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傳說 卷四 雙月傳奇 第六十九章 入團屠蛟(上)
    滄月隨著格萊特等人來到他們的桌子前,幾個人圍坐在一起,格萊特叫上幾瓶烈酒,一盆烤牛肉,幾個人邊吃肉喝酒邊談了起來。

    格萊特先將傭兵團另兩個滄月不認識的人介紹給了滄月。那個矮人叫做多倫,原本是一個被火雲帝國奴隸販子俘獲的奴隸,被格萊特救出來後加入傭兵團,非常勇敢擅戰。那渾身肌肉特別發達的壯漢叫做漢森,擁有一身鋼鐵般堅硬的肌肉,刀槍不入。根據滄月的判斷,這兩人的性情都非常豪爽,只是頭腦不怎麼靈光,屬於喝兩杯酒就把你當兄弟賣命,聽到命令就往前衝,動拳頭比動腦子更快的熱血男兒。

    一番暢談之下,滄月瞭解到劍龍傭兵團成立至今已有六年,最初成立的時候,只有格萊特和羅波兩個人。六年來傭兵團的規模雖然一直保持在五六個人的樣子,但在傭兵界的名氣卻不小。

    滄月雖然對傭兵瞭解不多,但也知道一般傭兵團最少也是十來個人,一些大型傭兵團甚至有上萬人,像劍龍傭兵團這種至今只有六個人的超小型傭兵團的確很罕見。

    但是據格萊特所說,劍龍傭兵團雖然人數很少,完成任務的成功率卻高達百分之九十,排在傭兵界前十。而六年來劍龍傭兵團接了許多連殺手組織都不敢接的高難度刺殺任務,每一次刺殺任務都不曾失手,戰鬥減員也非常之少,六年來一共只犧牲過兩位團員。由於人少,每次完成任務的酬勞都豐常豐厚,傭兵團的成員雖然看上去不起眼,但每個人現在都已經是家財巨萬的大富豪了。

    滄月對別的不感興趣,現在唯一有興趣的就是錢。雖然打劫來錢很快,但畢竟不是長遠之計,堂堂妖皇要靠打劫致富,要是讓大哥炎月知道了,鐵定笑掉大牙。格萊特不住吹噓加入傭兵團如何如何賺錢,甚至還壓低聲音告訴滄月劍龍傭兵團還兼職冒險者、殺手、盜賊團等等,直聽得滄月兩眼放光。

    他當然知道所謂冒險者是什麼意思,冒險者是職業盜墓者、專業尋寶家,一個成功的冒險者往往都是富可敵國的超級大富豪。而殺手這門生意不用多說,危險性雖然大,但酬勞卻是和危險度成正比的。盜賊雖然名聲不好聽,但也的確來錢,與土匪不同,土匪多是嘯聚山林攔路搶劫,盜賊卻一般沒有固定的據點,下手也專挑有錢的富豪,是一個比土匪更具挑戰性,更有前途的職業。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傭兵團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副業,看樣子羅蘭想要打劫土匪未遂之後轉而打劫滄月,倒也挺符合劍龍傭兵團的職業道德的。

    「狄更斯先生,你的本事相當不錯,如果你能加入我們傭兵團,我們團的實力必將產生質的飛躍,生意必將更加興隆,到那個時候,你說好處會不會少了你的?」格萊特說到最後,又丟出一個籌碼:「現在我們手上就有一副古墓的藏寶圖,只是我們的實力不夠,不敢貿然前去探險,狄更斯先生,好處就在眼前啊!」

    滄月頗有些為難地道:「這個,聽你們一說,加入你們傭兵團倒真的挺有前途,只是我眼下還有點事情要辦,恐怕沒有時間……」

    格萊特拍著胸脯道:「這個沒問題,我們可以等你辦好自己的事情。嗯,如果你的事情難度很大的話,只管說出來,加入傭兵團後大家都是兄弟,無論什麼事情,大家都會幫你。」

    滄月笑道:「倒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事,我只是想先到曾經的異人城市廢墟處看一看。聽說那兒以前是個非常美麗繁榮的城市,只是被一個瘋子摧毀了。雖然城市已經毀滅了,但據說風景還是不錯的。」

