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湖碧波粼粼,岸邊草青黃相間,遠處丘陵連綿起伏,天空一片碧藍,純淨無雲。
滄月在湖邊蹲下,掬了捧水輕輕地拍在臉上,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天地的交接處,歎道:“高原上的空氣,真是清新啊!”
“清新的空氣,正是魔界所缺少的,我族拚盡全力,無非是想能自由地呼吸天地間最純淨的空氣,自在地享受溫暖的陽光。”說話的是魔王哈特斯。他是一個身材高瘦,發色純金的美男子。蒼白的皮膚映著兩顆純紫色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雙唇略帶紫色,嘴角微翹著,好像掛著一絲難言的笑意。他穿著一身金黃色的戰袍,胸口繡著一輪金色的,正放射著萬丈光芒的太陽,他隨意地站在滄月背後,高而挺直的身體就像一根永遠不會折斷的長槍。
魔神該隱和路西法一左一右站在哈特斯身後。該隱穿著一身黑色的戰衣,有著紫色的長發,紫色的瞳孔,現在他正一臉微笑地看著站在滄月身邊的狄更斯。路西法的發色銀白,身穿銀白色的戰衣,他的面孔有些模糊,讓人無法一眼看清他究竟是什麼模樣,仔細觀察才會發現,原來他的臉孔是在不停地變幻之中,前一刻還是一個樣子,到了下一刻就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該隱看著狄更斯,笑道:“你是西方的血族吧?嚴格算起來,我們還有血緣上的關系,為什麼你一定要和我們作對呢?”
狄更斯無奈地聳聳肩,“我對魔族很反感,真的,雖然我們也吸人血,但是我們禁止傷害人的生命,我們血液的來源是那些崇拜血族的志願者,而你們則是純粹地把人類當作食物看待。再說了,你和路西法曾經也是神族,現在為什麼又要和神族作對?血緣什麼的,都是扯蛋,中國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道不同,不相為謀。”
該隱點點頭,“說的對,我們追求的東西不一樣。那麼,決戰時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了。”
狄更斯笑笑,“我當然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炎月抬頭看看天色,對哈特斯說:“還有半個小時才到兩點,是現在就開打呢,還是等到兩點再動手?”
哈特斯微微一笑,“這一戰勝負難料,失敗的想必再也沒機會好好地享受陽光空氣,為什麼不等一等呢?”
“那就坐下來等時間到吧!”炎月說著,坐到了滄月左邊的草地上。狄更斯坐到了炎月身旁,大地蹲在滄月身前,前爪輕輕地撥弄著水面。哈特斯、該隱、路西法依次在滄月右邊坐下,他們的距離不遠也不近,滄月給哈特斯三人一人發了一枝雪茄,接著他們就像老朋友一樣,邊抽煙邊聊了起來。
“魔界是什麼樣子的?”滄月隨口問道。
“魔界就像地球的鏡像,地形什麼的和地球一模一樣。”哈特斯答道,“但是山上寸草不生,海裡一片死寂,天空是紫色的,沒有太陽,沒有白雲,當然,也不會下雨下雪。風很大,一年四季不停地刮,大風可以將千斤巨石吹得滿地打滾,風中有著濃烈的腥臭味。”
“那你們在魔界吃什麼?”炎月好奇地問。
“魔獸。”哈特斯說,“我族原本也是生活在大地上的,但在眾神時代那一場大戰之後,我們被神族和人類的聯軍打敗,被迫退進地底魔界,魔界本來就是魔獸的世界,那裡有著無數從魔界的陰氣中衍生出來的魔獸,我族祖先用了上千年的時間在魔界中開辟出可以居住的地方,將可以食用和為我們工作的魔獸馴服圈養,我族所有的食物來源就是那些難以下咽的魔獸肉。幸好它們飼養起來很容易,它們全是肉食動物,只要抓住不同種類的魔獸來喂養它們就行了。”
“說實話,如果你們不是一定要把人類作為食物,不用打仗也可以在大地上找到居住的地方。”滄月無限挽惜地說,“我們也就不用進行這一場決戰了。”
哈特斯搖頭苦笑,“我們也不想,可是從遠古起,我族的胃就只能消化人類,雖然經過了千萬年,我族已經能食用魔獸了,但是當我們來到了地面,面對著億萬的人類,你叫我族的子民如何忍住他們本能的欲望?”
