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赤紅更加鮮艷……這明艷的顏色之中隱隱的伴隨著一種濃稠的血腥氣,即使隔著如此之遠,我依然能感覺到那種血味。我皺皺眉,只有混亂獸人才如此嗜血。風的氣息,已經將燃燒軍團的腳步送到了我的耳邊。
「哎!人類的道防線終究還是被攻破了……」我將靈魂之眼轉回了人類戰場之中。
倉促之間建造出來的土木工程,此刻早已在燃燒軍團的瘋狂的進攻之下,成為一片廢墟。脆弱的人類在沒有任何建築作為依托的情況下,他們開始兵敗如山倒。只見冰與火的纏繞下,大量的人類戰士的屍體、燃燒的混亂獸人、被冰封的死亡弓箭手,在廢墟之中橫七豎八。殘劍、斷弓隨處可見……天空劃過的火流星,在那一片飽受蹂躪的土地上,造出一個個巨大而燃燒的坑……
每一條街道都在反覆地爭奪,每一幢房屋都成為生與死的焦點。一秒鐘前還在狼奔豕突的地獄犬騎士瞬間被射成刺蝟,同樣,狙擊手在兩次瞄準之間也可能被巨斧砍成碎片。
空氣中瀰漫著大量的灰塵。充滿血氣的骨質粉塵漸漸沉降,勾勒出殘存者的身影。年輕的女法師帶領著她的戰士們著手於撤退,她的理智為她做出了最正確的抉擇。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人類從狂暴的混亂獸人的手裡得以生存下去……
在靈魂之眼的盡頭,一個擁有高大身軀的生靈出現在我的視野裡,異常的醒目,讓人不得不去注意他的存在。那個巨大生靈週身纏繞著黑色的混亂氣息,從靈魂之眼中我可以看到他那晶狀的臉孔之上滿是勝利之後的得意。赤紅的燃燒之眼仰望著海加爾峰上那棵巨大的、整個卡利姆多大陸的力量之源泉——世界之樹。
他,就是燃燒軍團的軍事總指揮,墮落泰坦薩格拉斯的左膀右臂之一的阿克蒙德。
從他那燃燒的眼裡,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對世界之樹的渴望和貪婪。阿克蒙德對暗夜精靈和德魯伊的世界之樹,勢在必得……但是他的傲慢,卻將他自己推到萬劫不復的地步。他從來不會對和他正面較量都做不到的生靈投入過多的關注,正因為這樣他才會被我的哥哥瑪法裡奧設計,被徹底從這個世界抹去……
然而,就連我的哥哥也不知道……我此刻站在這裡的目的,跟阿克蒙德是一樣……世界之樹,現在也是我獵取的目標。但是,我跟阿克蒙德是不一樣的,因為我需要的不是世界之樹的力量,那些溫和的力量並不適合我!相較之下,我更為喜歡那種狂暴的混沌力量……
「Tremble,mortals-ad-despair!D-has-e-to-this-orld!」阿克蒙德睥睨著那些匆忙撤退的凡人,狂妄的笑道。
「惡魔!你的陰謀不會得逞的……」年輕的女法師絲毫不畏懼將手裡的法杖指著這位驕傲的總指揮,但是我清楚的從女法師藍色的眼底看到一絲瞬間而逝的憂慮。我很敬佩我這位未來盟友的鎮定,佩服她敢於與黑暗對峙的勇氣。這種勇氣,正是現在暗夜精靈所缺少的……我清楚的記得,在萬年之前的上古戰役,那時暗夜精靈從不缺少勇氣和對敵人刻骨的仇恨,可是,現在這種可貴的精神卻被歲月所消磨殆盡,造就了現在的精靈對薩恩多們的依賴。
這,是一種墮落……
「渺小的凡人,你們什麼也做不了,你們無法阻止我……你們都將會被燃燒的混亂之火毀滅!世界的末日,即將到來……這個世界終將會被我們燃燒軍團所統治!絕望吧……渺小的凡人!」狂暴的力量在阿克蒙德的手中匯聚,空氣裡漂流的黑色形成一種奇異的溪流。
「惡魔!你不會有機會的……」年輕的女法師冷冷的瞪著面前的惡魔。手中藍色的法杖閃現出一道純淨的藍色光芒,將她和她的戰士籠罩住。醇厚的奧術之力,歡快的圍繞著女法師。構成空間的元素瞬間被拆散又重新組裝,巨大的,微微發光的傳送陣成形了,下一刻年輕女法師和她戰士被傳送離開。與此同時,一道充滿毀滅氣息的混沌力量,撕裂了空間,打亂了構成空間的元素結構,但是已經晚了!年輕的吉安娜和她的子民,已經安全被傳送到海加爾峰之上,等待著最後的決戰的到來。
阿克蒙德帶著他的軍團繼續向海爾加峰緩慢的推進著展現,而且他們將很快到達第二道防線——由兩位獸人領主攜手共同建造的堅固要塞。我在遠處靜靜的看著這一切,我知道獸人們可能會迎來異常艱苦卓絕的戰鬥……因為阿克蒙德到來,會讓戰鬥更加的艱難。
離燃燒軍團的到來還有一段時間,此刻,趁著戰鬥還沒降臨,獸人之中幾位英雄正聚集在一起商量著禦敵的方法。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到底用什麼方法阻止惡魔,但我相信薩爾的敏銳和瓦爾拉的智勇,在加上被我救活的格羅姆·地獄咆哮和牛頭人的酋長凱恩的幫助,一切都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就算他們最後真的守不住,我那親愛的哥哥絕對不會見死不救,他一定會出手毀滅阿克蒙德的……
而我,只需安安心心的做最後的「黃雀」。
號角。
充滿狂野和毀滅的號角聲從遠處傳來。
大地也似乎因為這毀滅之聲而隱隱顫動,一股猛烈的殺氣從遠處襲來,凶蠻的,殘忍的惡魔走卒充滿毀滅慾望的向獸人的要塞猛撲而來。野蠻的惡魔走卒步步緊逼,逐漸收縮包圍圈,好似死神的擁抱。罪惡的赤紅,在視野所過之處比比皆是,這是一些充滿毀滅和黑暗的悲哀靈魂。天空之中鋪天蓋地的黑影,黑壓壓的一片大有將天上那一輪艷陽遮蔽住的樣子。那是,燃燒軍團的空中部隊兼偵察兵——追逐死亡的斯芬克司。
呵呵……我冷笑著。阿克蒙德真是不惜血本,為了得到強大的力量,為了能更好的將燃燒軍團控制在手中,他不惜鋌而走險,置基爾加丹的周密計劃於不顧,為了力量將自己葬送在一群凡人的手中,真是悲哀……如果他能夠聽從基爾加丹的計劃,或許事情又將會往另一個未知的方向發展吧?
