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落歎口氣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在月滿樓三年,這些年因為會些詩詞琴曲,博得些佳名,青樓妓院,本就是煙花之地,我一直堅持賣藝不賣身,所以很多文人墨客會前來捧場。但是,大多數公子哥都是來尋樂,還點名非要找我相陪,我不願意,有一次與一個京城的貴族後人吵了起來,他就要打我,正好蕭雲客趕到,化解了此事。看他相貌堂堂,氣宇不凡,本以為是個難得的佳人。可那知他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人,見過幾次面後便原形畢露,但每次都被我拒絕,在你來之前他就找過我好幾次,我實在沒有辦法,正好今日得遇公子相救。」說到此處,雙目濕潤,黯然傷神。
楊天這才明白,看來大師說的不假,蕭雲客淫性不改,還想禍害其他女子。「我見公子說話不若他那般輕浮,想必是個真正的正人君子,所以小女要在寒舍宴請。」秋風落轉過身,平靜的對楊天說道。
「多謝姑娘誇獎,如果以後有事盡可找我幫忙,對於淫徒小人,我絕不手軟!」楊天正聲說道。
「多謝公子,不知如何才能找到你?」
「這個?」楊天這才想起自己現在還是居無定所。
「只要公子能常來看看就好!」秋風落家楊天話說一半,以為他是不方便告之,於是小聲說道。
「一定,我還有事要辦,就不多打擾,有緣再見!」楊天心想報仇重要,怎可在此兒女情長,於是抱拳說道。
「公子慢走!」清澈的眼神裡再一次印出了楊天高大的身影,佇立門口,久久不肯離去,直到人影消失。
過了西龍河,就到西龍山腳下,離烈炎門不遠。徐飛這幾日心裡忐忑不安,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自己該朝向那一邊呢?楊天會放過我麼?一葉青舟,順流而下,船上一高一矮站著兩個人,沒有眼語,各懷心事。今天的天氣特別好,晴朗天空,萬里無雲,青山綠水間,舟行而下,可此時卻沒有一個人有空欣賞風景。
就要到了,父老鄉親你們放心,你們失去的,楊天一定幫你討回來。爺爺,過了今天,你的在天之靈就可以安歇,我一定拿王風的頭來祭你!熱血沸騰的雙手,握緊拳頭,發出一陣陣骨骼錯裂的響聲。徐飛不敢看他,他當然知道此時楊天在想什麼,額頭上不停冒汗,船越來越快,他的心跳也越來夜快。
烈炎門,三個赤紅的大字寫的飛揚跋扈,兩頭守門的雄師怒眼圓睜。楊天看見這三個字就來氣,凌空一劍,「啪」一道劍氣順勢而出,正中扁額中央,一劍劈成兩半。血紅般的大門慢慢打開,一名紅衣弟子衝了出來。
「什麼人在此搗亂?啊,這是你幹的?」紅衣弟子這才看見地上分成兩半的扁額,大叫道:「小子不想」。話還沒完,一道無形的劍氣已經從他脖子劃過,「砰」一個活生生的生命轟然倒下,至死還不知道是如何死的,要怨就只能怨他錯投烈炎門。
徐飛見了,大氣都不敢出。看得出,楊天來就是來殺人,根本沒有別的目的。從他憤怒的雙眼裡唯一能看見的,只有無限殺氣。
「師兄?」「師兄?」………從裡面又衝出十幾個紅衣弟子,看了看地上的屍體,一臉敵意的望著楊天。「你是什麼人?徐師兄?」來人這才看到徐飛跟在楊天後面。另一人厲聲道:「徐飛,跟你一起去的王師兄他們全死了,怎麼就你活著?還帶這個人來?」
楊天這才抬起頭,一臉陰笑的說道:「你們不是到處找我麼?我現在來了!」
「楊天!你是楊天!」一名紅衣弟子認出楊天,慌忙說道:「快去通知掌門!」最後一人聽了趕忙想跑,可人快劍更快,還沒邁出一步,就已經死在了楊天劍下。「兄弟們,上!」說完,幾人一齊攻來。楊天臉上快意的笑容,說明他根本就在感覺殺人的快樂,劍舞人飛,幾個起落,地上就多增幾具屍體。他現在分明是個惡魔,徐飛不敢想像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情,看著多年同門的屍體一個個倒下,他卻無能為力。
楊天踏過門檻,就見一片開闊,所有的人都呆住。忽然見到一個滿身是血,手持長劍的人走了進來,剎那間,眾弟子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他身上。楊天見看著這麼多烈炎門弟子居然笑了,笑的有些邪惡。接下來簡直就是一場屠殺,三十餘人圍攻楊天,寒冰劍法絲毫不讓,手起劍落,地上便多了一個人頭。楊天殺的性起,催動十成功力,長劍上突然劍芒暴漲,幾名弟子還沒來得及出手就已經成了地獄亡魂。血流成河,劍光忽閃,悲壯的場景,讓楊天再一次想起了薛家村的慘狀,屍橫遍野,觸目驚心。徐飛嚇的呆了,他何時見過這種場面,喉嚨裡隱隱有些東西想跳動出來。
