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漢和趙縣長吃飯的時候。李明宇和付大巴掌還有韓官兒等幾個大隊的大隊長也在另一個家飯店裡就餐。
這次公社共有九個模範參加,但其他的八個人沒有能享受到象李明宇這樣的待遇,只是在旁邊另開了一桌,桌子上的酒菜當然也不能和付主任的這邊相比。
市裡的英模表彰大會每年都是在明天固定的日子召開。主要表彰的對象是各個行業的勞動模範。
李明宇做夢也沒有想到今年公社舉薦的教育戰線的勞動模範會是自己。一想到明天要參加這麼大型的表彰會,不免心裡緊張極了。
而在緊張的同時,李明宇明白,這都是借了李漢的光了,要不是他和縣長的公子處得這麼好,這好事怎麼會掄到自己的身上。
這個臭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李明宇一想到李漢心裡頓時惱怒起來,再怎麼也不能耽誤上學啊,還想不想要前途了?李明宇此刻心裡是真的惱火,雖然李漢在留給他的紙條上說去陪縣長的兒子辦事。但這並不能消除李明宇胸中的怒氣。
作為一個父親而言,孩子的前途永遠是比什麼最重要的。所以李明宇決定不能再顧慮什麼了,等這次開完會就直接去縣城找趙縣長要人,哪怕是拍桌子撕破臉也要把李漢帶回去。
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第二天的英模表彰會場上他看到了李漢。
起初,他還不敢相信那是李漢。因為全市來參加的人數起碼有幾百人,黑壓壓的坐滿了整個會場。其中就算是象付主任這樣級別的都得和他們擠在一起。而李漢卻坐到了二十幾個縣的縣長中間,雖不是主席台,但起碼也算是大會的重要位置。這讓李明宇不禁深感納悶,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明宇,你看那不是李漢麼?」付大巴掌也發現了李漢。眼睛裡閃出無限地驚訝,他也以為自己是看走眼了,按理說李漢怎麼的也不能坐到那些人中間啊,可仔細瞅了瞅。見真的是李漢,更是難以置信的朝李明宇道:「明宇。你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吧?」
「付主任,這話怎麼說地呀,我怎麼了?」李明宇聽見付大巴掌這麼問,扭頭道。
「李漢這小子能坐在那,你還說沒事瞞著我?」付大巴掌狐疑的望著李明宇。
「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小子有一個月不著家了,我正找他呢。」李明宇也一頭霧水。
「這就怪了,按理說他地級別…?」付大巴掌看著身邊的韓官兒等人疑惑萬分,這時,邱市長領著一干人走上了主席台。全場頓時寂靜無聲。
待邱市長等人落坐之後,會議主持人走到領導面前請示是不是開始會議,邱市長和他說了幾句話,會議主持人回到擴音話筒前的第一句話竟不是開始會議,而是叫李漢到主席台上就坐。
幾百人的會場立刻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他們大多不認識李漢,只是覺得一個看上去不滿二十的孩子能坐到主席台上,這不能不引起他們的疑惑和猜忌。
李明宇、付大巴掌還有公社來的幾人此刻都傻了。大眼對小眼的看,不知道這李漢到底是因為什麼居然能把身價抬高到這個程度。
隨著會議開始。李明宇和付大巴掌等人就焦急的等著揭開謎底。可李漢只是在縣公安系統地表彰中得到了一個英雄少年的榮譽後,居然又回到了主席台上,而看著李漢心安理得的坐在那,李明宇和付大巴掌還有韓官耳等人就更困惑不解了,光是這個理由。李漢怎麼能坐到主席台上呢?