阿克蒙德站在後方指揮著戰鬥,他的臉上滿是狂喜。因為他離成功從未如此的近……從他歡喜的燃燒之眼中,我可以看出,他在為即將得到那強大的力量而狂喜。屆時,這些敢於反抗自己的凡人,都將走到生命的盡頭……
巨大的火流星蠶食著獸人的高大的瞭望塔,戰巫們的獰笑著,召喚著古老而邪惡的熵的力量……
這些戰巫是戰場之上一個不穩定的因素,他們的法力可以召喚古老而邪惡的生物來為自己作戰,但是獸人並沒強大的法師。如果那些獸人如果夠敏感的話,應該先將這些控制傀儡作戰的戰巫斬殺於萌芽之中。遠古的薩滿之力,並不能與邪惡的巫術相比……我搖著頭,判斷出戰場的局勢。「最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些戰巫在召喚熵的力量……如果成功的讓那些混亂之雨降落,獸人後面的戰鬥會比現在更加困難……」
但,讓我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阻止戰巫們的是一把雪亮而鋒利的巨刃。是的,沒有什麼能夠在劍聖的狙殺之下生還,就算是強大如戰巫也不能。
僅僅只是一瞬間,一個戰巫的半頭頭顱被鋒利的刀刃削掉,下一秒,又是一個還來不及反應的戰巫被這如同死神之鐮的刀鋒,斬成兩段,至死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而死。
凌厲而優美的劍術,疾風般的潛行和完美的背斬……這真是完美的組合,完全不像是殺人的利器,而是像一種奇特的藝術,嗯!是死亡的藝術。一個照面的時間,就將兩名強大的戰巫殺死,沒有達到化境的劍術是絕對不可能的。塵埃落定,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我的靈魂之眼呈現出來,凝聚成形。
……艾澤拉斯的獸人逃亡者首領瓦爾拉……
現在我真的有點欣賞這個心思敏慧的獸人了!如果先前幫助他,僅僅只是為了利用,那麼現在是因為他那強悍的劍術和完美的殺人技巧,對他刮目相看。我開始注意起這個獨特的獸人,敏銳的判斷和異於獸人的智慧,這樣的生靈值得我先前的幫助。
迅若疾風,快如閃電。
又是一個戰巫噴出鮮血,正好濺在那位製造死亡的獸人的皮甲上。面對獸人完美的殺人技巧,戰巫們完全沒有防禦能力,那快如奔雷的巨刃絲毫不留情。那些失去戰巫控制的混亂獸人進攻出現短暫的遲緩,但戰場之上一秒就是一個扭轉戰局的機會。薩爾和格羅姆抓住了這難得的機會,扳回了劣勢,開始逐漸佔起上風。獸人掠奪者對上了混亂掠奪者,獸人斧戰士對上混亂獸人步兵……在這片修羅場的上空,風騎士和巨蝙蝠騎士正與黑暗的斯芬克司開始了撕殺……雙足飛龍的血混著斯芬克司的黑色羽毛落到戰場上。
在離薩爾和格羅姆不遠處,凱恩帶著他強壯的牛頭人從容的抵擋著亡靈的進攻。
「LO-RETAR!」古老的仇恨在這一刻爆發了,二十年的戰火的憤怒和燃燒的斧頭,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爆發。薩爾和格羅姆終於吼出了充滿憤怒的戰鬥宣言。
此刻,在靈魂視野之中,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他就是告訴我古爾丹之顱具體位置的死亡騎士——阿爾薩斯。
「看樣子,巫妖王的不滿終於爆發了……果然基爾加丹是有遠見的!」我冷冷的看著遠處的阿爾薩斯,看著他悄悄的將自己的亡靈部隊撤出戰場,為以後的戰鬥保存實力。亡靈部隊一離開戰場,戰局立刻起了巨大的變化。沒有牽制的凱恩,立刻抽調戰士回主戰場,緩解薩爾和格羅姆的壓力。那些扛著巨大的石圖騰柱的牛頭戰士一出現,就將所有燃燒軍團的目光吸引住,確實緩解了薩爾和格羅姆的壓力……
重新進入戰場的牛頭戰士,揮舞著手裡的石圖騰柱步調一致的開始了對燃燒軍團展開戰鬥。這些常年受到半人馬攻擊的大地之子,已經學會相互之間的配合。他們的默契,讓燃燒軍團和混亂獸人無從進攻……
在戰場之外指揮戰鬥的阿克蒙德終於撤軍了……他必須想辦法攻破了獸人和牛頭人默契的防禦,否則他永遠無法實現自己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