    格萊特聞言笑道:「真是巧得很,我們要去找的古墓寶藏正好就在異人城市附近,正好和你一起去。」

    滄月點頭道:「那就沒問題了,我同意加入劍龍傭兵團……不知要不要提交申請這類的手續?」

    格萊特道:「咱們團人少,自然不需要辦申請手續,只要我和副團長羅波同意,就可以加入了。哦對了,這是我們團的徽章,平時出某些任務時要掛起來的。」說著,遞給滄月一個圓形徽章。滄月接過來一看,竟然是個純金質徽章,背景是一頭張牙舞爪的龍,正面刻著兩柄交叉的長劍。做工非常精緻,還加持了魔法,帶著淡淡的魔法光芒。滄月只憑手感就知道,這樣的徽章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出來的,用黃金做徽章,看來劍龍傭兵團還真的很有錢。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整個傭兵團一共才幾個人?每個人都用純金徽章也花不了多少錢。

    格萊特興奮地拍拍手:「好了,狄更斯你現在已經是劍龍傭兵團正式成員,我代表全體團員敬你一杯,歡迎你加入我們團!」說完,親自給滄月倒了滿滿的一杯烈酒,又給他自己也倒了一杯。格萊特舉起酒杯,「先乾為敬!」仰頭將一滿杯烈酒一飲而盡。

    酒杯很大,一杯酒至少也有半斤,格萊特一口喝乾卻面不紅氣不喘,酒量倒也不淺。滄月微微一笑,也一口將酒杯喝空,旁邊的人都大聲喝彩:「好酒量!」當下矮人多倫和肌肉男漢森都爭著向滄月敬酒。滄月酒到必干,面帶微笑,神態從容,一連喝了兩斤多烈酒都面不改色。

    格萊特、席加、羅波見多倫和漢森兩個人不是滄月對手,也加入了對滄月的灌酒行列,五個人對滄月一個,輪番敬酒。滄月以一敵五,游刃有餘。這一場酒喝得盡興,喝到最後,劍龍傭兵團六個成員中的五個都是東倒西歪,互相攙扶著才走出酒吧,而多倫更是被格萊特和漢森扛出去的。

    滄月喝掉至少有五十斤烈酒,但他卻一點事都沒有。前生的妖皇除了煙酒就沒什麼別的嗜好,別說五十斤烈酒,就算一連喝上三天三夜,滄月也不會露出半分醉態。

    整個晚上,除了羅蘭沒有和滄月多說上半句話,劍龍傭兵團的其他人都已經和滄月混得很熟了。男人的交情很容易產生,共同的話題加上一點酒精催化,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也可以變成最好的朋友。更何況滄月現在怎麼也算得上傭兵團的自己人了。至於羅蘭,雖然她一直做出生氣的樣子,但滄月並沒有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仇恨或是厭惡,看樣子她也並不是特別討厭滄月,只是一時拉不下面子罷了。

    和格萊特等人約定明天早上八點在城門口見面,滄月帶著為風中追風買來的紅酒,一個人回旅館去了。

    滄月加入傭兵團的過程近乎兒戲,格萊特等人對他絕對談不上瞭解,甚至還可以說陌生,但他們卻對滄月的出身來歷概不過問,一力邀請他加入傭兵團,還將兼職殺手這種機密的事情告訴了滄月,這相當可疑。格萊特其人怎麼看都不像沒大腦的人,而羅波給人的感覺更是非常精明,兩人卻故意忽略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細節問題,主動接納了滄月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加入傭兵團。按照滄月的想法,格萊特等人不是有極大的陰謀就是對他們自己的實力非常有信心,或者說是有恃無恐,不怕滄月對他們不利。最有可能的是格萊特提到的那個古墓寶藏非常危險,單憑他們的能力沒辦法搞到寶藏,而滄月所表現出來的實力非常不錯,又是孤身一人,於是格萊特等人想利用滄月為他們賣命。

    滄月何等人物?雖然目前非常想發大財,但也不致於被別人鼓動幾句就稀里糊塗地為別人賣命,他之所以加入劍龍傭兵團,其一是想看看格萊特等人究竟想幹什麼,其二就是如果格萊特等人沒有什麼不良動機的話,暫時和他們一起弄點錢也是可以的。

    第二天一早,滄月就牽著風中追風到了城門處,他從不遲到,也從不早到,所以當他到達城門時正好是早上八點。格萊特一行人早就在那裡等著他了,見到滄月,格萊特遠遠地就朝滄月招了招手:「狄更斯,過來這邊!」