「師」最後一名弟子見王風從遠處走來,想大聲求救,就在王風剛剛趕到之時,背後凌厲的劍氣,穿胸而過,一命嗚呼。四目相對,王風看見一個鮮血滿身,怒目圓睜的年輕人,衣炔飛舞的站在場中央,一人一劍佇立與天地之間。此時他的眼裡,除了王風,就只有這把劍。
「拿命來!」楊天雙眼赤紅,瘋了般大叫一聲,向王風衝來,劍氣如虹,人影如飛。一陣疾風劃過,長劍已到面前。快!快的讓人看不清他的動作,王風拚命向後退去,可長劍還是滿帶勁道的劃破了他的肩膀。王風心中大驚,沒想到幾日不見,楊天的武功竟然到了這種境界。單掌鋪開,使出全身功力打出一招烈炎騰龍,呼嘯的火焰噴發而出,掌力猛拍劍身上,劍招一變,蛟龍出海,寒氣沖天而出,劍氣大漲。王風感覺有些不太對勁,身形一側,避過劍鋒,「唰」的一聲,背後的石桌竟然被劍氣劈為兩半。
王風不可思意的眼神看這楊天,可當他一觸到那雙赤紅的眸子,心中不免產生了一絲驚恐,他現在是人還是惡魔?王風內心做著強烈的掙扎,難道,那日我真的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誰也沒想到,幾個月前還一無所知的毛頭小子,此時卻凶神惡剎的站在他面前,可怕的事,這種氣勢,這種殺氣,強的他從來沒有見過。王風心中的驚恐已經變成了膽怯,這一刻,他只想趕快離開。
「那裡走?」無比的劍氣再次噴射而出,直擊王風後背。「吭」同樣一道劍氣破風而來,兩兩相交,在空中碰撞,化為一聲巨響。「慕容前輩,你可要救救我,他瘋了!」王風驚恐的朝來人喊道。楊天這才看清來人正是慕容空,身旁還有慕容超,司徒秋和司徒青峰,後面還跟著幾個人,不過都是生面孔,不大認識。
「王風,今天誰也救不了你!」楊天掃了這些人一眼,目光回到王風身上說道。
「哼,口氣還不小,老夫在此由不得你放肆!」慕容空厲身說道。
「爹,讓孩兒來教訓他,以報上次之仇!」慕容超面有怒色的說道,說完便要拔劍。慕容空一把擋回了他的劍說道:「你還不是他的對手,讓爹爹替你討回公道!」
「公道?」楊天冷笑著說道,「慕容家的人個個卑鄙無恥,要公道,門都沒有!」慕容空聽了氣得臉色鐵青,二話不說,以劍相交。慕容空使的長劍比楊天的略寬,帶的力道頗大,一般人估計使不起來。劍刃上還刻有兩條黃龍,快起來看不見劍身,看上去猶如雙龍飛舞。楊天的劍也絲毫不慢,勁道十足。兩人不多時便交了十多招,王風突然大叫道:「寒冰劍法!」。
王風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苦苦尋求的寒冰劍法,此刻卻被楊天使了出來,他是如何學會的?「王兄別急,我爹的九真劍法絕對比他的厲害!」慕容超見王風有些擔心,於是滿懷信心的說道。司徒青鋒在一旁看了也覺得奇怪,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怎麼幾月不見,功力大漲?
三十多招下來,楊天也感覺到慕容空的劍法確實獨道,開始自己還能佔些優勢,幾個來回後便完全被他的劍招封住去路,有種使不出勁的感覺。楊天發現自己的劍招凌厲迅猛多些,而他的好像慢而多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楊天有些心急,運起功力,劍芒暴漲。「啊!」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強的劍芒。慕容空更是詫異,滿以為在過十招必將他拿下,那知他還居然還沒用全力?只得加強攻勢,使出一招天羅地,硬是在楊天四周佈滿劍招。空氣中的壓力越來越大,楊天感覺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武功大成以來,還是第一次有這種被動的感覺。
不行,一定要衝出去!十足的真氣加上寒冰劍法,斗長的劍芒逐漸變白,都後來居然有些耀眼,一招冰凌天下後,劍氣破而出,四周寒氣大勝,彷彿季節變換,到了寒冬臘月,幾個功力不深的人都紛紛開始調整內息,以免真氣受到牽動。慕容空睜大了雙眼,沒想到十層功力的九真劍法都封不住他的劍招,他的內力還恐怖了。不過情況還算好,雖然讓他脫離劍,但還在控制之中。九真劍法,由陣法演變,以柔克剛,重在控敵殺敵,不欲求急。
楊天抓住衝出的機會,凌空一躍,慕容空長劍緊跟,楊天居然出手不出劍,身形一翻,在空中敏捷的用兩指夾住了慕容空的長劍,右手再跟劍招!
「爹,小心!」慕容超一看不好,趕忙叫道。慕容空也沒想到他會出這招,不過要想夾我的劍,可沒那麼容易,真氣由劍而出,直逼楊天兩指,抽劍!奇怪,根本抽不動,楊天象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一般,牢牢的控制住慕容空的劍。已來不及給他時間思考,寒冷的劍氣直到面前,慕容空無奈只的身形一閃,棄劍而歸。