炎月道:“都是為了生存,你們是這樣,人類也是這樣。我和妖皇雖然不屬於這個星球,但我們也曾是人類,妖皇更有著守衛大地蒼生的責任。而我,雖然上任屍王炎赤曾協助過上任魔神蚩尤,但妖皇畢竟是我弟弟,我曾答應過他幫他守衛大地蒼生,就不能食言。”
哈特斯點點頭,“我了解。旱魃屍族和妖族本是誓不兩立的敵人,但卻因你們兩兄弟化敵為友,這也許正是天意。雖然我不信神佛,但天地,卻是我們崇拜的對象。如果這一次我們敗了,我族大軍會依約退回魔界,再過五千年不見天日的生活,五千年後,新的魔王便將帶領他的子民重回大地。”
滄月笑道:“五千年後,也將會有新的妖皇、屍王對抗新的魔王。”
哈特斯有些驚訝地問:“這一仗你們如果勝了,五千年的時間對你們來說也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為什麼會出現新的妖皇屍王?”
滄月抬頭看天,無限惆悵地道:“無論輸贏,這都將是我們在地球上的最後一戰。”
哈特斯忽然誦出一首中國的詞:“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後商周。英雄五霸鬧春秋,傾刻興亡過手。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前人田地後人收,說甚龍爭虎斗?”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起來,狄更斯忽然笑道:“大家不要講這麼沉重的話題好不好?誰有笑話,講幾個笑話來聽聽。”
於是在狄更斯的提議下,魔王哈特斯首先講了一個魔界的笑話,眾人笑得前俯後仰,滄月像老朋友一般拍拍哈特斯的肩膀,說:“想不到你還挺會講笑話的,既然你出手了,我也不好意思藏拙,下一個笑話由我來講……”
時間就在眾人的笑聲中飛快地流逝,當看上去不苟言笑的路西法最後一個講完笑話,眾人都大笑了一番之後,炎月忽然收起笑容,抬頭看了看天,無限惆悵地說:“時間到了,現在已是下午兩點整。”
滄月點點頭,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灰,對哈特斯說:“如果你死了,我會把你們當作我的朋友一樣祭拜。”
哈特斯輕輕一笑,“如果我雄霸大地,我會在喜馬拉雅山峰上為你們建立我族英雄才能享受的豐碑。”
滄月終於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直沖雲霄,向來陰冷的他難得有這樣豪爽的笑。炎月也仰天大笑,接著哈特斯、該隱、路西法、狄更斯全都大笑起來。
妖氣、屍氣、魔氣、吸血族特有的黑暗氣息以滄月等六人一狼為中心無限制地擴散開去,糾纏混雜到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摻雜著金黃、火紅、漆黑三色的龍卷,將六人一狼卷在中心,地面飛快地崩裂,草皮、泥土滿天飄灑,龍卷越變越大,直沖天際,天空中頓時風雲變色,本來萬裡無雲的天空變得烏雲密布,電閃雷鳴,雨雪交集,青海湖上卷起十多米高的巨浪,飛濺的水花時而變作冰凌時而化為蒸汽,天地間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龍卷風中傳出,整個大地不住地顫抖起來,代表著天地間最強的幾股力量,終於正式交手了!
這是一場沒有觀眾的決戰,也是一場決定三界命運的終極決戰,這一戰,在未來的人類史書中只記載了廖廖數行:“200年十月一日,妖皇風間滄月、屍王風間炎月、血族王子狄更斯攜大地蒼狼決戰魔族至尊哈特斯,魔神該隱、路西法,終結地球亂世,聯合國決議將中國國慶日定為全人類獨立日。”
史書沒有記載這一戰的勝負,但從字面上來看,應該是妖皇他們勝利了,因為魔族在這一戰後退回地底魔界,立約五千年內決不入侵大地。但是這一戰的真相究竟如何,卻沒有人能知道了。除了身臨決戰的幾個人,誰也不知道。
有誰有能力去觀這一場終極決戰,並將決戰的全過程記載下來?三界之中,沒有任何人有這個能力。