    「哼,你來得真準時啊,我們六個人在這裡等了你半個小時了,你還真的掐准八點過來。真沒風度!」羅蘭白了滄月一眼,嘟著嘴不悅地說。

    滄月有些莫名其妙:「不是格萊特團長說早上八點集合的嗎?我來的這麼準時,有什麼錯了?」

    「可是我們七點半就來了,等了你半個小時!」

    「但是我沒有要你們七點半來,我可是非常守時的!」

    「你……」

    「守時是一種美德。」滄月得意洋洋地道,一副你拿我怎麼樣的表情。

    「好了羅蘭,狄更斯並沒有遲到,你確實不應該責怪他。」這個時候,格萊特出來打圓場了。至於其他人,全都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情,看樣子他們大多數時候也拿羅蘭沒辦法,現在看到羅蘭被滄月氣得說不出話來,自然想看一看這難得一見的奇景了。

    羅蘭小姐小嘴一嘟,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她從小到大都是唯我獨尊,大哥羅波又向來寵著她,任她胡作非為,可是現在這個小賊一來,就壓到了她的頭上,大哥和團長不但不幫她,反而替狄更斯說話,讓她感覺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戰。憑心而論,羅蘭並不討厭滄月,可是不知為什麼,每次一見到滄月笑嘻嘻的樣子就感到非常不爽,非要和滄月吵上兩句才甘心。可惜的是,滄月好像比她還能吵架……

    動武更不可能,先別說她打不過滄月,就算打得過,格萊特團長也是絕不允許的。格萊特團長常說,大家都是兄弟,要相親相愛,共同對敵,絕不能內訌。羅蘭別的道理不懂,就算懂也不想講,但對於格萊特團長的道理還是挺信服的。畢竟格萊特團長那異於常人的本事,令所有人都非常服氣。

    制止了羅蘭和滄月的鬥嘴,格萊特就帶著傭兵團眾人出城了。城門官看來好像收了格萊特不少好處,問都沒問一句,就讓這群披甲執銳,一看就不是良民的傭兵出城去了。

    出了城,走了大約五個小時,傭兵團諸人進入了亞蘭古斯山脈的叢林中。

    傭兵團的六個人都沒有馬,唯一有馬的只有滄月。一路上,傭兵團諸人對風中追風讚不絕口,羅蘭尤其喜愛風中追風,走路時一直貼在風中追風身旁,還不時用手卻摸它那漂亮光潔的黑毛。考慮到也許可以藉機改變一下和羅蘭的關係,滄月非常大方地把馬讓給了羅蘭騎。但是羅蘭好像並不領情,騎在馬背上對滄月大加諷刺,極力強調這匹馬肯定是滄月偷或是搶來的,滄月不禁納悶,這小姑娘究竟是不是上輩子和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

    進入叢林中以後,就不能騎馬了,叢林中古樹參天,荊棘遍地,到處是糾結的籐蔓,陽光很難穿透叢林的縫隙灑下來,光線很暗,路非常難走。矮人多倫揮舞著巨斧在前面開路,無數的矮灌木在他斧下呻吟。每當看到多倫的斧頭,滄月就忍不住想笑,這把斧子也太大了,竟然比矮人要高出整整五十公分。暗黑色的純鋼斧柄有鵝蛋粗,斧刃很鈍,看上去就像沒有開鋒一樣,滄月估算了一下,整柄斧子最少也有八十公斤重。但就是這樣的一柄斧子,在矮人手中揮舞起來顯得毫不費力,就像他舞著的是一根粗木棒。照滄月的想法,和矮人交戰的話,就算用雙手拿著鋼盾抵擋他的斧子,即使盾不碎,拿盾的手腕也會被矮人狂暴的巨力震得粉碎。

    就這樣走了一整天,到異人城市的路程還只走了不到一半。當夜晚降臨時,傭兵團在叢林中開闢了一小塊空地,生起了篝火,七個人圍坐在篝火旁,一邊烤著打來的野味,一邊喝著隨身攜帶的烈酒。

