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楊天聞聲一怔,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腳步,輕聲道:「還有什麼事麼?」
「你一直在外面?剛才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司徒萍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不敢回頭看楊天。
搖曳的燭光下,兩道細長的人影交織一處。低垂的額首正*在楊天肩頭,青燈黑影,寂靜聊賴,靜的可以聽見兩人的心跳聲。楊天不知道如何回答,呆立原地,彷彿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般,不知所措。司徒萍修長的背影,微微顫動起來,不敢直視楊天,輕聲道:「對不起,楊大哥,剛才我……。」
「你不用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楊天長舒一口氣歎道。解玲還需系玲人,也許有些事說清楚會好些。他轉過身,一把扶住司徒萍的肩膀,兩人四目相對,司徒萍始終不敢面對楊天,將頭撇朝一旁。
「司徒姑娘,我知道我楊天欠你的人情太多,也許這輩子都還不清,但只要你開口,能為你做什麼,赴湯蹈火我都願意。」楊天誠懇的說道。
「不,千萬別這麼說。」司徒萍抬起頭,看著楊天懇切的眼神,道:「這都是我自願的,用不著還!」
「可!」楊天剛要反駁,司徒萍卻搶先一步,黯然道:「楊大哥,也許是我自做多情,我配不上你。」
「司徒姑娘,你千萬別這麼說。」楊天把她拉的更近了,兩人面對面,可以清晰的聞到對方身上的氣息,「你知道麼?你是個好姑娘,跟著我只會害了你,我不想因為我,讓你失去幸福的生活。」
「我不怕!為什麼紫玲姐姐可以,秋姑娘可以,唯有我不行?」司徒萍顫抖的聲音說道。
「他們…」
「難道就因為我是司徒青峰的女兒?」司徒萍緊盯著楊天的眼睛問道。楊天低下了頭,此時的他根本無法回答這一切,連他也不確定對司徒萍到底是種什麼感情。
「我真的希望我們是朋友不是敵人。」司徒萍說著說著,竟然朝前倒來,將頭深深的埋在楊天胸前,兩顆火熱的心貼的更近了。
「這裡所有人都是你的朋友!」楊天攬住她的肩膀說道。
「你知道麼楊大哥,你第一次抱著我的時候,那種感覺,到現在還記憶猶新。」說著司徒萍*的更緊了。楊天方才想起,那時候大鬧慕容超的婚禮,倉皇逃竄之時劫持司徒萍的事,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好笑,說道:「如果那次要不是遇到你,可能我都無法脫身。」
「後來你又幾番救我,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
「也許吧!」回憶起和司徒萍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確實也能楊天感到心裡一陣溫暖,有她在的時候,好像總會發生些有趣的事。
司徒萍說著突然抬起頭,一臉肅然的朝楊天問道:「楊大哥,我有個問題,想了很久,一直想問!」
「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
「如果那天我爹輸給你了,你真的會殺他麼?」司徒萍閃爍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看著楊天,期待他的回答。這個問題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問了,但為什麼從她的口裡說出,讓楊天又種無法抗拒的力量,他的心裡已經說了一千遍「會!」,但是嘴上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天色晚了,還是早些休息吧!」楊天沒有回答,轉身要走。
「你還沒回答?」司徒萍追問道。
楊天用餘光撇了她一眼,微微道:「等真有那麼一天的時候再說吧!」說完,拉開門大步流星的離去,只留下廂房裡一雙迷茫的眼神和幽暗的燭光,相互輝映。漆黑的夜裡,女子的心總是最難揣摩。
東廠正廳。
「大人,張大人回來了!」大廳內正有一人焦急的踱來踱去,聽見傳報,馬上出房迎客。
只見張宏和公孫無痕兩人,一聲狼狽,遍身的黑泥和鮮血,彷彿從墳墓裡爬出來的一樣,神色匆匆的往大廳趕來,見到來人,兩人齊身下跪道:「請大人責罰!」
「到底發生什麼事?其他人呢?」來人見只有他們二人,急道。
「三隊人馬全軍覆沒,只有我們兩人逃出來了!」
「你說什麼?」「啪」的一個耳光朝著張宏打來,張宏連忙低下頭,躬著身子,不敢出氣。「八十名精英全讓你給葬送了,還有臉來見我?你讓我跟劉公公怎麼交代?」
「下官知罪,請大人責罰!」
「罰你有個屁用,人都全死了!」來人看著他們二人氣打一處來,胸口不停起伏,臉色鐵青,渾身真氣猛然的散發出來,嚇的張宏二人更害怕了。「事前你不是跟我說,全在計劃之內,能出奇不意,怎麼還弄這樣?」強壓住火氣問道。
「原先收買了八卦宮兩個宮主,由他們帶路,加上我們的人馬,本來是萬無一失的。可那知當我們到底山洞中的時候,八卦宮的人卻早就埋伏好了,好像知道我們要來!」
「哦?照你這麼說計劃洩露了?」
「有可能,他們已經事先收到消息!」
「可就算收到了,憑我們的勢力強攻也不成問題!」
「是,小的開始也這麼想,本來我們佔據優勢。但打到半路,突然八卦宮掌門金面客現身,此人武功極高,非我等能對付,人字一號殺手公孫盛被他一招就致於死地!」張宏回想起公孫盛四分五裂的場面,現在還不寒而慄。
「什麼?你說金面客在?」
「是!大人!若不是我們兩跑的快,只怕現在沒命回來了!」
「先下去吧,這事等我稟報劉公公後再與你們商議!」
「是!小的先走一步!」說完,張宏兩人匆忙離去,不敢多呆。
短短兩天時間內,先是北方第一山莊無影山莊一夜間化成灰燼,接著江湖門派新秀水月門遭受重創,再到蘭易峰上八卦宮血殺東廠,三大事件馬上傳遍江湖,一時間原本平靜的水面再起波瀾。鬧的人心惶惶,武林豪傑,黑道首領全都龜縮一域,不敢擅自行動,生怕惹禍上身。另外關於金面客重出江湖的傳聞,也讓大家多了幾分擔心,沒有吳道林在江湖,還有誰能與之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