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東西是我的,我想賣多少就賣多少,這和腦袋是關係。」李漢伸了個懶腰,道:「你們也別在這墨跡了,少五百一台我是不會賣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我還會在這呆上個四五天,如果在這個期限內你們認為我的價格合適,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你做夢吧,我們到廠家進才多少錢。」龐慶海點指著李漢道:「小崽子,算你狠,可你別以為坑了我們就算完事了,咱們走著瞧。」
李漢嘴角露出出一絲不屑的笑意,滿不在乎地朝他們打了個出去的手勢。龐慶海見狀更是氣得七竅生煙渾身發抖,滿腔怒火再也無法忍受,猛的舉起了手臂想要帶領身邊的人修理李漢。
「都說衝動是魔鬼,所以我勸你做事情最好冷靜點,我們既然有膽敢來這闖蕩,就不會怕你們玩別的。」李漢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
「那是,怕我們就不來了。」趙喜寶也毫無懼色。
龐慶海見他們這麼的有持無恐,心裡也打起鼓來,尤其是想到李漢前幾天在風聲最緊的時候敢買這麼多電視,更是覺得有些蹊蹺,按常理,人們想把貨朝外拋都來不及,而他卻敢買進,難道是事先知道了什麼風聲?要真是那樣的話,他們恐怕就是大有來頭了。想著,龐慶海無力的垂下了舉起的手臂,灰溜溜的領著幾人走了。
「李漢,這幫小子說的是不是真的啊,我怎麼聽著有點不敢相信呢?」等他們一走。趙喜寶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按他地感覺,怎麼說政策也不能變得這麼快。剛才他和趙鳳與龐慶海他們大吵時,只是聽龐慶海說政策又變回來了,想找李漢要回電視,兩個人一著急也沒有多想,就吵了起來。可現在想起來,覺得又有些不實際。
「肯定是變回來了。你沒看見那幾個人都要急抽了麼。不過我剛才出去的時候。沒看見市場有什麼動靜,等會我在去看看,估計是上面先通知的經營業主,隨後可能才把通知發下來。」李漢道。
「用你去看什麼,我去。」趙喜寶說完,自告奮勇的跑了出去。
趙鳳卻坐在那一聲不吭,還不時的用眼睛瞄一眼李漢,目光中充滿了無限的困惑之色。
「李漢,真的變了,嚴打運動結束了。還走先前地開放政策。」趙喜寶回來的相當地速度,邊喊邊抖著手裡地一張通告跑進了屋子。
「這麼快,你小子會飛啊。」李漢知道,從這到市場起碼得十幾分鐘,而趙喜寶從出去到回來連兩分鐘都不到,這不由讓他很納悶。
「沒到市場呢,現在道上不少的人都在粘這個。看看,這上面說的。從今天開始結束嚴打運動。繼續大膽嘗試改革…。」趙喜寶一口氣把通告念完,臉色頓時變得蠟黃。
「李漢。你小子這回可發了,五十塊錢買的電視,就地也能賣二百多,那可是賺了好幾萬哪。」
「嘿嘿,是嗎?我沒太細算。」李漢笑道。
趙喜寶卻蔫了,臉色比剛才還難看,暗自後悔當初自己主動提出退出的事。
「李漢,我真的好佩服你的膽量和判斷力。」一直沒說話的趙鳳此時由衷的說了一句。
「我也只是碰巧而已,當日在審問龍哥的時候,聽他說這邊搞開放機會多,所以就撒謊說來這邊考察冒懵來了這,可咱們到這之後,正好趕上這個運動,我感覺這運動來得突然,就冒了把險,誰知道還真給碰上了。」李漢不想讓趙鳳想多了,便解釋道。
趙鳳聽著李漢地解釋,目光中漸漸流淌著濃厚的欣賞之色,而且直到等李漢說完了,她還在那癡癡的望著李漢,似是已經被李漢這從容自信而陶醉在其中了。
「李漢,我認為現在有必要跟你聲明一下。」趙喜寶蔫頭搭腦地看著李漢道:「我的份子撤出了我承認,鳳子的可沒撤,你沒忘吧,當時我想叫鳳子撤,可鳳子卻把我說了,這就證明她沒撤,還應該按那個比例給她分成。」
「哥,你咋這麼小心眼兒呢。」趙鳳沒想到趙喜寶現在就開始算計這事,臉騰下紅了。
「這個不用你提醒,我知道的。」李漢回答得很乾脆。
「別聽他的李漢,他有病,咱不搭理他。」趙鳳說完,又感到話說地有點不對勁,趕忙低下了頭。
趙喜寶見妹妹的心思都在李漢身上,更是倍感鬱悶,一屁股坐在床上,可謂是百感交集、懊悔萬分。
沉默了片刻,趙鳳抬起了頭,朝李漢道:「李漢,我認為你現在應該慎重地考慮下,這些電視儘管很值錢,運到咱們那兒雖然說國家允許賣了,但群眾能不能買得起卻是個至關重要地大問題。」
「我沒說要運回去啊。」李漢攤了下手道。
「那你…?」趙鳳對李漢這話感到很驚訝,滿臉困惑的望著他。
「誰賣咱地還賣誰,咱們拿著錢錢回家多好。」李漢嘿嘿一笑。
「你是說還要賣給龐