    「狄更斯,你新加入我們團,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團的傳統,」格萊特笑瞇瞇地說:「我們團和別的傭兵團不一樣,別的傭兵團有新成員加入的時候,一般是要開個大會宣誓的,而我們團因為人少,也就免了那套繁瑣的程序,每個新成員加入的時候只需要唱一支最能代表其個性的歌就夠了。」

    羅波接著說:「昨天因為大家都喝醉了,所以沒機會讓你唱歌,現在正好趁機會補上。狄更斯,你需不需要準備一下?」

    滄月愕然:「唱歌?不會吧?怎麼會有這樣的傳統?我還真沒心理準備。」

    格萊特笑著鼓勵:「不要緊,隨便唱,只要能代表你的個性就夠了。多倫當初加入的時候連話都不愛講,最後還不是唱了?」

    席加在旁邊加了一句:「雖然唱得不大好聽。」

    滄月想了想:「既然這樣,那我就獻醜了。呃,我要開始了……」

    羅蘭馬上把耳朵堵上,其他人都笑嘻嘻地看著滄月。

    滄月看了羅蘭一眼,見她大小姐一副要唱快唱,唱完了事,別用噪音污染環境的神情,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清了清喉嚨,清唱了起來。

    「你從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馬背上,如玉的模樣清水般的目光,一絲淺笑讓我心發蕩……你頭也不回的你,張開你一雙翅膀,尋覓著方向,方向在前方,一聲歎息將我一生變涼……你在那萬人中央,感受那萬丈榮光,恨不見你的眼睛,是否會藏著淚光……我沒有那種力量,想忘也終不能忘,只等到漆黑夜晚,夢一回那曾經心愛的姑娘……」

    滄月並不很會唱歌,他的嗓子也不是非常好。事實上,他念歌詞可能更合適。但他的歌聲仍打動了在場所有人。就連初時掩著耳朵的羅蘭,也在聽到一半時放下了堵著耳朵的手,閃爍著目光看著一臉深情的滄月,碧綠的眼睛漸漸蒙上了一層霧氣。

    滄月唱歌時想到的是雪。冰雪兒、許願、雪公主,這三個人原本都是同一個人,在三個不同的時空中,冰雪兒與他生死相隔,許願與他見面不識,雪公主成為別人的未婚妻,他的愛情總是殘缺不全,幸福和美滿似乎總是與他無緣。

    但他從未後悔,愛上雪,已經是他生命中最大的幸福。他沒有那麼偉大,他絕不會說出你幸福所以我快樂之類的廢話,看著雪和別人在一起,他的心就會撕裂般地痛楚,想到雪即將成為別人的妻子,他就忍不住想要發狂。他知道,這一切都不能怪雪,雪也是身不由己。她的記憶沒有復甦,她代表的是一個王國,政治婚姻中,女性從來都是最大的受害者。

    滄月只是不甘心,他不甘心被命運一而再,再而三地擺佈。即使前世強凌天地的妖皇,也逃不過與愛人別離,今世他這還沒成為完全體的妖皇,又怎能把命運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裡?

    藍滄月為了復仇,可以將對雪的愛深埋在心裡,可是妖皇卻不可以。

    無法忘卻對雪的愛,即使見面不相識。

    此情此景,只有他現在唱的歌最能代表他的心境,最能代表他的個性。

    妖皇的個性是什麼?

    偏執狂而已。

    對認定追尋的東西,就會不顧一切地去追尋,即使粉身碎骨,即使窮盡一生也在所不惜。

    這世間,只有偏執狂才能把事做好,不是嗎?

    投入的真情實感的歌聲最能打動人,滄月用不算好的嗓音加上最真摯的情感,完美地表達出了這首歌的意境。

    一曲歌罷,所有人都還沉浸在滄月那悲涼而又豪邁的歌聲裡,久久地品味著那種求不得的無奈與心痛。

    又過了良久,羅波才長呼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道:「嘿……這就是你的個性嗎?」

    羅蘭背過身子,悄悄抹掉不知何時淌出來的淚水,扁扁嘴,不屑地道:「這算什麼?一個大男人,就知道情情愛愛的,一點志氣都沒有,想當初,多倫加入時唱的可是矮人部落的戰歌『戰神之怒』呢!」話雖如此,她投向滄月的目光中,卻多了許多從前從未有過的東西。