今天的表彰大會進行得特別快。就像後面有很重要的事情才是這次大會的主題一樣,各個縣的英模們似曇花一現般在台上閃過。就連會議主持人地話也比往年少了很多。
李明宇上台的時候,還特地扭頭看了眼李漢,到現在他都不相信這是事實。可看見李漢衝自己一笑,李明宇這心裡忽悠了一下子。
李漢看見父親也來參加英模大會,心裡非常地爽。想自己重活到現在雖然時間不長,但是起碼也改變了前生這段時間的灰色歷史。可在他有點得意的沖父親笑的時候,李漢發現李明宇的目光中除了驚訝還帶著一絲怒意。
他明白,這肯定是李明宇在責怪自己逃學地事。在李明宇地眼中,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不學無術。
一想到惹父親生氣,李漢多少有些無奈。然而這無奈李漢卻認為自己是必須要承受地。因為自己是個有著特殊經歷的人,確切的說,自己現在幾乎可以知道往後幾十年的發展方向,這些各個方面的經歷他都是從前生的鐵一樣的事實中走過來的,就像知道所有題的答案一樣,李漢認為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有必勝的把握。
由於大會加快了步驟,英模表彰很快就告一段落。聽見會議主持人說市長有重要決定要宣佈,在場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主席台上。
李明宇坐在那心裡有些慌慌的,他感到這件事說不好會和李漢有關係。
邱市長的講話很簡短,主要是交代了下上面鼓勵個體從商的具體精神,隨後當眾宣佈市裡要與李漢公私合營共同建設寄賣市場的事。
人們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可當邱市長說李漢出錢並管理市場時,不由都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哪個是李漢?是不是外地來的大老闆…。直到邱市長講完話請李漢出場發言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楞住了。
大家看市長隆重推出的不過就是個不滿二十的大孩子。這不能不讓他們感到驚詫。
李明宇聽了,差點當場暈過去,對他而言,今天發生的事情就是一場夢境。
全場足足靜了十幾分鐘。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連咳嗽聲都沒有。人們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大孩子居然有這麼大的實力能建設市長所說的八層樓的市場,他們也感覺這有點比夢境還不真實。
好半天,人們才反應過來,既然市長都宣佈了,那這就是事實,是不信也得信的事實。
掌聲響起來了。開始就如潮水般熱烈,隨之變成了沸騰的海洋。
人們不為別的,就為李漢這年紀,為李漢這超拔的膽量而瘋狂的鼓掌。
李明宇臉色煞白,聽著周圍的掌聲他感到自己的心現在跳的比鼓點還快。
會議主持人見掌聲經久不衰,忙出面用手勢讓掌聲停了下來。李漢站在台上,俯瞰著眼前黑壓壓的人群,心裡也異常的激動。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自己還是頭一次感受到,感覺有點像喝醉酒,身體裡似乎到處都湧動著一股難以控制的力量在飛快的傳遞著。
但很快,李漢就做出了調整,他先向大家問了聲好,然後開始把寄賣市場的事向大家做了具體的解說。首先是強調機制,就是響應改革政策,自己出錢建設市場,面向全省乃至全國招商家經營,再者是管理,著重強調自主權,並將市場與政府的厲害關係一一做了闡述。
邱市長在旁邊聽了,一個勁的點頭。李漢剛開始發言的時候,他還很擔心,怕李漢年紀小見到人多怯場,可見到李漢如此的沉著和有條不紊,懸著的心頓時變得踏實了。
個人和政府聯營這在眼下無疑是破天荒的大舉動,會場的記者們此刻也顧不得市長在台上了,蜂擁著跑到近前,對著李漢瘋狂拍照。
李漢見場面這麼熱烈,想到李明宇還在下面,雖然剛才也以勞模的身份亮了下相,但那哪有這時的場面轟動。想著,他提高了嗓門,向大家道:「各位,謝謝你們的,我能和政府合營,這得感謝黨的政策,感謝市長、和各級領導的關懷,在此,我向他們表示衷心的感謝。」說完這些,話鋒一轉:「要說感謝的人,真的很多,他們都給了我很多的幫助,但我今天當著大家的面要著重的感謝一個人。」
聽見李漢這麼說,記者們都好奇的追問是誰。
「他是我的父親李明宇,是他交我從小如何立志做人,如何做事,正是因為有了他的教誨,我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李漢說著頓了下:「今天我的父親也來了,他是以縣教育事業勞動模範的身份來參加這次大會的。在這裡,我當著大家的面給想他鞠個躬,以表我的感激之情。」
話語一落,人們再次的沸騰起來,那些圍在李漢身邊的記者們更是強烈要求李漢把他父親請上來亮個相。
而這卻正中李漢的下懷,但他還是不失禮節的用目光尋求了下邱市長的意見。邱市長見李漢能把氣氛搞得如此熱烈,心中大為高興,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