所以直到最後,三界中也沒有人知道妖皇、屍王、魔王的最終結局如何,他們只知道,這一戰過後,三界中便再也沒有參與決戰的這些人的消息了。
屍王炎月雙拳互碰,撞擊出燦爛的火花,傾刻間燃成滔天烈焰,將他包裹其中,炎月在烈焰中現出屍王終極形態,兩只龍爪上燃著赤紅的火焰,四塊劍骨上閃著冰冷的寒光,他仰天長嘯一聲,聲若龍吟,他伸手向天,高叫道:“狂焰天刀!”一柄細長的,連刀身帶刀柄都是火紅色的,通體冒著火焰的長刀從天而降,落到炎月手中,正是與大地之矛、如意金箍棒齊名的三大神器中的天之神器——狂焰天刀!炎月揮動長刀,帶著一團烈焰,如同一顆火流星般朝哈特斯撞去。
妖皇滄月身上冒出萬丈金光,如同一輪金色的驕陽,他的瞳孔瞬間變成金色,一頭銀發無風自動,在空中狂舞,無數古怪的金色花紋在他臉上浮現,將他變得面目全非,全身的肌肉瘋狂地隆起,撐破衣服,皮膚變成金黃,化成一襲角質的沒有一絲縫隙的凱甲,將他的身體緊緊地裹在其中,整個人頓時變成了一個足有兩米五高的巨人。他一拳猛擊在地上,地表崩裂,“大地之矛”從裂縫中飛出,旋轉著落到他手上,他一揮長矛,氣勁割裂地面,形成一條深深的裂痕,裂痕如長蛇一般,飛快地朝哈特斯奔去。
狄更斯渾身冒出一股黑得仿如實質的氣體,兩只展開來足有十米長的金色的帶著血紅花邊的蝠翼自他脅下伸展開來,他拔出腰間的花劍,兩只尖利的獠牙閃著血色的光芒。他猛地一抖手腕,漫天的劍氣化作無數銀白色的流星,撞向該隱。該隱背後展開一雙十米長的血色巨翼,口中發出淒厲的尖嘯,瘋狂地迎向狄更斯的劍氣。
大地現出大地蒼狼的終極形態,一雙黑色的羽翼掀起陣陣狂風,利劍一般的指甲撕裂空氣,發出刺耳尖嘯,狂沖向路西法。
戰斗開始得很快,結束得也很快。像這種級別的戰斗,數招便可以分出勝負了。
狄更斯的全力一擊將該隱的上身刺得千瘡百孔,該隱的兩翼幾乎完全被撕裂,胸膛被劍氣開出一個巨大的空洞,而該隱也在被狄更斯漫天的劍氣擊中的那一剎發出了他全力的攻擊,一個巨大的黑洞自他兩掌之間生出,以光速轟中狄更斯,將他的身體不留一點殘渣地完全吞噬,在狄更斯消失了以後,該隱看看自己胸口的破洞,將手撫上自己眉心,那裡,有一個被劍氣洞穿的,拇指粗的空洞,紫色的魔血和乳白的腦漿正源源不絕地湧出。“還不錯,我的後裔居然也有跟我拚個同歸於盡的力量。”說完這句話,該隱緩緩地倒地,身體一點點地化為飛灰。
大地幾乎在一瞬間便撕裂了路西法的身體,而路西法也在一瞬間將大地打得粉身碎骨。路西法沒有看清大地的攻擊,大地同樣也沒有看清路西法是怎樣出手的,路西法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而大地,雖然已經粉身碎骨,但它擁有永遠不滅的身體,在將來的某一天,它也許會再度重生。
哈特斯無法避開炎月的一刀,三界之中沒有任何生物能避開炎月的一刀。哈特斯在炎月的刀即將劈中他天靈蓋的時候稍稍偏了偏身體,“狂焰天刀”夾著烈焰劈進哈特斯的左肩,自左肩一直斜切直右胸,被他的胸骨死死卡住,刀身的火焰在瞬間將哈特斯半邊身體灼得焦枯,而哈特斯也在那一瞬間一記掌刀插進了炎月的胸口。同一時間,地面上那長蛇狀的裂痕延伸到了哈特斯腳下,一股金色的氣勁將他的雙腿絞得粉碎,滄月的大地之矛也在那一剎將哈特斯的身體捅了個對穿!
哈特斯的雙腳飛快地重生起來,上身被灼焦的身體也飛快地復元,他一腳踢出,正中滄月小腹,強橫的魔氣力將滄月小腹上的角質凱甲踢得粉碎,沖擊力將滄月震得倒飛而出,口中猛噴出一口粉紅色的血液。
炎月胸口被哈特斯的手掌貫穿,哈特斯牢牢地抓著他的胸骨,令他脫身不得,炎月鋼牙一咬,一頭撞到哈特斯額頭上,爆出轟然巨響,哈特斯頭一仰,終被炎月撞飛。倒飛的哈特斯抽出插在他身上的大地之矛,朝炎月猛地擲出,將炎月刺穿,沖擊力帶得炎月向後倒飛。滄月飛身拉住炎月,拔出釘在炎月身上的長矛,這時才發現,被魔王打出的傷口竟完全無法恢復,血液和力量正飛快地流失著。
“果然……魔王的力量就是純粹的毀滅和破壞,連我們的身體都無法恢復他造成的傷勢……”滄月和炎月對視一眼,炎月深吸一口氣,道:“速戰速決!”