    多倫聽到羅蘭提到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俺是個粗人,不懂唱歌,俺當初唱的『戰神之怒』純粹是瞎吼的,但是俺聽了狄更斯兄弟的歌,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俺的歌比他唱得差太遠了。狄更斯的歌聽得俺心裡酸酸的,好像又想起了俺小時最喜歡的村裡最漂亮的姑娘的翠花……」

    格萊特沉吟道:「狄更斯啊,雖然你的歌唱得的確非常好,但是作為你的團長,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在這亂世之中,男兒當有大志向,大抱負,沉溺情愛對你沒有太大好處。更何況,我們這些傭兵,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都是個問題,有些東西對我們而言是奢侈品,承擔不起的。」

    滄月笑了笑,無所謂地道:「我當然知道,只不過,我就這麼點追求而已。其它的事情,順手做一做就可以了。大志向,大抱負什麼的我並不是特別感興趣。」

    格萊特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話是這樣說,可是人們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身不由己的。你不想站在歷史的峰口,可是歷史卻硬生生把你往浪尖上推,你能怎麼辦?」

    滄月心中一凜,格萊特話中有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剛想問個清楚,格萊特卻擺了擺手,「不早了,大家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漢森,你第一個守夜,兩小時後叫醒我。」說完裹著毯子靠在背後的樹樁上,閉上兩眼睡了起來。

    傭兵團眾人互道晚安,除了第一個守夜的漢森,也都先後睡了過去。滄月心中諸多疑問,實在難以入睡,翻來覆去小半個鐘頭,終於忍不住坐了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漢森身旁,和他並肩坐在火堆前。

    「兄弟,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明天可是要趕一天的路呢!」漢森沖滄月友善地笑笑,肌肉男雖然一身橫肉非常恐怖,但笑起來的樣子還是很和藹的,給人非常親切的感覺。

    滄月看了看周圍熟睡的人,格萊特和多倫已經發出了有規律的呼嚕聲,看樣子走了一天,所有人都累壞了。

    「漢森,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團長他是不是很厲害?」滄月現在的本事,基本上已經可以看出一個人實力的深淺,但對於格萊特,他卻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格萊特的實力就擺在這裡,一眼看去,天空劍士級的高手,在如今這個聖域高手滿地走,次聖域高手不如狗的時代,他這種實力實在算不得什麼。但滄月總覺得他並沒有完全看透格萊特,格萊特好像還隱藏了許多東西沒被他發現。滄月甚至覺得,他根本無法看清格萊特的真實實力,他所看到的,只是格萊特故意表露出來的一小部分。

    「團長啊……」漢森沉吟著,尋思著怎麼說才好:「團長真的非常厲害啊。他可以不借助任何手段就判斷出一個人說的話是真話還是假話,還可以輕易看穿任何陷阱和埋伏,他甚至可以憑風中的血腥味判斷一場戰鬥的規模和慘烈程度……總之他好像什麼都知道,沒有任何事情能瞞過他,我們大家都很佩服他。」

    滄月想了想,又問:「團長曾經當過兵嗎?」

    漢森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加入傭兵團也才三年,團長從不提他的過去,我們也不敢問。知道團長過去的,可能只有副團長一個人,不過副團長也從來不說。」

    滄月尋思著,據漢森所說,格萊特的能力非常全面,像不借助任何手段判斷說話的真假這個技能,軍隊裡少數資深刑訊專家才具備。而看破陷阱、憑血腥味判斷戰場的技能則是非常優秀的偵察兵的技能。如果真如漢森所說,格萊特什麼都懂,那麼格萊特的身份就不只是一個傭兵團長這麼簡單了。即使在軍隊裡,各項技能都很全面的軍人也少得可憐,而這樣的軍人大多被軍隊當成寶貝藏起來,只有執行特殊任務時才用上,頗似滄月前世呆過兩千多年的地球軍隊中的特種兵。

    令滄月非常奇怪的是,漢森好像非常信任他,把什麼事情都跟他說。而格萊特現在雖然睡著了——滄月不認為格萊特沒有聽到他和漢森的對話,卻沒有起來阻止。結合格萊特睡前對滄月說的那句高深莫測的話,雖然對格萊特瞭解更多了,但滄月感覺自己對格萊特的印象反而越來越模糊了。

    滄月現在對這個傭兵團,對格萊特這個人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和這樣的人玩,應該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滄月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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