我單獨敬你一杯,呵呵,為了你的這份能力。」趙鳳卻端起了酒杯道。其實看著安寧成功了,趙鳳心裡要是高興那是騙人的。可她敬李漢這杯酒倒完全不是責怪李漢幫了安寧。這個事從頭到尾她都清楚是怎麼回事,看到李漢居然很隨意的出了一點子就又引起了這麼大的轟動,她著實的打心裡佩服李漢的能力,就更加被李漢所折服,她是真心真意的要為李漢的成功慶祝一下。
李漢瞅了眼趙鳳,發現她似乎不是在責怪自己,笑著端起杯道:「鳳子,你這些天為了學習管理財務累得夠戧,少喝一點,身體要緊啊。」
聽了李漢關心的話語,這杯就是毒藥趙鳳都會毫不猶豫的喝掉的。新年的種聲敲響後,晚會進入了尾聲,正當人們意猶未盡的時刻,黃一鶴露面了,他對自己能成功的舉辦這麼好的一次晚會,臉上的笑容一刻也沒有溜開過,可能他想到要是沒有李漢,自己就不可能這麼成功的舉辦晚會的緣故,在向大家的結束語中,他一口一個好漢公司的倡議好,這就讓每個人都對好漢公司萌發了來自心底的崇拜之情。
聽著黃一鶴在全國人們面前為自己立名,李漢瞅著這個名滿神州的總導演,心裡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這晚會本來就是人家在今年要搞出來的,可誰知道讓重活的自己一參合,倒讓上輩子的倡議者對自己感恩戴德的,嘿嘿,對不起了,老黃。
正在李漢由歉意變成得意的時候,閆同興奮的拍了下桌子,道:「李漢,你做得好,看這架勢,等過完年報紙、電視啥的又該猛宣傳咱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