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中間還有這麼淒慘的事情,後來怎麼樣?」
「慕容鴻死後,慕容空對外裝做正人君子好好照顧我,其實在世家裡人人都知道我已經成了他的人,只是敢怒不敢言。看著夫君被害,我又無力反擊,當時我只想一死了之,可惜那時候我已經有了身孕,為了孩子我才堅持活了下來。」
「你是說慕容華?」
「嗯,我在被慕容空侵犯前就已經有了骨肉,只是還沒來得及告訴慕容鴻他就死了,怕華兒招慕容空毒手,我只好謊稱是他的親生兒子,才得以保存下來,其實慕容鴻才是他的親生父親。」
「他現在知道麼?」
「知道,如果不是有華兒一直我,照顧我,我想我走不到今天!我要親眼看著他為慕容鴻報仇的那一天!」葉素林堅定的說道。
「他會武功?」楊天反映迅速的問道。
「會,外人多以為他體弱多病,不能習武,其實那是我當初為了隱瞞慕容空而謊稱的,我當年學過一些冷月世家的武功,後來慕容空怕我自殺,廢了我的武功,可是心法口訣我都還記得,便偷偷的傳給了華兒,加上這些年來他在慕容府中的耳濡目染,其實對慕容一派的武功也掌握的差不多了。」
「他是不是劫過天水劍?去龍潭鎮外搶過林劍南?」
「你怎麼知道?」葉素林奇怪的問道。
沒想到真的是他?楊天這才把那日在魚腸峽外救人一事說了出來,道:「若不是那天他使出月上枝頭的功夫,我還真以為他是冷月世家的人。」
「華兒設下天水劍的局,就是為了引林劍南來,沒想到第一次碰上了冷月天,第二次劫人又遇到了你,真是天意弄人!」
「局?什麼局?「
「天水劍是華兒無意中在慕容空的書房裡發現,然後偷來的。為了掩人耳目,我們把劍拖給金威鏢局,並放出消息,為的就是引林劍南來。」
「天水劍怎麼會在慕容空手裡?」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世人都說天水劍內隱藏著至高無上的天瀑劍法,可是我和華兒想了許久都解不開,只好以劍引人,希望可以抓到林劍南,學會天瀑劍法,報仇血恨!」葉素林道出了一切,可楊天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慕容空如何會有天水劍,為什麼劍被偷了之後,他卻不去尋找?難道另有他意?
「還好現在劍在二叔手上,姑姑可以放心了。」楊天提起冷月天。
「風兒,既然你是大哥的兒子,我也不把你當外人,對你二叔你可要提防著點。」葉素林忽然神秘的對楊天說道。
「你是不是擔心他是八卦宮的人?這個我已經知道了,他過去只是為了打探八卦宮的實力,想借他們的勢力來報仇。」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這個二哥,雖然沒打過什麼交道,可是從他進寒意門開始江湖上就有很多關於他的傳聞,他這個人心胸狹窄,陰險毒辣,連自己的師父都敢害,我勸你還是多長個心眼!」
「這些我也聽說過,不過二叔有他的苦衷,既然我們都是冷月世家的人,應當拋開這些煩惱。」
葉素林見楊天為他說話,於是臉色忽然憤怒的接著道:「你認識慕容婉麼?」
「見過幾次,怎麼了?」
「她就是被你口口聲聲稱道的二叔侮辱了!」葉素林說話時的目光凶的可以殺人。
「啊?」楊天大出意外,怎麼會有這種事?整個人突然間彷彿掉入了無盡的深淵,原來親切和藹的二叔竟然會是一個跟慕容空一樣卑鄙無恥的小人?趕忙問道:「姑姑此話可當真?」
「若不是你今天說起他,我也不會提這件事,本來家仇不可外楊,可是我平生最痛恨的別人欺負女人!」葉素林咬牙說道。楊天看著葉素林的表情,似乎不像有假,沉墨不語。「反正對於他,你一定要小心!」
「多謝姑姑提點,我一定注意!」楊天接著道:「聽說最近慕容世家很不安靜,姑姑若是沒事,可以來我這多住幾天。剛剛相認,侄兒有好些話想和你說!」楊天看著葉素林憔悴的面容,一個飽受折磨的女人,心裡突然湧上一股悲傷,做為親人,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確實不容易。
「你也不必多擔心我,這麼多年都挺過來了,還怕什麼。今天我也很高興,沒想到大哥有後,還有如此成就,難怪當初我一見你,就有面熟之感!」葉素林緩和了下情緒,微微說道。
「姑姑答應了?」
「我和華兒回去商量下吧,有些事也需要跟他說清楚,以免大家之間在有誤會!」說罷起身要走。
「好,我等你消息!姑姑慢走!」楊天趕緊相送。
慕容華在門外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終於看見母親出來,見楊天緊隨其後,趕緊迎上去,問道:「母親,你沒事吧?」
「沒事,華兒,楊掌門只是隨便找我聊聊。」慕容空回頭瞥了眼楊天,眼裡分明不懷好意。楊天怕露出馬腳,於是讓徐飛送二人出門。看著母子兩遠去的背影,楊天心裡五味俱全,今天的一番談話,讓他又喜又悲。
傍晚,幽暗的燭光下,楊天一人靜靜的屋內沉思,他怎麼也想不通冷月天會侮辱慕容婉,這兩個毫無瓜葛的人怎麼會聯繫在一起,可是那天在城門外的時候又分明看見慕容碗是在追他,哎,太多的事情,一下子想也想不清楚。
「楊大哥,還沒睡?」紫玲敲門進來,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參湯,笑道:「這是你的參湯,可是千年人參,別浪費了!」
「呵呵,還是玲兒最好,一看見你什麼煩惱都沒了!」楊天一把拉過她坐下,端起參湯聞了聞,果然非比尋常。
「今天和葉夫人聊的怎麼樣?」紫玲搓著楊天的手問道。
楊天一口喝完湯,半摟著她,方才把與葉素林的談話說與她聽,紫玲沒想到一個女人居然可以忍受這麼多年的痛苦,天天見到仇人,卻無法手刃,這種苦只怕常人難以抵擋。感歎道:「沒想到你姑姑過的這麼苦?」
「是呀,慕容老賊,我遲早要他一併全還回來!」楊天堅定道。
入夜的紹興城內,格外寂靜聊籟,空氣中初春的味道如女兒紅一般香純,身處兩地的一男一女,卻因為一段家緣,在這個恬靜的夜中有了親人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