滄月一矛重重地擊在地上,地面爆出一個巨大的深坑,無數的泥塊呼嘯著飛上半空,朝哈特斯撞去,炎月一刀砍出,刀刃上生出滔天烈焰,將空中所有的泥塊點燃,漫天的火流星瘋狂地沖向哈特斯,而滄月和炎月,也在各自發出了一擊之後,隱身在漫天的火流星中沖向哈特斯。
哈特斯仰天長嘯,一股黑氣從他腳底冒出,變成一個球形的護盾,將他罩在其中,無數的火流星接連不斷地轟擊在護盾上,爆出不絕的巨響。魔王的護盾雖然強,但這些火流星是妖皇與屍王聯手造出,連續擊打之下,護盾再也不住,漸漸現出裂痕,當藏身在火流星之中的炎月一刀劈在盾上之後,護盾終於碎了,而滄月則不失時機地一矛刺入哈特斯胸口,洶湧的妖氣順著大地之矛湧進哈特斯體內,瘋狂地破壞著他體內的組織,抑制著他的再生能力,而炎月也趁機一刀劈下,狂焰天刀毫無阻礙地劈碎了哈特斯的天靈,一直劈到他鼻梁上。哈特斯在生命即將逝去的那一剎發動了他此生最後的攻擊,他左手猛地刺出,刺入滄月胸口,將滄月的心髒捏得粉碎,純粹的毀滅性的魔氣將滄月的不死身徹底摧毀,滄月頓時口噴鮮血仰天倒地。哈特期的右手戟指猛地點中炎月眉心,魔氣摧毀了炎月傳承自上代屍王炎赤的屍血結晶,炎月嘿嘿一笑,軟倒在地上。
“呵呵,我們平手。”哈特斯說出了這句話後,高挺的身子終於仰天倒地。
妖皇、屍王、魔王呈三角形躺在地上,艱難地呼吸著他們此生最後的空氣。
“哈特斯……沒想到……你……這麼強……我們……兩兄弟聯手……才能跟你……拚個……同歸……於盡……”炎月斷斷續續地說。
“呵……不強……怎麼……能當……一個……以力量……為尊的……種族的……王……”哈特斯艱難地說著,腦漿順著頭上的刀口飛快地湧出。
“看來……我們兩兄弟……以後每年……都要……祭拜……你了……”滄月喘息著說。
“不好……意思……沒辦法……給你們……造……豐碑了……”
“沒……關……系……”
“沒……關……”
三人的聲音漸漸地小了下去,終消失不聞。三人的身體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化為飛灰,三界中最強的三個強者,就這樣不留一點痕跡地消失在天地間。
希望之城,站在炎月的陽台上眺望著青海湖方向的許願公主冰雪兒心中忽然一緊,她緊緊地捧住自己的心口,臉色變得煞白。紅塵忙扶住她,關切地問:“你沒事吧?”雪兒看著紅塵,勉強地一笑,“我沒事,老毛病犯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紅塵道:“那我送你回房休息。”雪兒點點頭,讓紅塵將她送進了房裡。
等到紅塵離開以後,雪兒閉上眼,在心中默禱:“大神,請傾聽我的呼喚,滿足我的心願。”
大神的聲音穿破遙遠的時空傳進了雪兒心中:“我的使女,說出你的願望吧,我會替你實現的。”
“滄月和炎月的靈魂……你已經收回了吧?那麼現在,就請收回我的靈魂,將我帶回亞蘭古斯。”
“在滿足你的願望之前,我想最後問你一次,你願意放棄你永久的生命和許願的能力重回亞蘭古斯嗎?”
“就算問我一千萬次,我的回答還是一樣的,只要能和滄月在一起,失去一切都無所謂。”
“好吧,你的願望實現了,我現在就帶走你的靈魂……”
當紅塵再次進到雪兒休息的房間去看她時,看到的是雪兒那已經失去了體溫,一片冰涼的身體……
“王……”一滴淚水從秦夢的眼角滑落,滴到她的手心。齊鎮東和付險峰一左一右的攬住她的肩膀,道:“夢,王不在的日子裡,就由我們來照顧你吧!”
秦夢沉下臉,肩頭一聳,同時將兩人摔下了陽台。兩人誇張地大叫著,在空中擺出各種造型,最後齊鎮東以青蛙的姿勢落到地上,而付險峰則擺出睡美人的姿勢。兩人將水泥地面砸出兩個深坑,泥灰沾了他們滿頭滿臉。秦夢看著二人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破涕為笑。
天空中忽然飄來一片白雲,恍惚間,秦夢覺得那朵白雲變成了炎月的臉,正從天空俯瞰著她,向她微笑。“王,一路走好,不用擔心夢,夢會照顧好自己的,也會幫你看好這兩個不成材的家伙的。”秦夢看著那朵白雲,在心中默禱著。
一陣風吹過,那朵雲散得無影無蹤。
“怎麼樣,看夠了沒有,還有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嗯,夢比我想象中堅強。小子,你不去看看你的紅塵嗎?”