些人?可他們給的價格太低呀。」知道政策突然放認為這些電視能賣到二百多以上,所以她對龐慶海剛才給的那個價格也是不認可的,但李漢這麼一說,她又有些不明白了。
「鳳子,你放心吧,便宜不著他們。這次運動來得這麼兇猛,就連全國的各個行業恐怕都會處於一種極度的恐慌當中,而現在又突然的停止和放開,很多生產的廠家即便是想要恢復生產也要耗費一些時間,但這也許就會造成商品近期短缺的可能,再加上眼瞅著過十一了,在這段時間買東西的人又多。你想想會出現什麼樣的局面?」李漢一口氣說完,面帶笑容地盯著趙鳳等她回答。
「漲價?」趙鳳恍然大悟,但馬上又滿是驚奇的問:「李漢,你怎麼能想到這麼多?」
「沒事勤動腦子,是我的習慣,嘿嘿,這樣做起事來才會得心應手不是?」李漢早料到趙鳳會這麼問自己。半開玩笑的就把趙鳳的疑問搪塞了過去。
「哼,都快成人中怪了。還動腦子呢。」趙喜寶沒分到錢。著實抓心撓肝的難受,嘟囓一句蒙上被子不在理會兩人。
接下來的幾天,趙鳳和李漢幾乎整天泡在市場裡,眼看著市場裡所有地商品在十一假期的購物高峰中相繼出現斷貨地現象,隨之而來地就是物價飛漲,儘管當時的物價管理部門做出很大的努力,但是在這樣極為特殊的環境下,卻也是回天乏力,也只能暫時聽之任之。期間要說漲幅最大的恐怕就是電視,因為開業那天整個市場就沒有電視可賣。再加上李漢率領著趙鳳和趙喜寶在市場裡到處散佈電視斷貨的原因是因為要翻幾番漲價的緣故,這樣一來,很多人幾乎每天都到龐慶海那七家賣電視的商店裡打聽價格。
龐慶海等幾個人都急瘋了,天天往廠家達電話要貨,可正如李漢所料的那樣,那些廠家都還沒從恐慌中清醒過來,有的說等等看。有地說全國都在要貨,得一個個來。氣得龐慶海差點沒把電話吞進肚子裡吃了。
最後。實在沒辦法。只好把那幾家又找到了一起,商量是不是用五百元的價格把那些電視都回收回來。以解眼下的燃眉之急,沒想到那幾個人比他還著急,如果現在手裡有電視的話,他們認為就算是花上五百元的本錢也可以再賺一百元,這樣至少可以減少前幾天那次輕率行為的損失。結果,大家一口同聲的同意這件事。
看著床上地一大堆成捆的十元鈔票,趙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地震撼,他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麼才好,要不是龐慶海等人還站在面前,她非得高興得歡呼雀躍不可。
李漢此刻正看著滿臉苦相地龐慶海,面上帶著微笑:「龐老闆,怎麼樣,到底還是按我的話來了吧。」
龐慶海等人被問得哭笑不得,誰也不吱聲。
「好了,也不和你們嘮扯了,喜寶,你領著各位老闆去取貨吧。」李漢朝趙喜寶道。
趙喜寶此刻心裡就像被什麼捏住了一樣,眼看著這麼多錢沒自己一分,心裡就不是能用平衡不平衡來形容了。可儘管心裡憋屈,還是強打著精神領著龐大海等人出了旅店。
來到郊外那座空房子前,等趙喜寶打開門後,眾人就看見了院子裡垛著地二百台電視,他們四處梭瞄,以為在這麼偏僻的地方,肯定會有人看管,可瞅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人影,不由好奇的問了下趙喜寶,當他們聽說這地方連個看管的人都沒有時,每個人都不禁目瞪口呆。
趙喜寶跟著點完數,咳聲歎氣、無精打采的朝回走,可走著走著,也不知怎麼了,就像身體裡忽然注入了什麼活力一樣,飛快而急促的跑回了旅店,一進門瞪著懊悔難當的眼睛吼道:「李漢!」
李漢和趙鳳正在收拾東西,被他這一吼嚇了一跳,回頭看著他剛要說話,趙喜寶卻迫不及待的開口道:「李漢!以後啥事我都跟你幹,就是掉腦袋我他媽也認了。」
李漢和趙鳳聞聽竟是這事,忍不住哈哈笑了。
「看來你小子是真憋屈夠嗆啊,別上火了,看在你跟我出來的份上,我給你兩千的獎勵。」李漢笑道。
「兩千我也感覺少,不過你也算夠意思了,誰讓我退出了呢。」趙喜寶聞聽喜出望外,撓著後腦勺笑了,心情一好,精神頭也來了,瞅著兩人忙著收拾東西,問道:「怎麼的,整到錢就想走了?」
「那還呆在這幹什麼,家裡還有很多事要幹呢。」李漢說著,看了看滿滿的一兜子錢,頓時渾身血液急湧,有了這第一桶金,老子就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了。
傍晚時分,李漢三人出了旅店直接奔火車站。可走出沒多久,李漢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他總感覺身後那幾個人好像是從旅店那出來就鬼鬼祟祟的跟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