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星狼腦子裡昏昏沉沉什麼都想不起來,他最後的記憶定格在荒原上,自己勉強將兩台機獸收回獅星環裡,隨後拔腿就跑,可是人類的速度又怎麼可能比得上機獸?沒跑多遠就被對方一腳踢飛。
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趁對方不注意摘下獅星環,藏在身上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希望沒有被對方搜走吧。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趙星狼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是傷口,一碰就疼得要死,臉腫得比豬頭還大,木木的都不像是自己。
兩條壯漢拖著他在一條昏暗的走廊裡前進,推入一個陰冷潮濕的地牢。
牢門關上,頓時陷入一片絕對黑暗。
黑暗中,趙星狼的心臟劇烈跳動著,那種感受就像是不小心踩進一個蛇窩,上百條正在冬眠的蛇忽然驚醒,順著腳脖子爬上來一樣!
趙星狼立刻閉住呼吸,無聲無息後撤了小半步,一道冷風從他喉嚨口險險劃過——如果不是這小半步,他的喉嚨已經給割斷了!
黑暗中有人,還是一個非常厲害的高手。
儘管眼睛完全看不到,可趙星狼這對耳朵,是用上億只亞美蝶特訓出來的超級接收器,連最細微的機械聲都可以聽清,更不要說是人的呼吸和腳步聲。
對方的實力相當不俗,呼吸悠長舒緩,動作敏捷輕柔,每一次腳掌落地時都要怪異地扭動一下,不但行進路線叵測詭異,而且腳步聲也降低到了微乎其微的程度。
進攻時她並不著急出手,而是等雙方距離只有幾寸才驟然發力,破風聲幾乎聽不見。
這是一條棲息在黑暗中的毒蛇,能夠冷靜將任何人絞殺。
除了趙星狼這個變態!
趙星狼微微冷笑,對方剛才已經蛇行遊動到他身邊出手了三十七次,他也通過這三十七次攻擊掌握了對方的行蹤規律,更初步判斷出對方的體型——這是一個骨骼小巧輕盈的女子,一條陰險的母蛇。
趙星狼重重前踏一步,第一次出擊,用怪力撞了過去!
母蛇沒料到對方不動則已一動就是快若閃電勢大力沉,趙星狼好似一座肉山壓了過來,母蛇頓時悶哼一聲飛跌出去,正好撞在牆上,黑暗中發出這樣兩聲「巨響」,簡直是直接把自己當成靶子告訴敵人,趙星狼哪裡是什麼憐香惜玉之輩,如鬼魂般貼身上前,雙腿連環掃踢,將母蛇當成沙包狂轟濫炸!
母蛇慘叫一聲,軟軟倒在地上,再也無法反抗。
母蛇實在冤枉得很,其實以她的格鬥水準絕不遜色於趙星狼,只不過沒想到對方會比她還要精通黑暗中的廝殺,倒地之後母蛇咬緊牙關不發一言,連湧出喉嚨的鮮血也強行吞嚥下去。
趙星狼一腳牢牢踩住母蛇的脊椎骨,確保輕輕一動就可直接裂碎她的中樞神經,喘著粗氣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別看他表面輕鬆,其實剛才每一秒鐘都凶險無比,隨時會被這條致命的母蛇奪去性命!
母蛇輕輕掙扎了兩下,意識到敵強我弱之後很快冷靜下來,道:「獅牙海盜團的牢房。」
母蛇的聲音刻板、平靜、冷漠,如一台精確運行的機器。
「你又是什麼人?」
「獅牙海盜團團長,深紅毒蛇。」
趙星狼傻眼了,結結巴巴說:「你說啥,你是海盜團團長?可,可這裡是牢房,你也被關在這裡——」
原來自己腳底下踩著一條大蟒蛇啊,趙星狼心有餘悸地想,如果是一場機獸戰,自己早被深紅毒蛇轟殺一千次了。
連忙挪動腳步,踩得更加紮實。
深紅毒蛇冷漠道:「一場司空見慣的背叛和奪權而已,有什麼奇怪?放開你的腳讓我起來,我們可以計劃一下如何逃出去。」
「你說什麼?」趙星狼有點跟不上對方的思維,剛才還生死相搏,現在居然要和自己一起逃出去?
深紅毒蛇語調中帶著一絲嘲弄:「如果你是黑岐那個雜碎的手下,剛才就不會對我表示出殺意,既然你產生了殺我之心,說明你絕對不是黑岐的手下;既然不是他的手下又被關在這裡,自然是真正的囚犯——你說,我們可以合作嗎?」
趙星狼頭皮發麻地說:「剛才你是在試探我?」
「沒錯,如果是黑岐的手下,不會和我生死相搏。」
「那黑岐有沒有派過人來……」
「一共七個。」深紅毒蛇若無其事地說,「可惜都太弱了,每一個都玩不了兩天。」
玩?
趙星狼不寒而慄,更加不敢把深紅毒蛇放開,想了想說:「要我和你合作是可以的,不過我總要先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不能隨便被人當槍使。」
趙星狼心思電轉,自己手中有獅星環可以打開牢門,可是外面還有整整一個海盜團,就不是孤身一人可以抵抗的了。這個深紅毒蛇的實力深不可測,剛才說話時心跳和呼吸都沒有半點改變,根據灰狐臧霸教他的拷問術來看,說的應該是實話。
更何況自己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卒子,黑岐沒理由在自己身上用什麼計謀。
要逃出去,只能爭取這條母蛇的支持。
深紅毒蛇冷笑:「好奇心不但會殺貓,也可以殺人,我勸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那就沒辦法了。」趙星狼微微一笑,一屁股坐在深紅毒蛇身上,打了個哈哈道,「我們就在這兒待到老死吧!」
深紅毒蛇語氣陰森道:「我有心放你一馬,你非要自己找死,那誰也攔不住——黑岐把我關在這裡的理由很簡單,就在這間牢房下面兩千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件他渴望得到的東西,只有我知道封存這件東西的密碼。」
「什麼東西?」
「光焰雄獅。」深紅毒蛇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