“不是你對我說的嗎?不要回頭,回頭了,就捨不得走了。”
“好啊,許願公主還在這裡,你就敢說這樣的話,許願公主,你難道不管你老公嗎?”
“啊?出嫁從夫,管教老公的事就只好交給大哥你了……”
“嘿嘿,既然弟妹都這麼說了,嘿嘿……”
在一個不為人知的空間,響起了一陣非人的慘叫,誰也不知道這陣慘叫是誰發出的……
205年春,希望之城南緣的一家小酒吧。
酒吧的名字很有意思,叫做“許願”,老板娘有兩個,一個是一位總愛穿著藍色長裙,留著齊腰長發的古典型美女,一位是一名非常愛笑的,留著一頭俏麗的短發,個子不高但身材非常勻稱的年輕女子。客人們看到這兩個老板娘時當然會有十分驚艷的感覺,卻沒有任何人敢打這兩個美女的主意。因為這裡有三個非常厲害的侍應,其中一位是一個無論容貌氣質都不遜於兩名老板娘的年輕女子,客人們常聽到老板娘們和那兩個男侍應叫她夢。而那兩個男侍應,雖然非常搞笑,而且懶得出奇,但打架卻是一流好手,兩人曾把三十多個喝醉了酒想要鬧事的流氓全都打進了醫院。當然,那個叫做夢的女侍應則更應該用危險來形容,凡是敢鬧事的,如果被她親自出手修理,鬧事者一般都從此失去男性功能。
短發的老板娘看上去雖然非常年輕,卻已經有了一個八歲的兒子,小孩子長得非常可愛,他身旁總跟著一條通體純黑的,沒有一絲雜毛的小狗,客人們知道那條小狗的名字叫做“大地”,而那個小孩子,客人們常聽到老板娘這樣叫他:“憶名。”
沒有人知道小孩子“憶名”這個名字的含義,也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姓什麼,當好事的客人問起時,老板娘總是神秘地一笑,並不解答。
這一天,酒吧裡客人很多,兩個老板娘忙著在吧台前調著酒,三個侍應也都忙著為客人端酒,老板娘的兒子就在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沖了進來,嘴裡大聲嚷嚷著:“媽媽,媽媽,快來看呀,我撿到一個人哦!”
那短發的老板娘嗔道:“瞎說,人是能讓你撿的?”
小孩子一臉委屈地說:“真的媽媽,我剛剛和大地在外面的山坡上玩兒,大地忽然咬著我的褲管拚命地拖我,把我拖到一塊草地前,我看到那塊草地在不停地動,就和大地拚命地挖拚命地挖,就這樣挖出一個全身都是泥,沒有穿衣服的人來了!”
客人們聞言全都哄笑起來,那個清瘦的男侍應走過來,捏著小孩子粉嫩的臉蛋,笑道:“憶名,小孩子不能說謊的,就算要說謊,也得編一個合理一點的謊言……”
小孩子咬著牙,一字字地說:“東叔叔,我好像說過不許捏我的臉蛋!”
那侍應笑說:“這麼可愛的臉蛋怎麼能不多捏捏呢?我把它捏方,再把它揉圓……”
“砰”地一聲,那侍應的身體倒飛出大門外,重重地砸到地上,小孩子收回握緊的拳頭,慢慢地說:“這次我只用了半成力道,下次再這樣,我就用一成力道打你!”
就在客人們驚歎小孩子的怪力時,那被打飛出門外的侍應忽然怪叫了起來:“大家快出來看啊,憶名沒有說謊,他真的撿了一個沒有穿衣服的人回來呢!呀,這個人怎麼這麼像……”
兩個老板娘沖了出去,兩個侍應也沖了出去,接著所有的客人都沖了出去。
短發的老板娘看著躺在門口的,一件也服也沒穿,全身沾滿了泥污,頭發長至腳根,沒有沾上泥的地方露出的是如嬰兒一般粉嫩的皮膚的男子,心髒狂跳起來,“那個地方,是以前他和他大哥決斗過的地方……細胞……重生……空白……失憶……無名……”幾個念頭飛快地從她腦中閃過,她的眼眶不由濕潤起來……
——《亂世戰記》卷終,敬請關注本書真正的重頭戲,《妖皇傳說》第四卷,《亞蘭古期戰記》,又名《雙月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